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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堂是我爱你的地方-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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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寒觉得这不是问题:“妈妈,咱们家有大房子呀,你为什么不回家呢?你今晚上就回家跟我睡吧。”
寒晓下意识地看了卓剑一眼,满脸尴尬。
寒寒觉得妈妈有所动摇,赶紧趁热打铁地撒起娇来:“回家嘛回家嘛,妈妈回家跟我睡嘛!妈妈你都好多年没回家了,是不是找不到家了?现在我和爸爸找到你了呀,我们认识路,你快跟我们回家吧!”
寒晓苦笑。要怎么跟这么小的孩子解释,虽然我是你的妈妈,可你的家却不是我的家?
卓剑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幽深难测。寒晓一直在等他说一句“寒寒晚上跟爸爸睡”,却始终没有等到,只好自己把这话说了出来:“寒寒乖,晚上跟爸爸睡好不好?爸爸是男子汉,最能保护寒寒了,要是老虎和大灰狼来了,爸爸一拳就能把它们打飞!”
寒晓描绘的这个场景逗得寒寒咯咯直乐,同时对父亲燃起了新鲜的崇拜。他考虑了一下,脑袋一歪缩在寒晓的锁骨窝里,勉为其难地让了一步:“那我要跟爸爸妈妈一起吃晚饭,我还从来没跟爸爸妈妈一起吃过晚饭呢!”
这个要求实在太难拒绝,寒晓只得看了卓剑一眼,她刚才就觉得他好像有事要走,此时见他也并没有答允寒寒这个要求的意思,就低声哄寒寒:“爸爸太忙,妈妈带寒寒去吃晚饭好不好?”
寒寒马上替父亲作了答:“来之前爸爸就说晚上会带我和妈妈一起去吃晚饭的!”
寒晓诧异地看了看卓剑。
卓剑显然颇感难堪,于是皱着眉别开脸,自言自语般地吐出了一句话:“你带他去吃饭?吃什么?难道要我儿子去大排档吃地沟油?”
寒晓噎了一下,想还他一句“我虽然穷,去一次好馆子的钱还是拿得出来的”,却终究还是不忍当着寒寒的面与卓剑交恶,于是什么都没说,只答应下来,抱歉地跟眉眉交待了一声,就去给老板娘打电话请假。
眉眉已经零零星星听到了一点他们一家三口的对话,此时哪有不放她离开的道理。她只遗憾着不能马上打听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只有让寒晓同这对漂亮的父子一同离开,明天或许才能收获更为完整的信息。
上了卓剑的车,寒晓顺理成章地陪寒寒坐在后座上,关于去哪家饭店,卓剑并未征询寒晓的意见,一路上只跟寒寒有商有量,最后决定去一家餐厅吃泰国菜。寒寒兴致勃勃地跟寒晓比划:“妈妈,他们的香叶包鸡可好吃了!你会做吗?路路的妈妈就会做,以后你也做给我吃好不好?”
寒晓羞愧地告诉他自己不会做。她不好意思说自己连见都没见过,但不用她说,卓剑怎能想不到这一点?他的目光打在后视镜上再扫过来的时候,寒晓觉得自己半边脸皮都被烧焦了。
寒寒并不介意自己的妈妈不如路路的妈妈,何况妈妈已经答应了会去学做这道菜,他又兴致勃勃地接着往下说了:“那道菜就是外面的叶子太难弄开了,我每次都得让爸爸帮我弄,爸爸可神奇了,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一只手捻一捻叶子就都掉下来了,我让他教我,可怎么也学不会。妈妈一会儿你帮我把叶子弄开好不好?”
寒晓很快就见识到了这道菜中那层用来包住鸡块的叶子究竟有多难弄开了,并且她很后悔之前那么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寒寒会帮他弄开。
这是寒晓第一次吃泰国菜。以前她还没离开家的时候,虽然家境并不差,爸爸妈妈、以及后来的继母,也都常常带她、以及后来的卓剑出去吃饭,可那时外国菜还没有现在这么流行,而且父母那一辈也不像年轻人这么喜欢尝试新鲜事物,他们对中餐有一种固执的热忱,所以寒晓对大小饭店的了解,主要都还是停留在五六年前的中餐馆。
此时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弄得满手都是亮晶晶的油,才勉强把那层包裹精致的香叶揭得差不多,而看着寒寒美滋滋地把鸡肉往嘴里塞的时候,她还在担心寒寒吃下了还沾在鸡肉上的那几点叶子一会儿会不会闹肚子。
狼狈不堪地忙完了手上的这块鸡肉,她才分得出闲暇来关注卓剑。果然如寒寒所言,他简直太神奇了,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一只仍旧卷成筒的香叶完整地躺在他的碟子里,纹丝不动就被从鸡肉上取了下来,而且看他的手,干干净净不沾一点油渍!
卓剑动作优雅气度从容地用筷子夹着鸡肉吃完,又拈起一块香叶包鸡,漫不经心地随手一扯,整块香叶又完整地脱落了下来。
他递给寒寒:“来,吃这个,还是爸爸给你剥吧。”
寒寒摇头摇得很坚决:“我就要吃妈妈剥的!妈妈剥的鸡肉上还沾有叶子,脆脆的可香了!”
寒晓哭笑不得兼以面红耳赤,只望着寒寒,不敢看卓剑的表情。
卓剑在儿子跟前遭了冷遇,却不以为意,随手把那块干干净净的鸡肉放在了寒晓的碟子里,好像这块鸡肉是被圣旨定义为“他替别人剥的鸡肉”,所以寒寒不吃,那也该寒晓吃。
寒晓羞惭不已,低着头又吃了一会儿别的菜,觉得这件事的风头已经过去了,才夹起那块鸡肉,迅速吃掉。
刚才是尽着寒寒,给他剥之前,她自己还没来得及吃,此时入口才发现,果真很香很香。
从饭店吃完饭出来,寒寒已经困了,趴在寒晓怀里一下子就睡得不省人事。寒晓也舍不得就这么放开他,便抱着他沉默地随卓剑走到停车场。
她打开车门,正准备把寒寒放在后座上让他躺着睡,卓剑说话了:“我今天忘给他带儿童座椅了,这么睡着没法系安全带,一会儿滚下来撞伤怎么办?”
寒晓一愣。这会儿寒寒睡着了,听不见他们的吵架,于是她的顾忌少了很多:“那你之前怎么带他坐车的?就算他没睡着,不用儿童座椅也是违法的,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多不安全!”
卓剑皱了眉,晦暗不明的灯光里也能看见他难看的脸色:“你倒教训起我来了?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关心过他的安全?现在倒有理在这儿假模假式了?”
寒晓被呛得说不出话来,虽然明知道他是故意要她难堪,却也依然情不自禁地羞愧起来,如他所愿。
而卓剑说完话就径自走到前面,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寒晓无奈,只得抱着寒寒坐在后座,用安全带把母子二人一并保护起来。

第九章

车子停入卓剑所住公寓楼下的停车场时,时间已快到九点,寒晓念及附近最后一班开往自己住处的公车发车时间是九点十分,不禁有些着急。她抱着寒寒下了车,想将他交到卓剑怀里,自己就可以赶紧小跑着去赶车,不料卓剑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锁好车就单手插在裤袋里快步走向电梯,她不服气叫他,也不忍心叫醒寒寒让他自己走,只好犹豫了一下,跟过去。
她上次来装窗帘换床单的时候,只进过卓剑的房间,此时来到寒寒的卧室,她这个做女人的也忍不住对卓剑为寒寒的这份浓浓心意而自叹弗如。不过想来也并不奇怪,卓剑的职业就是美术设计,为自己的儿子准备一间精致的房间也算是小菜一碟了。
只见这屋里的墙壁被漆成海蓝色,不知是颜色调得好还是颜料特殊,这色彩有一种清澈透明的质感,令人心旷神怡情绪柔和,其中恰到好处地点缀了些漂亮的小鱼与珊瑚;天花板则是墨蓝色,灯光一打,就能看到反射着荧光的月亮与星星。
而寒晓要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原来这个天花板是整个房间的精髓所在,在白天的自然光线中,它的底色会变成柔和的天蓝,星星月亮消失不见,反而显出纯净的白云和笑盈盈的太阳来!
寒晓小心翼翼地将寒寒放在床上,刚刚松开手,他就蓦然惊醒,条件反射地搂紧寒晓的脖子,睡眼惺忪之中就已哭了出来:“妈妈别走!妈妈别不要寒寒!妈妈别走!呜呜呜……”
半睡半醒间的孩子全部的情绪都被释放乃至夸大,寒寒的这场哭喊听起来格外委屈而悲伤,令寒晓心也碎了。她慌忙重新将他拥入怀里,轻轻地颠着晃着哄了又哄:“寒寒乖,不哭不哭哦,妈妈不走,妈妈就在这里好不好?快睡吧宝贝,妈妈就在你身边……”
寒寒哽咽着,安下心来,很快地平静下去,只是一双小手仍紧紧抓住寒晓的衣服不肯放开。
寒晓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寒寒重新发出小孩子酣睡中特有的声音,才小心地拉开他的手,替他脱下鞋子和外衣,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她无声地长吁了口气,站直身体,回头去看卓剑。
不等她开口,卓剑就别开脸,僵硬地说了一句:“你答应了他今晚上不会走,一会儿他半夜醒来要是发现你食言,我可哄不了他。”
寒晓万分为难。其实经过这番折腾,末班车也是已经没有了的,而看卓剑这么不友好的姿态,别想指望他送自己回去。
可如果留在这里……
她迟疑地开口,提出了一个最强有力的理由:“我什么换洗的衣服都没带。”
卓剑一声不吭,转身走了出去,那冷冰冰的背影是一种“你真麻烦”的意味。然而只过了一小会儿,他倒拿进来一只大纸袋子递给她:“都是新的,阿姨走之前洗了一水,可以放心用。”
寒晓打开袋子,看到里面从内衣裤睡衣牙刷毛巾浴巾到女士洁肤护肤用品,所有她用得上用不上的都应有尽有,牌子也都是她从未染指过的高档。她红了脸,不知该不该说谢谢。
卓剑又转身往门外走:“用寒寒的浴室或者公卫都行,随你,如果一定要穿你自己的衣服,也可以马上洗了烘干,两个小时就可以了。”
寒晓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拿着那套新的内衣裤和睡衣走进了浴室。
毕竟就算要把身上穿的内衣裤拿去现洗现烘,也得先借他买的衣服应急,否则难道要她光着身子去用洗衣机吗?就算将外衣裤穿上,也是中空,成何体统。
如果换成别的男人,能够这么周到地准备出一应齐全的女士用品,寒晓会觉得他是在风月场上经验丰富,但卓剑未必。卓剑曾经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五年,他们俩共用一个洗手间,衣服也都晾晒在一起,她用的什么东西他没见过?甚至她每个月的来潮究竟是哪几天,他的清楚程度都不亚于她自己。
卓剑买的这套内衣裤上围颇紧,罩杯小了一号。寒晓被勒得不太舒服,想想还是把自己原来的内衣穿上了。
她焉能不知?内衣之所以小,是因为卓剑是按照她以前的尺寸买的。
至于他如何能对她以前的内衣裤尺寸了如指掌……
寒晓感到脸上和下腹一阵潮热,未及躲避,回忆已自汹涌澎湃。
高二那年,卓剑在校刊的赞助问题上给寒晓做了一大人情之后,寒晓心里终究是感激的。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寒晓不再像之前那样对卓剑不理不睬视若无物,偶尔卓剑有不懂的题问她,她虽然还是不能放下身段亲自讲解,却也已经会把自己的作业本给他,让他自己一步一步学习她的思路;有时他们一前一后地去学校,经过篮球场的时候,卓剑一听见同伴招呼就忍不住马上脱掉上衣去加入他们的比赛,她也会不声不响地接住他抛过来的外套,替他拿到教室里去;也有那么一两次,她的每个月那几天突然提前,放学时无地自容地将书包挡在屁股后面,他则会默默脱下外套递给她,她也不再推辞,会接过来系在腰间。
其时她和卓剑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时间已经不短,最让她不习惯的还是全家人的衣服都晾在同一个阳台这一点。她会心细如发地用其他衣服来把自己的内衣裤同他的内衣裤隔成天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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