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饲养-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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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蒙德仅看了夏代一眼,便牵住纳纳的手,低声说了句“保重”,转身飞奔起来。
经过狭窄弯曲的甬道,踏上数不尽的台阶,熬过长得几乎令人失去信心的逃亡时间之後,地下道路终於走到了尽头,一条通往地面的楼梯歪歪扭扭地竖在那里,温暖的阳光照耀下来,仿佛正在热情地向他们招手。
克雷蒙德轻轻吐出一口气,侧过脸对受惊的纳纳展露淡淡的微笑,放开她,自己率先踏上楼梯。
钻出地底後,他一手挡在额前抵挡阳光,另一手向後伸出,正要回头把纳纳拉上来,倏然──
一柄巨剑自上而下斜斜穿过他的身体,几乎把他劈成两半。
纳纳惊恐地尖叫起来。
克雷蒙德不敢置信地低头看自己,又看看巨剑的主人,视野渐渐模糊起来。
“哼!”多多拔出跟自己体型极不相称的巨剑,冷冷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克雷蒙德说,“我早就告诉过长老,你的心已经不在组织里了,总有一天会做出这种行为,可是长老偏偏不听。幸好我在中途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及时调头赶了回来。”
他轻轻跳到楼梯下,向纳纳走了几步,静静看著她,好像不知道该拿她怎麽办似的,歪著头努力思考。
手中的武器还在淌血……鲜红的,克雷蒙德的血……
纳纳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一个声音在心里嘶喊:拜托,谁来救救克雷蒙德?无论如何,千万别让他死啊!
感应到她的心声,瞬间就有一个黑色身影,如同天主降临一般,缓缓飘落下来。只是和天主的形象截然不同,这个影子有著颀长的身形,白色的长发,并且戴了一张金银两色的猫脸面具。
杰欧瓦……
纳纳怔怔地看著他,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感动。
“你是谁?”多多如野兽般皱皱鼻子,嗅了嗅气味,顿时本能地感觉到对方的强大,丢下剑就找了块石头躲了起来。
然而杰欧瓦却什麽也不做,也不回答,仿佛一个主宰世界的神明一般,悠然站在渺小的世人面前,安静地俯视这一幕。
趁此机会,纳纳急忙赶到克雷蒙德身旁,慌乱地查看他的伤势。
“公爵大人,你怎麽样了?要不要紧?”
克雷蒙德捂著伤口,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撑著纳纳的肩膀站了起来。
“不要紧……你还记得昨天我要求你做的事吗?你现在可以做了。”
纳纳知道他不是在调情,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就算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应该不会拿她的生命开玩笑,她於是十分配合地抱住他的脖子,把身体紧紧贴了上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克雷蒙德用尽最後的力气,带著她飞了起来。
纳纳心痛地想,正如他之前所说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带她离开这里,现在看来,他确实履行了承诺。
只不过,这个承诺所付出的代价,远远超出了她的想像……
☆、(33鲜币)魅影的背叛 第四章
第四章 A Perfect Temptation 一次完美的诱惑行动
圣修会总部的所在地,属於法国西北部的诺曼底大区。假如想要在这个区域内寻找一个适宜居住和疗养的落脚点,其实可以有许多选择,但若论到便利性和隐蔽性的话,那麽最合适的地点就非阿朗松莫属了。
阿朗松是个相当古老的城市,也是饱受历史创伤的悲凉之地。
过去的几百年间,它多次成为战争中的缓冲地带,遭受了无可估量的沈重打击,可是同时,它却又像老树一样顽强不倒,不断经历破坏、重建、兴盛、衰落、复兴的过程,最终才呈现出现在这样奇特而富有魅力的面貌……换言之,这里实质上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大熔炉,因此这个城市的居民长期以来达成了一个共识:对外来的陌生人不质疑,不过问,习以为常,来者不拒。
这天早晨,最大的旅店奥马馆迎接了两个不同寻常的客人。
其中一个是位高大的男性,上流贵族打扮,五官和身材都相当迷人,引得路过的女士频频回首。可是他的脸色却苍白得可怕,每走一步都要咬一次牙齿,皱一次眉,仿佛不这麽做就会立刻倒下去似的。
跟在他身边的东方少女则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既恐惧又忧虑,不过目光中却偶尔流露出某种坚定。
“劳驾,我想要两间房。”纳纳走上前,用标准的巴黎口音说,“位置最好隐蔽一点,经过的人越少越好。”
“没问题,隐蔽的房间我们有的是。”前台接待员耸了耸肩,眼睛在两人之间瞄来瞄去,“只是要看你肯出多少价钱了。”
纳纳转身在克雷蒙德的腰部摸了两下,掏出一个鼓鼓的钱袋,把里面的金币和抵价物一古脑全倒了出来。
反正这些不是她的钱,现在又是危急时刻,让她冒充一次大款也不会怎样,所以她想也不多想,就把这些钱统统推到接待员面前。
“怎样,这些够不够?”
接待员有整整五秒时间合不拢嘴。
事实上,这些金币是当时成色最纯的金路易,抵价物也全都是最大面额的卡牌,加在一起的总量,足够一个贵族带著十二个跟班胡吃海喝周游欧洲一个月……可是这些事,来自现代的纳纳怎麽可能会知道?
於是在接待员眼中,她就很自然地就变成了肥羊一头。
“够了、够了!”他连忙挤出满脸笑容,对著超级肥羊纳纳猛献殷勤,“那麽,我将为两位准备两间最上等、最隐蔽、最不会有人打搅的房间,并且在两位下榻期间,所有的饮食、著装和马车费用全都由本店承担。请两位跟我来吧。”
到了房间,服务员刚一走,克雷蒙德便不支地倒在床上,捂著伤口发出低沈的呻吟。
来这里的一路上,多亏了他身上的黑色斗篷,把腹部不断渗出的鲜血掩盖了过去,才不至於引起行人的骚动。而现在掀开斗篷之後,血液全部流在了床上,雪白的床单霎时晕开了一大滩触目惊心的鲜红。
吓得纳纳抱著胳膊,不停在床边打转,语无伦次。
“怎麽办……怎麽办啊?也不知道魅蓝的恢复能力有多强,血什麽时候才能止住,要不要找一个医生过来看看?不行,医生一定会问东问西纠缠不清,那麽找地下大夫?怎麽找?这年代也没有电话手机什麽的……唉,真是的,一开始把逃跑行动说得那麽轻松,结果却变成这副惨样,到底是想救我呢,还是想吓死我啊……”
这时,只见克雷蒙德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纳纳立刻蹲下身凑到他面前,紧张地问:
“怎麽了?你感到好些了吗?需要我做什麽吗?”
克雷蒙德睁开眼睛,虚弱地看了她一会儿,轻轻弯曲手指,似乎做了个“来”的手势。
纳纳又向他凑近了几公分,迷茫地问:“公爵大人,你想要对我说什麽?”
克雷蒙德却摇头,指了指门,又重新做了一遍弯曲手指的动作。
这下纳纳总算明白了,原来手势的意思并不是“来”,而是“滚”。
“什麽?你要我滚开?”纳纳摆出明显受伤的表情,“为什麽?我在这里又不会妨碍到你。”
克雷蒙德蹙眉吞咽了一下,才勉强开口:
“笨蛋……我可是吸血鬼啊,当吸血鬼失去大量血液时,你以为他们会靠什麽方法来补充呢?”
“吸人类的血。”
“既然知道,就离我远一点,以我现在的状况,恐怕再过不久就会丧失自制力,到时候……”
“没关系!”纳纳焦急地打断他,毫不犹豫拉开领口,把脖子向他伸过去说,“如果吸我的血能让你恢复得快一些的话,那就尽管吸吧!”
如此盛情却被克雷蒙德一口回绝:“不需要!”
然後他粗暴地将她一把推开,倒向床的另一侧,结果不小心牵动了伤口,顿时痛苦不堪地弓起身子,发出更大的呻吟声。
纳纳在他身後又是难过又是不安,急得不知所措。
“公爵大人,拜托你,这种时候就不要这麽固执了好不好?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失血过多而死诶!如果你是怕伤害到我才不肯吸血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我根本不介意啦!想咬尽管咬好了,反正定期献血有利於促进造血功能,还可以降低血浓度,防止脑中风,好处多得数不清……所以,不要客气,来嘛!”
“来什麽来……咳、咳!”克雷蒙德差点没被她气死,捂住腹部低吼,“不要说荒谬的话!”
“这才不荒谬呢!後天我的生理期就要来了,到时你肯定抵挡不了我血液的香气,反正早晚都要咬,还不如现在就抓紧时间。”
“你难道不知道,我也是圣修会的成员吗?”
“我知道,可是你刚才不是已经脱离组织了吗?这件事闹得那麽大,你肯定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当然也就不必遵守组织的规定,所以你现在自由了啊。”
“笨蛋!”克雷蒙德发出苦恼的叹息,“你明明就很清楚,我不是为了组织才遵守规定,反过来,也不是为了恢复自由才脱离组织的……”
“有什麽关系嘛!现在你的生命最重要,总之你咬我就对了!”
“不咬。”
“咬我!”
“不咬!”
“……”
纳纳气喘吁吁望著他的背影,无计可施,只能抬头望天干瞪眼。
天啊,这究竟是什麽世道!她好端端一个生理心理皆健康的人类少女,居然在这边苦苦哀求一个吸血鬼咬她,而这个吸血鬼竟然还摆出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她是吃得实在太撑还是怎麽的?
可是眼下克雷蒙德的状况又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依然血流不止,照这麽下去,他绝对不可能活下来啊!
就在纳纳一筹莫展时,克雷蒙德忽然放低语气,柔声说:
“别担心,我已经通知堤法了,他应该正带著药向这里赶来,所以我不会死的。”
也许是从未听过他如此虚弱而温柔的声音,纳纳顿时感觉眼角湿润,似有东西流下来,她急忙擦了擦眼睛,勉强恢复正常。
随後,在克雷蒙德的坚持下,她不得不带著满腹郁闷,走进了隔壁房间。
心里却怎麽也平静不下来。
越是担心他的伤势,她的脑海里就越是充满不吉利的幻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简直就是在房间里做竞走练习……最後,为了让头脑冷静一点,她抱著豁出去的心情,对准洗脸盆就把整颗脑袋浸没在水里。
“呼,终於痛快了!”
看著镜子中湿漉漉的自己,她禁不住发了一会儿呆。在黑发的衬托下,皮肤显得又白皙又细嫩,尤其是耳垂以下、锁骨以上的部分,伴随著水珠的晃动,血管在皮肤下隐约透出青色光芒,看起来晶莹剔透,秀色可餐……
纳纳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对了!她怎麽忘记了,克雷蒙德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死脑筋啊,假如她采取“温柔攻势”引诱他一下,他是不是就会乖乖就范了?
这个念头多少让她有点难为情,不过这种时候也顾不了那麽多了,反正只是吸个血而已……好,就用这副湿答答的模样去引诱他吧!
下定决心之後,她又往头上泼了两把水,把长发高高挽起,仅在左右耳际各留了一绺发丝,然後对著镜子竭力装出温婉佳人的样子……
───
听到开门声,克雷蒙德从浅眠中醒来,昏昏沈沈地向门口望去,模糊的视野中,一个美丽的少女款款向他走来。
“纳纳?”看清对方容貌後,他没好气地背过身去,粗声道,“出去!”
纳纳仰天握了一拳以示加油,然後低嗽一声,轻手轻脚来到他背後。
“那个,公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