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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纯血饲养-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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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像是被他的气势吓到了似的,有好一阵不敢开口,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发出声音。声音很稚嫩,依依呀呀的好像在吃奶。

“那个……大哥哥……小鱼快死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河里的小鱼……我要赶快去找普利玛mamma……”

“我说了,我听不懂!”克雷蒙德冷冷地打断她,回头瞪了她一眼,“还有,不要对我说方言。”

女孩急忙捂住嘴,胆怯地问:“那、那你要听意大利语、法语还是希腊语?”

“哦?这些你都会说吗?”

“我正在学,但、但是,我可以试试!”

克雷蒙德又回头看了看她,这次的眼神和善了一些:“那麽,说法语吧。”

而後,他像是自嘲似的补充了一句:“这好歹算是我的母语,也许听起来会‘亲切’一点……”

────

出乎克雷蒙德的意料,这个被他强行掳来的小女孩,居然比外表看起来还要单纯。

也不知是所受教育的关系,还是天性如此,她的字典里似乎从来没有“反抗”这个词。在莫名其妙被他带到无人的巷尾後,她不但不喊叫、不逃跑,反而还很搞不清状况地同情起他来。

“啊,好可怜哦,我去找大夫过来。”这时她正看著他的伤口,皱著眉,一脸担忧。

“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看起来很痛的样子,我来帮你吹一吹。”说著,她摆出呼呼吹气的口型。

“……”克雷蒙德莫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一把揪起她的衣襟,将她提到眼皮底下,开始努力营造吸血时的气氛。

虽说不能对这麽小的孩子施展魅惑的手段,但如果不稍微制造点幻觉的话,事後她的家人追究起来就麻烦了。而且照他现在的状况看来,他会把她咬得很痛,若不采取点措施,她很有可能会承受不了。

这麽想著的同时,他已付诸了行动,像往常一样用他的眼神、嗓音和指尖迷惑对方,使其坠入现实和梦境交错的虚幻世界。

就在他认为准备就绪,迫不及待想要咬破她脖子时──

她突然抬起头,睁开一双如春天的嫩叶般碧绿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

“……!”克雷蒙德急急刹住,惊愕地瞪她,“你……”

“什麽?”她眨了眨眼睛,无辜地问。

“你为什麽还清醒著?”

“诶?”她露出傻傻的笑容,“什麽意思?”

克雷蒙德捂住额头,忍住再次翻白眼的冲动,微微张口,露出两颗尖牙。

不行,不能再等了,他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一瞬间,他猛地把嘴唇凑向她的脖子,对著动脉一口咬了下去!

“啊!”女孩痛得大声呻吟起来。

“呕……”克雷蒙德也在呻吟,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从胃里窜上来的一股恶心所致。

由於身体的强烈排斥,他把所吸的血吐了个一干二净,结果不但没有吸完血後的满腹感,反而比之前更饥饿了。

这是怎麽回事?他虚弱地跪倒在地上,万分懊恼,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他用余光瞄向那女孩,发觉她正用盘腿的姿势坐在他面前,双手扶著脖子,努力对伤口吹气。这个姿势让他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突然,他抓起她的裙子向上一掀,迅速看了一眼,然後又迅速放下手,静默了两秒,怒气冲天地对她大喊:

“喂!明明是男的,干嘛要穿裙子装女孩啊!”

被重新确认性别的白发男孩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以无辜的口气回答:“这不是裙子,是睡衣啊。”

克雷蒙德垂下头,懊悔地闭上眼,低声自言自语:“拜托,既然是男的,就不要留那种会让人误会的发型,不要穿这种花哨得跟裙子没两样的睡衣,也不要奶声奶气地说话啊!可恶,害我白白浪费了那麽多时间……”

白发男孩完全不理解他在抱怨什麽,只是慢慢松开手,转转脖子,疑惑地说:“啊,好像不痛了,真奇怪。”

克雷蒙德懒得再理他,扶著墙艰难地站起来,一点一点向巷子外走去。边走边丢下一句狠话:

“我们之间还没完呢,你给我乖乖留在这里等我回来!要是等会儿我看不到你的话,你这辈子就别想过安稳日子了!”

────

半小时後,白发男孩一动不动坐在地上发呆,忽听头顶上飘来一句冷言冷语:

“想不到,你真的一直等到现在,你是笨蛋吗?”

白发男孩抬起头,露出惊喜的笑容:“大哥哥,你回来啦!”

“见到我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真佩服你的神经……”克雷蒙德没辙地叹了口气,飞身从屋顶上跃下,落在男孩面前。

此时此刻,喝饱了少女鲜血的他已和刚才判若两人,身上的伤大部分愈合之外,连气色也好了不少。

“哇……”白发男孩以敬仰的眼光看著他帅气的落地姿势,赞叹得合不拢嘴。

“我问你,你叫什麽名字?”克雷蒙德问。

白发男孩笑著回答:“萨尔特…德…美第奇。”

“哦?原来你是美第奇家族的人,难怪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大哥哥呢?你叫什麽?”

克雷蒙德沈默下来,静静地俯视他许久,说出一个名字:“克雷蒙德(Clermonde)。”

“Cle……mande?”

“Clermonde。”

“Clahrmonde?”

“……”克雷蒙德失去耐性,没好气道,“算了,你就直接叫我克雷好了。”

“诶?真的可以吗?”萨尔特眼睛里冒出莫名的星星,高兴地说,“那也叫我萨萨吧……”

“少恶心了。”克雷蒙德冷冷地一口拒绝。

萨尔特高兴的表情霎时僵住。

克雷蒙德换了个话题:“你多大了?”

萨尔特举起一只手,张开肥短的五指,又竖起另一只手的大麽指,口齿清晰地说:“六岁。”

“原来只比我小四岁啊,我还以为你是婴儿呢。”克雷蒙德讥讽道。

“克雷呢?”

“你不会算数吗?”

萨尔特低头用手指算了算,心想,克雷正好是十岁。

克雷蒙德接著说下去,以自己的经历为标准,语气严苛道:“六岁也不小了,是足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年纪了。你可以向我发誓,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吗?”

“是。”萨尔特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不行,你必须发誓。”

萨尔特立刻照做,背出完整的誓言,为了得到克雷蒙德的信任,还绽放出一个诚恳的笑容。

“放心吧,萨尔特从来不说谎。”

从他这张纯然的笑脸上,克雷蒙德实在找不出值得怀疑的地方,就连他这样愤世嫉俗的吸血鬼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的心很干净,看到他的笑容会不由自主产生“这个世界还有救”的想法。

不过,这种纯净恐怕持续不了多久,也许再过一两年,他就会被污染了吧……

克雷蒙德不无遗憾地想著,将视线移到萨尔特的脖子间。两个新鲜的牙印在他飘动的白色长发中忽隐忽现。

“好吧……既然你已经发了誓,我就暂且相信你好了。”他难得宽宏大量地说,“另外,作为咬了你的补偿,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

“愿望?”萨尔特一脸茫然。

“当然,我的能力有限,不可能有求必应。你身为贵族,应该也不缺钱用吧?所以我指的是用钱买不到的愿望。”

“用钱买不到的愿望?”

“比如说……”克雷蒙德歪过头,露出邪恶的冷笑,“你的兄弟常常欺负你、你却找不到对付他的方法啦;你的父亲在外拈花惹草、你的母亲却被蒙在鼓里啦;或者你的叔父和主教勾结,出卖了你姐妹的清白,你希望能有人替她报仇之类的……”

萨尔特好像在听天方夜谭一样,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过了半晌,突然从口中冒出一句:

“对了,小鱼!”

“……诶?”克雷蒙德的嘴角僵住,故作凶狠的表情一下子垮掉了。

萨尔特认真地看著他说:“河里的小鱼快死了,很可怜啊。”

克雷蒙德两眼看天,无奈地叹了口气:“河里?你是指威尼斯这条又黑又臭的运河?那是理所当然的吧,每天都有人倒粪便和垃圾下去,鱼不死才怪呢。”

“可是,还有一条没有死,我看见了。”萨尔特皱著眉,难过地说,“虽然很艰难,它还是不停地摆著尾巴,拼命挣扎。它那麽努力地想要活下去,我怎麽可以丢下它不管呢?”

克雷蒙德没有看他,只是轻轻发出感慨:“无聊的同情心。”

“克雷,拜托你实现我的愿望吧!”萨尔特用恳求的语气说。

“什麽?你该不会是要我去……”

“救救小鱼!”

“……”

黑烟开始在克雷蒙德的额头大量聚集,使得他的脸色迅速阴沈下来。他有气无力地看了一会儿天,又看了看萨尔特稚气却认真的表情,犹豫很久,终於还是举手投降了。

“好吧,我答应你。毕竟是我提议的补偿,我会说到做到。”

“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利亚德大桥的河岸吧。”

萨尔特高兴地张开手臂欢呼,立刻走到前头带路,克雷蒙德不情不愿地跟上去,嘴里後悔地嘀咕:“啧,伤脑筋,真不该招惹贵族的。”

“克雷不是贵族吗?”萨尔特回头问。

“你看我像麽?”

“唔……衣服和鞋子是不像……”萨尔特边走边思索,指著自己的脸和手说,“可是这里和这里很像啊。”

克雷蒙德瞄了瞄他,不解地咕哝:“脸和手,是指我的表情和动作吗?”

“嗯。”萨尔特笑道,“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说话走路的样子,跟教导我礼仪的安东尼先生很像,法语的口音也一模一样呢。安东尼先生在言行举止方面很严格,总是说真正的贵族要像他这样,所以我想,克雷应该也是贵族吧?”

克雷蒙德皱起眉,冷淡地说:“不是。”

“咦?不是吗?”

“我只是,曾经受到过比贵族更严酷百倍的教育罢了。”他低下头,情绪渐渐低落起来。

四岁之前的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像个幽灵似的挥之不去。在他看来,当时受到的教育,就像直接注入体内的毒素一样,已经深入骨髓,在血液中扩散,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摆脱了吧……

────

美第奇家族的别墅内,仆人们有条不紊地准备著晚餐,当所有刀叉摆放整齐时,门铃像往常一样响了起来。

普利玛大婶拉开门,面带笑容夸奖道:“你每天都很守时呢,少爷……”

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两只灰不溜秋的落汤鸡,身上沾著垃圾碎片,还散发出难闻的臭味。

“少少少少爷!天啊!你这是怎麽了?”普利玛大婶紧张地大叫,伸出双臂想要抱起萨尔特。

萨尔特摇摇头,笑眯眯地说:“普利玛mamma,请给我拿一个装满水的花瓶过来。”

随後,他指了指身边同样湿答答的夥伴克雷蒙德,向她展示他手里的东西。

克雷蒙德双手平举在胸前,手掌合拢,看起来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掬著些什麽。虽然动作非常温柔,脸上的表情却臭到不行。

普利玛大婶疑惑地拿来了花瓶,递到克雷蒙德面前。克雷蒙德随手一丢,“噗通”一声,花瓶里顿时多了条灰色的小鱼。

萨尔特兴高采烈地看著小鱼,围著花瓶绕了好几圈,才满意地对克雷蒙德说:“谢谢你,克雷。”

克雷蒙德冷淡地“嗯”了一声,在湿衣服上擦了擦手,转身就走。

“啊,等等!”萨尔特拉住他的衣角,使劲拖住他。

“干嘛?”克雷蒙德不耐烦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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