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饲养-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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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不用你操心。进场时,男性从西边门口的花篮里取花,女性则是东边,两个花篮里没有重复的花,所以不存在两个男性或两个女性的配对。”
“原来是这样。那男女人数和胸花的数量也是事先就计算好的罗?”
“没错,有多少人就有多少胸花,男女数量相等,这样才不会冷落任何人。不过,通常情况下主办者是不参加的,只有在缺人的时候他才会顶上。”
“哦……我明白了。”纳纳点点头,悄悄向主办者克雷蒙德瞄了一眼。
“那麽,事情就这样定了。”堤法放开纳纳的手腕,高兴地说,“到时候我会挑选最不受人青睐的灰色玫瑰,你也要选择相同的花戴在胸口,这样一来我们就会是一对了。”
他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灰色玫瑰”,确认纳纳记住了,才满意地离开房间。
随後,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人,纳纳显得很不知所措。
“我要照他的话做吗?公爵大人?”
“不要问我。”
“哦。”纳纳无奈地应了一声,“那你会参加吗?”
“本来我是不必参加的,可现在多了一个你,为了充数,我也不得不把自己算在内了。”
“这样啊……那你会选什麽花?”
“……”
感觉到对面射来的疑惑视线,纳纳急忙为自己辩解:“啊……不,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没什麽特别的意思……”
克雷蒙德看著她涨得通红的小脸,突然涌上一种无法解释的感觉,似乎有什麽东西正在牵动他心中的那潭死水,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摇了摇头,极力把这种感觉从脑中挥去,以冷漠的口吻回答说:“女仆就要有女仆的样子,与你无关的事不要多问!”
“是……对不起。”
纳纳自讨没趣,既觉得十分丢脸,又感觉自己被刺伤了,顿时放弃想要继续追问的念头。
“好吧,其实我也不喜欢跟陌生人做游戏,和堤法一起打发时间好像也蛮有趣的,就选灰色玫瑰吧。”她自言自语道。
由於低著头,她并没看到克雷蒙德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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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後的傍晚,客人如期而至,在仆人的指引下鱼贯走进城堡各个朝向的房间。
在其中最最昏暗的一间休息室里,纳纳穿著不太体面的便服,戴著面具,平静而孤单地等候夜晚降临。
不一会儿,有团黑色的影子遮挡住她头顶的光线,她抬头一看,发现一个矮胖的老妇人正在向她微笑。
她有著银白中带灰丝的卷发,精致的外表以及雍容华贵的气质。当她愉快地对纳纳说,她想给她穿上礼服,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时,纳纳几乎都要以为她是《灰姑娘》中的那个仙女了。
“请问,你是谁?为什麽要这样优待我?”
老妇人保持神秘的微笑,将完全摸不著头脑的纳纳带到了一间挂满礼服的更衣室里。对著满屋子各式各样的漂亮礼服,纳纳就好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学生一样张大了嘴。
老妇人和蔼又亲切地微笑说:
“这些全都是适合少女的细腰连衣裙,风格简约,又很轻便。如果你想增加一点华丽的效果,那边的箱子里有非常齐全的配件,只要你喜欢,我可以立刻帮你缝上。”
“只要我喜欢?”纳纳仍是一头雾水,不安地说,“我想事先声明一点:我没有钱哦,一个铜板也没有。假如你是想向我推销商品的话,那我敢保证你是找错人了。”
老妇人看著她被蒙在鼓里的表情,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不,我没有搞错,我的客户非常明确地给我下了指令,要求我为纳纳小姐提供轻便美丽的连衣裙。顺便一提,我是巴黎洛克莱克女装成衣店的创始人,洛克莱克夫人。”
纳纳凭直觉就知道这个气质高贵的老妇人绝不是普通人物,这家成衣店也肯定来头不小。因为通常越是格调高雅的人,言行举止就越低调,像洛克莱克夫人这样用“顺便一提”来介绍自己的人,多半都属於这一类。
她不禁好奇地问:“那个客户是谁?”
“今晚的东道主。”
“……你是说,克雷蒙德公爵大人?”
“是啊,我幸运的孩子。自从他母亲过世以後,他还是第一次向我订购女装呢。”
纳纳彻底傻眼了:克雷蒙德居然为她订购衣服?那个凶狠的吸血鬼?
“我……我觉得肯定有哪里搞错了,要不就是有什麽阴谋。不行,在换礼服之前,我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啊呀,别扫兴。”洛克莱克夫人阻止她的行动,“而且,时间也不多了,让我先把你装扮起来怎样?只是试穿而已,并不要钱。”
纳纳犹豫地咬住嘴唇,看了看四周散发耀眼光芒的礼服,又看看满脸真诚的洛克莱克夫人,最终还是屈服了。
“好吧,我不要配件,只要随便替我挑一条连衣裙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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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亮在薄薄的乌云後露出它的弯角时,锺声刚好敲响十一下,玛丽王後在一群闺房密友的簇拥下来到举行派对的女性套房里。
克雷蒙德双手抱肘,高大优雅的身体一半靠在墙上,身边围绕著的贵妇一点也不比王後少。见到玛丽,他立刻撇下那群贵妇,恭敬地上前行了吻手礼。
“按照惯例,你是第一个,陛下。”
他招了招手,门廊右边的侍仆便捧著花篮走上前来。
在那只供女性挑选的花篮里,盛放了至少三十种不同颜色的胸花,一眼望过去五彩缤纷,犹如一块巨大的调色板。
玛丽脱下一只手套,十分兴奋地把手伸过去,笑容满面道:“我看看,郁金香还是矢车菊?……唷,你这里还有一些难得一见的夏季花呢,克雷蒙德,你说我该选哪一种?”
克雷蒙德微笑说:“这我可无法出主意。”
“你难道听不出来,我是在询问你会选什麽花吗?”
“就算听出来,我也不能告诉你呀,陛下,这个游戏的规则可是你自己订的。”
玛丽发出甜蜜的笑声,即将为人母的喜悦让她散发比平日更耀眼的光彩:“没错,我不能自己打破自己订下的规则。好吧,那麽我就选这株可爱的金合欢吧,要替我保密哦。”
待她把金合欢胸花藏在折扇下面後,侍仆便捧著花篮归位,克雷蒙德完成了身为主办者的任务,也十分礼貌地向玛丽告辞,回到他所属的男性套房去了。
接下来,兴致高昂的贵妇们便跟著玛丽依次进入大厅,一个接一个从篮子里挑出自己喜欢的胸花。
纳纳用面具遮盖自己的眼睛,不声不响地混在人群里,心里念叨著她的灰色玫瑰。
就在这时,她听到周围贵妇的窃窃私语声:
“亲爱的,你说克雷蒙德今年会选什麽样的胸花?”
“这我怎麽知道,他对王後陛下都守口如瓶呢。”
“我刚才试探性地向他打听了一下,他说他可能会选查家族纹章里的图案。”
“紫色的鸢尾花?他真的这麽说了?”
“是啊,不过那也可能是他故意设下的陷阱。口中说的是紫色鸢尾,结果却选了谁也想不到的黑色帝王葵。”
“你说得很道理!没错,克雷蒙德也许就是这样的人。他这麽做,一方面可以把女人引到错误的方向去,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机窥探,看谁傻乎乎地选了紫色鸢尾,这种手段真是太狡猾了!”
“的确,真是太狡猾了,这个叫人又爱又恨的克雷蒙德……”
纳纳一边留神听她们的对话,一边心不在焉地向前挪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捧花篮的侍仆前,可她的脑子里却还在思考著刚才那段内容。
“轮到你了,小姐。”侍仆对著失神的纳纳喊,把她的意志拉了回来。
“哦,好。”
纳纳回过神,匆匆向花篮伸出手,心里继续念叨著花的名字,完全没有注意它已经由“灰色玫瑰”变成了“紫色鸢尾”。
紫色鸢尾、紫色鸢尾、紫色鸢尾……她就这样一边念著这个词,一边选了这个词所对应的胸花。
然後,她十分机械地把花戴在左边胸口,用一条薄披肩将它遮盖起来。
直到走进大厅的门柱,在房间一角坐下来以後,她才猛然发觉,自己如同梦游一般的行动好像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她面色发青,憋了好一会儿,才有勇气低头掀开自己的披肩,向胸口那个可怕的恶魔之花瞥去一眼。
只一眼,她就吓得全身冒冷汗。
紫色鸢尾!
揉揉眼睛,再确认了一遍,还是紫色鸢尾!
天啊,怎麽会这样?!她居然没有选堤法要求的灰色玫瑰,而是选了克雷蒙德的紫色鸢尾!她竟然好死不死中了他的陷阱,傻乎乎地走入了他布下的恶毒蛛网!
怎麽办……纳纳在心里哀号,一时焦急到不知所措。可不可以把花拿回去再换一朵?
她站起来,偷偷向门口的花篮处挪动,想找个机会和侍仆商量一下。结果发现他刚好拎著最後一朵胸花,那正是她原本想拿的灰色玫瑰,而他却把它给了一个身材魁梧、浓妆豔抹的粗壮女人。
完了,可怜的堤法……他的苦难经历又要增加一项了。她心怀内疚地想,不得不重新回到大厅。
现在该怎麽办?假如是别人挑中紫色鸢尾还不要紧,但倘若真的是克雷蒙德拿了它的话,他会用什麽样的眼光来看她?万一他对她冷嘲热讽的话,她的脸要往哪里搁啊!
就在她既慌张又尴尬,犹豫是不是该提早离场时,男性贵族开始从大厅的另一头走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克雷蒙德,心口顿时怦怦直跳。
堤法站在克雷蒙德身旁,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纳纳本来打算向他求助,可是他偏偏看都不看她一眼。
随後,玛丽王後提起一只小铃铛摇了摇,示意大家安静。
纳纳懊悔地发现,她已经错过了离开的最佳时机,因为玛丽的铃声刚停,侍仆就将大门牢牢关上了。
“现在,‘那个’──时刻到了。”玛丽笑著说,故意拖长了音调,引起周围一片起哄的笑声。
纳纳的心不规则地跳动起来。
“首先,我选的花是……”玛丽收拢扇子,露出掌心上的一串金色绒球,满怀期待地说,“有谁跟我一样挑了金合欢吗?”
“我,陛下。”一个长得不怎麽漂亮、但是很有绅士风范的英格兰贵族走上前,亲吻了王後的手,和她愉快地交谈起来。
在玛丽的示意下,大厅里很快上演起一场可笑又混乱的寻人闹剧。每个人都怀著期望,盯著身边异性的领口,或高兴或沮丧地跟拥有相同胸花的人走到了一起。
纳纳带著听天由命的心情,躲在一座小塑像後面,暗自祈祷克雷蒙德不要发现她。
紧张的同时,她也觉得有点纳闷。从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堤法那颗金色的脑袋,他一个人呆站在那里,显得无所事事。
这就怪了,纳纳心想,堤法为什麽不来找她要灰色玫瑰呢?难道是因为知道他们俩是一对,所以连确认也懒得确认了?
就在这时,那个身材壮硕的浓妆女人叫了起来:“谁是灰色玫瑰?灰色的玫瑰……或者叫蔷薇,总之是灰色的!”
堤法和克雷蒙德同时瞪大眼睛,用惊讶的目光看向纳纳,纳纳则心虚地看著自己的脚尖。她很沮丧地发现,这座雕像根本没办法遮住她,他们两个肯定早就知道她躲在那里了。
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响应壮硕女人的呼唤,她只好又叫了一次:“灰色玫瑰,有谁拿了灰色玫瑰?”
还是没有人理睬她,房间里逐渐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看著她出丑。
“真见鬼!”她十分难堪地把玫瑰捏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