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饲养-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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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还有另一个人格。我住过去以後,母亲就让她一直沈睡著,然後在那期间,母亲把有关天使和杰欧瓦的事告诉了我。”
堤法说著,看到纳纳黯然把杯子放下,克雷蒙德也把脸转开,便意有所指地说:
“虽然听了很惊讶,但当时我并没有产生太多想法,我相信,这并不是纳纳的错,就算她隐瞒也一定有隐瞒的苦衷。而且,吸血是我单方面的行为,会产生劣化现象也是我自食其果,我没有理由埋怨她。”
纳纳很愧疚:“你有理由的。我没有告诉你我身体里有杰欧瓦的血,如果我早点说出来的话,你就不会咬我那麽多次了。”
堤法继续拐弯抹角地向克雷蒙德点明:“就算是有杰欧瓦的血,那又有什麽关系?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啊,他的血根本影响不了什麽。”
克雷蒙德无视他的暗示,扯回正题:“那个女人对你做了什麽?”
“……”堤法察觉计划失败,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回答他的问题,“她附在了我的身上。”
“诶?!”纳纳吃惊得後退,“希尔凡娜现在在你身体里?”
“不,她留在了未来,回来的只有我。而且即便是被她附身时,我也能自由操控身体,她所做的只是用碧骸的力量,帮助我把体内受感染的血集中起来。”
“集中起来?”克雷蒙德起疑道,“不是驱除吗?”
堤法摇摇头,拨开刘海,向他们展示自己额头眉心处的一块水滴形的青色斑点。他的头发浓密,因此之前谁也没有注意到,现在看来,就像是一道疤痕似的。
“这个就是受感染的血浓缩起来後形成的标记,我们花了两个月时间将它集中,又花了一个月把它封存。不过也只能做到这样了,要彻底消除是不可能的。”
“那为什麽你会成为人类?”
“因为,封存的不止是杰欧瓦的血,还有我身为吸血鬼的那一半血。”
“也就是说,人类的身份只是暂时的?”
“没错,母亲告诉我,只要我不故意使用吸血鬼的力量打破封印,我就能一直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直到我老死。”
“那……”纳纳担心地问,“万一你不小心打破了封印怎麽办?”
克雷蒙德也有相同的疑问,盯著堤法的脸,心中有不太好的预感。
堤法反而是最不紧张的那一个,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似的,坦然自若说:“一旦打破封印,封存的那部分血会在短时间内吞噬我的身体,到时候,我应该会死。”
纳纳瞪大眼睛,喉咙发紧,只觉自己的声音严重走调:“一次都不行?”
“一次都不行。换句话说,当我再次成为吸血鬼的时候……也就是我死的时候。”
“堤法!”纳纳吓得丢下杯子,双手捂住嘴。
“笨蛋,不要怕啦,我才没那麽容易死呢。”堤法狠狠地耻笑她的胆小,不过,她越是紧张,他就越是能感受到从她那里传来的关怀,胸口也随之温暖满溢。
而克雷蒙德的关怀则又是另一种方式。
“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知道。”堤法很笃定地说。
“那麽,告诉我,堤法……”克雷蒙德靠在阳台的落地窗框边,看著实现了他未完实现心愿的弟弟,微笑著问,“人类的感觉怎麽样?”
“唉,别提有多糟糕了──身体笨重,关节酸疼,好像总有股力量把我往地下拉;手臂也很无力,连木板都打不穿;流了血也不能很快止住,伤口也不会自动愈合;精力更是无法和从前比,肚子一饿就开始头昏眼花……”
“不过?”克雷蒙德了然地扬起唇角,等著他说下去。
堤法也跟著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不过,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空气里的气味很淡,食物很好吃,皮肤疼痛的感觉很真实,心情却很平静……我想,我应该不讨厌继续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克雷蒙德点点头,从心底为他高兴。堤法的劣化暂时得到了控制,他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现在,该是专心考虑另一个问题的时候了。
他悄悄把视线转向纳纳,看她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打起精神,眉飞色舞地跟堤法分享身为人类的心得,一副很自豪的稚气样子,他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过去的行为。
他曾经十分坚定地相信,纳纳是他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他已孤寂太久,遭遇太多,可人生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假如有她在身边的话,幸福会变成两倍,而不幸则会减少一半。所以,他是那麽相信她,从来没有一丝怀疑……也许,正是因为太过相信,以至於当天使的秘密在他面前揭穿时,他一下子被击垮了……那些曾经的热情、爱恋、还有对未来的美好设想,全部在一瞬间支离破碎……
可是,这是纳纳的错吗?他真的能够把这一切怪罪到她身上吗?
如若不是,他又该怎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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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纳纳睡得很沈。也许是一天中经历了太多事,身体和精神都疲倦了,因而头一沾上枕头便很快进入梦乡。
可是半夜,她被一个古怪的声音吵醒了。她的眼皮沈重,全身又困又乏,意识也模模糊糊的。朦胧中,听见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纳纳……纳纳……”
“唔……”她揉了揉眼睛,咕哝著问,“谁?”
对方没有回答,依然发出古怪的声响。乍听之下,像是走在老旧的地板上所发出的嘎吱声,可仔细一听,又觉得像是一些坚硬的物体相互碰撞的声音。
纳纳半支起身体,从墙上取下油灯,向著声音的来源照过去,意外地发现竟然有个男人站在床头。
“哇啊!”她吓得一下子清醒了,慌忙把油灯一丢,卷起被子便往墙角躲。
那个男人依然定定地站著,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的反应。他有卷曲的亚麻色长发,一直垂到颈窝处,右脸戴了一张黑色的面具,左脸有一大半被长长的刘海遮掩,眼角依稀可以看到一颗痣。而在他那只未戴手套的手上,几根光秃秃的手指指骨相互敲击,奇怪的声音显然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罗密欧?是你?”
辨认出他的脸,纳纳霎时松了口气,拍拍胸脯说:“天哪,你差点把我吓死了,下次不要三更半夜站在人家床边啦。”
“……”
等了一会儿不见罗密欧开口,纳纳疑惑地站起来,关心地问他:“怎麽了?你不是带著小白它们回家去了吗?为什麽现在又跑到佩鲁日来了?”
“……”罗密欧还是不说话。
纳纳抓抓头,拿他没辙地说:“既然你不肯告诉我,那就去对克雷蒙德说怎麽样?他现在就在隔壁,我带你去找他。”
她穿起靴子,在睡衣外罩了一件晨袍,提起油灯就要往屋外走。
“等一等,纳纳。”罗密欧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机械地说,“克雷蒙德去山顶的墓地了,他要我接你过去。”
“墓地?”纳纳呆呆地回头,“可是今天白天我们已经去过那里了呀,他又去一次干嘛?还是在夜里这种时候?”
“你去了就知道了。”
“那……堤法呢?他也去墓地了吗?”
“你去了就知道了。”
罗密欧重复这句话,默默地开门带路,示意她跟他走。纳纳虽觉奇怪,但想到罗密欧应该不会骗自己,而且这麽晚了还特意跑来找她,一定是有什麽急事,便匆匆跟著他走了出去。
在经过克雷蒙德的房间时,她不经意地朝门看了一眼,发现门上有个用红色颜料框起来的图案,可是由於光线太弱,她没能看得很清楚。
她迷迷糊糊想,白天的时候门上好像并没什麽东西呀,究竟是什麽时候画上去的呢?……算了,反正并不是什麽要紧的事。
佩鲁日的所有居民都是血液不纯正的魅蓝,也需要像人类一样睡觉,因而这里的夜晚寂静安详,和别的小镇没有很大不同。
不过假若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发现一些端倪,比如说,偶尔从地下通风口传来的一两声女人尖叫。这些人类女人被关在永无天日的地下屠宰场,和一些家畜待在一起,只有夜深人静时,才能听到她们的呼救声。
纳纳跟在罗密欧身後,走过一条条蜿蜒的小巷,听著这些毛骨悚然的声音,不由地抱紧胳膊直打哆嗦。
可惜,她对此无能为力。克雷蒙德告诉过她,这是吸血鬼世界不可避免的生态,就和人类要吃动物一样,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假如没有这些主动送上门来的游客,镇上的魅蓝便会成群结队出去觅食,其结果是破坏人类正常的生活,造成更大的影响,所以萨伯同盟才会默许这种行为。
她只能无视这些凄厉的叫声,捂著耳朵,走上通往山顶的小路。
快到山顶时,她忍不住打开话匣:“罗密欧,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和克雷蒙德到底在干什麽?”
罗密欧机械的声音传过来,说的还是刚才那句话:“‘克雷蒙德去山顶的墓地了,他要我接你过去。’”
“呃,我是说……”
“‘你去了就知道了。’”
咦?纳纳渐渐心生疑惑,面前这个男人真的是罗密欧吗?平常那麽能言善道的花花公子,现在怎麽像坏掉的留声机一样,翻来覆去就这麽两句话?
“罗密欧,你还记得临走时对我说了什麽话吗?”
“‘克雷蒙德去山顶的墓地了,他要我接你过去。’”
“你除了这句就没别的话好说了?”
“‘你去了就知道了。’”
……妈呀!!
纳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从头到脚一阵冷颤。她立刻紧急刹车,眼睛开始下意识左右张望。一旦恐惧的种子在心里发芽,蹿升的速度就一发不可收拾,再加上想到这里是墓地,又是深夜,她的脑子里霎时就冒出各种惊悚电影的镜头,还没发生什麽就自己把自己吓懵了。
呜啊,谁来告诉她,现在这是什麽状况?她是不是在做梦啊……
罗密欧似乎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停下脚步,猛地转身向後瞪视,黑色的半边面具反射出阴惨惨的冷光。
或许是由於动作幅度太大的缘故,有个东西从他的面具里掉落下来,一路滚下斜坡,停在纳纳的脚边。
纳纳愣了愣,弯腰将它捡起,可一捡起就後悔了。手指的触感告诉她,那是个黏答答、滑溜溜、比乒乓球略小一点的圆球,拿在手里的感觉十分恶心。
她吞了吞口水,壮著胆子把圆球放到油灯旁边,拿烛光一照,球的中间赫然是一颗圆滚滚的眼睛,吓得她大声惊叫:“哇啊!”
是眼球!人的眼球啊!她瞬间像被烫著了似的,迅速扔掉那恶心的东西,随後立即把滑腻的手贴在裤缝上,拼命搓动,想搓掉残留在手上的感觉。
再次看向罗密欧时,那半张面具已经掉了下来,她惊恐地发现,面具下的肉已经严重腐烂,深凹的眼眶洞开著,里头漆黑一片。
很自然地,又是一阵尖叫:“哇啊啊啊啊──!”
“别叫了。”
一个男性的嗓音打断她,语气似笑非笑。
纳纳硬生生捂住嘴,张望了一会儿,这才发现有条人影浮在罗密欧头顶,声音正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你……”纳纳克制不住颤抖,战战兢兢问,“是你把罗密欧变成这样的?你……你是谁?”
“我一向不喜欢别人直呼我名字,不过对於你我可以特别通融,我的名字叫西番莲。”
纳纳紧张地在记忆里搜索,猛然想起他就是城堡里出现过的那个碧骸,再看看那个明明应该是罗密欧,但却长了一张德梦脸孔的人,她很快明白了这是怎麽一回事。
“你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