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的天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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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地迷糊一夜。
天气热得我几乎天天都没胃口,只能吃加很多醋的凉皮儿凉面,或者冰西瓜,或者冰淇淋加酸奶。有一天傅泠熙摸到 了我根根突起的肋骨,吓了一大跳:“扬扬你怎么瘦了?”
我高兴死了:“哎呀!夏天果然利于减肥啊!”
他心疼坏了:“瞎说,瘦成这样有什么好的?都怪我,不该让你留在这儿,你回家多舒服啊!”
我嫌弃地推开他热烘烘的怀抱:“才不舒服呢,那样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他不由分说又把我捞回去:“那还不老老实实让我抱!”
白天的时候只要没事我就都呆在图书馆里,那里空调极其强劲,你要乐意不加衣服敞着吹,直接吹感冒了都不在话下 。傅泠熙每天不训练的时候就陪我呆在那儿,除了我例假那几天,他陪我满身大汗地在他们宿舍看他下载给我的《寻 秦记》。
其实《寻秦记》流行已经是头两年的事了,傅泠熙说大一的时候他们男生几乎每个宿舍都在看这部片子。那会儿听他 说过之后我就总在心里想,这辈子我总要把这部片子看上一遍!因为它是那么深深地遍布在我的年少情怀里,眨一眨 眼就柔润而潮湿地弥漫开来,它代表着大一的时候我心目中尚且神秘的男生宿舍,深藏着我的王子的城堡。
那会儿我老是想回到古代去看看,但是《寻秦记》看了一两集以后就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因为看见他们去上厕所 ,需要用到小石块。
我跟傅泠熙说到这个,他点点头:“我也不能理解为什么项少龙最后非要留在古代不愿回来。”
我说:“很简单啊,他有琴清了嘛,就好像是一个他的更好的女朋友。”
然后我启发他:“就好像你到了一个地方,遇到一个跟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可是她比我苗条比我漂亮…… ”
他摇摇头插嘴道:“怎么可能?她不会比你好的,因为她不是你。”
我很认真地想了想,又说:“那她不但什么都跟我一模一样,而且还不会对你发脾气,就算发脾气也不会像块硬石头 一样不理人……”
他又摇摇头:“她不是你,还是不是你。”
我想了想又说:“她很独立,什么事都不用你操心,反而还能帮你的忙,也不会天天闹着要出去玩,就算想去她也会 忍着或者自己去。”
他摇头摇得更坚定了:“那怎么行!她还是不是你,而且还不如你呢!”
我再也没有话讲,只是幸福地闭了嘴微笑,然后陷入自己的心里。
是啊,她不是我,其实,就算是我回到自己的过去,那也不再是我了吧?
那么,将来的我还是我吗?那时候的我还会不会这么幸福?会不会比现在更幸福,幸福到回过头来,竟然会觉得现在 的我很悲惨?
有一天傅泠熙训练完去图书馆找我的时候,把电脑给带上了,打开来插上耳机,塞在我耳朵里。
我听见一段清冽的前奏,由钢琴奏出,简单的旋律,配乐也不繁复,却极为动人。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
我伸长脖子,他便把屏幕转过来对着我,让我看得一清二楚。
刘若英的《后来》。
MV中的少男少女,那么青涩又纯美的初恋年华,一身风霜沧桑的成熟女人在独自回忆,身旁早已没有了他。
歌词也清新简洁,却直指人心——
栀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爱你,你轻声说,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
那个永恒的夜晚,十七岁仲夏,你吻我的那个夜晚,让我往后的时光,每当有感叹,总想起当天的星光。
我嘟着嘴问傅泠熙:“你说你第一次看见我就喜欢我了?”
他很肯定:“嗯!”
我问他:“那是什么时候?”
他一点不含糊:“咱们刚入校还在办各种手续的第一周,有一天年级主任召集大家到法学楼的天井里说事儿,你在你 们宿舍的人的簇拥下众星捧月地走来了……”
“簇拥?还众星捧月?”我失笑:以我的见识,众星捧月怎么的也得有那么点鹤立鸡群的意思吧?我是我们宿舍个头 最矮小的,怎么也轮不到把这个词用我身上啊!
他却很严肃:“就是簇拥,就是众星捧月!她们都围着你,你是最耀眼的一个,穿着那件蓝白碎花的泡泡袖娃娃衫和 蓝色小裙子,头发还没长长,眼睛又大又亮,一直微微地笑,像个小公主!”
我受了夸还抱怨:“那你那会儿不赶紧来跟我表白?我那时候还在十七岁的尾巴上呢,也还是夏天,不然我就也能勉 强号称有一个被你吻的十七岁仲夏夜啦!”
他笑了。在图书馆里不敢太明目张胆,他在桌子底下握紧我的手:“扬扬,求你件事儿,咱俩永远不分开好不好?不 然以后再听到这首歌,你说得有多难受啊?反正我肯定受不了!”
大三开始的时候,我们有个向来都很热衷于勤工俭学的女同学找到了个新的挣钱门路,学校里一直以来也都有人在做 的,就是雅芳的代理。
她去培训了几天,学到了一门修眉的手艺,回来后第一个就拿我练手。
我本来是怀着绝望的心情要她保证要是修坏了就得每天来帮我画眉直到恢复原状之后才让她给我修的,结果她的手艺 还真不错,给我修出了两条弯弯的长眉。我本来属于浓眉大眼的类型,眉毛稍微打理打理,整张脸看起来便霎时清爽 且多了几分妩媚。
我乐呵呵地去见傅泠熙,可他一晚上都没提这茬儿。
直到他都送我回到我们宿舍楼下了,我终于忍无可忍,跺着脚冲他噘嘴:“傅泠熙!你就没发现我今晚上有什么不同 吗?”
他对着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困惑地摇摇头:“你……剪头发了?没有啊!”
我真服了他:“看我的眉毛,我修眉了!”
他拖长声音“哦”地叫了出来:“我说呢,刚才亲你的时候觉得你眉毛变硬了似的,毛刺刺的直扎我。”
“啊?还有这种事?”我汗了:糟了糟了,怎么跟男生刮了胡子一样啊?
他捧着我的脸看了又看,浅浅笑道:“真好看!不过扬扬你不用整容,不用化妆,就原来那样就很好了!”
我啐他:“什么整容啊?这叫女为悦己者容,真是不解风情,不理你了!”
我说罢佯怒欲走,他笑着把我拉回怀里:“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舍不得你花时间精力在这上面嘛,要不不白天生丽质 了?你每天刚睡醒没梳头没洗脸的样子我都觉得很好看了,有那打扮的工夫你多陪陪我多好!修眉疼吗?”
我摇摇头:“不疼。放心吧,这都不是我自己打扮的,我这人手特别笨,最不会打扮了。”
这是实话,我连梳头都不怎么会,化妆那么高难度的事情就更不会了,而且有些事情我一直没想明白。
我还悄悄问过那几个每天化妆的女同学:“你们跟男朋友kiss的时候,嘴上有唇膏怎么办啊?”
她们教我:“觉得可能快要接吻了,拥抱的时候偷偷擦掉就好。”
我作恍然大悟状,其实还是没明白。
我主要不明白的是,唇膏是好说,可脸上的胭脂粉底怎么办呢?眼影眼线呢?男朋友亲到嘴以外的部位时不还是会中 毒吗?
但我没法往下问了,否则就等于直接告诉人家傅泠熙都会对我做什么事了。
我只好拿着这个问题去跟傅泠熙讨论:“傅泠熙,要是我化妆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亲我了呀?”
他纳闷儿:“为什么?那怎么行!”
我提醒他:“因为那样的话,你不就要被迫吃许多化学品了吗?会不会慢性中毒啊?”
他知道我的意思了,“哦”了一声,挠挠头笑了,搂住我:“那也没办法呀。你如果非要化妆,那就是君要臣死,臣 不得不死啊!”
我“哈”的一声笑出来。其实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我才不化妆呢,我既懒得学,也怕自己学不会,而且我天生丽质 啊。
可是,现在是不担心,因为我才刚刚二十岁,正是如花似玉可以天然去雕饰的年龄,可过些年我年老色衰又上了班, 恐怕还是得化妆吧?
于是我事先知会傅泠熙:“我到了三十岁就得化妆啦。”
他是榆木脑袋不开窍:“为什么?”
我耐心解释:“不然到时候就不好看了呀。”
他说出的台词根本就是人家上帝的:“不会的,你不会不好看的,你什么时候都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
我又不是白痴,自然不会相信,还跟他抬杠:“好啊,你喜欢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是吧?那你要是遇见了一个比我更 好看的岂不是要变心了?”
他不跟我商量:“没有比你更好看的。”
我给他讲道理:“那顶多是你还没遇到让你觉得更好看的罢了,你以后要是遇到了呢?”
他越说越横:“就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你就是最好看的了。”
我掏出门卡冲他挥了挥手:“不跟你说了,你这人根本就不讲道理!”
第20章 第19章
大三这年入冬的时候,我见到了傅泠熙的妈妈。
她是他们当地的政府官员,那段时间去欧洲考察,回来时飞到北京首都机场,因为正好是周末,就停留一天,来看看 我们。
第一次见家长,而且见的还是未来的婆婆,我紧张得都快死掉了,头一天晚上基本没睡着,第二天的早餐也都吃不下 ,在图书馆看了一早上书,就只翻过了一页。
本来见家长这件事本身就够让我寝食不安的了,傅泠熙的妈妈和大伯还特别热情,非要带我们去远地儿吃好的,而且 还不让我们自己过去,一定要开车来接。
我晕车……
我晕车挺严重的,以前就是只要出桂林城就准晕,每次学校春游秋游我都是被特别照顾的困难户,至于放假时出去旅 游什么的,连我爸我妈都懒得担这份麻烦,以至于我自从六岁回到桂林之后就没怎么离开过,连两个小时车程外的老 家柳州都能免则免。而北京比桂林大多了,我在这儿坐公共汽车有时候都还晕呢,轿车类的根本轻易不敢靠近。
现在是见男朋友的家长,初次见面我就给人家晕车,多丢人啊……
傅泠熙一个劲安慰我:“没事儿,晕就晕呗,这是自然生理现象,我妈他们都能理解的,再说有我照顾你,你还不一 定晕呢!”
将近中午的时候,二位大人来到了。看来傅泠熙的大伯也有点能量,车子居然可以直接开进校园里来,傅妈妈亲自迎 到图书馆外面。她人倒是很和气,老远的一看见我就笑眯眯地朗声夸了起来:“薛扬是吧?你好你好!哎唷这南方姑 娘就是水灵啊,长得这山清水秀的,我们泠熙有眼光啊!”
我放松了一点点。
可是这也不能让我不晕车,因为我既没休息好,胃还是空的,样样都犯了坐车的大忌。
自打一上车,我就没法说话了,一直歪靠在傅泠熙肩头奄奄一息。傅妈妈还想跟我聊天,傅泠熙一口制止了她:“妈 ,她晕车不舒服,您下车后再跟她说。”
傅泠熙一路上搂着我扶稳我的头不让我乱晃悠,可是周末的中午不少地方都有些堵车。我后来已经完全睁不开眼,只 觉得车子停停走走,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忽左忽右时不时的还有点上下起落,我越来越难受,越来越难受……
车子一停,我立即抬手紧紧捂住嘴,一口秽物已经冲到了嘴边。
傅泠熙赶紧替我开门陪我下车,我脚一沾地就吐了出来,他跟得太紧,我来不及躲开他的怀抱,一半都溅在了他的身 上。
我又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