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满点-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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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斥……
他说的全都没错!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永远只想当她的小公主、瓷娃娃,一辈子让众人宠爱,从不会有不淑女的举动出现,这样子有错吗?
她所接受的教育正是如此,她照父母的期望成长有错吗?
木头?!他凭什么说她是木头?!可恶!
她恶狠狠瞪着他,樱唇抿成一直线,心底涌起一股怒火,想重打他几拳几脚。
「OK,话说完了,安全帽还我,妳就继续发妳的呆,当作我们今天不曾狭路相逢。」他探出手要取回刚买的安全帽,却遭到她的拒绝。
「谁说我要发呆?要去哪我都奉陪。」她很干脆的将安全帽戴好,管他今天是不是穿着小短裙,管他什么淑女风范,总之她跟他杠上了,绝不会再教他看自己笑话!她会让他知道,她才不是什么笨木头。
贝齿紧咬下唇瓣,她以文雅且不会曝光的方式跨坐在他的机车后座,挑衅的看着他;她都坐上了,看他还能不能笑她。
「坐稳了,不然妳要是不小心跌下去可就难看了。」为了防止她跌个四脚朝天,任逍遥将她的双手抓过,环在自己精瘦的腰际上。
关海希心一惊,脸倏地飙红。
「怎么?怕了?妳可以下车没关系。」感受到身后的人儿僵硬如石,他调侃道。
「不必!我一点都不怕。」关海希也不晓得自己为何说话会变得这么冲,只能归咎于恶劣的任逍遥总引发她不好的一面。
「很好。」任逍遥邪恶一笑,在绿灯一亮时,马上发动引擎载着她栗悍飙出。
坐在后头的关海希吓坏了,双臂只能用力的抱紧他精瘦的腰杆,这是她头一回坐摩托车,平时坐在车内看着路上的骑士,她从不觉得恐怖,等到坐上机车,看着他与其它车辆争道,她才发现其中的恐怖。
她的长发被劲风打乱,丝丝缠缠,和他的发在空中飞舞成一气。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的心跳如擂鼓,既紧张又害怕,但又充满小小的期待,不知任逍遥要带她去哪?
想想她的胆子真的很大,完全不晓得他要带她上哪儿,就这么傻呼呼上了车,若他对她别有意图,她该怎么办?
可这个念头随即被她摒弃!任逍遥都说了,在他眼底,她就像根木头,试问他怎么可能会对根木头图谋不轨?
木头……她真的很像一根木头吗?
任逍遥带着她一路狂飙,见缝就钻,到了最后,关海希干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免得吓破胆,坐他的摩托车真的比坐云霄飞车还要恐怖。
任逍遥骑得很快,尽管关海希非常害怕,可她却不曾叫他骑慢点,她是在和他赌气,也是不想让他看轻,无论如何她都要自己将到口的恐惧咽下,不然依任逍遥的个性,不每见她一回就嘲笑一回才怪。
渐渐的,关海希没再听见吵杂的人车声,闭上眼,什么都看不见,唯有靠着双耳去判断,四周除了机车的引擎声、鸟叫虫鸣外,她没听见其它吵杂的声音,远远的、远远的,似可听闻一种规律的拍击声。
「啪啦──啪啦──啪啦──」
风中带着一丝咸味,再加上好像听到浪花的声音,教她好奇的睁开了眼。
睁眼一看,只见一望无际的海出现在眼前,任逍遥正带着她沿着海岸线飙骑,她按捺下心底的惊呼。
蓝蓝的海映衬着蓝蓝的天际,让人的心开阔不少。
她的嘴角不自觉捻起一朵轻松的笑花。
滔滔不绝的海浪声敲击进她的耳畔,一声声,彷佛要她更开心点、嘴角的笑花绽放得更大,不要再沈浸在过去的悲伤当中。
可是真放得下吗?她有办法放下吗?想是很简单,但要真正做到就一点都不容易,否则她怎么会痛苦这么久?
任逍遥骑着车找了一处可以通往海滩的小路,载着她慢慢骑下去。
当摩托车停下来时,关海希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下机车后座。她好久没来海边了,所以她拿下安全帽便傻傻的看着海浪。
「又发傻了?」任逍遥发现她常会不自觉的陷入发呆的情境当中。
关海希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人嘴巴很坏,嘴里常常不饶人的说些让人生气的话,可是她一直在想,或许他并不如他所表现的坏,而且常会有一些体贴的小动作出现,比如突然送她一朵野百合,比如突然带她来到海边。
「你是个怪人。」这是她对他最大的感想,他太不按牌理出牌,教她常摸不清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我倒是觉得妳比较怪。」也不管海砂是否会弄脏衣服,他随意的坐在沙滩上。
「我哪里怪?」关海希可不觉自己怪,和他比起来,她要正常太多了。
「很多地方。」
「哪儿?」
「例如,妳为何还要心心念念一个不爱妳的男人?」他讲话向来不懂何为客气、圆滑,他觉得不对的地方就会直接说出来,也不管是否会刺伤对方。
关海希不喜欢和他谈论她的隐私,她俏脸一沈,拒绝回答。
「又例如,既然你们已经解除了婚约,为何妳还要戴着他送妳的订婚戒指?这样做有啥意义?」他凌厉的再发动攻势,指着更重要的一点。
他一直都留意到她老是戴着订婚戒指,他猜想,打从她订婚那天起,她就没再取下过,就算邵御飞言明和她不可能会有结果,她还是死心眼硬要戴着,这又是何苦呢?
「这不关你的事。」她的手颤抖了下,站在他面前,她觉得他的双眸恍如可以看穿她的心事,她在期盼什么都被他一一看穿,教她无所遁形。
她心虚得不敢直视他,眼眸避了开来。
「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提出来而已。」他耸耸肩,要她别紧张。
不论她的眼有没有对上他的,她仍会觉得浑身上下不对劲,她转过身去,闷闷的以高跟鞋踢着海砂。
两人沉默好一阵,吹着海风,看着海浪。
「妳打算一辈子都不拿下来了?」他终于打破沉默,问着背对着他的人儿,海风吹扬起她的裙襬,好似要将她吹走一般,她的背影看起来很疏离寂寞。先前他就是因为在街头撞见她像个迷路的小孩般,无助的呆站在十字路口,一时间不知怎地将摩托车骑到她身边,他想,他就是无法假装没看见地丢下她吧?
她闷闷踢着砂的模样令他打从心底感到不快,她若肯笑一笑,肯定会迷死更多人。
而那些人是否也包括他?任逍遥望着她出神,随即扬弃这个想法;她从头到脚都不是他喜欢的女孩子类型,他喜欢独立自主、可以陪他一起玩的女孩,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符合他的标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既然如此,为何总是对她放不下心?是觉得她被抛弃很可怜?
不!不可能,这世间比她可怜的人比比皆是,她算是幸福的了,他怎么可能会觉得她可怜?!但,心底涌现的怜惜又是怎么回事?
愈看着她,他的心愈是复杂难解,再也无法确切说出对她的真实感受。
「不会的,终有一天我会拿下来。」她死鸭子嘴硬道,至于那一天何时会到来,她也不晓得。
「等那一天到来太麻烦了。」他淡然道。
「什么?」是她等,又不是他等,他麻烦什么?
「我说那太麻烦了。」他再次重复。
「那与你无关。」她不明白他为何一再强调麻烦,她的私事麻不麻烦全然与他无关。
「是吗?」任逍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良久。
「本来就是。」她边踢砂子边嘟喽。任逍遥说的话愈来愈奇怪,让她听不懂真正的涵义。
任逍遥猛地起身走到她身边,关海希满脸疑惑看着他,他的接近带给她莫大的压迫感,可她拒绝退缩,她被他嘲笑得够多了,不用再添加胆小鬼之名。
任逍遥轻执起她的手审视,教她心跳加速。
「你要做什么?」她试图抽回手,却抽不回,使得她双颊酡红不知所措。
「没什么,只是想帮妳解脱。」他说得云淡风轻。
「解脱?」她不懂。
任逍遥在她还迷迷糊糊之际,顺手将她的订婚戒指褪下。
「你做什么?!」关海希惊呼,忙着抢回她的订婚戒指。
「这只戒指没用了。」切割成心型的钻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它象徽着幸福美满的婚姻,耀眼的光芒,似嘲笑她今日的落寞与孤独。
「还给我!」她攀着他的手臂命令着,踮高脚想抢回她的戒指。
任逍遥不理会她的请求,右臂用力一扬,将美丽的钻戒掷入海中,由着千涛百浪无情吞噬。
「啊!我的戒指。」关海希见状登时心乱如麻,忙着要奔进海里搜索。
那是她的戒指,是她幸福的象征,他怎么能连告知都没有,就将她的戒指给丢入大海?!他太可恶也太恶劣了!他远比她所能想象的要更可恶、恶劣千百倍。
任逍遥不让她去,紧紧抓着她。
「你怎么能这么做?!那是我的戒指!我的订婚戒指!」她对他吼着,泪水迅速飙出眼眶,气愤他擅自作主,她讨厌他!非常讨厌!
任逍遥一言不发由着她哭泣叫骂。
「任逍遥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她哭叫着,抬腿开始用力踢他。
她的戒指,她要找回来,一定要找回来。
他冷着脸任她拳打脚踢,坚持不放手。
「我讨厌你!你凭什么那么做?!那是我的戒指,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你怎么能把它给丢了?!」她拚命的捶打他的胸膛,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平时她想邵御飞时,还有戒指陪在她身边,让她回想订婚那日的美好情景,可现在戒指被任逍遥丢了,往后她还能靠什么来回忆邵御飞曾对她的好?
「妳不是说终有一天会取下?我不过是代替妳执行罢了。」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又壮,全然不觉自己有错。
「我早说过那与你无关,你凭什么?!」她对他吼着,泪珠潸潸滚落,哭得好不伤心。
「凭什么?我凭什么?」他自嘲一笑,看着哭成泪人儿的她。是啊!她说得没错,他凭什么丢了她的订婚戒指,但他偏就是看那只订婚戒指不顺眼,非常的不顺眼,到了非毁去不可的地步。
「对!你凭什么?!」因为气他,她说话的口气十分冲。
「就凭我不想看妳戴着别人送妳的戒指!」任逍遥脱口而出,这话连他自己听了都非常讶异,他万万都想不到自己会这样说。
不想看她戴着别人送的戒指,那令他觉得十分碍眼,这是为了什么?难道他对她动心了?且喜欢她喜欢到想独自占有?
有可能吗?怎么可能?向来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孩非常多,对于曾交往过的女友,他也不曾出现过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前女友想保留前男友所送的小礼物,他从不觉有何不好,总觉那是个纪念也是美好的回忆,他无权剥夺对方美好的回忆,可一旦面对她,情况完全改观。
看着她对邵御飞无法忘怀,教他打从心底感到不舒服!他一直都不晓得那种不舒服从何而来,还以为是刚回台湾,适应不了台湾潮湿气候的关系,直到方才不顾一切扔了她的订婚戒指,他才明白所有的不舒服、不痛快全因她而起。
他很希望她只想着他,只戴着他所送的戒指……
天!他究竟是怎么了?着了魔不成?!她不是他所喜欢的类型啊!完全不是,那他怎么会对她如此牵挂?甚至妒忌着她的过去?
可恶!他变得完全都不像他自己了,而这全是因为她……
「你……莫名其妙。」他的话让她感到害怕,却又有小小的期待。她不是笨蛋,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涵义,可是他不是讨厌她,每次见了面都会用话来损她吗?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是她听错了吗?
他喜欢她,那她呢?是否喜欢他?
不!他是她最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