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那么卑微-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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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别那样说，你会好好的。”
妈妈淡淡一笑，眼里全是不舍，“瑶瑶，你知道吗？你爸走的那天，妈妈让你跪下来求他，你不肯，妈妈虽然打了你，可心底却对自己说，这个女儿真是跟自己像，倔。妈妈跟你爸较真了十几年，到头来才发现，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呢？争得个高低又如何，到头来人没了，跟谁争去呢。两个人在一起过一辈子，要真诚，要忍让，家庭才会完整。你的性格跟妈妈确实像，妈妈就怕你将来遇到什么事，爱较真，不能那样任性的。。。。。”妈妈好像越来越疲惫，嘴唇煞白，云碧瑶阻止她不要再说下去，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妈妈，你不要说了，碧瑶明白。只要妈妈好好的，碧瑶保证以后都不任性了。”眼泪滚滚落下，止也止不住了，南天忙拿出纸巾递给碧瑶，“你别哭啊，人家看见还以为怎么了，你这样别把阿姨再弄哭了呢。”妈妈点点头，微微笑着，替云碧瑶擦着眼泪。却不知，这是最后一次妈妈替云碧瑶擦去眼泪。
夕阳西下，大半个天空都被渲染上迷人的色彩，有种很安逸的宁和，早晚天凉，云碧瑶早想扶妈妈回去的，可是妈妈非要看夕阳，云碧瑶拗不过，只能答应。“妈妈，回去吧！”妈妈头靠在云碧瑶的肩膀上，声音越来越低，“瑶瑶”云碧瑶点头应答，妈妈又叫，“瑶瑶。。。。。。”
“恩”听到云碧瑶的应答妈妈紧握着的手渐渐松开。云碧瑶静坐着，不出声。南天刚想说什么，又闭上嘴巴，巴巴的望着。一直坐到天黑了，路灯亮起，南天忍不住叫了声“碧瑶”，“碧瑶？碧瑶。。。。。。”一连叫了好几声，云碧瑶还是没反应，只是呆呆的望着，南天把妈妈的身体抱到自己身上，云碧瑶一惊，只感觉到半边身子已经僵硬，肩膀酸痛的厉害，转头看着妈妈的脸庞，对南天说“妈妈睡着了啊，抱回家吧！外面凉，妈妈手都冰凉了。”说完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妈妈盖上。南天愣了一下，照做。
云碧瑶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台灯，灯光昏暗，照着妈妈的脸有些暗黄，她替妈妈轻轻地盖好被子，拉着南天掩上门走了出去。“你不回去吗？”南天细细盯着她，眼神空洞的看不出一丝波澜，南天心一抖把碧瑶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着，云碧瑶也不挣扎，任由他抱着，不说话。“碧瑶，你冷静点，别这样。”
云碧瑶笑着抬起头，“我还不够冷静么？”南天听了更加心疼，可是他必须要云碧瑶接受现实，云妈妈已经死了，她不能永远躺在家里，云碧瑶若是这样，怎么给她办丧事？“碧瑶，你不要害怕，不管怎样我都在你身边。”
“我知道啊！”还是笑，南天的心紧绷着，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云碧瑶推着他，“你不回家么？天很晚了。我们家可没地方给你借宿。”这样的云碧瑶竟然让南天有些害怕，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笑得越开心，南天的心越疼。“你别这样好么？我求你了！你清醒一点好吗？云碧瑶！！”近乎低吼，南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他必须要叫醒云碧瑶。而云碧瑶只是笑着，眼睛依旧空洞无神。
“我怎么了？我不是很清醒吗？我没喝酒也不梦游的。”南天急了，突然很用力的抓着云碧瑶，“你干嘛？抓的我很疼哎。”云碧瑶使劲挣扎，并没有使南天松开手，反而越抓越痛，起初云碧瑶还用力挣扎，后来干脆不动了，任凭南天抓的她的手腕有一道道红印，她也无动于衷。南天一下子把她拉进云妈妈的房间，顺手打开大灯，整个房间一下子亮堂起来。云碧瑶皱着眉头，瞪着南天，她的眼睛里开始有怒火，南天见她如此更加变本加厉，把她拉到云妈妈的床边，云碧瑶想挣脱他的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你疯了，南天，我妈妈在睡觉，你这样会吵醒她的。”
“云碧瑶，你还不清醒吗？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是你没看见还是你在装傻，你妈妈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知不知道？”真的是在大吼，这是南天第一次这样跟云碧瑶讲话，他的声音很沉，云碧瑶拼命地摇头，继而愤怒的用另一只手甩过一耳光，这巴掌打得很有力，南天白皙的脸庞瞬间起了5道红印，清晰可见。南天不动，抓着云碧瑶的手继续抓着，云碧瑶震惊的抬头，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仿佛在用尽全身的气力在哭泣，南天将她拥入怀中，轻拍着云碧瑶的后背。似乎哭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云碧瑶无力的晕倒在南天的怀里。
醒来的时候，南天正守在她的身旁，好像一直未睡，明显的黑眼圈还有满脸的疲惫，云碧瑶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到妈妈的房间去，她想着开门的一瞬间还能看见妈妈坐在躺椅上晒太阳的样子，可是没有，房间尤其的冰冷，妈妈就躺在那里，脸上被盖了白布，云碧瑶快步的冲上去，掀开白布，朝南天身上扔过去，“你干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干嘛给我妈妈盖这个，南天，我讨厌你！”南天以为昨晚一通大哭，云碧瑶已经接受现实了，他错了。南天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白布，轻轻地盖在云妈妈的身上，云碧瑶欲阻止，被南天抓住，“这样是大不敬的，难道你妈妈死了你都不让她安心么？”云碧瑶一惊，“昨天吃完饭，阿姨跟我在阳台上说话，你问我们为什么瞒着你，阿姨跟我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如果她不在了，你一定打击很大，虽然那几年她一直对你冷漠，但心里确实有你。她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因为你就是一个人了，她知道若是让你去找你爸爸，你肯定不会同意，她也怕那女人待你不好。抽屉里有一个存折，密码是你的生日，钱不多，是她偷偷一点一滴省下来的，本来是想给你作为结婚的嫁妆，现在她走了，只希望你能好好对自己。。。。。。”云碧瑶拼命地摇头，眼泪又流了下来，“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碧瑶，阿姨虽然不在了，可她对你的爱还在啊！你难道要她在天上也要为你操心，活的那么累吗？这辈子她已经很苦了。”南天的声音温和很多，轻轻地擦拭着云碧瑶的眼泪，可是越擦眼泪流的越多。云碧瑶吸了吸鼻子，蹲下身子，倚靠着床边，静静地坐着，南天想拉她起来，还是没有，陪着她坐着，“碧瑶，你得振作，要赶快处理你妈妈的丧事，让她走得安心。”说着南天轻轻理好云碧瑶有些蓬乱的头发。不知这样坐了多久，南天只感觉腿有点站不起来了，瞬间一阵麻麻的感觉灌注着两条腿，不能动弹。云碧瑶缓缓站起，仿佛丝毫没有感觉一样，“南天，你要帮我。”脸上的泪痕还未完全消失，眼神溢满忧伤，疼痛，冷漠。南天有种感觉，云碧瑶又会变回云碧瑶了，忍不住揪了心。“放心，后事我会帮你办好的，我已经问过该做哪些事，有我在。”云碧瑶不说话，只是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妈妈，又倔强的转过头去，不再看一眼。
办完那些事，云碧瑶已经消瘦许多，这几天她都没好好吃过东西，南天十分心疼，可又劝不住。她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天，有时南天叫她好几遍她都听不见。自从那天哭过，她就再也没掉过一滴眼泪，冷淡的看着办完云妈妈的丧事，左右邻居看见了，对云碧瑶指指点点，大概是说她不孝，连哭都不哭，只有南天知道云碧瑶是在心里流着血泪，怕是早就不知道心还能不能疼了。
“碧瑶，以后打算怎么办？还继续上课么？”南天知道云妈妈留给碧瑶的钱，碧瑶拿来办丧事已经花去不少，若是继续读书恐怕有些困难，偏偏碧瑶又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
“这学期读完再说吧！平时假日我可以去打打零工，反正现在呆在家里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脸上始终是那种表情，无所谓到让人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个正常人。南天轻轻点点头，他也可以把零花钱拿出来跟碧瑶一起用，而且他也不是个乱花钱的人。
站在走廊上，俯视着操场上，热火朝天的景象，跑步的，打球的，围在一起聊天的，只是这一切都与云碧瑶无关。云碧瑶轻轻呼出一口气，天已经这么冷了，呼出一口气能看见跟白雾似的，云碧瑶缩了缩头，转身走进教室，却在转身那一刻僵住，那个人又来了。云碧瑶甚至有厌烦的感觉，想作呕，装作没看见似的走进来教室。手机震动着，云碧瑶仿佛知道是谁一样，看都不看一眼，从外面走进来的南天喊她，“碧瑶，出去见一下吧！”云碧瑶轻皱眉头，没有搭理。南天又喊她，云碧瑶望了眼窗外，走了出去。
这次距离比上次还要远，不注意的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认识的，云碧瑶冷冷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转身往楼下走去。男人跟在后面，一个忽远忽近的距离。走到人少一点的树下，云碧瑶安静的站着，她现在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激起她的情绪。
“你妈妈。。。。。。我听说了。”云碧瑶一颤，继而嘴角牵起一丝冷笑的盯着这个人，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立刻又摇摇头，“当初那么残忍的不肯帮我们一把，今天又何必假惺惺的装作一副怜悯忧伤的样子来找我呢？”
“瑶瑶，爸爸也是身不由己。”男人的眼里有些发红，脸上是懊悔的表情。
“呵，好一个身不由己。你可知道我去求你和那个女人帮我，我妈妈有多伤心，她拖着重病还要受那女人的侮辱，而我竟然傻傻的相信你们会帮我，完全把我妈妈的自尊踩在了脚下，到死怕是心里都未好过过。”
“对不起，瑶瑶，那天她回去跟我说起，我也狠狠的跟她吵了一架。你阿姨真是想帮你妈妈的，只是又图那嘴上一时痛快，所以。。。。。。”男人解释着，云碧瑶冷冷的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心沉到了谷底。
“那你今天来是赔罪呢还是替那女人解释，没必要啊，我妈已经不在了，她不会再有顾忌了才是，难道怕别人议论是她害死了我妈妈？那的确是的。呵呵。”冷笑声让他浑身发冷，看着女儿说出这样的话，男人沉默了很久，不知如何应答。一阵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枝轻轻摇晃，感觉更加凄冷。男人上前摸了摸云碧瑶的头，被云碧瑶冰冷的手一下子打开，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还想再打我吗？”男人无语，眼里全是忧伤。
又是一阵沉默后，云碧瑶手插进口袋，转身而走，“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男人叫住她，“别荒废了学业，我会供你读书的，你好好照顾自己。”云碧瑶没有停止，好似没听见一般，只留一个倔强的背景给他。从此再也不会对他有所期待了吧？还记得那句话吗？云碧瑶摇摇头，承诺从来都是美丽的谎言，有多少人真的相信呢？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好像满校园都在回荡着那句话“你相信爸爸，不管怎么样，哪怕是要饭，爸爸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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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爸爸，不管怎么样，哪怕是要饭，爸爸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你相信爸爸，不管怎么样，哪怕是要饭，爸爸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有一阵风吹过，随着地面上最后一片落叶飞舞，不知飘落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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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11024 22：25：08 字数：5125
寒冬腊月的，一切都好像被冰封了一样，校园里却在疯传着一些流言，像是野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