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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劫个相公逛江湖-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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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他冷冷地下了命令。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莫荒将灯燃起,看了看缩在角落被子里的银纱不自觉得勾起了一抹笑容。
“真是吵死了,现在清净了。”银纱嘟嚷道,慢慢爬上了床。
啧啧,床上的被子被砍破了。
莫荒捻了火折子,“云染城是个是非之地,明早我们便动身去东灵吧。”
“那可不行。”银纱一反常态地说道,“明日便是十月初十,是霜降节,我还不想走。”
十月初十的霜降节,是南楚特有的一个节日。在南楚本就没有霜降的日子,这一天只不过是入冬的标志。可到后来慢慢变成了庆祝丰收的节日,而这一天的晚上将会有盛大的烟花,更是南楚青年男女相约的好日子。
莫荒倒是不清楚霜降节是什么日子,只觉得银纱又在闹脾气了:“我们留在云染城会有危险。”
“离开云染城便没了危险吗?”银纱反问。
若是早点去了东灵还好,现下银纱又怎会为了那几个暗杀者坏了自己的游玩的兴致呢?
莫荒一时语噎。
是啊,在哪里不都是被人追杀?就为了那一本不在自己身上的秘籍。
灯光忽明忽暗,散发着微黄的晕。
见莫荒没有答话,银纱有些心慌:“反正就是一天,留下来嘛,大不了我给你易容?”
银纱跟着她爷爷也学过易容,但是她总觉得易容是一种示弱,更是对自己的丑化,所以从来都没有用过。现在,她倒是不介意在莫荒脸上动动手脚。
“睡吧。”莫荒叹了一口气。
一挥手,灯光便灭了。
他就着凳子躺了下来,在黑暗中闭上了眼。
无论睁眼还是闭眼,都是无边无尽的黑暗。这样的结论有些让人沮丧。
银纱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将被子覆在莫荒身上。
她说:“对不起。”

10、戏弄 。。。
银纱起了个早,没有见到莫荒,她不禁有些心慌了。
她匆匆穿好衣服,没有注意到一旁打好的热水,慌忙下楼找人。
大堂里只有小二在擦桌子,银纱问了他,他却只道莫荒一大早便出门了,去了哪里也不清楚。
银纱跑到街上,云染城的主道上早已经是人山人海,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今日的霜降节而来。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她一个人站在人群里,越显孤寂。
银纱心道,死莫荒臭莫荒,真的走了么?要是在遇见你我就毒死你!哼,姑奶奶我稀罕你?我自己去东灵便好。
这么想着,她觉得心里似乎还是不舒服,甚至堵得让她有种想哭的感觉。
突然间,人群大动,她收起心绪便听得人群中的窃窃私语越来越盛。
“呀,是一清教的人。”
“可不是么,听说啊,他们这次要去东灵呢!”
“不是在打仗么?”
“哼,打不打仗还不是一清教说的算,他们的势力可是已经入了朝廷了。听说他们这次去东灵就是为了议和。”
“不过就是魔教,竟然……”
“嘘,你小声点,不要命啦?”
一清教,南楚最大的教会。原本不过是些三教九流之徒的集聚所,在百年前为一名代号为“麒麟”的男子所整合,成为一个武林派别。一清教不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反而用些外门邪道排除异己,在南楚坐大,和南涧山庄抗衡,将势力范围扩大到南楚朝廷。现如今,一清教教主真正控制着南楚,成为南楚的地下皇帝。
银纱朝那边望去,只见一行人皆是骑马而行。为首的是个带着斗笠的男子,他身材高大,白衣黑靴,整个面庞藏在面纱后,周身有种肃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紧跟其后的是六个白衣女子,个个貌美如花。行人们皆是目瞪口呆的样子,似惊似喜。空气里渐渐浮出一种奇妙的香气,令人沉迷。
那为首的男子在面纱下似笑非笑,却只是慢悠悠的,没有赶路赶路的意思。
银纱看着那人,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没有细想,倒是心生一计。
姑奶奶今天心情不好,找你们出出晦气。
“哟,美人,打哪来往哪去啊?”众人未醒,倒是一个漂亮的少女走上前去,拦住了那行一清教徒的去路,一脸调笑。
这少女看到了那六个美貌女子,独独忘了领头的是个男子,倒是将他归为女人,惹得众人几乎笑出声来。一道冷冷的视线射来,令他们很识相地忍住了。
“让开。”为首的男子还未说话,随后的一个女子开口,一把剑横在胸前,狠狠道,“否则刀剑无情。”
“唔……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动刀动枪呢?”少女抚了抚胸口,似乎被她吓到了,慢慢退到一旁,却刚好撞在一个路人身上,她一声惊叫,往前扑去。
“哎呀……”少女倒在为首男子的马蹄下,不知为何,那些马儿一下子就受到了惊吓,不受控制了。那人的马儿一声嘶叫,前蹄抬起,竟是要朝那少女的头上踩去。
“小心啊!”众人纷纷惊道。
“嘿!”不知从何处飞身而来的一个黑影,一把将那地上的少女捞起,抱在怀中,一个旋身便躲开了马儿的铁蹄。
“银纱!”莫荒在人群中看到这一切,心中又怕又气,“你不要命了?”
怕的是若自己晚了一步她便魂散马蹄下,气的是她这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别人没看到,他倒是看清楚了。分明就是银纱用银针扎了那马儿,那马儿才失控的。
银纱看到莫荒本是欢喜,但一想到他一大早便没了身影,赌气般推开他,没有答话。
刚刚说话的白衣女子见这两人竟如此放肆,不将教主放在眼里,心中气机。
是的,为首的那个白衣男子正是一清教的教主沈暗夜。
那女子一个飞身下马,亮剑,直接冲上前去,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少女,却被她身旁的男子格开,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那个男子的身手不错,十几招下来却没有被她的剑伤到分毫,而他也并没有要伤害这她的意思,招招只是防守和制敌。
“笙儿,不得无礼。”沈暗夜冷冷开口,把这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正在打斗的两人停下,而一旁的银纱正看得兴起,不免有些扫兴。
“是我们唐突了,还请两位见谅。”沈暗夜轻声笑着道,却没有一丝抱歉的意思。
他夹了夹马肚子,带人离开。临走时,他藏在面纱下的眼睛,如湖水一般漾开,倒影的是那嘟着嘴的少女。
人渐渐散去,而路上的那股奇异的香气却久久没有散去。
银纱闷闷不乐地站在原地,而莫荒也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在眼神相触的那个瞬间,银纱迅速将眼撇开,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
不知为何,那一刻她的心很虚。
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窃喜,却又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下一秒就会再次失去。
再次,一无所有。
良久她才道:“我……我以为你走了。”
“我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我知道我昨晚说的话惹你生气了,可是我好怕你真的走了。”
莫荒的心一动,在某种液体落下时伸手接住。
一颗颗,温暖的咸湿的泪水。
莫荒正准备解释,银纱跳起脚来,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那么小气啊?我不过就说你四面楚歌,被很多人追杀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在意吗?我说的是事实啊!更何况我也道歉了,你的心眼怎么比针孔还小?”
“姑奶奶我才不管那么多呢,你是我劫下的人,怎么可以自己走?你要是还敢一声不吭的走,我就打断你的腿再把你丢到茅坑里!听到了没有?”
莫荒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但是暖暖的,并不讨厌。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银纱:“谁说我要走?我不过是去给你买几个包子而已。”
银纱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包子,还是有些怀疑,挤着眉问:“真的?”
“小莫子你真好!”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银纱笑逐颜开,“若我是东灵的女子,必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一人唤了声银纱。
两人转头,便见一个青袍男子和几个南楚官家人。他说:“我找你很久了,银纱。”
银纱突然有种预感:今年霜降节的烟花看不到了。

11、下毒 。。。
那个青袍男子不过二十四五的样子,肤色白皙,却显得有些病态。长得很平凡,只是一双眼如同黑曜石一般,望到人的心底去,摄人心魄。面上并无任何表情,十分严肃的样子。
莫荒看着那人,那人只盯着银纱,而银纱则吹着口哨,望天。
那人叹了一口气:“银纱,你若是心里还有你爷爷,就不要这么任性。”
银纱哼了一声:“他要当我是孙女就不会这样逼我!人参,不要让我讨厌你。”
青袍男子本叫任蔘,和银纱算是打小认识的青梅竹马,总是被银纱取笑为“人参”。任蔘是医药世家的独子,医术无双,一双手可以与阎王要人。而现在,他是南楚最年轻有为的御医。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何必勉强答应我爷爷和你父亲要娶我呢?”银纱一副鄙视你的表情,憋了憋嘴。
银纱的爷爷善用毒,武功也是高强,人称“毒师”。他不是一个喜欢滥杀无辜的人,却是小孩子心性,喜欢捉弄人。这样的性情倒是真性情,于是他与任蔘的父亲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一毒一医,虽说南辕北辙,但毒医本就一家,倒是让两人更加谈得来。
几个月前,银纱爷爷带着银纱游历归来,任蔘的父亲惊觉银纱这丫头竟出落得亭亭玉立,心生欢喜,便提议两家联姻。银纱爷爷一口答应,便软磨硬泡地让银纱嫁给任蔘。但银纱是什么人?自己的幸福当然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怎能在东灵的美好还没有看到,北陆的广袤还没有体会,就被圈定在南楚?于是,趁生米还没有煮成熟饭,逃吧!
原来,这就是她的未婚夫……
莫荒抬起眼,仔细打量起任蔘。
任蔘对此避而不答,只是淡淡道:“城主被你爷爷下毒了。”
“所以老头被你关起来了?”银纱挑挑眉,似乎不太相信。
那个老头,不去整人就算好的了。被关?笑话。
“毒师没事,不过……他老人家说只有你有解药。”任蔘一语道破了银纱为何被官家通缉。
原来银纱爷爷寻找银纱无果,便想到给云染城城主下了个奇毒,告诉他们只有银纱身上有解药,借此让南楚官家人寻找银纱。
好一条借刀杀……不,寻人的妙计。
银纱一摊手,做无辜状:“我身上哪有什么解药?尽是些毒死人不偿命的毒药,若是你需要我可以便宜一点算给你……”
任蔘似乎动气了:“银纱,不要胡闹!事关城主性命,怎可如此玩笑?如果城主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不仅是你和你爷爷,我们家也会受到牵连!”
“喝,原来是怕受到牵连啊?”银纱一声讥笑,抱胸冷冷看着他,“他人的生死,我不管,我只知道我还不想嫁。”
任蔘黑亮的眸子似乎黯淡了,那个严肃的面具在那一个瞬间龟裂了一道伤口。
他身后的官家人纷纷拔刀相向,而莫荒将银纱护在身后,不让她有一丝受伤的可能。
“银纱,跟我回去吧。救了城主之后,你想去哪里,我再也不会是你的阻碍。”任蔘看了一眼莫荒,又将目光投向银纱。
他一直都觉得银纱只是个口是心非的孩子,但也算通情达理。
果不其然,银纱思量了半晌,道:“好吧,我们跟你走。”
她笑着拉住了莫荒的手,那双手很大很温暖,包容了她一切的好与不好。

云染城城主楚凌云是个四十五岁的男子,青年时一身武艺,领千军万马上阵杀敌,威名远播。棱角分明的脸已经有了风霜的痕迹,却更添坚毅,如钢铁一般。四肢精瘦,强健有力。而现在,他静静地躺在榻上。
楚凌云已经陷入昏迷中大半月,像是睡着,又似乎就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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