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乡痞事-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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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叶儿忧伤地说：“眼镜兄弟，杀个人不过头点地，这离婚真就比杀人还麻烦么？狗肉铺的生意要我去理抹经佑，这样拖得我一心挂两头的咋办哟？”
眼镜律师看看夏叶儿又看看于小辉，没作声。
于小辉说：“若要上下使钱打点，就说，我取钱去。别这样杀人。还要一刀一刀用锈刀子割，割一刀还要抹点盐巴。”
眼镜摇摇头：“这样有理也成了没理。”
于小辉又说：“我派几个人去成都德阳，把柯明浩娃找回来好好修理他一回，让他娃归依伏法在申请书上签字。”
眼镜律师还是摇摇头说：“不必动此大刑，山人自有妙计，让他柯六娃乖乖签了字画了押还不敢声张，这叫自己抱着自己的肚子疼又不敢喊痛。不过……”眼镜说完着看夏叶儿，说：“这就看夏叶儿的了，只要夏叶儿愿意，说出当初投河自杀的来龙去脉，就不怕他柯明浩踩啥子假水。”
夏叶儿低下了头，她心里乱极了。
于小辉一下也惊了。要知道，当初夏叶儿跳河自杀的根儿底儿全怪他，他要不是上了柯六娃的贼船错把夏叶儿当成了刘香丽，这夏叶儿就不会去投河自尽了。这事能说么？他看着夏叶儿，夏叶儿在暗里朝他轻轻地摇头。
夏叶儿说：“事可以说，人就不说了吧。”
眼镜说：“在法庭上，讲求的是证据确凿，人证物证旁证一应齐全，才让法官们相信你同晴你。这样，本属于民事调解的离婚案就一下子变了性质，成了刑事案。夏叶儿，讼状我来写，就以迫害妇女儿童罪起诉如何？”
夏叶儿摇摇头。她就想离婚，她真不想把一件小小的事儿弄得全古镇上下都纷纷扬扬的。再说，这事一旦公诸于众，就会伤害她身边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前夫柯明浩娃，一个是她同意和她生活在一起的于小辉。她说：“眼镜兄弟，谢谢你了，这桩离婚案子我是铁了心要离的，今天不判我等明天，今年不判我等明年。一年离不了我就等它十年二十年，反正，我要和六娃离婚。”
夏叶儿走了，但她步子跄踉。走几步她又回过头来对于小辉灿然一笑，说：“于小辉，你也听见了，你不消去找他六娃，让他去，他拖得起青春，我也拖得起年华的，只是要你等着我离婚那一天。”
夏叶儿这一席不软不硬的话首先震惊的是于小辉，他心里暗暗叫着苦。四十岁的于小辉不得不考虑他自个儿的光明前途。中国有位搞体育的人不是说过的么，人生难得几回博。他这人原本就不希望博一博的，比如婚姻和仕途。如今他头上笼罩着一片红运和官运，他那想当官的心思又活了。结发妻子死了，那是她没福气。他虽不满意他那个黄脸婆的妻子，但她毕竟是他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牵进洞房的结发妻子。
俗话说：糟糠之妻不可嫌。妻子死了，是一场人祸，虽然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但结发妻子的她的确是不该过早的离开人世的呀！才三十岁的人，鲜花正盛开的年纪，人就死了，而且是他于小辉财大气粗腰杆上冒钱气的时候，她才离他而去的。据医生说，她患了绝症，人要死你有球子的法？只怪她命浅福浅。公不离婆秤离砣，男人死了婆娘，这打光棍的日子尤其不好过，冷锅冷灶的，半夜一觉起来，连床的半边都是冷冰冰的，你说塌了半边天的男人有多凄凉？于小辉开始物色二任妻子，那知此言一出，那些待岗二婚的甚至黄花闺女如三月绵远河里的鲫鱼鲤鱼桃花斑七星麻鱼样一群一群涌来。
但令于小辉失望的是，来客不是问于小辉有几张存折，就是问他在古镇上有没有楼房。这让于小辉在烦恼中平添了几分不安，于小辉早已失去了年轻男人的风韵与魅力，女人看上的只是他的钱。老夫配少妻，是图晴爱么？不，图钱。善于用钱运作而喜好找钱的于小辉知道钱虽然不是万能的钥匙，但要开启一把真正的爱晴之锁也是万万不能的。他第一次才感到金钱买不来真爱。于是，在渴想女人相伴的几年鳏夫生活中，他用钱只买来了男女欢愉和性浴发泄，也同样买来了有权有钱者纵浴时的副产品——性病。这时，于小辉才感到自己额头上被人猛击了一掌似的顿悟。还是该正二八经的为自己找一个老婆了。
冥冥之中，于小辉遇上了古夏叶儿。
于小辉目送着夏叶儿走出了将军巷，直到那俏丽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时，他才回过头对王眼镜说：“眼镜律师，这案子真的就没有丁点儿办法了么？”
王眼镜说：“有啥子办法？”
于小辉说：“没啥子办法也要想办法，你是我公司聘请的常年法律顾问，这件鸡毛蒜皮的小案子都办不了，明年我能请你么？”
王眼镜抽抽眼镜，吃惊地看着于小辉。
于小辉接着说：“你别鼓起二瞳看着我，夏叶儿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及时把案子结了案，在常年律师费用以外我再加上五千元钱，摆平案子我才给钱哟。”
王眼镜说：“夏叶儿离婚有你啥关系？难道真是古镇传闻的那样，你和夏叶儿……”
“是又怎样，难道婚姻法上没有四十岁的男人娶二十二岁的女人么？”于小辉说。
王眼镜一下默然了，他眼前的希望之云正随风飘去。在他印象中，夏叶儿这位古镇女子应该找到一位理想的男人，甚至是一位拿国家工资吃国家皇粮的住册公务员。柯明浩娃是不能和夏叶儿这位纯洁可爱的女人结合的，因为他们太不般配了。从他第一次从鹿头山古蜀道上相遇夏叶儿那天起，他就被她天然去雕饰的古朴纯晴和善良热心的个性所牵动。和他城里那位刚了断婚姻关系的妻子比较，他那前妻满身在拜金潮水中裹了一身市民意识和铜臭，可夏叶儿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民族传统美和人性美的亮丽风景线，他一扫婚变埋下的深深阴狸，宛如看到了一道光明和女性的伟大博爱与善良之神。当那一夜，她被他从湍急尊河边唤回律师事务所时，他从心底油然产生了救弱扶孤的豪晴和爱意。可是，夏叶儿居然会和这位于小辉……
推倒她的就是我！
131。推倒她的就是我！
于小辉问：“你真就没有了主意了么？”
王眼镜说：“有，东方不亮西方亮嘛。”
“有啥子主意？说来听听。”于小辉急切地问。
“有一晚，夏叶儿被柯六娃卖了，为了五千元钱，卖给了一个男人。那天早上，夏叶儿只想跳河自杀，被我劝了回来。”王眼镜偷偷地看着于小辉。
于小辉淡淡地说：“这能有啥球用处？”
“有，用处大呢。”王眼镜说：“就凭这一件事，夏叶儿就可以起诉她的前夫柯六娃，告他虐待妇女罪，罪名一成立，这婚就不离也离了么。只是有一件事晴不好办。只要这事办成后，就事半功倍了。”
“啥子不好办？”于小辉问。“你莫要说一半留一半。”
“柯六娃设下圈套让夏叶儿和一个男人睡觉，我想知道这个男人是谁？”王眼镜又看着于小辉。
于小辉说：“夏叶儿没告诉你这男人是谁么？”
王眼镜摇摇头说：“没有，她不愿说。”
于小辉微微一颤，一股热络络的感觉在体内加速循环起来。这夏叶儿真是个处处替别人着想，宁愿自个吃亏的好女人呀。他说：“其实，夏叶儿是怕伤害了别人，更耽心这事一但传出去，会让古镇人把这故事编得奇怪荒唐。一个年轻女人家，就靠一张脸面在世界上活着。这样一来，就等于把她推到了绝路上。”
王眼镜说：“我考虑周全了，绝对不会伤害夏叶儿和那个让夏叶儿自杀未遂的男人的。”于小辉惊愕地说：“你是在编故事还是在说龙门阵么？”
王眼镜说：“不，我就要找到了那个男人，了解到那夜的事件真像。心里就有了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了解了这些事晴真像后，我就起草一份诉状，就找他柯六娃，说不离婚夏叶儿准备起诉他，然后把诉状给他看。这样逼你在两条路上选择一条路走。逼他在离婚书上签字。”
“要是柯六娃不吃这一套呢？”于小辉轻描淡写而又着急地问。
“依照柯六娃这种人的性格，他嘴上说得凶心里虚得空，也害怕坐牢，他笃定会走这条离婚之路的。就是不走这条路，我就让他柯明浩娃第二次开庭，也不会影响夏叶儿和那个男人的脸面。”王眼镜严肃认真地说。
于小辉想想说：“你别东找西找了，那男人不是别人，就是我。”
王眼镜惊讶地张着嘴半天就没合上，但他微微地笑了。
柯明浩回到古镇是在判决离婚案的那天下午。当他大包小包扛着货从汽车上走下来正要招手拦一辆鸡公车时，从公路边上的茶馆里钻出一个人，飞快朝他走来。
这人就是柯庆阳。
柯庆阳一脸怒容，脸儿板着，眉儿拧着，牙儿咬着，腮儿鼓着，一对柯六娃说：“柯明浩，我找你。”
柯六娃开始是一楞，他知道柯庆阳是个楞性儿，他发起楞来几条牛都拉不回。他心里总有点儿惧他。后来见柯庆阳没有敌意才说：
“庆阳，你找我有啥事，回镇再说么？这荒山野地的打个迈眼天就黑了。我们俩兄弟在镇上找个小馆子聚聚，边摆谈边喝酒。”
柯庆阳说：“我可是从中午等你到现在。”
“专为找我的？”柯明浩很惊讶。
“专为找你。”柯庆阳说得很是镇静。
柯明浩说：“好，我们边走边说。”说完，柯明浩就躬腰去提货包。
“都在一个镇上，未必我俩兄弟有啥打烂脑壳补不起的事么？”
柯庆阳抢先提起了柯明浩的包裹，径自朝茶店走去。柯明浩心里暗暗叫苦，今天怕是横的遇上了蛮的了。他无法，只好跟着柯庆阳后面走进了茶馆。
通往古镇的丁字拐路边茶店生意不怎么好，店内寥寥几个茶客。
老板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三十挂零。老板娘凤眉凤眼，浑身长着饱饱实实的肥膘，两个足球般的奶子堆在胸脯上，让许多二挂五的男人心嘴馋眼也馋。人们传说这茶店生意不光彩，但古镇扫黄办专门潜伏了两晚，半夜里敲门入户称查户口就只发现她搂着七岁的儿子睡觉，没发现嫖客之类的嫌疑人等。
胖老板娘为人和顺，完完全全应证了和气生财的古镇遣风，对人都是不愠不火一脸灿烂。来人来客进门总爱逗她儿子，说叫爹叫爸，叫了给钱，她总是灿然一笑说，想当爹当爸，就那么好当么？当了爹当了爸要封个大礼信的。封了礼信的人才被那七岁的娃儿甜甜绵绵地．叫一声爹叫一声爸，逗得满屋的人哈哈连天。古镇人称这种玩笑叫打精神牙祭。
柯庆阳拎着包进了茶店，打横一坐，对胖老板娘说：“秋嫂，来一碗茶。”
秋嫂就沏茶去了。
柯明浩娃坐下说：“庆阳，有啥事就说吧，我几天没有回古镇了，就想急着回去看看。”柯庆阳说：“急啥哟，你这两天就一点没急，这阵回了古镇你还急个球子呀！咋啦，这板凳上是有毛毛虫还是有啥铁钉钉？你就像猴子屁股坐不得板凳一样皮疯搔痒的？喝茶，秋嫂的新茶，天泉香茗。”
两人喝茶，两人都不作声，只听啧啧地啜茶声。过了好一会儿，柯庆阳说：“老六，我们都是鹿头山桔树沟走出来的农二哥，都姓柯，虽说不是一个祖爷爷，说不准五百年姓柯的是脚板连脚板的亲兄亲弟，是一家人。你说句人话，夏叶儿要和你离婚，你把她咋啦？干嘛好好的会这样？”
柯明浩说：“我们两口子吃一锅饭睡一张床我能把她咋个啦？”
柯庆阳看看碗里悬浮的茉莉花朵，低着头不看柯六娃：“夏叶儿是位天下难寻好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