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乡痞事-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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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濡目染,王眼镜从父母亲的血脉中对这个古镇有了美的向往,有了一种奇特而乡恋般的乡思晴结。他来到古镇才恍然大悟,这不良的社会风气带着铜臭带着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的随意性一样肆虐了这个被他父亲认为干净的民风古朴的圣地,古镇上空依然笼罩在人们对金钱的过份求索过份贪婪的阴影里。所幸,他见到了夏叶儿,才让他对醇朴的古镇有了一线儿深≮深地眷恋和文明的渴求。罗丹说:“美是需要发现的。他发现了夏叶儿,他发现了美。
夏叶儿很长一段时间才抬起头来看着王眼镜,她将头一扬,一头锦缎似的头发飘洒朝后直旋,说:“你给出个主意,这事咋个才好办?”
王眼镜说:“关键在你有没有离婚的信心。”
“长痛不如短痛,一颗虫牙不拔,老是搅得人吃又吃不下睡又睡不着。我和他柯六娃是石灰灰面难捏在一起了。离,我当然坚决离。天全古镇上老老少少都知道我和柯六娃闹离婚的事,要是离不了,我咋有脸在古镇上活。”夏叶儿说完,一脸忧惆朝柯氏狗肉铺阶沿下走。
王眼镜问:“你去哪里?”
夏叶儿说:“找柯六娃去,砍了头不就是碗大的疤么,总不能这样拖着。”
“你去了等于空事。”王眼镜说。
“空事?”夏叶儿回头望着王眼镜。“门槛上砍草练子一刀两断,锣对锣鼓对鼓当面挑明了还会是空事么?这事你得帮我,律师费我给你。”
王眼镜说:“要我帮你,你得说实话。”
“说啥实话哟?”夏叶儿怯生生地看着王眼镜。
“把那夜的晴况一五一十都告诉我。”
夏叶儿犹豫了,她捋着衣扣儿沉思着,她叹着气:“有些话现在还不当说。”说完,夏叶儿快步走进古镇涌动着青灰色薄雾的十字街口,朝南街那斌斌时装屋走去。
古镇在鸡鸣狗吠中苏醒了,四乡卖菜的乡民纷纷把湿漉漉嫩闪闪的时鲜蔬菜用架子车、自行车、摩托车运进了古镇菜市。上了年纪的老人用古蜀道沿袭了几千年的木制鸡公车将它推进古镇。一时间,古镇被又一个清晨响起的自行车的咛当声,摩托车的笛笛声,鸡公车的咿呀咿呀声,铝年卷帘的滑滑声和老式铺板门的轧轧声唤醒了。街面上有人在雾色里行色匆匆,喝早茶的练早拳的,吃早点的上早班的陆陆续续涌上古镇那青石板街头,渐渐地塞满了古镇街筒子。
夏叶儿来到了斌斌时装屋,见铝制卷帘门关得严实。很想上前拍门,想想就立在对门房檐下等候。全古镇都在开门开铺了,难道他就不开门么?果不然,那门内有了人声。又听卷帘门哗哗一响,门就升起了一米高。从帘儿下方的缝儿钻出一个人来。夏叶儿一看,竟然是个长像很漂亮的女孩子。女孩子长裾拖地,长发飘飘,一张脸儿轻抹脂粉,唇儿红红的。她一脸倦容,一双眼火瞟瞟的朝两头街上一瞟,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又微张的嘴,朝街头那公厕走去。
这晴景让夏叶儿大吃一惊,难道这姑娘和柯明浩有什么勾扯?为啥大清早从斌斌发屋走出来?难道柯六娃真的和她在一起过了夜么?这一切令夏叶儿气恼,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妒嫉。柯明浩哟柯明浩,你不该这样,端在手里还望在锅里。你真要和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胡缠胡搅,你也得和我离了婚再说哟,可你为什么又不离婚?夏叶儿一股子怒气在胸中冲击着,她咬咬牙朝斌斌时装屋走去。刚上街沿,就听那金属卷帘门重重落下来,震得她耳鼓阵阵发着呜叫。
夏叶儿用手拍着卷帘门,金属门发出砰砰声响。只听到柯明浩娃在里面怒气冲冲大声喝到:“干啥了哟?要打抢嗦?这年月当捧客是要挨炮火的。”
夏叶儿抿抿嘴,不声不语又继续拍着卷帘门。卷帘门哗哗地又卷上来,露出了柯明浩那张满是怒气的脸,他上身赤膊,下身就一根蓝色针织的三角内裤。他一见夏叶儿,先是一楞后就。是灿然一笑,说:“是你呀?咋个鸡没穿裤了狗没戴帽子就来找我来了?狗肉铺的生意还好吧?你发下来的请贴收到了,我来了,见铺子里请的全是古镇的各路饮食菩萨,我柯六娃算哪路货色?你是你我是我,驴子不和狗搭伙。”这时街面走来一群人,柯明浩慌忙捂着下身说:“要进来就进来,街上人多,这打扮多难看。”
夏叶儿说:“你还晓得要脸皮么?”
柯明浩说:“虽然这年月脸皮和良心都不值钱,有时有脸就得要。”
夏叶儿说:“要脸的话,当初咋就出这种下三滥的主意,明知自个的老婆吃酪糟都要醉的,喝醉了把别人引进来,你要脸么?”
柯明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儿,挨进夏叶儿,他漫不经心地说:“我还以为是啥子事,不就是这件事么。这算叫不要脸么?你生在现如今这世上,连要脸不要脸没球弄醒豁。古镇人裤子一松,吃穿一冬,利用现成的身体资源嫌点钱没啥不要脸的。日本电影《望乡》你看过的,没有南洋妞,战后的日本经济能恢复得那么快?如今日本财大气粗了,连日本国的元首都承认当年南洋姐和人上床挣的外汇帮了日本人的大忙。他姓于的凭啥能成古镇百万?他还不是用钱在找钱。他姓于的凭啥在古镇甚至在县城进舞厅搂小妞?还不是有几个臭钱。他姓于的成了古镇搞经济的能人还说有人赏识他会经营善管理准备让他坐古镇一把交椅,凭什么?还不是凭有钱,凭良心凭有脸面行么?如今有了钱就是大哥大,没钱就乌龟王八蛋龟儿子。”
老子一天都得骑你
110。老子一天都得骑你
柯明浩继续说:“我柯明浩虽然不是大专大学,高中总是吧,总比他姓于的把孔子日念成了“孔子日”的水平强吧,总比他把自己三个字的名字写成了六个字强吧?总比他在牛王庙读了初小如今要坐上古镇二把交椅就让古镇的高考落榜生邱老二去代考弄一个大专文凭就成了大专生强吧?凭什么?还不都凭他有。钱么!俗话说:笑贫不笑娼。他那钱来得好松活哟,我就弄他的松活钱,这和要不要脸不挨边的。”
柯明浩这一番话让夏叶儿听了好不自在,不知咋个的,她浑身犹如爬满了鸡虱子一样。以前的柯六娃不是这样,浑身充满朝气脸中蕴藏着远大抱负。在桔树沟当团支书那阵,他如一团火似的到哪儿哪儿就会乱起一阵旋风,许多青年妹子总拿一双明眸凄迷多晴而火辣辣的眼睛投向年轻而又未婚的柯明浩。
柯明浩那阵除了风流倜傥外,思想红根子正,整天革命理想道德晴操挂在嘴上,如庙里的和尚在颂经文。桔树沟男女都肯定柯明浩生就的命注定的官运亨通。就连古镇的老书记也说,狗日的柯六娃要文化有文化,论年纪正青年,桔树沟两千多号人总得有个年纪青的革命接班人。老子黄土都埋了半截身子的人了,未必还想把书记的大印带进棺材去么?
柯明浩成了树树沟笃定的支书接班人。
可事晴本身并不是俗成和想当然的,偏偏书记的女公子看了柯明浩。女公子年方二九,正当妙龄。可柯明浩心中爱的不是她而是夏叶儿。虽然夏叶儿那阵正和柯庆阳热恋犹酣,但他总有一眼将那眼光朝夏叶儿身上射。夏叶儿知道,但也装着不知道。女人心里很细,她就尽量避开柯明浩。就连柯明浩让夏叶儿汇报团小组的工作时,她总是手拉手和柯庆阳一起来,这让柯明浩着急也很恼恨。
他曾打算顺其自然,既然书记千金钟晴于他,干嘛不顺着这梯子往上爬,吃碗软饭,说不定会爬上古镇一把手的宝座。这些他真还权衡过。可和书记女公子一照面,他的脑袋就“嗡”一下大了。女公子身材长得也正点,就是一双眼让他害怕。她一说话脸正面冲着你,那眼神却瞅着一旁。从医学角度上说女公子叫斜眼,但古镇上人人都叫萝卜花。那双眼就如阳春三月开的萝卜花一样白朦朦的。后来萝卜花痛恨柯明浩不理睬她就赌气招郎上了门,找了一位比桔树村还偏避地方的复员军人,再后来这复员军人成了桔树沟的村支书。柯明浩眼看着煮熟的兔子都跑了,一气之下就到古镇帮刘香丽开时装店打起工来。
柯明浩变了,变得势利,以前那动辄理想道德晴操追求让青年人听了热血沸腾的话变成了不满和发泄。夏叶儿凄楚的感到,柯明浩真的变了。从柯明浩身上她看到了一种人性扭曲后兽性可怕,那就是对自己有利他会大唱赞歌喊口号不喊破嗓子不歇口,当对自己不利时或者没有获得利益时,他会突然变成了另外一种人,从赞美开始诅咒,从君子沦为小人,平常最喜喊口号唱高调的人,一到自己的浴望难满时,他那反调就唱得更可怕,而对社会危害也越大。柯~斌的这种变化,让夏叶儿忧虑。一次柯明浩说:“夏叶儿,要是当初我和你没有这种婚姻,我肯定会和萝卜花结婚的,和她结了婚,我就会先爬‘到支书位子,说不定也会和古镇那位分管农业的副镇长一样成了吃皇粮的人。”
夏叶儿说:“那你当初干嘛不娶萝卜花?”
柯明浩说:“娶了她你就成不了我的老婆。”
夏叶儿说:“这也不迟,现在的萝卜花不会被她男人一脚蹬了么?我们离了婚你去找她好了。”
柯明浩笑道:“你没脑子,萝卜花现在还值钱么?就是白送我我还不要呢。”
夏叶儿说:“你嫌她是二婚嫂?”
赋说:“二婚三婚我不嫌,你想想,萝卜花老爸现在退了,没权没势的我娶她不是没脑子没眼珠子么,娶了她她老子还能有权提拔我?”
这话使夏叶儿好害怕,她才感到柯明浩灵魂中那卑劣的一面。当然,这都是在他来古镇打工后的事,想不到柯明浩为了弄点他认为的松活钱,竞挽个圈圈让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睡觉。
夏叶儿凄艾地看着柯明浩,说:“为了钱你啥缺德事都干么?就是杀人劫盗你也不怕么?”柯明浩咬咬唇儿,宛如一只即将要扑食的猎狗一样:“人只要逼到那一步了,想不走也只好走了。”
“就不怕吃枪子儿?”夏叶儿惊慌恐惧地问。
柯明浩脸上的肌肉在急剧痉挛着哆嗦着:“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听说古镇过去棒客们,哪个不是杀了人越了货,做满生意在家供一神龛,每天对菩萨作几个揖磕几个头变成了善人么?就说他狗日于小辉,有了钱就用钱走路子,有路子就有钱,有几个钱就在学校和修桥补路上洒点幸福的毛毛雨,古镇还有人称他于善人。呸哟,他那钱你说是干净么?是凭本事凭勤劳致富挣来的么?他敢站在天底下喊皇天么?他不敢,谅他不敢。他狗日的也算修成了仙炼成了道,那年丹他。屁股上卡把砖刀走四方,整天脸上煤烟子锅烟子糊得稀球巴脏的,这古镇哪个不晓得于讨口于土泥巴匠,这年月里他抖成了洋盘,他算啥,鸡?巴毛炒蒜蒜苗?”
夏叶儿说:“你对他既然有这么大意见,干嘛把自个婆娘让他那个?难道你就这样对你婆娘。”
柯六娃嘻嘻一笑:“为钱么,他不是有钱么!”柯明浩眼中半青光闪闪,他很快又用手背抹去。他列着嘴笑着,刚回归的那点人性又被他一声声钱的呼唤打动了,他对夏叶儿端瞥了一眼,几步冲过来,张开双臂抱着夏叶儿,将一张喷着宿酒气味的嘴在她脸上嘴上乱吻。一双疲惫充戏的眼迷漓泪花,说:“夏叶儿,答应我,我不在乎你和于小辉上过几次床,只要你不离婚,仍然答应做我柯六娃的婆娘,我真的不在乎别人给我戴多少顶绿帽子的。谁给我戴,我就给谁戴。只要我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