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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花乡痞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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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婆娘今天梦见球了,大天白日就给品麻开了。”
说话间就将两手顺着她的肋骨插了下去,双臂轻轻一提,肚皮重重一顶,将那田二寡妇的肉身子抱在怀里,正想再说点什么,不料田二寡妇竟先开了口:
“他二叔哟,你把我再抱紧些,我可是不行了。”
胡二一愣:“这狗日的还是个逢人就上,真正是货到街头死。我先将你这身骚肉卖了去,换俩油钱来。”
田二寡妇这时早已肉麻得打熬不住了,用手轻轻地拧了胡二一把,低声道:“死人哟,还不快找个避静地方。胡日囔些什么屁话,老娘我硬是不行了。”
胡二这才明白自己运气来了,激动得浑身一热,肚皮一颤,裤裆里就沥沥拉拉窜了一钵子神浆。狗拍屁股一般雇了辆摩托三轮车儿,一古脑将自己和田二寡妇塞了进去,一路巅簸回来。待到进了那七棵白杨的院子时,那三轮车已被震了个七零八落,开三轮的只是叫苦连天,拉着哭腔说,摩托车上的化油器也震碎了。田二寡妇哪里还顾这些,伸手一把卸了门楣上的红灯笼。便和胡二抢进屋去,日腾开了。气得那开三轮的紫胀了脖子只是骂:
“日他娘,车有车路,马有马道。我这三轮车怎就成了你们的合欢床了呢?”
田二寡妇和胡二也不消停,在屋里也只是个没口子乱骂。
一个骂:“你快给老娘来一个打井队。”
一个骂:“你就给老子备上一台抽水机。”
开三轮的正想冲进去回骂几句出气,猛不防屋里两个狗男女一齐歌谣开了:
“天老子哟,你这一下可把我的命要了——”
开三轮的这才知道两个活宝又忘了天地万物,沉入那无底洞去了。这才悻悻地推了三轮转回小镇去了。
一路走,一路咄呐着:“龟孙子,龟孙子!”
就是在这天晚上,两人便谈妥了结婚、开店等诸般事宜。只是不肯给村里人说罢了。
这就叫,网撑一缆,石支一点,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乱了别人,美了自己。时运顺了神作揖,吉字飞了鬼敲门。一村花儿全开败,七棵白杨长精神。
田二寡妇打从和驴贩子胡二结婚之后,那性格也来了一个彻底的大转变。一下子由一辆“公共汽车”变成了一辆上锁的独轮马车了。
她看见那胡二笑了也是个美,恼了也是个美;走起来也是个美,躺倒了也是个美。若是胡二整天磨在她的面前,偎在她的怀里还倒罢了,假若一时一刻不在面前,她便心慌得格闪闪,意乱得格呼呼,那屁股蛋子上竟像浇了热油一般,硬是坐不到椅子来。心里头一阵酸来,一阵甜,一阵麻来,一阵粘。青天白日头地就恍惚看见那胡二和村里的其它婆娘又搞上了,把自己白白地闪在三岔口上了。
俗话说,狗埋的糖瓜狗知道。田二寡妇只所以如此小心谨慎,针屁眼里逮贼,全不是没有原因的。大伙想,偌大一个村子,上千口人儿,男的一条棍,女的一盆火,平时一到熄灯时分,黎明前后,就只听见肚皮拍得爆响,棉被翻得瑟缩。那养娃娃的动作作得像广播体操一般齐整热闹。
要知道,天地本为一统,阴阳互相交割。清气上升为阳,为日,为浮云,浊气下沉为阴,为月,为雾霭;天地交而万物生,阴阳割则山川壮。男人们无骨筋肉挺,仗着是一身豪热;女人们无凿骨盆陷,等着的是满体松酥。男女不交,一日神昏,二日意乱,三日过后一个个都像那吹胀了的汽球,拉长了的皮筋,将出壳的岩浆,饿极了的龟首。真正是盘马弯弓,含苞待发,马蹄突突待驰聘,雏燕嗷嗷盼米粮。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会“银瓶乍破水浆进,铁骑突出刀枪鸣。”田二寡妇怎能不惊呢。
那胡二本来就是个三根犟筋挑着一颗干头,两条细腿架着个骷髅的烂熊男人。平时总是嘴上横刀立马,身上天塌地陷;说起来雄兵百万,干起来屁也不蛋的烂松汉子。虽经田二寡妇细心调逗,着实锻炼,腰子有了二分刚正,小腹处添了三分骚热,但终久不是那白马寺里的僧道,咸阳宫里的缪毒。
几个月天气下来,就被田二寡妇整得七魂出窃,八魄升飞。见了天光叩头,迎了暮色流泪,躲避女人如逃难一般了。平日有事没事,便伙了几个男子在小店里赌棋,不图那玩乐取闹,但图个一刻平安,不露大丑罢了。
谁知这么一来,田二寡妇的心便更虚得没样样了。总以为那胡二在外边有了别人,厌烦自己的肉身子。于是便一面搽脂抹粉,画唇点眼,做出那无限“瘴遮”给胡二看。一面却骨碌起眼睛,死盯着胡二不放松,生怕有一个闪失,得罪了自己的烫热身子。
某一日,田二寡妇正在炕上午睡,悠悠荡荡觉得自己又不对劲了。正想唤胡二进来出火解渴。一推门便发现那翠花儿正抱着孩子在店里买方便面呢,不由得一惊,就倚门细细看了起来。
只见那翠花儿一脸白净,通身苗条,笑起来满脸春风摇绿柳,嗔起来两个酒窝飞红晕;脖项似一颈花瓶无瑕疵,前胸如两个鼓峰一对天。一眼扫下去就只觉得那女人身上的各个部位,就是个匀称,活生生画中人,浑脱脱被里奇。一时看得急了,就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将那盏提在手里的红灯笼震得“的溜溜”转了起来。
那翠花儿开先还没有注意,只管勾着头看那方便面上的图画呢,待那红灯一转,她的心里便“格登”一声脆响,一团热不济济的舒坦气儿便从尾巴骨尖上生起,忽出出地顺着脊梁射了上来,脑门上就先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粒来了。心中正在纳闷,这才发现田二寡妇正用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手里的小小灯笼格晃晃颤了个不停。便笑道:
“二婶子哟,你怎把红灯笼卸下了。就不怕……?”田二寡妇的脑子正想得毛翻翻的,没听清这话,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哟,原来是翠花儿来了,快进屋里坐。”
翠花正愁着无事消遣,便引风插火地向前迈了一步,道:“我倒是常想来二婶子家里坐坐,只害怕你们生意忙,误了你的日进斗金。”
田二寡妇一下子笑了,道:“哟,你看这翠花儿多会说话,硬是死了的能说活来,走了的能说回来。我一个干皮老婆子能有什么生意,哪里像你这么花格朵朵一般的嫩人人儿,一指甲就能掐出水来的主。要这么说,你的生意该越发红火到十分了么。”
说着便将翠花儿让进门来,慌乱中竟然忘了手中的小小灯笼,竟顺手提了进来。
这一下可坏了。原来这灯笼是不能进门的,一进门就充阳充阴,撒骚撒狂。田二寡妇靠了这一着硬是粘住了驴贩子胡二,日月长了倒不觉得奇特有效。那翠花儿本来就是个草上飞,再加上几年没有痛快过一回,一经提醒,那身子一下子烫热起来。只觉得骨缝里生怪痒,毛孔里泛奇热,鼻翼呼呼扇,喉节突突跳。眨眼工夫就把那旧日的欢情,男女间的高乐一起唤上心头来了。只听见“大大”一声就仰身倒了下去,手和脚乱翻翻地搐成一团了,吓得那怀里的孩子亮格哇哇地哭了起来。
  你驴死了架子不倒
19。你驴死了架子不倒
田二寡妇这才发现了自己手中的红灯笼,立时透脑门心凉了彻底,心里苦骂道:“老痴熊哟,你这下可把自己装口袋里卖了。”口里连忙喊胡二赶快进屋来帮忙。
谁知事情凑巧,恰好那一刻,胡二正和于小辉赌棋赌到那十分叫劲处。那于小辉正吃了胡二的一匹当头马,反手使了一个卒儿鳖瞅蛋呢。胡二急了,追着于小辉要悔棋,于小辉哪里肯依,两个人正狗撵兔子一般满院乱窜。
于小辉一听见田二寡妇嘶声呐喊,便巴不得趁个台阶藏起来。因而便直戳戳地闯进来。一进门,浑身就打个冷颤,牙关子就咬了个生紧,眼前的翠花儿一下唤出他往日的风流景象,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见田二寡妇将一口唾沫喷在那小小灯笼上,然后忙忙地跑出去撞在她家的门楣上了。
这时候翠花才醒了,于小辉才动了,那三岁的孩子才不哭了。大家都觉得怪拉拉的出奇。、正想说个什么,猛听见院子田二寡妇和胡二吵成了一团糟。那田二寡妇一句一个“老祖宗”骂得胡二团团乱转,恨无地缝去钻。两个人便就没情没致地分开了。
打自这儿开始,翠花儿的心就再没能平静下来过,她开始还阳了。白天不瞌睡,晚上睡不着,吃的少了饿得慌,吃的多了拉不利。眼睛就是发涩,口里光是个发苦;吃上糖也不甜,醋也不酸,辣子不辣,花椒不麻。前村里鸡打鸣,她觉得心口儿胀得急;后村里狗咬夜,她觉得脚心痒得慌;白日里猫吵闹,她心慌;半夜里老鼠上灯台,她意乱。总之闹了个不亦乐乎,整整病了半个月光景。害得个拴牛和娥儿没日没夜地在炕头守候了好些日子,才算慢慢地好过来了。
那于小辉更是要命。打从那日在田二寡妇家里遇了那一劫。回家后就身上热得像火炭一般,呼吸粗得像狗嚎一样,有事没事就放声哭,一言不合便用头撞墙。
他媳妇凤姑儿本来就看见他心烦,原来还指望着他转个公办教师,自己进城去显摆两天呢。到后来一看他成了破烂王,哪里来的好气。索性闭了眼睛任他闹,全没当一回事情看。
这一下算急坏了他干爹张青天两口子。他们平素就和田寡妇不和气,这事一发生,哪里还能按捺得住许多。一气之下便提了一根羊毛绳,扛了一段生柳棍,跳天索地地来到了那七棵白杨树的院子里,将m寡妇骂了个狗血淋头、摧枯拉朽。气得那田二寡妇缩在屋里颤成一团,把个胡二的浑身上下的肉皮拧了个黑青,掐了个稀烂。
事情就这么搪塞着过去了。但那祸根子仍旧未除。
阴阳二气离谱,清浊两流失调,实属一时的闭塞现象。一旦溃决,必成灾祸。蓄之愈久,发之愈猛。田寡妇和胡二都是耗尽了灯盏,阴干了的皮囊,虽然独得一窍,但也发挥不到哪里去的。
可怜那翠花儿和于小辉本是浪惯了的性子,恶棍打不翻的身架。那热气儿早就逼得他们口干舌燥,浑身出火。一经那次红灯引导,便一腔岩浆奔腾如虎,周身骚气奔走如潮,左冲右突好不f西惶。只可怜没有个出潮的顺港,扎马的驿站,因而只好反过来倒过去地干受那洋罪。
这两个人好苦啊。翠花儿害了心烦症,于小辉得了个狂躁病。翠花儿心烦起来看见云彩也恶心,于小辉狂躁起来半人高的碌碡也敢用头撞。而两个人偶一见面,不见得半点高兴,倒显出来几分害羞。半捂着脸儿侧身过,回到家里又哭难场。
看看又过了几个月天气,眼见得黄叶纷飞,大雁南归,秋风阵阵催人忙。满村人收谷的收谷,打场的打扬,采棉花,摘豆角乱成了一团。
到了阴历的八月十五日,恰逢附近的关壮缪老爷庙上逢会。翠花儿和于小辉都去那会上散心。村里动身时并未遇上,直到进了山脚牌楼,上了九曲游廓,拐过华容砭,转过古城台时才互相发现了对方。但仅仅是相互瞟了一眼,心跳了半天也就过去了。
可巧那庙会上新近来了一个外地的杂耍戏班,文武场俱佳;唱念作打全精,是一个不得多见的好汉班子。
第一出戏演了折乌龙院。说的是深山好汉,恽州小吏宋江嫖妓出错的传统故事。那扮演宋江的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把式,吹胡子瞪眼睛将那老嫖客有心无力、妒火四溢的骚皮劲演了个惟妙惟肖。
演闫婆惜的则是县剧团的一个著名花旦,原本便生性风流,交游广大,新近又因勾搭了一个建筑包工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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