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的那盘菜-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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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有堆积如山的工作要处理，老板话里话外对自己最近的频繁请假颇有微词。
忙，是一定的了。加班，也是一定的了。
下班前她承诺改天再以实际行动来回报自己请假期间承担额外工作的劳苦功高的同事们，这才挤出时间去私语。
夜幕低垂，没有星星。和着风，步行街上的霓虹灯也会让人感觉冷。陶子衿感觉有些不安。
私语的大门紧闭。黑黢黢的没有一丝灯光。
岳靓的电话还是关机。
陶子衿心里不详的阴影越发扩散。

77　叫花鸡（2）
岳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袁茵茵来的时候，陶子衿正坐在办公桌前皱着眉头思索。
袁茵茵说陶姐，想谁呢？
陶子衿回过神来，茵茵，你来了。

袁茵茵说显然不是想我，你眼神里一点惊喜也没有。
对一个每次见面都要自己请客吃饭的人，谁也不会有惊喜吧。陶子衿扯出笑容，我觉得我们见面的频率很高啊。
袁茵茵自顾自坐在椅子上，圣诞那天你不辞而别，元旦也没回来B市，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啊。
陶子衿哑然失笑，这个姑娘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自己又不是她什么人，当然也不欠她什么交待。
她淡淡地说，只是处理一些私事，然后回家看看父母。
袁茵茵终于看出陶子衿兴致不高，陶姐，你在烦恼什么事吗？你由慈禧一下子变成珍妃，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有什么事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忙呢。

陶子衿缓缓摇头，岳靓行踪成迷，别人恐怕帮不上忙。
袁茵茵热情地说陶姐，如果我能量不够，还有我舅舅哪。他一定很乐意帮你的。
陶子衿心里一动。
袁茵茵曾经说过，宋岩鸣跟艾先生是熟识的。或许他，真的能够帮助自己。
艾先生对于岳靓的意义陶子衿太清楚了，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袁茵茵说既然我也算是间接帮助了你，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点什么呢。
陶子衿无奈再次陪同袁大小姐去吃满载爱情憧憬的韩国菜。
放血的自然是陶子衿的钱包。
电话接通，宋岩鸣的声音带着惯常的磁性。你好，子衿。

陶子衿有些紧张，自己不喜欢麻烦别人。尤其这个别人是他。
她说宋岩鸣，我想请你帮个忙。
他说什么事？语气平稳。
日期：20101009　10：13：46

陶子衿鼓起勇气，我想你帮我打听一下，艾先生什么时候回国。还有，他……他的生活有没有什么……变化。
陶子衿说得磕磕绊绊，他看上去不象是喜欢关注别人私生活的人。这个要求真的有些难以启齿。
他的声音响起，艾先生圣诞节前已经回来了。

陶子衿心里一惊，岳靓圣诞节的时候还不知道艾先生回来。联系起某个年轻男人，陶子衿直觉情况有些不妙。
他又说你那个朋友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他语气清淡，听不出情绪。
陶子衿更加惊讶，他知道岳靓是自己的朋友。他还知道什么？
他说等我电话。
迷惘中挂了电话，陶子衿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跟他说声谢谢。
他总是让她感到意外。他的眼睛好像什么都能看透，总在无声无息间掌握了事态的发展。甚至自己跟韩逸的分手他都能猜到。
陶子衿开始相信袁茵茵了。她这个舅舅，多智而近妖。
日期：20101009　12：46：47

陶子衿回到家，没有开灯，连日的加班和担忧让她身心俱疲。
洗了个脸回来发现电话在黑暗中闪烁。是金西央。

陶子衿下意识地看了看表，21：15。
金西央说抱歉这么晚打电话给你，子衿。你的衣服我洗好了，哪天我给你送去。
陶子衿说没关系。你最近怎么样？
金西央的声音中透着萧索，跟你预料的一样，我的生活跟这个冬天一样寒冷。子衿，我现在就象是个机器人，不言不语不思考，只有机械地劳动。我跟老徐的关系也越来越糟，现在我们几乎不说话了。但是我死都不会离婚。
她说子衿，我倒宁可我真的是个机器人，从来没有过感情，也永远不会有感情。那样，或许我会轻松得多。
陶子衿忍不住问，他后来，跟你联系过吗？
金西央说没有。再也没有。这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好像从没存在过一样。
她说子衿，我认命了。现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平平安安的把日子捱下去，看着我的豆豆一点点长大。除此外前，别无所求。我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孩子身上了。
金西央说得斩钉截铁，陶子衿听得心惊肉跳。
孩子何其无辜，这么小就被这样深刻漫长的希望包围，象个判了无期徒刑的囚犯，而且毫无拒绝反抗的能力。每个人都应该是自己的，而不是谁的。孩子也不应该成为母爱的禁脔。
金西央说其实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请你帮忙的。我公公肺有点毛病，想找个靠谱的医生给看一下，能不能麻烦一下韩逸呢？这是他们给我的一个立功赎罪机会。
陶子衿说真抱歉，我们分手了。这件事恐怕我帮不上忙。

金西央叹了口气，原来世界上真的没有童话。优秀成你这样子也不行，还是逃不过天网恢恢。
陶子衿苦笑，西央，怎么说得这么悲观，我都还没有绝望。
金西央说孩子奶奶在叫我了，不跟你说了。只是没想到你会让我的希望再次崩溃，我要好好反省反省。13岁天真那叫可爱，30岁还天真就是愚蠢。
她说原来死心都比动心安全。我不会再愚蠢下去了。拜拜。
放下电话，陶子衿坐在黑暗里发呆。
融融，岳靓，西央，自己。每个人都在爱恨纠缠中挣扎，谁都没有正确答案。
找到合适的那个人，真的有这么难。
日期：20101009　13：39：50

直接输入图片链接即可插入图片，限5个链接又有电话打过来，惊醒沉思中的陶子衿。
这次，是她一直在等的电话。
宋岩鸣的声音毫无波澜，子衿，你朋友是不是叫岳靓。
陶子衿声音紧张得发抖，是，她怎么了？
宋岩鸣说她不见了，艾先生也在找她。
陶子衿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了，不是艾先生把岳靓怎么样了。还好。但是另一块石头又提起，那她到底去哪里了？
宋岩鸣说还有一件事，岳靓有个健身教练，你知道不知道。

陶子衿下意识地说，他只是个教练。
宋岩鸣说那个教练，他现在正在中心医院住院，恐怕下辈子都得坐在轮椅上了。
陶子衿一时没有明白，教练住院跟岳靓失踪有什么关系。她迟疑地问，他怎么了？
宋岩鸣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肯定跟你的朋友有关。
一个问题没解决，却又出现了更多的问题。陶子衿觉得自己更混乱了。
岳靓失踪，健身教练残废。陶子衿头疼。
宋岩鸣说我只能了解这么多了，希望对你有用。
陶子衿连忙道谢，真是太谢谢你了，宋岩鸣。
宋岩鸣说不用客气，不知道明天晚上你下班后有没有时间，我记得还欠你一杯天使的缺点。
陶子衿说明天晚上，我请你。

78　叫花鸡（3）
陶经理，你的信。小朱递过来一个洁白的信封。
没有落款，只有自己的名字。陶子衿扫了一眼，放在办公桌上。不过年不过节的，不知道谁还有这个闲情逸致用手写信。有一丝好奇，但是上班的时间到了。
陶子衿换了衣服，例行去珠宝专柜巡视。
珠宝们矜持地躺在橱窗里，被射灯笼罩着，晶晶亮，透心凉。这些势力的物什，只喜欢有富有的脖子和手。

W。P专柜前，陶子衿看见海报中施怡的脖子上已经换上了雪花型的新款项链。联想起近期八卦杂志上的大新闻。据说她刚刚新婚，老公的外室就挺着肚子找上门来，弄得她狼狈不堪。之后，她很快就复出拍电影拍广告。
陶子衿不由感慨。这样一个女人，美得倾国倾城，幸福应该唾手可得才对。可是千挑万选的男人还是将她辜负。传奇人物的俗套下场更让人唏嘘。她的笑容在陶子衿看来，面目全非。
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因为事业永远不会背叛你。
陶子衿回办公室的路上，一个女孩擦肩而过。幽香扑鼻，小花丝巾招展。是赵国良老灵魂的礼物。

女孩几步路走得目不斜视，步态飘渺。
感觉她走路的姿势很熟悉，陶子衿心里一动。
那封信！
陶子衿飞快回到办公室。拿起信封，仔细辨别信封上的字迹，果然是岳靓。
打开信封，掉出薄薄的一页白纸和一张银行卡。
日期：20101011　19：26：16

是岳靓写给她的信。
子衿，你好。
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我只喝水。真抱歉直到现在我才有勇气说出答案。那是因为，在我心里，只有水最纯洁。

是的，我向往纯洁。你听我说纯洁会不会觉得很可笑。
多么怀念那些笑得没心没肺的日子。那些五彩斑斓的日子。不象现在，我已经不会笑了。我的日子是一片明晃晃的惨白。
我觉得自己很脏。所以我只穿白衣。
我曾经以为白色能掩盖灵魂的污渍，水能涤荡心上的泥沙，可是你知道，这只能是妄想。
后来我慢慢发现，我以为最纯洁的爱，也是脏的。
我跟众多女人一起，象嗷嗷待哺的小麻雀，期待着他的施舍。这种感情，终于，让我，觉得羞耻。
我采取了一个最愚蠢的办法让自己下决心离开。
我找了一个男人假装跟他恋爱。这样，艾先生知道后就会厌恶我。我才会彻底死心。
或许是报应吧。这个男人侵犯了我。我变得更脏。
我没有办法再面对任何一个熟悉的面孔，我必须得走了。面对生活，面对命运，我们以前是无能为力的，以后也一样无能为力。唯一可做的就是尽力保持一点尊严。

写这封信给你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会去哪里。所以，不要找我。
离开这个城市，或者我还有勇气扎起马尾走在阳光下。所以，不要找我。
我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不要找我。
银行卡里的钱是给我妹妹的，继续以你的名义捐给她。你看，我总是给你带来麻烦，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子衿，我唯一的朋友，请满足我最后一个请求，不要找我。

岳靓。
即日。
日期：20101011　19：55：50

雪白的纸上只有这寥寥的几行字，陶子衿的心却沉到谷底。
岳靓离开了。她到最后都没有放下艾先生，所以才选择了那个办法。

陶子衿深深叹息，在爱中，多聪明的女人都会变蠢。而且蠢得无可救药。
她生气。气岳靓的自作主张，气岳靓瞒着自己，气自己一早发现了岳靓的异常却没有保持关注。
她自责，如果早些知道岳靓的决定，她一定不会允许岳靓这么糟蹋自己。
可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陶子衿的怒火烧向那个禽兽，如果不是他，岳靓也不会离开B市。
他的腿废了，真是大快人心。陶子衿真想去补上两脚。
陶子衿看邮戳，12月28日，B市，步行街邮电局。
岳靓已经走了几天。到哪里去找她？或者，象她说的那样，不去找她？
陶子衿为岳靓感到悲哀，为那样的感情那样的人，真的值得吗。

陶子衿至难过的时候，总是没有眼泪的。只是心底悲凉。
岳靓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感情也单薄得只有自己这一个朋友。这样的背井离乡，她会过得好吗？
陶子衿深深担忧。
日期：20101011　20：31：57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她懊恼，以至于宋岩鸣来的时候，陶子衿的脸还是阴天。
宋岩鸣说晚饭没吃饱吗，怎么跟长工似的愁眉苦脸。
陶子衿根本没吃晚饭，可是也知道自己心情不好不关人家的事。她挤出笑脸，蓝调水晶？
他打开车门，蓝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