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上边-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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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司涓琦看到，男孩子跟自己的年龄差不多大，可能也没有工作经验，脸皮薄得不行，拿着某一公司的名片，望着走过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却始终递不出一张。
同是天涯沦落人，自己何不主动要上一张，解了男孩子的愁，说不定也会帮到自己。
“给我一张。”司涓琦伸开手，极其真诚地望着男孩子。
男孩子在司涓琦的脸上停留几秒钟。
瞬即，男孩子眼睛开始发亮，他指着名片上边的地址，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司涓琦：“新区234号，李大少软件开发公司。”
“姐，你一定要去啊。”男孩子迫不及待地补充。
本来想着是两好的事情，可司涓琦一听说公司的名字，当即打了退堂鼓。
软件开发是什么东东，跟学文出身的司涓琦真的是没有交集点，这样的公司进的去吗，我看，还是别费心思攀高枝了，摔下来的时候屁股恐怕就不是两半儿了。
眼看着司涓琦的眼神由最初的闪烁变成了暗淡，男孩子又开始巧舌如簧：“姐，我们这次招聘的人员只负责办公室的工作，只要懂点儿计算机就可以胜任，月工资还面议。”
要不说都是刚刚从学校里边毕业的学生呢，知道彼此的软肋，一听说工资还面议，司涓琦脑子里又开始天马行空地想象，那就跟老板要一千元，不，一千五，哈哈。
司涓琦高高兴兴地拿着名片憧憬美好生活去了，男孩子竟也像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把剩下的一沓名片塞进挎包，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李哥，我的任务完成了。你怎么奖励在大家的注目礼中站了一个多小时的我呢？还被两个老女人碰了芊芊十指。”
“小子，占了便宜还卖乖，放你三天假。”电话里，男人骂男孩子。
男孩子因为有了来之不易的假期，也不计较挨训，如司涓琦一般，开始屁颠儿屁颠儿地电话联系朋友，商量着怎么把未来的三天的时间过得疯狂、尽兴。
偌大的落地窗前，男人早把下边的一切尽收眼底，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司涓琦，剩下的半碗‘滋阴补精’汤给别人喝了吗？要是那样的话，你就等着挨整吧。哈哈，反正以后，我是你的领导，你是我的属下，我叫你怎么着，你就要规规矩矩地照办。”男人一对剑眉斜挑，按灭烟头，打了一个响指：“服务员，结账。”
“对了，招呼客人的时候，务必五分钟换一次茶水。”男人声音不大，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
女服务员当即脸色大变，唯唯诺诺地点头，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跟在男人身后，毕恭毕敬地把男人送到电梯内。
直到电梯门合上，女服务员才拍着胸口，从惊慌失措中醒来，双手合十：“但愿，李大少还能过来，不然，下个月的奖金可要泡汤了。”


　　　



第5章　第5章
所谓工作难找屎难吃，到公司的第一天，司涓琦就进入了比吃屎容易不了多少的挣钱深渊中。
李大少软件开发公司位于A市最繁华商务街的一栋二十层楼高的顶层。公司大门口一人半高的地方，“李大少软件开发公司”七个大字烁烁闪光，七道气势磅礴的金光凝聚成一股，射在过往的公司职员身上，每个人当即就披上一层金衣，在炙日阳光的照射下，犹如众星捧月的明星一般，傲然地走进公司大门。
此刻是上午九点钟，公司内男女职员刚刚开过早会，纷纷领到了新的一天的新任务，在经过早会的严肃与一丝不苟后，职员们的脸上又都有掩饰不住的轻松，打趣声此起彼伏。
“晨，你的口红颜色艳而不俗，在哪儿买的？回头，我也去弄回一支。”坐在靠玻璃下边的一个短头发姑娘冲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讨要地址。
“晨姐是皮肤好，口红才不受委屈，不像我，一脸疙瘩，就是抹上晨姐一模一样的口红，也起不到那个效果。”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姑娘哀怨地诉苦。
“这才叫口红遇佳人，良才女貌啊。”办公室另一美女一语双关，也加入到吹捧的队伍之列。
果然，后半句话，引起了刚才两位美女的挤眉弄眼，嬉笑声又此起彼伏。
刚来公司一个月的新人江琳琳自然不敢说放轻松的调皮话，她端着一杯泡好的咖啡，放在大家口中美人坯子陈琛晨的面前：“晨姐，请喝。”
陈琛晨好像没有听到大家的赞美，又似不动声色地全盘招收，她对着阳光，欣赏自己花了八百元钱做的美甲，十只凤凰个个妩媚娇艳，与阳光相称，又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照在陈琛晨大眼睛双眼皮的脸蛋上。
“哪里，谁抹上都会好看的。”虽然是谦虚的话，但从不怎么开启的红唇中挤出，又分明透着瞧不起。
但奇怪的是，众美女们竟没有一丝一毫的下不了台，更是“呼啦”一下，又围在陈琛晨的跟前，更加惊讶地大加赞美花了高价钱做来的美甲。
司涓琦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
“您好，我是来应聘的。”司涓琦站在门口，朝着屋内围在一堆儿的众美女们鞠了一躬，然后站在那里，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实在不知道谁才是陈琛晨。
认不清，也不代表躬可以不鞠，以一当五，一鞠五用，可以捞到五个人的好感，这样算来，自己还赚了呢。
刚才，为公司打扫卫生的大婶告诉她，负责这里招聘的是一个叫做陈琛晨的女孩子，也就是公司的秘书，老板的跟班。
打趣声戛然而止，五颗脑袋同时转向司涓琦。
皮肤白皙，齐刘海儿，马尾辫儿，上身一件竖领小棉袄，一双又细又直的腿塞在脚上的高筒靴内，第一眼，简练，第二眼，精干，第三眼就只能是清、纯了。
“您好，请问，陈琛晨小姐是谁？”被晾在门口，司涓琦只好硬着头皮发问。
四颗脑袋又转回去，看向陈琛晨。
当大家的目光都看着自己的时候，陈琛晨在第一时间收回睁的有些发酸的眼睛：“应聘的。”说这句话的时候，陈琛晨站起身，走到司涓琦身边。
不远的几步路，早把司涓琦的周身扫视了一遍又一遍。
“您好。”司涓琦第三次鞠躬。
“跟我来。”陈琛晨蹬着十厘米高的红色高跟鞋，往前边一间更大的办公室走，司涓琦赶紧快走几步，谨小慎微地跟在其后。
众美女散开，各忙各的工作去了。
江琳琳坐在座位上，一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痛快感自胸中升起，一小口气从她的嘴里吐出。
面试内容极其简单，远没有胖女人的变态题目。
“年龄？”陈琛晨拿出笔，在脸下的一张表格纸上做着记录。
“二十五。”司涓琦回答，站起身。
“爱好？”陈琛晨笔尖停顿一下，又接着往下写。
“对计算机感兴趣。”司涓琦再答，再起身。同时，司涓琦侥幸地想，亏得自己脸皮厚，有准备，要是说出最大的兴趣爱好是窝在家里嗑瓜子，看电视之类的，恐怕当即就被打了回去。
但计算机也不是完全没有兴趣，比如在淘宝网上找廉价的款式好一点儿的衣服，司涓琦还是能做到彻夜不眠的。
“坐下说。”陈琛晨眉头微皱。
司涓琦刚才的侥幸心理当即消失，即刻紧张起来。
“对这份工作的满意度。”陈琛晨似有期待，终于抬头，迎视司涓琦黑白分明的眼睛。
几年以前，她也拥有这样一双清澈的双眸，只是，岁月不饶人，再好的化妆品遮挡的只是皮肤的瑕疵，对于眼球，好像无济于事。
“满意。”司涓琦谨慎做答。
一分钟时间静默，然后，陈琛晨起身。
“你被录用了，请跟我来。”
司涓琦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么简单就通过了，还没有说到工资的事情呢，男孩子不是说，工资面议吗，到底多少啊，可不要白干一个月啊。
前边的高跟鞋发出有节奏的“咯噔”声音，司涓琦只好又一次像个小狗一样被领回了刚才的大屋子内。
“介绍一下，我们的新同事，司涓琦小姐。”陈琛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屋内的四颗脑袋又齐刷刷地抬起，再一次看向司涓琦。
唉，那张皮怎么跟个婴儿似的，老天太不公平了。
哟，那张脸要是长出一颗痘痘该是什么样子呢？
哼，不就是占着年轻，有什么了不起的。
切，再漂亮也是新人，回头，我也该享受被人伺候是什么滋味了。
两分钟后，四双手同时伸向司涓琦：“欢迎。欢迎。欢迎。欢迎。”
顿时，司涓琦恨不得长出三只手。从一只手里出来赶紧塞到另一只内，再然后是第三只，第四只，连带着又鞠了四次躬。
坐在最靠里的一个办公桌前，司涓琦有一种从地狱升到天堂的不确切感。干净、整洁、宽敞的办公室，周围一个比一个养眼的美女同事，外边越升越高的阳光，这一切，好像都在昨天的梦里。
趁人不注意，司涓琦掐了掐手背上的皮肤，由于对自己下手过狠，司涓琦差点儿在静悄悄的办公环境中叫出声来。
可还是被都竖耳聆听的其她五个人给捕捉到了。
“江琳琳，你的姨妈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啊，要给我们带些纪念品啊。”
“江琳琳，你好福气啊，有这么好的姨妈。”
“江琳琳，听说，你姨妈跟咱们公司副总是亲戚。”
江琳琳哪受到过这等高重视，高待遇，坐在座位上，腿肚子都开始受宠若惊地打颤。
“司涓琦，你是怎么进的公司？”那个长着满脸疙瘩的女孩子一扭头，冲着坐在一边角落里沉默不语的司涓琦发问。
一瞬间的事情，大家又由江琳琳转移到了司涓琦身上，三双眼睛有所期待又有所不期待。
江琳琳张着嘴，准备好的隐喻自己有实力、有后台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硬生生地被司涓琦给抢了风头，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陈琛晨也随之抬头。
至此，司涓琦终于明白，各位美女们哪是对江琳琳感兴趣，分明在旁敲侧击地试探她的身世，也是，进到这样一家公司内，要是说仅凭街头偶遇的一个男孩子的名片，那四位美女不直接把她从二十层楼里给扔出去才怪。
但事实确实如此，自己去哪里现找一个出国的姨妈呢，可看形势，就是瞎编，也要弄出一门亲戚，或者一个熟人的。
看来，在美女成堆里边确实不好混，到处暗流如潮啊。
谁？谁？谁？司涓琦把脑神经开到了一百码之上，迫切地想找出一个替她解围的人。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不轻不重，却每步都像踩到鼓点一样恰到好处，随之，一个足有一米八个子的男士从门口走过去。
背影挺拔、宽厚，与身高及成比例，路过门口时，男士似乎微微地侧了一侧脸，就是这一侧脸，司涓琦当即就找到了替罪羊。
“我哥。”司涓琦手指男士，脸上也应景地出现了遇到亲人的乖巧的笑容。
心里，司涓琦双手合十求饶，帅哥，要是因此给你带来一些不便，我司涓琦先说对不起了，然后天天替你倒水，给你打扫办公室，饶恕我吧。
公司内，最忌讳的就是裙带关系，不止让大家看轻的刚来的新人，就是介绍的人，无论在公司内做出过多大的贡献，都会自此被人戴上有色眼睛观看的。
果然，司涓琦话语一落，众挑刺儿的美女们先是惊魂一眸，而后都一一低头，开始忙手中的工作，谁也不再和司涓琦说一句话。
江琳琳把刚才吐出的那一小口气又吸进了肚子。
陈琛晨似有若无地再看了一眼司涓琦。
司涓琦纳闷，难道她胡乱指的帅哥是一个败絮其中的人，让大家这么反感，都不屑与她答话了吗？
帅哥，对不起了，司涓琦头碰办公桌，以此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