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混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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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子哥!”
我惊喜交加,脱口叫道,猛地纵身跳起来,就往他怀里扑过去。可迎接我的,却是他紧紧挡住我手臂的双手。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怀抱,这怀抱的主人眼神冷漠而疏离,让我再没有一点勇气靠近他半分。半年前的一切在眼前飞速闪过,心绪慢慢平静下来。我苦笑着松开手,故作淡然地一笑:“明子哥,好久不见。”
他微微点了点头,上下打量我,说:“阿欢,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为了这次见面,我特意挑了一身粉色的韩版小套装,清爽简洁,我知道他会喜欢。
“明子哥,你终于来了。”我有些脸热,偏过头几乎不敢和他对视,“明子哥,我……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半年多,两百多个日日夜夜啊。
“嗯,今天下班晚了,让你久等了。”
我知道他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再顾不得矜持,拉住他手臂急急道:“不!明子哥,我从半年多前就在这里,离开小镇后我就来了S城,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来!”说到最后,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明子哥淡漠的眼神终于有了些波动,他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车前等我的阿荣,低声说:“能走走么?”
求之不得!
我轻快地挽起他的手臂。我们如同从前那许许多多个快乐的夜晚一样,互相依偎着慢慢向街道深处走去。暗淡的路灯将我俩的影子拉长又缩小,我沉浸在明子哥带给我的温馨的暖意中,幸福得几乎要晕过去。
我以为这是我和明子哥美好明天的开始,却没想到,这却是我此生美梦的终结。
“阿欢,这是我能陪你走的最后一段路。”他轻声道。
“明子哥……”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可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妈妈半年前就去世了。你离开后,我和她大吵了一架,她一气之下就跑出门,谁知道遇上车祸,没救过来……”
明子哥深沉而平静的叙述就在这一瞬间将我从天堂打入了地狱。我猛然转头,惊骇地望着他,再也迈不动步子。
他深深凝视着我,半晌,温柔地亲了亲我的额头,说:“阿欢,我一直想给你说,我们都抗不过命运的安排。如果她活着,我可以用一生来乞求她的原谅,可现在……阿欢,我如果再和你在一起,会一辈子良心不安。所以,原谅我的自私,阿欢。”
他看了一眼缓缓跟在我们身后的汽车,笑了笑:“知道你现在过得好,我也放心了。阿欢,保重。”
他郑重说完,放开我,独自向前走去。我茫然望着他挺直的背影,清晰地感觉出那其中蕴着的深深的无助和无奈。我忍不住跟上两步,大声问:“明子哥,你还爱我么?”
他停了停,却没有回头:“阿欢,爱与不爱,还有什么意义么?”
他一步步走远,渐渐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
心脏都像拧成了麻花一样疼,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我终于支撑不住,慢慢软倒,眼前一片漆黑。
等我清醒过来时,人已经躺在了车里。
阿荣紧绷的脸色缓和下来:“刚才还想着是不是要先去医院。欢小姐好些了么?可以回家么?”
打开车窗,夏日晚间温热的空气灌入车厢,潮湿而粘腻。我低声说:“不,我不要回家。阿荣,你随便开着转转吧。”
我多么希望那个家是假的,哥哥也是假的,我这半年来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只想要明子哥!可他……却已经不要我了……
眼泪奔涌着流淌出来,我靠在椅背上无声地哭泣着,肝肠寸断。
阿荣果然听我的话,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S城的大小道路上行驶着,最后开到了江边,看到过了离岸站台,我说,就在这里停下吧。
话音刚落,雪亮的车灯中,我们俩同时看到了那辆该死的大奔。
乌龟王八蛋!
我每次倒霉伤心都遇到这个顾青山,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衰男!
我不管不顾冲下车,朝着停在岸边的这辆大奔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踢过去,一下两下,直到脚上剧痛,才不得不停下来喘粗气。
阿荣过来轻轻扶住我,无奈道:“欢小姐,你没事吧?”
我摆摆手,弯着腰抱着脚疼得说不出话来,他姥姥的,估计已经肿了。
头顶忽然窸窣响动,我一抬头,正见到慢慢降下来的后车窗里,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看了看天空,咕哝道:“还以为打雷了……”
“顾少,抱歉,打扰到您了。”阿荣稍稍躬身,眼睛瞟向被我踢得一片脚印、疑似掉漆凹陷的车身,语气尴尬。
搞破坏被人抓个现行,多少是应该有点难堪。可我这时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哪里还记得什么淑女行为规范的条条杠杠,干脆叉了腰怒视着他,大义凛然:“是我干的!又怎么样?”
顾青山大约是刚被我吵醒,眼神还有些迷茫,注视我片刻,忽然说:“你来了,我等了你一晚上。”
一句话,让我几乎要把一切都燃成灰烬的怒火顿时嗤的一声熄灭了。
“你……等我?为什么?”我看着他,傻傻问。
“等你来讨债。”
他打了个哈欠,推开门下了车,倚着车门从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昨天才想起来你还不知道我的公司和电话,就到这里等你了。”
我没有接。
东方的天际依稀显出些白光,我意兴阑珊,视线借着车灯的光影描摹着对方的轮廓,抽了抽鼻子,慢慢道:“能陪我看今天的日出么?”
第 10 章
我和顾青山并肩坐在岩石上,靠得很近,就像一对情侣。
阿荣头一回没眼色,赖在旁边不走,神情忧郁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冷冷瞪他一眼,说:“你先回去吧,待会儿顾少会送我回家。”
顾青山自然点头应下。
阿荣不敢再当电灯泡,说了声“阿欢小姐自己小心”,就乖乖离开了。至于他想怎么给陈昊汇报解释以求少挨顿骂,就和我无关了。
这时候离天亮其实还早,我不知道在这个孤独伤感的时刻,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地要求顾青山这个衰男陪我看日出,更不知道顾大少爷为什么愿意在这样的凌晨留下来陪我这个小太妹。
我想,或许,是因为他无意中的一夜等待击中了我心底最柔软的一处,也或许因为,我们都是失去了最珍贵东西的可怜人。
“小晨是谁?”我突然问。
“我以前的女朋友。”出乎意料,顾青山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答了我的问题。
“你很爱她?”
“嗯。”
“我长得像她?”
“像……很像。”
他有问必答,似乎并不想瞒我,于是我继续问:“那个小晨,已经不在了吧?”
我知道自己不该主动提起别人的伤心事,可这时候我卑劣的本性发挥了作用,头脑中的小恶魔挥舞着叉子狰狞奸笑,跃跃欲试,随时准备扎破对方的防护层。
记得陈昊和阿荣说过,顾青山有精神病抑郁症什么的。哪怕他这时候突然发疯扑上来咬断我的喉管吸干我的血,我也不在乎!
我要他和我一起痛!
顾青山停了一会儿,转过脸与我对视,“嗯,她死了,三年前。”他语气平静,看起来还算正常,目光也毫不设防地坦然,一双眸子在夜幕下如同黑曜石一般深亮。
“所以,唐欢,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他轻声说。
被这样一双真挚的眼睛凝视着,我心底恶劣的快意一点点消散,张了张嘴,一句“怎么死的”就在舌尖上绕了个来回,终于还是被我吞了下去。
“对不起。”我为自己的言语道歉,回过头看向天边微微泛起的鱼白,“还有,我今天失恋了……”
他的手轻轻圈住我的肩背,似乎是想抱我,却很快就松开了。
我在黑暗里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将头慢慢抵在了他的肩上。
这一刻,我感激他的陪伴,非常感激。因为,我的心已经不是那么痛了。
这之后,在太阳出来前的长长的等待里,我想了很多事情,很多。
顾青山是因为我和小晨长得像而对我多了份关心,成七爷是想拿我这个西贝货来讨好顾青山以求疏解他们之间的旧怨,而陈昊又为了什么?他真的是我亲哥哥么?那个小晨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世界太复杂,我没法理解,也不想再搀和进去。
即便没有了明子哥,我也会好好活下去,我能养活自己。我想,是该回去看看婆婆问清我的身世的时候了。如果婆婆还愿意要我,我或许会就此留在小镇上,终老。
姗姗来迟的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我转头看向身边仍然专注的男人。
富家大少,社会精英,相貌英俊,举止优雅,温柔深情,多么完美的大众情人,好大一只钻石王老五……可如果有可能,我多么希望陪着我看日出的是明子哥,而不是身边这个大奔男。
我当然知道这永远都不可能了。
我的爱情,已经在昨夜死去。
他察觉到我的注视,侧过身看我。
我回以淑女式的微笑:“顾少,谢谢你今天陪我看日出。”
“我不介意以后每一天都陪你看日出。”他眉梢微挑,半真半假的话里带着调笑。
我耸耸肩站起身:“可我介意!”
我说着跳下岩石,脱下小外套,踢了高跟鞋,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沁凉的江水迅速灌入衣服,包裹住肌肤,我打了个哆嗦,没想到夏天的水也这么凉。
放心,我不是寻死,老子我只是以此来哀悼我曾经萌动的青春、失去的宝贵爱情。
过了今天,老子又是响当当一条好汉!
我这个猛子扎得深而长,直到肺部几乎没有了氧气憋闷得发晕才慢慢蹬着水向上浮。很久没能做这么舒爽的事情了,我心中的憋屈和痛苦都一扫而空,极为快意。
可别人却不这么认为,我刚刚自水面上露出脑袋,就被人一把揪住了头发,死命往上拽。
我猝不及防连呛了好几口水,脑部缺氧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脚乱刨,好容易才保持住自己的平衡,吸到了点空气,慢慢配合着这人艰难地游向岸边。
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我有气无力地躺在粗糙的砂砾上,眩晕还没完全散去,顾青山湿漉漉的脑袋已经在眼前晃动,俊朗的脸上透着说不出的得意。
“这次可是我救了你,我们两抵了!”
我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靠,这乌龟王八蛋顾青山!
我半撑起身体,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剩余的力气大吼了出来:“顾青山,老子是下河游泳的!你打扰了老子的兴致,你拿什么赔!”
愤怒的咆哮在空荡荡的江岸边回响,顾大少爷大概很少听到我这样的女孩子骂粗话,顿时板起了脸,看了我半天才稍稍露出一丝苦笑道:“左右都是你有理。唐欢,你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我,我都会帮你。”
他话里的意思是明显不信我不是自杀,可我也用不着他相信。
“你能帮我什么?”我冷笑,“就是因为你有钱么?你能帮我得到爱情么?行了,看在你陪我看了日出又真心跳河救我的份上,那五十万就算你都还清了,我们以后再也没有关系了!”
我爬起来一点点拧着身上衣服上的水,不再理他。
顾青山全身湿透,却只站在一边静静看着我,稍后,他说:“唐欢,我们做个交易吧。那五十万我照旧给你。然后,做我助理吧,私人助理,薪水很高,你有了钱,自然就有爱情了。”
身上的水好像怎么拧都拧不干,我只好放弃,从地上捡起小外套,斜着眼看他:“顾大少爷,请问爱情这东西,您有么?”
他瞠目看我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坐回到岩石上,半眯着眼看向清晨沉静的江水。在我决定要离开的时候,忽然轻声说:“我不知道,我很喜欢她……那年我过生日,她为了我做了女体盛,她说要把自己整个儿的都送给我……我以为她很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