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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腹黑在手,天下我有狐狸在手,天下我有-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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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滋滋的解了衣襟扣子,刚刚要脱掉外衫,便忽觉身后的窗子一声响动,赶紧回过头去,却见窗子开了半扇,无甚反常,大约是风吹出的声音。我走过去将窗子关了,又站回铜镜前继续脱衣。
脱至一半时抬起头,铜镜中却已多了一个人。
我霎时魂飞天外,赶紧将衣衫捂紧转过身来。眼前之人面色极其苍白,眸色呈灰容颜俊美,额间一点朱砂殷红妖异,正是九重幽宫的擎云。
他离我很近,不出半点声息,只是定定将我望着。我向后退了一步,这时要去唤人来救,大约还未张嘴便被他一个小指头弄死了。
我直勾勾的与他对视,眼中满是惊惧。擎云看了半晌,忽然缓缓靠近了,轻轻闭上眼,伸出手抚上我的脸颊。
……
九重幽宫的货都是变态么!我是有夫之妇好咩摸你娘亲啊!
我正想咬牙推开擎云,然他手指落在我眉间,霎时便觉得熟悉。
脑中似有道光芒一闪而过。像是多年之前,亦有一个盲眼少年站在我面前这般摸我的脸。他触碰得极其仔细,从眉骨,双目,鼻翼,唇角直到下颚,不带任何亵玩的气息,神情近乎虔诚,眼睫微微颤动,仿佛比我还要紧张害怕。
不知为甚,我心中一痛,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脑中疯狂的掠过翠竹帕子,梦中的盲眼少年与御临风曾经对我说过的言语。
——情若深绝,相隔天涯又何妨。
——这方帕子,是我一个故人之物。
——我亦不知,她离开很久了。
——你若再碰它,我便剁了你的爪子。
……
还有……阿初。
我头痛欲裂,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却见擎云睁了眼,万般深情霎时隐去,仿佛一场真实的错觉。
“原来……”他冷然道:“你竟是忘记了。”
我正欲质问他我到底是谁,却听门畔有脚步声近了前来,那老板的声音碎碎念道:“姑娘怎换了这般久?”
擎云瞬间捂住了我的嘴,却听门外紧接着又响起一个醇澈的声音:“百万,一切可还好么。”
面前禁锢顿时松了,擎云后退两步,推了窗子纵身一跃,轻盈得如同鬼魅。与此同时那老板亦推了门进来,我借口衣服不太合适,就此穿回外衫出了店铺。
曲徵似有所察觉,却未多问。我心知自己过去定是与九重幽宫脱不了干系,只是无论如何不敢让曲徵知晓。若我真是九重幽宫的人,他可还愿娶我么?江湖各大派又如何肯让执掌武湖玉印之人与一个魔教妖女成婚?
我面上强颜欢笑,心下不由得惴惴,再无心思逛街,便随意挑了些东西应付,然走回听琴苑的时候,瞧见门口停了一辆金氏镖局的马车,霎时诸多不快顿时全抛向了脑后。
“慕秋!慕秋!”我激动的跑进院内,瞧着眼前一抹藕荷身影喜道:“你、你怎么来啦,不是应该在蜀境——”
慕秋眼角仍有哭过的痕迹,然精神却很不错,她没有穿守孝丧服,只挽了我的手道:“百万出嫁当然要来了,这亦是师父的遗愿,我怎可违背。”
“遗愿?”我心中一跳:“乌大侠他……”
“师父在遗书上说,要收你为义女。若他出个什么闪失……”慕秋声音微微抖了抖,努力平复道:“便要我和师娘风光送你出嫁,眼下师娘在蜀境走不开——”
她有些哽咽,我亦听不下去了,只觉气血上涌,心魂俱震。
他说要收我为义女,他没有食言。
便算阴阳相隔,他依然是一诺千金的乌珏乌大侠,光明磊落义薄云天。
我心中有千万言语,到最后顿了顿,只能说出一句话来:“有……有这样的义父,我很欢喜。”
“有这样的师父,亦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慕秋诚挚道,随即言语转而怨恨:“九重幽宫,我金慕秋此生,终会要他们血债血偿!”
我身上一寒,心思转及自己的过去,若我亦是九重幽宫的人,可曾这般夺去他人父母妻儿的性命么?他们可曾也这样怨我恨我,恨不得拆我皮肉,食我骨血?
大约是我面色不佳,慕秋又弯起一个笑:“好啦,后天便是你的大喜日子,我们不说这些。师娘来不了,但守灵期间与我一起为你连夜缝了一套嫁衣,她说这是与她义女的新婚礼,你瞧瞧可还喜欢?”
我心中蹦跳数下,眼见慕秋向马车招了招手,有人便从后面变戏法般的闪身出来,手中捧了个红木箱子,笑得一脸纯稚,正是小鱼。我委实没有想到慕秋会将他带来,狂喜之余却呆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姐姐,可想死我啦!”他孩子气地道,将那红木箱子打开,大红喜服上好绸缎,在夜间橘火下华美无匹,想到这是慕秋与白妗妗一针一线绣的,我便觉着周身温暖,像是融进了热水池般,美好得不似真实。
“小鱼乖,”我握了他的手,将他一头被风撩乱的头发拨到耳后去:“姐姐要嫁人了,你再也不用做仆役受人差遣,以后便留在这里做我弟弟,好不好?”
他欢喜的应了一声,眼中却似有泪。我拉着慕秋与小鱼,只觉天下都在我手中,人生再无甚遗憾。
 
、42章
听琴苑热闹起来了;不时有外雇的伙计抱着婚典家用进进出出;断弦翁祖孙二人将一切整顿得井井有条,丝毫不需我操心。
慕秋一扫之前的悲切,很快便融入了喜气;只揪着我逛了一圈镇子。我一直未见她提及擎云之事;便小心翼翼的问了,慕秋却一把抽出腰间软鞭;愤恨道:“居然让假货骗了这么久还哭得那般惨,气死我了啊!待你婚事一了;我与师父守丧完了;瞧我不集结一帮弟兄杀上九重幽;收拾了血月;找到临风;再抽他这劳什子的擎云一百鞭子才解气!”
这才是我熟悉的慕秋,爽朗,利落,敢爱敢恨。
我欢喜起来,便也学着她的样子道:“没错!一百鞭子怎够,待他断了气再揪出来鞭尸然后裸着吊在山头上挂腊肠用以警示后人!”
慕秋严肃的点头表示同意,我二人相视,登时哈哈笑开了,引得一片路人侧目。
婚礼前一日晚,我在房中荡漾的摸着铺陈在床的喜服,心中一片旖旎。
忽闻几下敲门声,慕秋一脸鬼祟的探进头来,手里不知拿了甚么,遮遮掩掩的道:“百万,还没睡?”
“当然睡不着了。”我乐颠颠的将她迎进屋来,却见她将手中东西往身后藏了藏,坐在床上肃道:“可有喜娘来过么?”
“没啊。”我两手一摊,不知要喜娘来做甚么。慕秋叹了一声:“就知他们想不到这一层。”
我听了个云里雾里,面上一片茫然。只觉她微微凑近了,压低声音道:“没有喜娘,你可知道那些……嗯,洞房之仪么?”
这有何不知,我挠挠头小声道:“礼仪不清楚,但与你艳本看多了,大概要做甚么还是……咳咳……”
“艳本如何说得详尽。”慕秋诡秘一笑:“今儿个教你长长见识。”
她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献宝般的放至我面前,却是一本颇精致的画册。我伸手翻了开,霎时便觉脸上一热,赶紧合上了,颤抖着手指结巴道:“这这这这是——”
“春宫图。”慕秋得意洋洋:“洞房之仪一般都是娘家长辈教的,我又不好与你讲解……嗯,你便自学成才罢,百万这般聪明,定可一日千里。”
“喂喂。”我忍不住抚额:“可是这种东西你要我怎——”
“看完藏好就是了,你可知我弄来费了多大劲?!”慕秋凶巴巴的道,转而又透了些浪荡:“快瞧瞧罢,我觉着有几个姿势很是神奇。”
……
这货其实就是想找个借口与我探讨一番罢!
夜色渐深,我和慕秋躲在被窝里,口干舌燥脸红心跳的看完了整本春宫。
结论为:大开眼界。
她已然尽兴,亦说得累了,便下了床穿好外衫离开。我躺在床上又回味了一会儿,忽听门又敲响,定是慕秋忘了甚么东西又折回来,我不甚在意道:“看个画册便把魂儿都丢啦?直接进来罢!”
门“吱呀”一声旋开了。
一个醇澈的声音沉沉道:“甚么画册?”
我背后一毛,赶紧将手中春宫图塞进枕头下面,然已教曲徵看见了我这副鬼祟的形容,顿时胸口一疼,只觉人生蹉跎活着好累,不如撞豆腐死了算了。
“你……你怎么来啦?”我故作无事般下了床,岔开话题道:“不是说大婚前日最好不要相见么——”
他垂下眼睫:“百万是不愿我来看你么。”
我心上霎时中了一箭:“也,也不是不愿……就是你来之前起码也知会一声……”
“我敲了门的。”曲徵弯起一抹笑,眸光掠向我被褥间:“就是不知百万说的画册是甚。”
……
岔开话题果然是没有用的嘤嘤嘤。
“那不是男人看的。”我严肃道:“月色如此撩人,不如我们出去——”
我话音未落,便见眼前一花,曲徵已站在我床边,手中握了那卷春宫。我登时涨红了脸,赶紧扑过去抢下来,背在身后道:“玩赖皮啊不带用武功的!”
曲徵却不答,默了半晌,再抬起眼眸时似是多了一分玩味:“可是百万,春宫图不是女子该看的才对。”
我立时挠挠头准备扯皮,然话到了嘴边却想到一处:“你怎知不是女子看的,莫非你看过?”
曲徵顿了顿,只弯起嘴角道:“我十三岁博览群书。”
博览群书跟春宫图有甚关系?我正欲揶揄他两句,忽地便反应过来。只见曲徵微微凑近了些,低了声音重复道:“是博览……群书。”
……
便是说……自然也包括春宫图的。
十,十三岁便看过……我被他震慑了,顿时有种输掉的感觉,只捂着心口道:“那……那可曾身体力行了么?”
曲徵笑了笑,却不回答。我愈想愈觉得惊悚,十三岁,那是一个多么懵懂的年纪啊,青春年少满腔热血,看了这种东西,又怎么能睡得着?定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就此思春荡漾然后进了某花楼一去不复返……
大约是我面上表情过于风云变幻,曲徵忽然淡淡打断道:“在想甚么?”
思及他已无清白之身,我一颗心早就碎成了渣渣,只无力道:“没、没甚么……”
他忍不住莞尔,倾过身子附在我耳边,正欲张口,便觉屋门一晃,宋涧山喜滋滋的进来:“百万!你可知我为明日挑了多少好酒——”
言语只到此处,他目光掠过我负在身后握了春宫图的手,而曲徵贴我极近,看起来委实是副暧昧之态。
“你们……”宋涧山嘴角抽了抽:“就不能等到明日洞房么?”
……
不是公的你个没眼力价的货!
于是拜宋涧山所赐,曲徵要说甚么我终是没有听到。然春宫图却被他没收了,当着宋涧山的面也没办法出言讨要,委实憋屈。
“百万百万。”曲徵一走,他便急匆匆凑到我面前来,一脸三八之色:“当真不要虎鞭做贺礼么?
……
“虎你娘亲!”我摆出一副晚/娘脸孔,随即想到方才担忧之事,心中一动:“我说……你识得曲徵之后,可见过他逛花楼?”
“还没过门就管起夫君的事了,百万,小心眼儿要不得。”宋涧山哈哈一笑敷衍过去,继而执着的道:“可我确然觉着你二人十分需要虎鞭,虽然阿徵他身体充沛,但架不住你们这般……嗯……干柴烈……”
“烈你娘亲!”我听着他越说越没边儿,赶紧出言打断。宋涧山抚额:“不要动不动就提娘亲行么,要出嫁的人了,忒母夜叉可不好。”
“你才母夜叉呢!似我这般贤惠勤俭的好女子——”我眉角抽了抽:“提着灯笼都找不到!”
宋涧山正端了茶杯喝得欢畅,此时听了我这一句便喷了出来。我不爽的撇了嘴,二人又互相诋毁扯皮许久,他与我兴致勃勃的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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