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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来不及爱你-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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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所以每一次相会都成了生离死别。
“我爱得很辛苦。”无忧说,“每次同他见面都害怕是最后一次,我们在相
聚的时刻谈论着分离,离愁别绪从我们一相爱开始便笼罩了我们,使我们几乎还
没来得及享受恋爱的甜蜜,就已经尝尽了相思的苦楚。在花树下,他对我一遍遍
地许诺:“我会回来,我一定会回来。时间和距离都不能改变我对你的爱。”我
信了,我是那么信他,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爱情,相信爱情的力量可以超越一切,
所以也相信他会同我一样,坚贞,执着,守卫我们的爱。可是,原来没有……”
“没有?”我立刻抱不平起来,这样深这样纯的感情,这样美这样可爱的女
孩,是可以辜负的吗?  
无忧微微停了一下,继续说:“那年秋天,程终于取得资格赴美留学去了。
在机场,我死死抓住程的手,哭得泣不成声。但是程的眼睛里并没有太多的离情,
他的心已经提前飞到了美国,不再流连于我的身上。
“程有一个好朋友叫祁盛,他看我哭得太厉害,就提出要送我回家,走到半
路,又改主意说不如去海边散散心。我们来到了付家庄,在沙滩上抱膝坐下。他
并没有安慰我,只是有意无意地对我说起他同程小时候的一些趣事,逗得我忍不
住笑起来。
“那以后我常常找祁盛聊天,听他给我讲程的故事,百听不厌。每当同祁盛
在一起,我就觉得程又回来了,我好像和程很近,很了解,从没有分开过。我在
给程的信上告诉他我同祁盛的友谊,向他本人重复祁盛告诉我的关于他自己的童
年。但是程很少回信,有关他的消息我反而常常要从祁盛那里听说,这使我往祁
盛处跑得更频了。
“一天祁盛又把我拉到海边,递给我一封信,很严肃地说:‘程托我劝你一
些话,可是我不想说,因为我觉得你有足够的勇气自己消化这件事,所以,还是
你自己来看信吧。’
“我的心头掠过一阵不祥预感,第一个念头是程是不是出事了,我这样问祁
盛,并且一把抓过信来。可是程什么事也没出,他活得很好,太好了,已经拥有
一个才貌双全的留学生女友并且即将订婚,他只不过是变心了,移情了,不要我
了……”
无忧的眼睛湿润起来,闪着晶莹的泪光,我从来没有看过她这样感性的一面,
自从相识以来,她始终是那么冷静,平和,在我眼中,她几乎是理智的化身。可
是现在我才想到,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木过才大我几岁,也同我有
着一样的感情的痛苦与挣扎。
她抹了一把泪,继续说下去:
“在那以前,我一直以为,程就是我生活的全部了,如果有一天失去了他,
我一定活不下去。可是那天,看到他比求爱信还来得婉转优美的绝交信,我却很
平静,平静到我自己也想像不出的程度,我没有呼天抢地,没有破口大骂,甚至
没有自怨自怜,我几乎是被吓傻了,甚至还在轻轻地笑着,轻轻说:‘他没事就
好。’我的那个笑,后来被祁盛形容为‘只有天使才会有的笑容’。
“然后我就把信细细地撕碎了,在沙滩上挖一个小坑埋了起来,从此埋葬了
自己的初恋。我静静地做这一切,做得仔细又郑重,好像在举行一种仪式。  
“我本来一直没有哭的,可是这时候祁盛站起来走向我,就在他的手刚刚放
到我肩上的一刹那,我猛地抓住他的手扑到他膝上流下泪来。我哽咽着,抖动得
像一片风中的叶子,泪水无止无尽地涌出,却只是哭不出声。  
“那天从海边回来,我就病了,我没法不消沉,每天都昏昏然地想着爱情到
底是什么,怎么可以说来就来说去就去,怎么就能这样轻易地结束。  
“我一直幻想着他会回心转意,每一次电话铃响我都想是他打来的,每一次
敲门声我都以为他回来看我了,但是没有,一次也没有。他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
失了一样,自从那次托祁盛带给我那封信后,就再没有片言只语。  
“祁盛每天带了礼物来看望我,有时是鲜花,有的是水果,有时只是一本流
行小说或几张CD。他从来不提起程,如果我不想讲话,他也不会勉强我。他一直
都不是多话的人,可是只要他在那儿,我就会感到安慰。他总是默默地坐在我的
床前,随手拿过一只苹果或梨,用心地一圈圈削着,整只水果削完了,皮还连在
一起,可以完整地附着在水果上,仿佛藕断丝连…
“直到他死后许久,我想起他,还总是他坐在我床前低头用心削水果的样子;
沉静,温和,犹如兄长。”  
“他死了?”我忍不住惊叫出来。
无忧点点头,有一滴泪从她的眼中滚落下来,滑过她姣好的面颊,落在白绸
子裙上摔碎了。
她接着说:“祁盛第一次同我谈论死亡是在一次酒后。那时我的身体已经康
复,而且已经开始在报社上班,可是心,我自认仍是伤兵,于是非常依赖祁盛,
每天只想同他在一起,几天不见他就觉得心里空空地不踏实。
“正像程离开后他安慰了我的相思一样,在程彻底地告别后他又安慰了我的
失意。那天是我二十三岁生日,祁盛为我庆祝,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喝了很多酒,
不停地向祁盛说话,说得最多的自然还是程。我说程伤我太重太深,说有人告诉
我治愈失恋的最好方法是再谈一次恋爱,我说我好想再恋爱,并醉态可掬地指着
祁盛问他:‘阿盛,你喜不喜欢我?你为什么不是我男朋友?’
“祁盛盯着我,低低地却是郑重地说:‘如果我可以少爱你一点,如果我不
是那么在乎你的幸福,如果死亡不是离我那么近,我早就向你求婚了。”  
“那是他第一次提到死亡。可是醉酒的我并没有想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酒醒之后我就把那天的事忘记了,而他也没有再提起过。那以后我们仍然出双入
对,无话不谈。但是程的名字已渐渐不再提起,却开始越来越多地设想彼此将来
的样子。他说他希望开一个茶馆,由他来做老板,而老板娘是个美丽沉静的女子,
坐在沉香屑的幽芬里摆弄茶艺。他说这话的时候,深深地看着我,眼里写满了企
盼与渴望。我开始有一点感觉,可是因为他始终没有向我表白,也就没有引起我
的重视。  
“那时候我已经在报社升到首席记者,专门追踪报道重头稿件,在一次对黑
社会的追踪报道中,我发现祁盛同我追踪的公司好像有联系,我去质问他,他只
是含糊其辞,我告诉他如果当我是朋友就请立刻辞职,他看着我,神情十分痛苦,
可是就是不点头。我气极了,气得掉下泪来,很大声地告诉他:我们绝交!
“当时我并没有细想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其实,一个朋友对于职业的选
择,即使我不赞成,又何必那么在意呢?我并不知道,其实那时候我早已爱上他,
所以他的言行取舍才会令我那样失态,并且,因为他的拒绝而那样难堪和激动。”
无忧哭了,眼泪源源不断地流下来,她也不去擦一下。我被这种悲剧的美震
慑了,甚至忘记要去安慰她,只是默默地听她讲下去。她的声音清冷而忧戚,充
满难言的哀伤:
“巨大的失落感使我拒绝再面对他,我们忽然便生疏了。但是每每吃水果时,
我会忽然想起祁盛低头削梨的样子,不禁出一会儿神。
“过了大概一个月的样子,我追踪的案子渐渐有了眉目,有一天,我甚至误
打误撞进了那个黑社会组织的总部办公室,正赶上他们几个头头在开会,而祁盛
也在。我十分震惊,甚至忘了此行的目的,也忘了自己身在险境,竟然脱口而出,
指责他与黑社会同流合污。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闯祸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个黑社会老大抓住
我,命令祁盛将我亲手处决,以此证明他的忠心。祁盛开枪了,指向他的老
板……”  
“呀!”我震惊地望着无忧,想像不到她的爱情经历竟然是这样的一场殊死
搏斗,如果不是自己也亲身经历过惊险的逃亡,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发生在现
实中。
无忧与我相握的手忽然变得潮湿而用力,几乎攥疼了我,她的声音颤抖起来,
那伤心的往事即使隔了这样久,在回忆的时候仍然让她难以自持: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祁盛的真实身份是便衣警察,他在那个组织里是个卧
底,已经干了两年了,那个组织会日渐暴露甚至连我们报社都发觉到不妥,完全
是因为他的功劳,本来在那一天他们安排了一次围剿的,他已经支开了所有眼线,
如果我再晚去半小时,警察们就会冲进会场将匪徒一网打尽,可是,鬼使神差地,
在半路上杀出了我这个程咬金,逼得他提前发动进攻,而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救应,
他为了我,为了我……  
“他死后,他母亲交给我一个日记本,里面写满了我的名字。他在日记中说,
他最大的渴望,就是将来可以和我在一起,开一个小小的茶馆,在沉香幽淡中侍
茶,过一份宁静的生活。他说,不知道有多少次,他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想向
我求婚,可是想到他的工作性质,想到随时可能的牺牲,他就不敢说了。他还说,
等到这次工作完了,他会向上级提出辞职,找一份相对平淡的工作,然后向我求
婚……”
无忧痛哭起来。
我的泪也随之流下来,怎样的往事?怎样的爱情?怎样的伤痛?!
许久,我问:“后来呢?”  
“祁盛死了,哪里还有什么后来呢?”
“不,我的意思是说,后来你怎么样?没有再恋爱吗?你那么漂亮,又那么好,
一定会有很多人追求你。”
无忧长叹了一口气,终于抬起手将眼泪抹去了。
“祁盛去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正常地生活,我辞去了报社的工作,
开了这间茶馆,因为,这是祁盛的遗愿。本来,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恢复过
来了,直到……”  
她说到这里停下来,我立刻抓住不放:“直到什么?你是不是认识了新情人?
你是不是又有新的恋爱了?”  
“没有结果的。”无忧摇了摇头,停一下,又摇了摇头,苦苦地一笑:“也
许我注定是一个不能够恋爱的人,第一次,我爱的人离我而去;第二次,我爱的
人因我而死;第三次,我终于遇到一个值得我爱而他也爱我的人,可是又相遇得
太迟,从一出现就注定了没有结果,是错误的。”  
“为什么?只要你肯争取,没有爱是错误的。”  
“可是,如果这爱伤害了别人的爱呢?”无忧反问我。  
我愣住:“别人的爱,你是说,那个人已经结婚了?”  
“差不多是这样吧。”  
“结婚了就是结婚了,没结就是没结,什么叫差不多呀?”
“那么,就算是结婚了。”无忧又是苦苦地一笑,站起身来,“琛儿,我们
不要再谈这些了。现在,我所有的故事都已经告诉你了,你不会再说自己在我面
前是透明的,而我却是一堵墙了吧?”
我低下头:“无忧,对不起,让你想起这些伤心往事。”
“是我自己想说,在心里藏了很久了,难得说一次,也会痛快一些。”无忧
重新握住我的手,此刻,她的手心又是清凉无汗的了,她说,“祁盛死后,我已
经知道失恋并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因为你爱过的人,纵使他不爱你了,可是
知道他仍然还在这个世界上,还活得好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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