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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来不及爱你-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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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楚博指指腕表,低声命令:“跟她说我们在福建。”
我点点头,顺从地学舌:“我们现在已经到了福建武夷山,正用天下第十五
水煮雾芽毛尖来喝呢。”说罢乖乖挂上了电话。
钟楚博很惊讶:“我以为你会打给你母亲……”但是很快他自己想通答案,
“二十秒钟,大概不够老人家哭的,只怕说不了什么悄悄话。你的表现很好,没
有说不该说的话。算你识相。”
他错了,我之所以没有打电话给妈妈而给无忧,是因为她为人够冷静,心思
够缜密,一定可以听得出我话中的玄机——武夷山盛产岩茶,属于乌龙茶系,而
“雾毫”和“毛尖”则是绿茶的两种分类,我有意混在一起说,正是为了提醒无
忧注意到这句话的谬误,故技重施,借茶向她暗通消息,指出我们的真正所在。
茶语中说:“唐煮宋点”,煮茶是唐代的饮茶习惯,宋以后发明冲泡点茶方
法以后,除了极个别地区,已经很少有人会煮茶来喝了;而西安是唐之都城,陕
西省又盛产“秦巴雾毫”、“紫阳毛尖”两种茶,其中“紫阳毛尖”更自清代便
被列为中国名茶之一。
另外,陆羽在《茶经》中将天下之水分为二十等:庐山康王谷谷帘泉水为第
一,无锡惠山寺石泉水第二,蕲州兰溪石下水第三……商州武关西洛水第十五。 
 
几个线索连在一起,我的所在地便呼之欲出,是在陕西商洛一带了。  
第十四章 人质生涯
接着我们就进山了。
我早已换上羊绒衫、牛仔裤、夹克外套,既保暖又轻便,是登山的最佳装束。
他和我做类似的打扮,外加一只巨型登山包,里面包罗万象,一应俱全。  
没有人会怀疑我们不是一对度蜜月的爱侣,至少也是情人。
可是事实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们在逃亡,他是杀人犯,而我是人质。 
我苦笑,愈发坚信“事物的外表往往是假相”这一被前人重复过千百次的真
理。 
钟楚博命我换上布鞋,说这样才不会在土路上留下脚印。他向我解释他的计
划:“大连的警察们做好一系列准备调查工作,把消息层层发布出去,传真你我
的照片给外市警局,各局收到消息再开会下达任务,布署方案,直到开始行动,
总要有三五天的时间,现在是时候大搜查了。不过都是一阵风,过三两个月找不
到人,自然松懈下来。所以这三两个月里,是最危险的时候,不得不十二分小心。
秦岭是真正的深山老林,野兽出没,再不会有人跑到那里来搜查的。而且这时候
山里可吃的东西正多着,就算粮食不足也饿不死,而等到秋后天气转冷,山里捱
不下去的时候,我们也该出来了。那时候再随便找个城市买份假证明住下来,绝
对不是难事儿。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瞠目,这计划的确周详,可是,他为什么会选择陕西秦岭做他的落脚点呢? 
 
“很简单,因为我对这个地方不了解。”
这算什么答案?我望着他,似懂非懂。
他摇摇头,取笑我:“聪明面孔笨肚肠,白做了我那么久秘书,这点弯儿也
转不过来。你应该知道,无论是公司业务,还是我的私人关系,都同西安丝毫不
沾边儿,也就是说,西安几乎是我最不可能来的一个地方,所以我就偏偏要到这
里来。要知道,很多逃犯落网,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投亲靠友,岂不知亲友是世界
上最不可信任的一种动物。”  
“那么,你有真正的朋友吗?”
“没有。”他断然答,接着反问,“你有吗?” 
“我?”我想起无忧,无忧是我真正的朋友吧? “我有。”
“那可真是天大的不幸。”他呵呵笑,又重复一遍他的至理名言,“朋友是
这世界上最不可信任的动物。你每多相信一个人,自己的危险就会增多一分。如
果你认为自己还有真正的朋友,那意思就是说,你的身边存在着真正的危险。”
“所以你连老婆都杀。”  
“不错。因为她知道得太多了,不可以信任。”
“她知道了什么?”  
“我的过去。”
“你的过去?” 
“我过去是卖白粉的。我靠这个起的家。”
我瞪大眼睛,一时忘了走路。他说起白粉时的随意的语气就好像在说他过去
是卖豆腐或者码头扛活的,丝毫不以为有什么不妥。
“喂,接着走呀。”他催促我,像说故事简介那样三言两语交待他的过去,
“我和我老婆打小儿就认识,一个村里的,穷怕了,就卖白粉,先是帮人干,后
来自己干,再后来赚了钱,就洗手不干了,便惦记着怎么换个活法儿,三换两换,
东跑西跑,就跑到大连去做了广告人,嘿,干得还不赖。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儿,
说不定我明年还要去竞选十大杰出青年呢。”
“你?杰出青年?”
“怎么?不可以?”他哈哈笑,“哪个大富豪成名前没干过点昧心枉法的事儿?
这就像大树,只有把根往泥土里,往黑暗处扎得越深,盘得越紧,树干才能长得
越高,越能得到最充分的阳光。所以,凡是最光明的,身后必然是最黑暗的。” 
我匪夷所思,在钟楚博的论调里,总有一大堆离经叛道而又自成一家的说辞,
这个人;已经完全不可理喻。
我同他讨价还价:“你的计划的确很周密,可是你忽略了一点:杀妻虽然是
重罪,但是并没有对社会造成危害,不一定会判死刑。就箅追捕,也不会被列为
重案来办。但是加上绑架,事情就会越闹越大。所以,不如你放我走,自己一个
人逃,应该会更容易脱身的。”
“没错儿。如果我现在把你杀了,就更加安全。”他打趣,“别对我花言巧
语,你还没学会。”
我气结,只得免开尊口。  
一路上,我们吃泡面和饼干果腹。  
晚上,就住在野地里,把酒精浇在枯枝上点燃,裹着充气睡袋取暖。  
松涛起伏,蛩鸣成阵,山里的夜晚幽静而深邃。我望着天空,从来没有看过
那么多那么亮的星,每一颗都写着思念与哀伤。  
今天已是五月一号,我同以然成婚的日子,可是现在,我们却天各一方,音
信不通,不知道今生今世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我的心又怆恻地疼痛起来,越疼越
紧,仿佛五脏六腑都要扯碎。火苗将树枝舔得“哔剥”地响,不知名的山虫在啁
啾地叫,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息。  
飘忽的火光中照见以然的脸,一脸焦灼,满眼真情,
有流星自夜空划过,是谁的泪伤痛了谁的心?
我偷看一眼在火堆旁打盹的钟楚博,他似乎睡得正熟,摊手摊脚地躺在火堆
旁,完全没有防备。对他的恨在这一刻达到顶点,我不禁暗暗想怎样才能乘其不
备将砍柴用的弯刀一下子劈向他。
然而,就在我的手悄悄伸向弯刀,眼看就要握住刀柄的一刻,那刀子忽然凌
空而起,已经握在了钟楚博的手中。
他望着我,“嘿嘿”地冷笑:“想千什么?”
“不干什么。”我看到他站起来,心上一凛,反问,“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他的唇边现出邪恶的笑,“良辰美景,花前月下,我们可不能
辜负春宵啊。”  
我恐惧起来,迅速抽出一根着火的树棍挡在面前自卫,“你敢!”
“要不要试试看?”  
他狂笑着,步步逼近,双眼灼灼,如一只看到猎物的野兽。
我尖叫,将手中的火枝抛向他,转过身狂奔起来。可是没奔出几步已经被他
追上,整个人跌进他的怀中。我挣扎着,尖叫着:“放开我!救命呀!”
他的手铁钳一样箍住我,口中的热气一直喷到我脸上来:“叫吧,荒山野岭,
看谁会来救你?!”
但就在这时候,树梢上忽然掠过一阵风,雾气更浓了,完全遮蔽了月光,我
听到有种奇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如泣如诉,如怨鬼索魂。
电光石火间,我明白过来。“许弄琴!是弄琴魂追来了!”  
钟楚博恼怒地四顾:“又是你这妖孽!出来!我不怕你!”
四野无声。
雾气散去,露出凄冷的月光,与呜咽的松风相映成画。  
钟楚博的兴致已经完全被破坏了,恨恨地一脚踢向篝火,火星四散,我胜利
地笑起来,第一次发现,原来鬼魂非但不可怕,还很可爱呢。  
这已经是进山后的第三天。
山路越走越崎岖,渐渐已经无路可走。
可是野花的颜色却越来越鲜艳,树叶与小草也越来越青翠,鸟鸣的声音就像
用泉水洗过一样的清澈,清风徐来,奶白色稀薄的雾会被拂得飘来荡去,仿佛天
上的云落到了人间。
一切不是不美的。  
如果能同相爱的人执手同游,观山赏月,煮水论茶,也该是人生一大快事。 
 
可是,我身边的人却是钟楚博。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杀人犯。而且沾染的是
自己结发妻子的血。 
这使鲜花和晓雾都黯然褪色。  
自从弄琴魂重新出现之后,他再也没有意图侵犯过我。也有几次,他在话里
话外露出挑逗的意思,我警告他:“小心,你老婆在一旁看着呢!”  
他“呸”了一口,愤愤诅咒:“妖孽,冤魂不散!”但是到底不敢公然不敬。 
 
这样子,我们总算得上是和平相处。可是我仍然一日更比一日憔悴,双脚都
打起了水泡,举步维艰。
但到了这一天,总算钟楚博说:“好了,不用再走了。”  
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认为满意的山洞,很深,充满树叶腐烂的气味。“要清理
以后才能住,我已经观察过了,附近有水源,打扫工作不会很难。喂,大小姐,
在家做过家务吗?”  
我望着他,一时不明白他话中所指。  
他说:“看什么?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起码要住几个月呢。怎么样,新
房还挺不错的吧?这可是真正的‘洞房’啊!”  
“洞房?我看牢房还差不多。”我在心中嘀咕着,也学着他的样子在周围考
察了一遍。  
客观地说,如果不是有一个杀人犯窥伺在旁,这里倒的确是个风景幽美的地
方,洞口有两棵岁数远比我大得多的老树,左右互抱,在洞口形成天然门帘,洞
前的地势相对平坦,铺满青草,让人只想躺上去甜酣一觉。城里也有草地,但都
是不许脚踏的,这使我随意地踏在青草上时心中有异样的感觉。  
这么说,真的要做野人了?还是五十万年前的山顶洞人。 
接着我又想,人类历史上最早属于母系社会,既然时光倒转,那么是不是该
由我说了算?  
但是事实上全不是这么回事,在山里,我就像一个无用的废物,所有的学问
和知识全用不上。  
钟楚博却从容自在,如鱼得水;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似的。他知道辨别
有毒的蘑菇和可吃的鲜味美菇,可以通过炊烟的味道判断大概几里以外有人家,
并且随时随地收集一些草药来晒干以备不时之需。他甚至懂得怎么样用削尖的树
矛射杀野兔,架在火上烤来吃。
在他烤野兔的时候,我按照他的指点不住地搜集枯枝,已经捡了好大一堆了,
他仍然没有喊停止。
兔肉的香味儿飘过来,我忍不住问:“还不够吗?这些火,可以烤一百只兔
子了。”
钟楚博笑着反问:“谁说我要用来烤兔子?”
原来,他是要将那些树枝堆到洞里去点燃,除尽洞中的秽气和潮湿。火一直
烧到傍晚还没有熄,把夜都照亮了。
钟楚博坐在篝火旁,把大背囊里的东西一样样摆开来,里面的珍藏可着实不
少:锅、碗、方便筷子、浓缩工业酒精、上百把简易打火机、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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