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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半花开败-第24章

小说: 半花开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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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母在心里暗自摇头,这孩子,这么些年,越来越深沉了,说的话总是知礼而有分寸,滴水不漏,却……也是带着淡淡的疏离呢。

除了……他搀扶那位女孩。

其实就是,你们忙吧,不要来打扰我们。

和绪总是能精辟地考虑到每一个细节。

景然还没来得及跟长辈多寒暄几句,就被和绪带到了他房里。

和绪的房间可以绝对称得上简洁,但绝对流畅精致。米色的墙壁与白色的沙发、天顶交互辉映,柔和而安宁,似乎连折射流溢的光线也变得蔚为舒服,再看看那低调而又贵气的宝蓝色窗帘,不得不说色彩搭配得极妙。

“你还没在家里住过?”景然一眼就看了出来,和绪住的地方白天窗帘必定拉开,这点……倒是和她相反。

和绪并不回答,这其中的原因,相信她现在并不会那么乐于听到。况且……以后也会有时间去求证的。

背对着她拉开窗帘,光线仓皇而入,新窜入她的眼中,她讨厌强光,此刻却并不觉得突兀。
景然脱下外套随手搭在座椅扶手上,很奇怪,和绪的房间里永远只有两把座椅,对着敞亮的落地窗,很有些养人的味道。

好像从小……和绪的房间就很少被允许进入,而且……冒似,只有她坐过其中一把——一般到了这里,景然就会逃避性地终止继续想下去。

和绪眉峰悄悄皱了一下,他转身拿了个抱枕,细细贴在她肚皮上。

瞧着她那副东张西望的样子,和绪情不自禁一笑:“果汁?”

“不要!”

果然,他嘴角上扬,什么也不说了,径直走向了吧台区。

天哪,又来了!景然痛苦地闭上眼睛,和绪的手上——又是热可可。

五年了,和绪一点一滴地改变着她,他甚至有本事让她几乎忘了咖啡是什么滋味。

故意的吧,明明知道她不喜欢喝果汁,就等着她拒绝后再擅作决定,和绪,这招你用得很顺手啊。

虽然清楚这个男人有多奸诈,但是景然却出奇地每次都很乖——她知道的,他是为她好。

接过热可可,在热气氤氲中浅浅抿了一口,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晴姐和格子没来看我?”按常理来说,没可能啊。

和绪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承认:“我设了来电转移,对她们两个。”

景然马上去掏手机。

他仍然低着头,耐心提醒:“来电记录删了。我打过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她们——也很同意。”最后一句,抬头,强调提醒。

景然抓着抱枕,很是气憋:你都出动了,她们能不同意?景然挠啊挠:她们都“祸水”你好多年了……

“可是我想她们了。”景然手支在座椅扶手上,双手撑着下巴 ,抗议。

我看你怎么办,景然这么想着,有点幸灾乐祸。

和绪却忽然起身,静静地走向她。

“喂,你、你要干什么……”景然下意识抓紧抱枕,竟然紧张,不是他们不够熟,而是……和绪现在的表情,温柔得不可思议。

“笨。”

他轻轻环过她,竟然,竟然就这么抱她起来了!

而且还是公主抱!

景然呆了,第一次、公主抱、和绪、温柔、厚实的胸膛、清新干净的男性味道……

全部都是属于他和绪的。

“俩个女人,想她们干嘛。”他把她抱进了卧室。

轻轻地放在床上,厚实的胸膛也压了下来,双手撑在她上方,无比强大地像是要包笼住她的一切。

却在下一刻。

坐在床沿边,摸摸她的头。

景然确实没空去想她们干嘛,她在想你在干嘛!他是和绪啊,这么、这么亲呢的搂抱,疯了吧……

“要不要睡会?”和绪想了想,估计她是闷了。

怎么可能睡得着!还有,怎么可以一副这么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忽然脑光一闪,或许可以这样解释:“呵……呵呵,你这床上睡过多少个女人啊?”这样就不会那么尴尬吧。

和绪的情绪一直不多,这一刻,他却眼睫明显抖动了一下。

“就你一个。”他偏要说实话——明明知道她会自在。

景然的干笑僵在那里,再也没有心思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胡乱转移话题:“你喜欢玫瑰了?什么时候买的?”瞟见床头柜上摆放的玫瑰,开得正艳。

好像也有点眼熟……

她喜欢红玫瑰,什么也没多想,情不自禁就想凑近去瞧……

“寄给你的,一段时间了。”能够让和绪有兴趣的东西少之又少,此刻他忽然有点期待她的表情。

这33朵带刺的玫瑰,深深扎进他的心窝,让他寝不能寐,眼前的这位姑娘,你可知道,这痛并快乐着的滋味。

景然像触电般收回手,她听见她的心跳,扑通扑通,像是要飞了起来。

“它、它……”它是你寄给我的那束玫瑰?

玫瑰花开,终究不是别人的故事了。

“是的。”它终究是开在了你我的面前。

然然,你看到了吗?不止是玫瑰花开,你的人生,我也有办法满庭花开。

他是怎么拿到的?这33朵玫瑰……不是在她和陈蹊的公寓里吗……景然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

景然忽然觉得,和绪,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我、我要看书!”她霍地后退了一段,不要再交谈下去了,不要了,现在,我只想安安静静的了。

看书,是最好的借口。

和绪是个懂分寸且知进退的人,进攻后退,节奏掌握得滴水不漏。
他从书架上取给她一本童话,他有完全的理由可以证明他这次的“毫无用意”——星王子的童话。

她从小就喜欢看,这可以成为他的理由。

“念出来吧,我想听。”他揉了揉额角,他确实……好想听听她的声音。

想一直一直这样下去,永远不会停,属于他,只属于他。

这次,换成了景然几分迷茫地坐着,而和绪,静静地靠在她的身旁,闭着眼躺着,像是飘摇的浮船终于找到了港湾。

他是真的累了。景然温柔地看着他,给予安宁的声音,呢喃:“嗯……”

“小王子住在一颗只比他大一丁点儿的小行 
 32、风太大,我听不到—— 。。。 
 
 
星上,他的世界很小,陪伴他的是一朵他非常喜欢的小玫瑰。小玫瑰娇弱、敏感,但她也是生机勃勃和美丽的。”

景然轻轻念着,跟和绪没有了对话,取而代之的是不经意的对视和那些甜甜丝丝的微笑,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着不可否认的归属感,他是她最好的朋友,比世界上任何两个人都还要好。

和绪用眼角悄悄注视着她,手指有意无意摩挲过她的手指。他总是做着这样亲密的动作,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景然没有再念出来,默默地看下去——

“小玫瑰伤害了小王子。”

“那时我很年轻。”

“尽管我依然是那么爱我的那朵小玫瑰,却还是独自一人离开了星球。在别的星球上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但是我却越来越孤独,眼前的玫瑰成千上万朵,可是我要的那朵呢?”

“要是我的玫瑰花看到这些花,心里一定烦死了。她一定咳得厉害,但死也不要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免得被人笑话。而我呀,只得装模作样刺激她,好让她恢复元气,若是连我也不好好照料她,她真的会死掉的……”

景然有点伤感,好看的眉皱在一起,她继续看下去——

碰到了成千上万朵玫瑰,他说:“你们都很漂亮,但却是空壳子,没有人会为你们而死。一般陌生人会认为我的玫瑰花——属于我的那朵玫瑰花——和你们一模一样,而事实上,属于我的那朵玫瑰花,比你们重要多了。因为我为她浇过水、盖过玻璃罩、遮过屏风、捕杀过毛毛虫……因为我曾聆听过她的抱怨、忧伤或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花。正因为我为我那朵玫瑰花耗费的一切,使她变得如此重要。”

和绪的脸色忽然变得复杂,不知道是不忍还是不愿,然他还是冷静地转过脸去,不经意看了一眼手表,他此刻的表情——只要是碰上关于景然的事情,就永远没那么云淡风轻。

“然后呢?”他问。

“然后……”

来电话了,和他预计得刚刚好。

景然翻开手机一看,是晴姐的,她心里一阵欢喜:“晴姐!”

“景大妞啊,没时间了!你赶紧过来医院,陈蹊、陈蹊他今天要转院了!”

“什么?!”没时间了,她脸色巨变,惊得弹坐起来,马上去拿外套,问重点,“几点?”

没时间问原因了。

“上午十点!”

挂了电话,景然套上外套,直往外冲,和绪抓住她的手:“我跟你一起。”

想也没想,马上拉下,她很清楚:“不,我单独去,必须。”

踪影瞬间消失,和绪拿起书,继续看了下去——

“我的花……我必须保护她。她只有四根刺,要用来保护自己家,可是抵抗这个世界,又怎么够?”

他坐在她原来坐过的地方,闭上眼睛:最终,小王子回到了小玫瑰的身边,小玫瑰,还是小王子的。

“小姐……”堵车,又总是红灯。

“冲过去。”景然命令,“Now!”

“啊?!可是……”

“Now!!”

司机一咬牙,油门打到最大,义无反顾直冲过去!

景然冷静地坐着,拨了个很久没用的电话:“后面有警察,你马上过来,给我摆平!”

一到医院,景然直奔医院主体楼顶层电梯,大冬天,她竟然惊得冷汗涔涔,时间,一分一秒在她手腕间流逝……

“叮”地门开,景然不顾一切地大喊:“陈蹊!——”

男子真的停了下来,直升飞机在耳边轰隆隆作响,虽然他听不清她的声音,但是却看到了她不要命地奔跑,机翼卷起的大风都快要把她卷走了,所以,他回头了,回过头来看她了——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乌黑晶莹;他的眉眼还是那么清澈动人;他的唇角,却再也没有那抹动人的微笑。

男子很快收回目光,他顿在原地,问身边的女子:“她是谁?”

李歆的挽上陈蹊的手臂,笑得完美无缺:“上飞机再说。”

自此,有人走,有人留。

走了的,回不来;留下的,追不去。

还要一个星王子,是那么地爱着他的小玫瑰。

很远很远,她大声喊——

“我—你!”

最后最后,他轻轻说——

“风太大——我听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又开始更新,这一章节……长了点,下一章节,半年后,景然陈蹊重新相遇,却看见,使君已有妇……一切,还是一样吗?




33

33、怎么敢是陈蹊…… 。。。 
 
 
瑞典卡罗琳医院。

一位东方女子从脑外科的Richard医生办公室走出来,首都斯德哥尔摩,天还下着阴阴的小雨,可她的嘴角挂着的甜甜丝丝的浅笑,好像能照耀整个晴空。

她甚至等不及出医院,迫不及待、一步一步、越走越快、后来干脆小跑,跑进最近的电话隔间,双手捧着手机,颤着呼吸播了一个电话。

“嘟——嘟——”

没人接。

没关系,再拨。

“嘟——嘟——嘟、嘟、嘟、嘟——”

没人接,被摁断了。

没关系,没关系。

“嘟——嘟、嘟、嘟、嘟!”

没关系,再拨……再拨就好了。

五分钟后——

长长久久的忙音,对方终于传来——

清淡如水的声音:“喂。”

是个肯定句。

不是陌生人的号码,对方一直知道。所以,明明知道却不接,只是……不想接而已。

景然觉得自己越来越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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