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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半花开败-第21章

小说: 半花开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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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孩子啊,承接了他和景然血脉的孩子啊……

景然轻轻摇头,近乎自责:“陈蹊,是我没怀上孩子,是我……没用……”

这样的景然,他疼,疼得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也轻轻上床,在她旁边躺下,从后面抱住她。语言过于苍白,心却因为她的每句话而疼。

“你会不会怪我……害你空欢喜一场……”

她背后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梗颤:“我发现自己真的很蠢,蠢到连我自己都受不了。呐……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累?”

陈蹊的手收紧:“没什么累不累。”老半天,他终于又艰难地憋出一句,“景然,是最好的。”

陈蹊的景然,是最好的。

景然转过身来,无来由的,眼眶灼灼发热。她管这种让人无比温暖的悸动——叫做依恋。

“没关系的。”他说,“阿然,只要你还在,真的没关系。”

她是真的害怕:“你会不会怪我?”

“为什么要怪你,我也有责任。”他依然是淡淡的,眼风柔和。

她安下心来,一直以来恐惧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包袱卸了大半,她终于薄薄偎近了陈蹊的怀抱,轻轻地说:“本来明天,我是准备去告诉妈妈的。”

告诉妈妈,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告诉妈妈,我很幸福。

“嗯?”这是她第一次,提到她妈妈。

“明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不管过去多少年,她还是觉得残忍到可笑:“也是……爸妈的结婚纪念日。”

空气,似乎都停了下来。

景然一手攥上陈蹊白衬衫,一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父亲……是个很温柔的人,温柔到,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会比他对妈妈更好。”

“很残忍呢,小时候我不懂,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可以一方面在外头隔几天就和一个新女人在一起,一方面却又可以在家里倾尽全力地对妈妈好。他的温柔……是带毒的,他就是宠得让妈妈离不开她,让妈妈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对她更好的男人,即使……他半个字也不愿意承诺。”

“真的是……残忍至极的温柔。”

“不少男人想找一个漂亮又温柔体贴的妻子,当然能找到一个或几个不大漂亮却多情、不太温柔却有魅力的女人当情人更好。呵……该不该赞一下我父亲,他没有在外头养情人,他需要的只是征服和刺激,他拿捏着妈妈容忍的尺寸,仗着自己残忍的温柔,仗着妈妈挥霍不尽的爱,一晚又一晚地扑向别的女人。”

黑暗中,尖锐的穿刺声倾轧上大脑,她紧紧捂住了眼睛:“8岁那年12月25日,又到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结婚13年的纪念日。那天……妈妈穿着父亲头两年送给她的那件旗袍,还亲自煲了一锅汤,等着他回来。可是,12月天,妈妈穿着那一件薄薄的衣服,3点,4点,5点,6点,8点,10点,11点……最后,等过了12点。”

“父亲,没有回来。”

他忘了,再简单不过地打发给妈妈两个字……忘了。

“那天我和弟弟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恍惚中感觉有人在推我——是妈妈。妈妈亲了亲我和弟弟的脸颊,笑得很美,她抱着我和弟弟说‘孩子,我的孩子……妈妈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妈妈一手牵着我们上了车,开着开着,一直在流泪,我跟弟弟稚声稚气地安慰‘妈妈别哭,以后我们保护你。妈妈,由我们来保护!’,一人一边帮她擦眼泪。”

景然的手,越攥越紧:“拐弯的时候,妈妈笑着泪着松开了方向盘,最后……踩下了油门……”

“我只记得,钢筋刺穿的声音,原来是尖锐的;”

“喉间喷涌的液体,原来是腥锈的;”

“死亡降临的感觉,原来是安静的。”

“一根钢管擦着我的头皮刺了过去,却刺穿了我旁边弟弟的头皮,而妈妈,安全带都没系,整个人整张脸就是一块血糊糊……我在那里,抱着妈妈渐渐冰冷的身体,带着对父亲的所有依恋,死去。”

景然整个人埋进了陈蹊的胸膛里,笑着泪着:“陈蹊,我知道,妈妈是爱我们的。”

“她是舍不得我们在这个世上受苦,所有想带我们一起走。”她含着笑咽着泪,“她想我们成为天使。”

最后,景然轻轻地说:“陈蹊,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说起这件事。”

陈蹊抱着她,像抱着个孩子:“因为,你有了家,你有了我。”

胸膛里传来濡湿的感觉,她滚烫的泪,流入了他的胸膛:“可是小深、小深他……”

因为那一场车祸,他的人生,从此背上了沉重的枷锁。

没有人能够想象景深是怎样恢复成一个正常人的。

“他会没事的。”陈蹊很坚定,“他看着的,他的姐姐,很勇敢。”

陈蹊凝眸:“他是个男子汉,所以,他会比他的姐姐更勇敢。”

几天后,陈蹊入院了,准备手术前的准备工作。

即使是每天穿着无款无形的白色病号服,陈蹊还是那么丰神俊朗、眉目灼灼,经常看得景然两眼发愣。

每天无非是各类检查,陈蹊也不闲着,他时常和国际权威医生们探讨,看病情资料,这个时候景然会自动地不去打扰。

快过年了,果然很忙啊。

在这个很忙的紧要关头,居然又空降了一位据说忙得只剩下闲的人。

手术前的那一天,景然和陈蹊的爷爷坐在病床前陪着陈蹊,李歆也呆在病房里站在不远处。

“我可爱的小孙孙,你亲爱的爷爷——我来了!”大门豪迈一开,声音倍儿亮堂。

“你就是那J女郎的女儿?你在景家的东西我叫人打包了,就在这门口,不远!”

“咸鱼头,你看着我干什么?我没带我老婆过来!你以为看着你们重逢相对我不会吃醋吗?你放心,我跟我老婆感情很好,天天都有夫妻生活!”

Boss,真正的Boss,出场仅仅三句话就把景然、李歆、陈蹊的爷爷震得魂飞魄散,连带着医院、C市甚至周边的三省六市都震了三震。






30

30、爷爷 。。。 
 
 
“爷……爷爷!”景然闻声一看,惊得从床椅上弹左起来,瞪大眼睛连连撤退了好几步。

那、那个,谁来告诉她,她家爷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家可爱的小孙孙啊,哎呀呀,可想死我了!”神采满面的老人快快乐乐地奔过来,喜悦的心情像是要飞了起来。

“停!打——打住!!”景然脸色大变,瞧着加速前进的张开的双臂,觉得双手都不够用了。

景然受到了惊吓。

众人也受到了惊吓。

而那个罪魁祸首呢,一脸的喜气洋洋。

倏地,一直瞧见着孙女儿的推拒后,老人的脸色像是掉进了染缸里,一脸的喜气沉黯下来,却真的……停下来了,嘴唇颤颤,蠕动着:“娇娇……不待见我吗……那……还是算了,我就走……就走,你不用害怕了……”

这下误会大了,景然最见不得她爷爷这幅委屈的小表情了,她连忙低下头,硬着头皮解释:“爷爷,不、不是这样的!”

她头皮发麻:“我……最喜欢爷爷了……最喜欢、最喜欢……爷爷了……”

每次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的“甜言蜜语”,她就觉得人生特别绝望。

可有什么办法,她家爷爷——景山同志,就只吃这套!

而且乐此不疲!

她偷偷瞄了一眼陈蹊,果然……表情很是复杂……看吧看吧,景然抚额,她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这个……是个正常人都会被吓到吧,她试着安慰自己。

“你这孩子!”景山上前,一把捂住她发凉的手,“回国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刚刚出院身体受不受得住?天冷了肯定没有加衣,不行不行,你赶紧跟我回家!”一看到景然瘦削的小脸景山就一抽一抽地疼,连日焦虑的问题一股脑地问了出来,他再也忍不下去,这次,就是专程带景然回家的。

很久后的后来,景然发觉,当年,冥冥中真的有人带她回家的。

“爷爷。”景然不由自主地抬头,露出单纯的笑,“我没事的。”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微微移转,声音轻轻柔柔的,异常美丽:“爷爷,这是我男朋友,陈蹊。”

景山稍稍一愣,这样的景然,很多年没见过了。

自从她母亲死了以后。

景然再示意着她爷爷,一脸狡黠:“陈蹊,这是我爷爷。”

“您好。”陈蹊从景山进来时就挣扎着坐了起来,此时,谦逊而有礼地正式问候。

“嗯哼。”景山对待外人一向表情不多,更何况,这位还是当年“抛弃”他孙女儿的仁兄,景山一想起来就火大,你谁啊,敢如此嚣张,什么东西!

然后景然又介绍了陈蹊的爷爷和李歆,当然,提到李歆的时候,她尽量使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这两个人景山就更不关心了,他压下心里的火,然后唤着景然的小名:“娇娇,这是病房,咱们爷俩先出去,说说话。”

他当然不能这样说,娇娇,这地方,真的一刻也呆不下去。

至少景山的目的达到了,景然其实很好骗的,啥也没多想,乖乖跟着景山出去了。

路上景然的心思有点飘忽:爷爷他,还真的把李歆的东西打包了……

穿过医院悠长洁白的过道,景然和景山下楼,就近来到了医院的食堂,旁边的东南角有个小巧的咖啡吧。

看着景然娴熟地走了进去,景山皱了皱眉,一脸的不可置信和……心疼。

俩爷孙坐了下来,景山一直看着她,好久才强迫自己把眉头舒开,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拿出一个精小的仪器,重重按下听键:“进来吧。”

涌进来的规整而又严谨的人队,并没有让景然的脸上出现一点异色。

因为,都是熟人。

是从小照顾龙凤胎的私人司机、宝马、裁缝、营养师、医生、护士等18人团队,即使是后来景然和景深搬去了帝都,这18人都紧紧地跟随着她。

“照顾好大小姐。”景山开口了,很少见很少见的正经。景然的身体再也禁不起折腾了,再放任她下去简直就是对景山施虐。

“是!”18人齐齐恭恭敬敬地鞠躬,这可是真心实意的:五年了,终于又有工资发了……

当然,无论男女同志更是心照不宣:现在的大小姐,美得叫人心脏都要跳出来啦……

“娇娇。”景山在景然开口前把话说明白了,“他们签的可是终身制的,没有了雇主,他们只能滚蛋去当乞丐了。”

景山不愧多吃了几十年的饭,他的孙女儿可比他心软多了,并不忍心看到这群把她照顾到大的人去喝西北风讨饭。

果然,景然无奈:“哦。”这个头痛的事情,等陈蹊手术后再跟他商量吧。

爷孙俩终于进入话题,聊着家事,景然问:“你和奶奶的身体还好吗?还有,外公的糖尿病好点了没?“

景然的心里很是自责,这五年,漂泊在外,至少打电话问候这三位老人,也没亲自去看看……

“好着呢。三缺一,就等你啦。”为什么景然成了一名“麻将达人”呢,还不是从小就被抓壮丁,跟着三位麻将人精,在洗牌的哗啦啦声中,叮叮当当的长大。

这三位,当然就是她的爷爷、奶奶和外公。

“对不起。”景然道歉,心头梗塞不堪。

“傻孩子。”景山摸摸景然的头,满是疼惜,这五年,他能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和家小子呢?”景山挑开让她难受的话题,却……直接略去了陈蹊。

“哦。”想到和绪,景然神色好了些,“他也回来了。”

“会待上一段时间。”她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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