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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半花开败-第20章

小说: 半花开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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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不回家了,要我一个人怎么办……”什么都有的景舟,竟然说自己一个人。

景然和景深猛地僵在那里,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

他对他的儿女说,要他一个人怎么办。

和绪看在眼里,留给他们缓冲的时间:“伯父,您先进去吧,今天就不能陪您吃饭了。我带然然出去走走。”

景舟挪了挪脚步,看着他女儿一直垂落的受伤的眼神,终究几步回头,离开了。

景然缓过心绪,想也不用想,陈蹊,早就不见了。

但她还是低低出声:“和绪,放手。”

“放手了,然后让你去追那个男人?”他挡在她面前,冷冷嘲谑。

“和绪,对不起。”是真的对不起。她脑子里乱哄哄的:“我怀孕了。”

慌乱中,一直不敢开口的话说了出来,她无措地重复了一遍:“我可能……怀孕了。是我跟他的孩子。”

她甚至不敢呼吸,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去医院,马上去医院!”他可笑的,仍然原谅了她说的可能。

“我不去!”景然挣扎。要去,也应该和陈蹊一起去。

和绪根本不去理她,第一次扭着她的手腕,强行把她塞进车里,直接开往医院。

一路上和绪没说一句话,车速快得吓人,他死死地盯着前方,好像前面是……没有尽头的绝路。

来到C市中心医院,和绪不容反抗地替景然办好了一切手续,周围的人都神色各异地看着这对出色又奇怪的男女。

“景然。”护士叫了她的名字。

检察室内。

和绪强稳着心绪不去看贴在墙上介绍婴儿成长的海报。不多久,景然已经验完血,做了尿检,静静地坐在他旁边,一动不动。

“不要着急。”和绪看了眼挂钟,静若深海。

景然强迫自己平复下来,她的胸口随着时间越发收紧。

指尖都在打颤。她的生活很可能在短短几分钟后完全改变,也或许……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医生终于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化验单。

景然立即直起身子,屏住呼吸;和绪两眼直直地盯着医生坐下。

“恭喜你。”

医生有些犹豫:“你没怀孕。”

陈蹊在餐厅门口等景然,却意外地等来了他爷爷,老人似乎酝酿过很久,很自然地把他叫回了老家。

院子还是那么古朴雅致,爷孙俩坐在自家的庭院里,静谧深深。

这一次,不知道从哪儿找到话头,爷爷跟他聊起了他的父母,聊到他的父母如何在医院相识,早年如何恩爱,一家四口如何幸福。

也不可避免地提到了那段往事,他们在陈蹊6岁的时候离开C市,参加了医疗志愿小组前往非洲支援,最后,都染上一种传染性病毒,双双离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从小特别懂事,也显得比同龄人老成许多。”

他又讲起后来他逃避现实,整天关在研究所里不肯出来,每天一碗稀饭了事的日子。那段时间学术方面倒是做了很多,尤其也培养了大批学生。

“那个时候,我带出了一个得意门生。”老人最后说。

“景然的父亲?”

“那还不是,他是我后来带出来的……”他倒了半杯黄酒。

“嗯。”

“李歆的妈妈人很勤奋,说不上多聪明漂亮,但是人很好,朋友们都喜欢她。我挺看好这个学生的。”酒,慢慢吞了下去。

“是么。”

“后来我又收了个学生叫景舟,各方面条件都很出色,人也很和善,当年学校里的老师都议论他。”

“哦。”

“他们两个毕业之后仍然时常和我联系。后来……景舟结婚了,是个门当户对的漂亮姑娘……李歆的妈妈却一直单身着。”他又倒了一满杯酒。

“后来呢?”

“后来啊……有一天景舟打电话过来无意中聊到了他妻子的病,需要个帮佣……我想到了这些年来过得并不好的李歆的妈妈,就介绍跟她相依为命的婶婶去了。”

“…………”

“阴差阳错李歆的妈妈去顶了几天班,结果一年多后回来……手上多了个婴儿。”

“所以?”

“李歆的妈妈过得很苦……没有结婚,也不敢跟家里人联系,未婚先孕到处受人指责,最重要的是,景舟在给了她一大笔钱之后再也没跟她见过面。她带着个孩子拉扯到20多岁,一直盼着景舟的妻子死了那么多年后那个男人就会娶她,结果……后来……终于受不住……死了。你也知道,当时李歆一部分就是受了这个刺激,自杀了。所以……所以我对不住她们母女俩。”杯里的小黄酒一饮而尽。

“那,景舟的妻子?”

“不清楚啊,好像说是受了很大的刺激,生了孩子几年后……听说出车祸死了。”轻描淡写的一句。

心窝处梗塞异常,陈蹊闭了闭眼,所以,一直不肯接受景然;所以,拼命地撮合他和李歆。

爷爷,你又是否在意过,那个最可怜的妻子出车祸的原因?他想……他明白了,景然从来不提家里的原因。

话说完,老人从身后淡淡拿出了一个匣木盒子。

陈蹊当然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爷爷打开盒子,果然……里面的画都还在——几十张画上面都是同一个女孩。

她扎着马尾盈盈浅笑,她沐浴着阳光顾盼生辉;她在一个少年手背上划字时的精怪鬼马,她在深夜等着少年的懂事体贴;她胃痛得皱眉的样子,她含着药片憋屈的样子,她气呼呼地掉头就走的样子,她“满不在乎”又忍不住闪眼偷瞄的样子;她穿着白色睡衣躺在少年腿上懒懒地晒太阳,她披着长发无意识地樱唇微翘,她刚刚睡醒懵懂无辜地肩带滑落,还有她……

“爷爷!”陈蹊微赧,后面的不能再看下去了。

“既然怕别人看见就不要画出来。”陈蹊一贯淡漠的脸上出现了这种表情,也让老人一愣。

接着,老人淡淡而含威:“我帮你整了整房间,这些画,还是你自己收起来吧。”老人又加了句,“不要让李歆看到了。”

陈蹊依然是淡淡的,却多了些特别的东西:“爷爷,对不起。”

“阿然,我想照顾她,我想和她在一起。”

五年前一模一样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爷爷。

“够了!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老人威严打断,又看着他,说,“陈蹊,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

这一次,陈蹊没有沉默。

看着手中的画,他静静地说:“爷爷,其实配不上的人,是我。她是受尽宠爱的大小姐,我是济济无名的穷小子,所以当她毫无姿态地溜进我生命的空隙里时,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去相信。不是不愿,是不敢。”

“爷爷,您的孙子又有什么好呢?沉闷、不爱说话,没有情趣,不懂浪漫,没什么时间陪她。而且,作为医生,经常会为了病患“牺牲”她,甚至在开始工作的几年里,并不能给她足够的物质保证。然而,即使是这样糟糕的自己,她也愿意陪着我,傻傻愣愣地陪伴着我。”

“真的,您的孙子没那么优秀,她不一定非你不可……我却不行。”

“所以的人都反对我们在一起,我知道为什么,也有自知之明,所以我想为了她再勇敢一点,让所有人,羡慕她幸福。”

最后,陈蹊轻轻地说:“曾经我一直想着,和景然结婚的时候,我不再是一无所有的少年,那时候,我会穿着白色的礼服,开着最好的车子,到她家门口迎娶她。我记得的,要让她幸福。”

老人,一直静静地听他讲完。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沉默,陈蹊收好手中的画,小心叠放好,然后淡淡起身:“爷爷,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还是再一次失望了。

“陈蹊。”走出几步后老人叫住了他,清隽深深,“我想再单独跟她见过面,你……选个时间吧。”

陈蹊不敢置信地回头,将这几个字在精准的大脑里回放了一遍又一遍。

“去吧,把东西整理好,画……别丢了。”老人终于一笑。

不为别的,我的孩子,只因为,你排在我自己前面。

陈蹊走近自己的房间,感觉就像是做完一台大手术般轻松。忽然,瞥见房门对面的墙上黑影浮动,他按常理快速分析了一下,淡然试探:“李歆?”

黑影闪动一下,片刻传来幽幽一声:“陈蹊——你……回来啦。”

陈蹊走近,直接问:“有事吗?”

“没……事,就……过来看看你。”其中的紧张和不安,清清楚楚。

“没事的话,李医生可以回去了。”陈蹊扶上门把,准备开门。

李、医、生?李歆脸色变得卡白,全身是虚脱般的恐惧。

“对不起!”刚烈的李歆,心甘情愿地低头,“今天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也是有意吧。

恐怕他没这个肚量。

陈蹊只顾着开门,准备关上。

李歆狼狈地卡住门,惶恐无措:“陈蹊——我等你!”

“我说过,你从来不用等我。”他头也没回,“因为,我等的不是你。”

她手一松,“碰”——陈蹊的门,又重新关上。

这样的话即使说上千万遍,他们心——也无法靠近一厘米。






29

29、车祸 。。。 
 
 
夜很深了,陈蹊整了整东西,还是不放心,开车匆匆赶回了公寓。

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一室冷清,他皱了皱眉。

如果她在,灯应该亮着……

没有心思多想,他神色不稳地疾步走到房间,心,无来由地开始不安。

自己的房间,没有;她的房间,也漆黑一片,静得没有一丝声音,似乎……

等等——

眉峰越揪越紧,他沉沉缓了缓心绪,悄然走到床边。

“阿然。”他轻轻地唤。

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被子里。

他连着被子轻轻拥住,低唤:“阿然……”

良久,仍然没有反应。厚重的封闭床被像古老的棺木。

陈蹊上前掀开被子,景然,竟然蜷缩成一团。

定格。

成为更黑的梦魇。

她不去看他,一点儿也不看他,她兀自在她的世界里,苦痛沉沦,好像,什么都不想了,无神的眼底,只有设定好的绝路——

“景然。”他摸摸她的额头,被她惊到了,景然到底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这样平静地绝望。

重复了第三遍,她终于偏了偏头。

“陈蹊。”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好像随时都会飘走:“我们的宝宝,没了。”

宝宝——没了?

“怎么……”可能?

“宝宝、没了,我们的宝宝,我们的宝宝……”她的声音像被碾过,微弱得厉害。

从来就没有到来,景小姐。

由于你胃出血刚刚治愈,出现恶心、想吐的症状实属正常,再加上你本身肠胃不好,近段时间精神压力大、情绪波动不稳定,所以造成了你生理期推迟了十几天。至于验孕棒,景小姐,很遗憾地告诉你,没有一个东西是百分之百准确的。

下午,医生这样跟她说。

她不知道怎么回到了家里,后来和绪跟她说了什么她再也听不清楚,只知道,好累,好想好想,就这样躺一下,小小的……躺一下……就好……

“孩子是……”后面两个字,他不忍说不出来。

眼睁睁地看着珍视的东西从指缝间悄然流失,这种近乎无力的脆弱,只在五年前尝过。他也以为,此生不会再有。

那是一个孩子啊,承接了他和景然血脉的孩子啊……

景然轻轻摇头,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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