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年-第4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果被人像囚犯一样的一直关着,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胃口。”初秋冷冷的看着他。
时振轩声音一如小时候哄她吃饭时的温柔,“那么,怎么样你才会有胃口吃饭?”
“放我回去?”
“回去?”时振轩右手将她额前滑下的几缕秀发拢到耳后,“不要任性,这里才是我们的家,你要回哪里去?”
初秋冷眼看着他唱做俱佳的表演。
“这样有意义吗,时振轩?我已经不爱你了,你关着我这么个人有意义吗?”初秋与他对视,半分不退却,“你非要连我对你的最后一点兄妹情谊都要抹杀掉吗?”
时振轩盯着她半晌,温柔的表情慢慢收敛,“我肚子饿了,我们一起下楼用餐吧。”
他不容她有任何的反抗拒绝,强行的伸手一把将她拉下床。
他的动作粗鲁而冷漠,初秋被他拉下楼梯时手腕都红了。
晚餐上的是牛排和水果沙拉。
初秋刀叉不动,“我要吃中餐。”
时振轩看了她一眼,继续手里的动作,“你的胃倒被人养刁了,以后都不会有中餐。”
他现在是一点都不介意她那愤恨的眼光,动作优雅的丝毫不显得慌乱。
“申泽今天来我公司了。”时振轩饶有兴趣的看到初秋眼底闪过的惊慌神色,继续道,“可惜只来了一会就走了。”
初秋用刀切着盘子里的水果,恍若未闻。
“秋,你不想知道他跟我都说了什么吗?”
时振轩的声音却如魔音入耳般怎么都甩脱不掉。
见她始终没有回应,时振轩顿时失了兴致,放下刀叉,走到了她面前,一把钳着她的下巴抬起,目光冷冷的没有一丝笑意,“他一句都没有提你,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可不如你那么爱他,所以死心吧。”
初秋挣脱了两下仍甩不开他的手,那眼神愤恨的瞪向时振轩,“他爱不爱我那也是我的事,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最好不要再试图激怒我,秋,你知道因为你我的脾气变得越来越不好了。”
时振轩话里带出的狠意,莫名的就让初秋打了个寒噤。
“你不是爱他吗,那么我就让你看着我是怎么一点一点的摧毁林家,然后让他来跪着求我。”
“时振轩,你疯了。”
“我知道啊,我的疯都是因为你呢,秋,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时振轩笑中带着嗜血一般的寒芒,“你逼着我发疯,眼睁睁的看着我痛苦却是那么无动于衷,你明明知道我受不了你离开,你还向我宣布你爱上了别人,我怎么能容许别人占了我心爱的你呢。”
初秋被他强大的恨意摄住。
“可我不能杀他,因为我要用他来牵制你,谁让我爱你呢,”
初秋全身血液冻结,后背挺直,所有的神经都紧绷着,眼睁睁的看着时振轩低头轻柔的吻上她冰凉的唇 ,“你要离开,我放你离开,不过你走了之后,我保证会让你有机会看到申泽痛不欲生的样子。”
满意的看到她眼中死死压抑的恐惧,时振轩站起身,松开手,“回来我身边,或者离开,我给你三天考虑的时间。”
初秋像一尾缺氧的鱼,大口大口的用力喘息,不住的喘息,心脏的位置好像被人捅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疼痛拉扯着她的神经,没有办法的初秋拼尽全身气力,一把拨开他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全身的力气都因这场狂奔无力的瘫倒,她听见了身后按响的喇叭声。
初秋转头,车灯强烈的光线让她忍不住侧脸避开眼。
车子停在了她的身侧,车窗降下,是时振轩那张帅气的恍如被精心雕刻的脸,“这里很难打到车,我送你回住的地方。”
英菲尼迪的车子停在了公寓前,初秋刚要推开车门,手臂忽然被人拉住,转头唇上便被印上了一个吻。
时振轩挑眉看着她笑,“还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乔闽越最近正为大昌的官司头疼的很,我希望你也为他慎重的多考虑考虑这件事。”
初秋这下子连假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钻出车子然后用力的甩上车门。
时振轩向她比了一个三的手势,然后倒车离开。
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这么疲惫。
初秋上楼,在申泽那间房门前站了许久,最后她忍不住贴着门,好像在感受男子温暖的温度,泪水汹涌而至,然后捂着嘴巴,顺着门板无力的滑倒在地的她嘤嘤的哭出声来。
为什么她幸福的路要走的这么艰难?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最后还是转身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打开房间的灯不由得就被沙发上蜷着的人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她不由得叫出声,“钟朔。”
短短几天不见的男人,胡子拉碴,颓废的很,他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着初秋,呆了一会,眼睛陡然亮了,“你,你回来了?”
初秋走到沙发上窝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他,“你们去找过时振轩?”
钟朔点头,“时振轩那混蛋有没有为难你?”
初秋眼神有些呆滞,然后木然摇头,“没有。”
钟朔急了,扳着她的肩膀,看着她因为哭过而红肿的眼,“你跟我说实话。”
“申泽好不好?”
对上她希冀的眸子,钟朔下意识的避开,沉默不语。
初秋慌了,将钟朔的衣服都抓成褶子,“申泽怎么了?”
“他很不好。”
初秋手脚冰凉,半张着唇,目光空洞的有些吓人,“什么叫做很不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不要跟我说这么深奥的词,我听不懂。”
“你与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他一直都在吃药吧?”
钟朔顿了一下,下定了决心要将事情全部和盘托出,不管这后果是什么,他想初秋都有这权利和义务知道这些。
申泽选择吃药的时间一直都是避开她,他既有心隐瞒自己的病,初秋知道了却必须合作的装作不知,视而不见。
“申泽小时的身体就一直不好,由于身体虚弱,导致各种并发症缠身,后来他研读了医学,我以为他对于自己的身体已经控制的很好了。”
“现在我才知道,年龄渐长,他对于自己病情掩饰的也很好。”
“申泽是早产出生,所以先天性的体质很差,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并发症已经完全完全摧毁了他的免疫细胞,家族性的遗传使得他的父亲当年也是死于这种病,肺癌。”
初秋一直怔忡着,钟朔抬眼看她,她表情沉默的就像一座塑像,就在他以为她会一直沉默下去,却听到她沉哑如老妇的声音沉淀出的沧桑,“我知道的。”
我很早就知道的!
“钟朔,告诉我,申泽现在在哪里?”
天已经黑透了,抬头就可以看到夜空中那几个寂寥的星子。
才入秋季节,天气已经冷的不可思议。
白日被喧嚣填满的医院在这个时间段,空旷的很,只剩下几个值班的医生和护士。
初秋穿着一身海蓝色的风衣,站在加护病房的窗前,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目光深邃的注视着病床上的年轻男子。
查房的护士在第三次路过这里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姐,家属的探班时间结束了,你还是先回家休息吧。”
初秋依旧痴痴的看着面色苍白男子。
护士又唤了她一声,“小姐。”
“他该福泽绵延才对。”
她忽然的开口惊了护士一跳,“啊?”
“我的luca,我的申泽,应该福泽绵延才对,”初秋转头看着受惊的小护士,眯着眼微微笑着,“只要我的世界还在他那里保存着,他就不会死去,我一直都知道的,他最害怕我伤心了,所以又怎会舍得带走那世界离开呢?”
走廊明亮的白光下,女生眯眼微笑的表情仿佛月光下悄然绽放的莲,周身泛着淡淡的令人难以忽视的光泽。
那么的,美的惊叹!
护士回神时,那袭海蓝色的身影已悄无声息的走出很远。
那如同甬道一样长的走廊,很快吞没了那一抹显眼的色彩,只剩下无边的空旷和死寂。
夜深露重,隐隐起了白雾,
钟朔看着初秋走出医院,急忙驾车停至她身边。
初秋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她就那么安静的坐着,不发一语,车子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
也许是这夜色太深沉,也许是这沉默太压抑,钟朔开了车里的调频,音乐声缓缓的流淌在车里的每个角落。
还是Stratovarius的《forever》。
初秋转头,钟朔直视着前方的白雾,俊美的脸上竟是从未见过的感伤,“我向来讨厌听英文歌,可是这一首不知怎么就记住了。”
i〃m the dust in the wind
i〃m the star in the northern sky
i never stayed anywhere
i〃m the wind in the trees
would you wait for me forever
男人磁性的声音忽然随着歌曲调子慢慢哼唱起来,在这个狭小的车里说不出的单调。
i stand alone in the darkness
the winter of my life came so fast
memories go back to childhood
to days i still recall
oh how happy i was then
there was no sorrow there was no pain
walking through the green fields
sunshine in my eyes 。。。
初秋闭眼,安静的听完这孤独入骨髓的歌曲,然后在那巨大的沉默里,对他轻声道,“可以送我去林家主屋吗?”
钟朔开档,“好。”
车子顿时如离弦的箭消失在那苍茫的夜色中。
、丹青
已经是近十二点的时间了。
初秋原本以为这个时候的林宅应该是黑灯瞎火了,进了门才知道是灯火通明。
管家林栋在她下车时,早已静默站在一边,然后在她下车时,领着初秋往前走去。
还是他带的路,见面的对象还是林老爷子,只不过身边却少了一个人的陪伴。
面对初秋,林栋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
是他亲手把这个女孩子送到了时振轩的面前。
是林家辜负了她,出卖了她,所以原本是以为盛满怒火的再次见面,岂料女孩子沉默安定的表情完全出乎他的意外。
种着夹竹桃前的竹林房子,
初秋踏上木阶梯,一步一步走到门前,没有上一次的担心紧张,推开门,她笔直的走进门内。
林老爷子仍是在房里等着她,没有练字,只是负手独独看着那幅小楷的《渔夫词》。
听到动静的林老爷子回首看了初秋一眼,充满沧桑感慨的低沉嗓音回音在这个有些空的屋子里,“这幅字是丹青八岁时候所写。”
初秋把目光同样放在那幅字上,抿着下唇不发一语。
“丹青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已有了旁人所不及的毅力和傲气,”林老爷子话音带着对往事沉忆,“她一直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从小到大,我都已经为她铺好了繁花锦路,可是性子倔强的她为了那所谓的爱情,第一次执拗的忤逆了我的决定。”
“我用尽了任何办法都没有阻挡住她和申脉勋在一起的决心,”林老爷子低吟,“为了那个男人,她就那么头也不回离开了这个养了她二十几年的家,甚至连断绝了我们的父女关系都没让她回头。”
老人心痛的闭眼,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女子坚决的声音。
她说,“爸爸,你的生活中不缺我一个孩子,可是我的孩子却是只有一个父亲,我既然选择了与脉勋在一起风雨同舟的生活,我这辈子就不会背弃我们的誓言。”
不愧是他林及博和舒浅的女儿,脾气秉性,傲气倔强完全遗传了她母亲和他的综合。
就算与林脉勋在一起的结果是流落异国,过着贫苦的日子,从十指不沾阳水的千金小姐到为了生活奔波的家庭主妇,她受了多少的委屈和艰辛,却都咬着牙没和家里低头一次,直到后来的林脉勋病逝,他最疼爱的女儿丹青才在那一天和他通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