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定不会是大侠-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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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被屠？我当时只在牢中杀了郑世文、郑琦和蔡江三人，怎么变成了一家被屠的惨案？我心中一惊，马上反应到是有人栽赃陷害。只是这罪名恐怕想要洗脱也是极难的了。
“那么，子渊，你就向两位大人叙述一下当时在抚州狱发生的情况吧。”萧文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开口说道。
已经是夏日的真武殿内却显得异样的压抑，令人感到一丝寒冷，殿外吹来的微风，拂过了玄清的诸多屋檐，在堂内打了个圈，便稍稍带走了些许沉闷。
“事情大致如此，或有些许遗漏，但郑世文、郑琦二人的确为弟子所杀，只是那远在京师的郑家被屠一事，确实与弟子无关。”
掌门一挥手，我便躬身告退，在殿外候着。心念一动，便开启六识查听殿内的对话。
殿内几人沉默不语，只觉陈敏似乎走到了中央，拱手施礼道“在下南镇抚司锦衣卫四品佥事陈敏，从抚州持目击者供词而来，请诸位大人过目。”
高度敏感的六识捕捉到了几人翻动供词的动作，这时却听陈敏开口说道：“依牢内犯人及狱卒之言来看，这名玄清弟子所言确实，并无半点掺假，请大人评论！”陈敏的脚步一动，似乎回到了锦衣卫之中。
“不知石大人意下如何”身居右座的青龙并没有发表评论，而是用问询的语气对着左座的石文义说道。想来此案的正主恐怕还是锦衣卫才是，而除妖盟只不过是在中间参与协调磋商罢了。
“嗯，”石文义似乎很满意的哼了一声，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陈佥事之词合情合理，这郑家四十七口被屠一案确实尚有谜团，不过这郑世文和郑琦确实是这名玄清弟子所杀无疑。既然证据确凿，锦衣卫自然要将其收押，”他在这里话头一顿，又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萧文打断了：“石大人之意在下明白，只是此子乃我玄清门人，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大人带走，恐怕我萧文是不能答应的。”
糟糕！我心中暗惊，只听殿中石文义顿时声音一沉：“锦衣卫驾帖在此，何谓不明不白！来人，给我去将犯人汪子渊擒下，缉拿归案！”
“石大人且慢！”青龙开口说道，似乎嗖的一下就到了石文义的身旁，低声言语了几句，那声音似乎可以隐藏，饶是我六识提升至最大也听不关切，隐隐中听到了“沈家”“张驰”几个词。
随后殿内几人小声议论了几句，最后是萧文朗声说道：“诸位舟车劳顿，在下仅代表玄清邀请诸位稍住几日，以尽待客之道。”
话毕，他便走向殿外，向我一使眼色，我便跟着掌门走向了问天塔。
“子渊，你可愿呆在后山？”萧文背对着我说道，他的眼光扫视着烟气缭绕的木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杀害朝廷命官，乃是滔天大罪，若是被证实，可是死罪一条啊！”他缓缓的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为什么？”
为什么？“掌门耳提面命诚信乃为人处世之本，此事的确是弟子所为，弟子自然不能隐瞒。”我开口答道，并不在意萧文目光中复杂的情感。二人相视许久，萧文才开口说道：“你若是愿意，此后呆在玄清后山，永不出山，其余的事情，师门还能帮你担待下来。”
我心中一惊，听掌门的口气，他竟要公开与朝廷作对！
“请掌门三思，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之事，弟子对自己的所为并不后悔，也愿意前往京师接受审判！”
“郑世文可是刘公公的干儿子！你若是到了京师，岂有生还之理？”萧文焦急的说道，马上话锋一转，“不行，我现在以掌门之令，命你在后山修行，没我允许，不许离开后山半步！”说完他又一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某块木碑，摆手说道：“听到了吗？玄清四代弟子汪子渊。”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那木碑之上刻着的姓名，让我坚定了决心。
只要是玄清的弟子，必然要受到师门的庇护吗？
我苦笑一声，对着掌门磕头跪下，朗声说道：“请掌门将弟子逐出师门！”
“什么？”萧文身躯一震，无比诧异地望着我，半饷才恢复掌门的仪态，“逐出师门…”他低声念叨着这话语。
对不起了，掌门，从父亲身上继承的意志，让我不想拖累其他人，玄清也好，张驰也罢，我从不希望身边的人因为我而受到牵连。更何况，掌门刚才的言论意味着什么，我也是清楚地紧，此刻，也只有这种方法了。
那透进塔内的微光显得有些斑驳，我不由得想起苍云村那棵参天大树下魏先生的教导。
“子渊，投身官场也好，行走江湖也罢，只要你活在大明的天下，切记，一切事情，皆不可与朝廷为敌。”魏先生当年苦涩的笑容直到许久我才明了。靖难年间明教对永乐皇帝的行事作为分为两派，虽然协助永乐大帝的一派被保存下来，但在此后的永乐年间，一直被君王当做挟制江湖的工具使用，几次险遭灭门。也许这也是对当年明教内部声音不统一的报复打压吧？
更何况掌门现在是要为了我和朝廷当面作对呢？燕子坞、玉满门、英雄会、正言教，哪个不是因为对抗朝廷而被绞杀殆尽的？玄清辛辛苦苦才爬到三大派的巅峰，又岂能为了我一人而自毁前程。
更何况…我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何文星对雯儿应该也是真心实意的吧，雯儿的家世也不好，唯一的亲人魏先生也在多年前…如此想来，何文星对雯儿的感情，应该不会掺有功利的态度才是。想来他们二人倒也是金童玉女。倒是我这混蛋自作多情、没事捣乱了。
我凄笑一声，心如死灰地恳求着我的掌门。
“我明白了，你先出去吧。”掌门像是看开了一般让我出去。在我关上木门的刹那，只听他喃喃地说道：“师弟，他倒真是像极了你啊…”
次日清晨，夏日已经有些灼人了，饶是如此，义武场上却依然肃静如初，数百名玄清门人，在此见证，汪子渊，被逐出师门。
“玄清龙隐峰四代弟子汪子渊，因杀害朝廷命官，致使朝野震动。为正玄清之名，特此将其逐出师门！此后，玄清四代，不得以师兄师弟之礼称呼，违者，严惩不贷！”
再见了师门，在纷纷议论中，我静静地想着，走着，直到那灵清泉旁，缓缓坐下，等着这一瞬流光的逝去，便将起行，前往京师。
会有遗憾吗？应该没有吧？我抱着膝盖，看那泉水涟漪在光线中斑驳荡漾，偶尔无根的竹叶被清风带走，最终落入尘土。
“三哥…”忧心忡忡地少女呼唤着我的名字，那清脆的声音，在那一霎剥开了层层的死灰。
此刻，
我的心中，
突然无比的后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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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再见
更新时间2011716 7：59：55 字数：2434
“雨儿…”这情形是何等似曾相识，坐在泉边的虽然不再是啜泣的少女，此刻也已是夏季而非冬日。但那斑驳交错的光影，与那暗流涌动的复杂情愫，却一直如初，我的心中，突然充满了后悔之意。
可恶，果然还是失忆的缘故吗？一心只想着回来再见沈雯一面的我，早已将那些复杂纠结的情感忘到脑后，忘记了那个撅着嘴巴喜欢吃醋的少女，也忘记了那个因为紧张而只能在树下不停地回答着“好”的少女。
我什么时候成了个花心大萝卜了？我无奈的敲了敲脑门，对自己的风流行径也有些暗暗后悔了。可是，面前的这个女子，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是如何的？轻轻的微风不知从何吹起，轻吻着灵清泉，那炽热的温度，让泉水的咕咚声响越来越大，带起了一片片涟漪。
我突然很想对这少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去…
“子渊兄弟，要走了。”陈敏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我即将说出口的话语，一点点的失落，在那温柔眼波中，积累得越发深沉。
“再见了，三哥…”身后的少女传来了这样伤心决然的话语，让我的步子猛地一顿。
要把这东西给她吗？左手抚摸着右臂的那条红线，我悄悄地问着自己，要留个念想给她吗？
还是算了吧，我又不是去旅游，留下些东西让人家睹物思人，暗自流泪干什么。我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中满是苦涩。
我轻轻一跺脚，便头也不回的跟着陈敏离开了。
绝对不能回头，每一步都是一次忍耐，我生怕看到少女那满是泪水的眼眶，灵清泉旁，那泪珠再度掉了下去，只是，那份伤心似乎更加凄婉。而我却不能，再度走到她身旁，爱抚她的青丝，为她解忧了。
清宇会去安抚她的吧？我静静地想到，胸中的忧郁痛苦稍稍缓了缓，让人还能喘口气。
父亲，果然我还是不够争气啊，生离死别，让我仍然无法看淡。那沙沙的竹叶声已经渐行渐远，早已全副武装好的锦衣卫和除妖盟人马早已呆在三界门外等候了。
石文义看到了跟在陈敏身后的我，也是一招手，他身后的人马立刻便摆好了准备就绪的姿态。
“子渊！”云磊的突然出现让石文义顿时一皱眉，那挥起的手又放了下来，锦衣卫们便又放松了戒备。
“石大人、青龙大人，后山和问天塔的师祖传话说想看看子渊最后一眼。”云磊施礼道。
似乎早就做好准备的石文义并没有为难云磊，而是点头示意了一番，云磊见状面色一喜，便拉着我的手向后山跑去。
“诸位师祖，请多多保重。”我跪下身子，对着九位师祖磕足了九个响头，又和这些多年相识相知的同门分别拥抱了一番，这才起身离去，后山的竹院已消失在转角处了。
“小猴子。小猴子。”鸟尊突然的出现让我吓了一跳，脚边感受到一下轻咬，俯身望去，却是小白。我爱怜的摸了摸这个没事就喜欢和我打打闹闹的小东西，然后又好似平日一般地轻轻踹了它一脚，这才抬起头来。龟尊、蛇尊、狼尊正慢条斯理地向我走来，而在那夕阳四撒红光的余晖中，我看到了，无为和无狂的身影。
“再见了，师祖！”我对着那伫立在光与暗的交织线上的师祖施了一礼，这才缓缓的离开了。
从现在起，我不再是玄清的一员了。
我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似乎只是在这叹气的一瞬，我们就已经走到了山脚，从下仰望玄清五峰的雄浑瑰奇，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吧。
“子渊…哥哥？”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怅惋，我寻声望去，沈雯的柔蒂还被何文星牵着，斜晖打在二人脸上，使得那表情都有些不真切了，只是那洋溢着幸福的四目相望，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插在我的胸口。
心，在某一刹那，好痛。
只有那一刹那，只是那一刹那。坚硬的寒冰就封住了那跳动的心脏，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痛苦或哀伤。
我这又是何必呢，想到如此，带着幽寒萧然的目光便是一缓，见锦衣卫的人并没阻拦，便强装爽朗地开口说道：“原来是何师兄和沈师妹啊，二位不是去扬州看花会了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似乎听到我话里称呼的改变，雯儿并没有立刻开口回答，那原本牵着何文星的小手，不知何时已经收了回来，有些不太自然的微微握紧。
“豪侠盟和漕帮在江浙一带各处开战，扬州的花会也被迫中止了，在下顾虑到雯儿师妹的安危，特地送师妹回来。”何文星被我友善的态度一惊，但片刻间又恢复了仪态，开口应道。
“那可是有劳何师兄了，”我施礼道，“可惜小弟现在要去京城协助办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