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极渊-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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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迫在心口,而且越来越近,成一种包围之势,从四面八方推进。
顾朵儿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躺在潮风怀中的斜阳。斜阳的身体从醒来之后就一直处在一种极其虚弱的状态,大部分时间她都在沉睡,没有任何梦境却仍然无法安然的睡眠折磨着她本来已经损耗大半心神的身体。潮风的面容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和不安。
顾朵儿再转头去看誓追,他的下颚上已经密密的生出一圈浓黑的胡渣,眼神淡漠的可怕,血丝纵横。此时他打坐在地专注的配合着大家布下结界,可他的眉头却没有一刻舒展过,似乎躺在水晶棺材中的那个女子已经同时带走了他与真梧所有的灵魂,他们依然选择战斗,却忘了为何要战斗——
顾朵儿低低的叹了口气,这样的拖延时间真的——有用吗?高昭的军队真的可以助极渊一臂之力,或者说是与神灵对抗么?她摊开来自己的双手,仔细的凝视着修长却苍白的十指,力量的流失让顾朵儿不得不正视自己所剩无几的神力。她一直不敢吐露自己力量流失的事实,若是那样,只怕再战本无可能,求死之心更胜——
到底该怎么办?顾朵儿殷切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到了斜阳身上,她清醒时的唯一一句话便是“放心!”她的女儿对她说,放心,那么就真的放心吧,相信吧!你说对么?审判者大人!
“以爱卿所见,这红色的诡异罩子到底所为何物,我军将士当如何直取贼窝?”腹刀油光满面的凑近海之月,淡红色的结界将海之月白皙的皮肤寸出一丝光晕,他的眼底却是骇人的寒光。
“大王无需担心,这是极渊人最后为求自保所出的招了,只要我军将士攻破这道防线,他们将再无可守,臣恳请大王下令用火炮攻击。”海之月的声音森然。
“好,依爱卿所言既是,他日寡人得长生,卿当居首功。哈哈——来人,火炮攻击。”腹刀转身下令,肥硕的脸带上狂热的喜悦。
“是。”将士得令,开始列队攻击。海之月与腹刀便同乘了车辇,远远观战。
淡红色结界无声的笼罩在圣庙和碧落泉的上空,仿佛将世界分割成两级,而在这两级之间,却充满杀戮的味道。每一次的炮火重重敲击在结界之上,碧落泉边杏色的花海便微微颤动一下,神庙中众人的心也跟着强跳一拍。
轰鸣的声音被结界阻隔了大半,却仍旧零星的扎进神庙中来,斜阳的身体微有些颤抖,竭力的想要睁眼,却挣不开仿佛铺天盖地的梦魇的拉扯。潮风与无色分明的感受到了斜阳的躁动和不安,除了抱紧她却无能为力——
第十八章(2)守战
更新时间:201056 16:12:06 字数:2113
“还有多久?”顾朵儿望着淡红结界外冷清的月光,突然开口问道,“罗孚这样的炮火攻击已然持续三日,不知他们到底准备了多少弹药,我们的结界还能支撑多久?”
“圣主?”苍耳的声音略有些疲惫,他想开口说些安慰的话,却最终放弃了,这样的持久战,与术法施展者来说,有多么不利是每个人都知道的,“明早,最多明早。若是再这样炮攻一夜,明早结界就会破裂。”
“明早?”泽方站了起来,走到了顾朵儿的身边,同望着在月光下波澜不兴的碧落泉低低的重复了一句,“若是救兵没赶到——”
“怕什么?就算结界破了,我们还能战。”见邪也站了起来,这几日类似幽囚的日子磨光了他的耐心,却点燃了他血液中好战的因子,恨不能立刻冲出去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匹夫之勇!不过我赞成。”郭木木笑着耸耸肩,“华灼,你送我的匕首我还从来没有用过喃。”
华灼依然坐在原地,手掌在胸前结成一个奇异的手势,他没说话,嘴角却勾了起来,优美的弧度,弯住窗外一轮新月。
轰隆——
一个巨大的冲力始料未及的打在结界之上,将笼罩在结界之下的世界冲击的强震起来,圣庙木质的屋顶不住的摇晃,似乎下一瞬就要倒塌下来。一道肉眼可见的仿佛镶嵌在虚空中的裂缝不断扩大起来,似乎即将撕破无痕的虚空。顾朵儿最先回过神来,只见她左手无名指单扣,瞬间便在屋顶之下形成一个小结界以支撑住圣庙。
“怎么回事?结界居然破了。”郭木木率先站了起来,奔到顾朵儿所站的位置向外看去,依稀可辨清冷月光下游走的火把,罗孚军队居然提前攻破了圣庙上的结界,军队中爆发出一阵压过一阵的欢呼,“他们要攻上来了。”
原先环坐在地的众人见结界已破,便纷纷起身围了过来,只见圣庙之外,阶梯之下,成千上万的火把摇曳,直刺痛黑夜的眼。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决生之战提前爆发,誓死捍卫的时刻提前到来。
待到圣庙稳定下来,再没有倒塌的危险的时候,顾朵儿便撤了术法。她的眼凝视着已然开始冲上来的一对火把之上,王者的风气掩盖了女子的轻若:“为我臣子者,当尽忠极渊。誓将敌人阻绝在圣庙之外。”
“杀。”见邪再也耐不住,拔了剑便一个纵步飞身直下。两大护法虽然不通术法,武功修为却堪与术法相媲美,此时敌人进军尚且不多,众人便抱了观望的态度长身立在圣庙外的空地上,看见邪一个轻转飞身,落入敌人之中。只片刻之间,敌军中的欢呼声便急转直下,惨叫联翩,敌人尚未看清来者何人,脸上的笑意还未能展开,头颅便冲天而起,一腔热血瞬间扑撒着袭向下一个人的头颅。
那一纵队火把不过眨眼之间,便纷纷坠入血河之中,瞬间熄灭。
“大大大人,下官是是是奉命来来——招降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使官已然被迫近至眼前闪着寒光和鲜血的剑吓的腿软,哆哆嗦嗦的说着自以为是的道理。
“呸——”见邪剑身一转,轻巧的取了使官的头颅,那头颅的嘴尚且翕张着,似乎还有话没说完,见邪憎恶的踢了一脚,看那颗头滚的远了,自语道,“招降?不会说话。”
“罗孚的人听着,我极渊人个个英勇善战,别说以一敌百,就是你们一拥而上,我们也可不倾全力取了你们项上人头,若是不怕死的,尽管来试试。”见邪一举完胜,便立在罗孚大军不足百余米的空地上笑道,那声音带着内力直灌入每个罗孚将士的耳中。
大军前这个猖狂而笑的人,直让罗孚的军队倒抽了一口气,他们亲眼看见这个人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将大王先遣的招降对在一瞬间消灭的,那样凌厉的剑法,岂是一个修炼几十年过百的人所能拥有的?这极渊不死之说,定为事实!
腹刀也看见了那个猖狂叫阵的男子,他的剑法高深,连他这个门外之士都看出来了,丝毫不亚于那日只身来行刺的女子。腹刀暗自下了调令,将军队的主力放在自己的皇辇之前,以保自己全身而退。
海之月冷眼旁观,不由觉得好笑,就这么一个人居然将罗孚数四十万人吓破了胆。“大王,不必担忧,极渊异能之士不过四五个,岂听那人胡言乱语。大王只管进攻便是。”海之月道,“大王,长生不老便在眼前了。”
海之月的话成功挑起了腹刀对于长生的贪婪,昏黄的眼中隐出奇异的光彩:“传令下去,全力进攻,给我在天明之前拿下极渊。”
“是。”大军齐齐应道,战火即将点燃极渊最惨烈的记忆。
顾朵儿眼看着见邪的身影消失在一拥而上的军队中,华灼,泽方,真梧与誓追也毫不犹豫的握剑提气,施展身形加入混战,以助见邪一臂之力。苍耳与裴罗立刻补上,将顾朵儿等人纳入自己的包围之中。
潮风清晰的听见圣庙之外的厮杀声,金属的碰撞交割不断的撞击着他的神经,但他此时却脱身不得,斜阳的情形似乎有些急转直下,她仍然昏昏沉沉的寐着,脸上却带上了一抹奇异的嫣红色,整个人都开始发热,他抱着她的时候都有些心惊胆颤。
一直照顾着斜阳的无色也看出了端倪,然而此刻,殿外厮杀正浓,确没有办法。
迦叶清凉的夜风习习,却带着冲天的厮杀声和浓密的血腥气息,战场上一片狼籍,尸体如小山般堆积起来,看的人胆战心惊,杀的人浴血奋战,如地狱修罗般嗜血狂热。
“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虽然死伤惨重,对方却没有撤兵的打算,真是疯了。”郭木木抬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推算了时辰,喃喃道。
“对方怕是要拼个鱼死网破,不达目的誓不休了。”爱赤应和道。
顾朵儿紧盯着战场,浓稠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嗅觉,让她的胃翻江倒海的难受,她却咬紧了牙关,时而期盼似的望向迦叶的南面,无数次的期望升起又落空。
第十八章(3)情
更新时间:201057 22:21:55 字数:2067
见邪明显的感觉得到身体力量的流失,对方明显胜在人数众多之上。东方的天空已经渐渐染上了鱼肚白,再这么下去,自己一定会筋疲力尽。他横剑在胸,轻易的斩断又一个头颅,直起腰去看其余三人。
四人的脸上身上皆被殷红的鲜血所染,却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雍容的袍子无力的翻卷着,带着污秽,英俊冷硬的面容被散发所披,说不出的狼狈。眼中嗜血而仇恨的狂热渐渐被疲惫所替换,就连誓追一直默然无光的眸子都带上了某种疲软。
如果再这么下去,再这么下去——见邪轻转手腕,一个弧度优美的剑花散开,又一轮进攻的士兵在无声之中倒下。再这么下去——见邪回头去看沐浴在微弱晨光中的神庙,怎么能保住站在那里的一干人呢。
突然,见邪微眯起眸子,居然有一对人马已经突破了四人的防线,正向着神庙的空地而去。不过,见邪却没有立刻施展身形阻截,因为他看得见,站在神庙前的人的战斗力也丝毫不差。
穿透第一道防线的正是在海之月的默许下遣派出的御林军,是罗孚皇室所训练的精英。这对精英在其他士兵用血肉之躯所搭建的掩护下,顺利突围,奉着密训要一举拿下神庙空地上观战的极渊圣主。然而——
海之月望着空地上凭空而起的一道蓝光,蓝光过后,这支精英的身体便如傀儡般颓然倒下,紧握在手中的剑甚至还保持着下意识的横胸抵挡的动作。冷峻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漠的笑容,他抬眼望了望东边泛着死灰一般颜色的天空,看来,要攻破极渊,即使人墙战术也尚需一些时辰呢。然而,就在今日之内,今日之内,极渊就该成为囊中之物!
苍耳与裴罗同时施法,引地之欲火将漏网之鱼一举歼灭,但同时,两人不得不开始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力量的流失!两人不经意的对视,皆是收到了对方的讯息。如此下去,该如何战斗——
顾朵儿已然看出了两位祭司眼中的担忧,她又何尝不是心急如焚,刚刚那个小小的术法也耗费了她不少的精神,此刻,若是敌人围攻,怕是要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
未等顾朵儿神思既定,漏网之鱼便成集结形式一批赶着一批,顾朵儿心中一惊,不知那四人现在如何。
“圣主,小心。”苍耳一声惊呼擦着顾朵儿的脸庞飞过,同时伴随着一把寒光四散的利剑,噌!兵器互相撞击的冷硬猛的楸住顾朵儿的听觉,利剑在离顾朵儿寸毫不到的地方被顺利革开。
“在想些什么?战场上是分神的时候吗?”离镜的声音恼怒,但眼中却是未曾退尽的关切,顾朵儿甚至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