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停站-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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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司机在路边停了车,黎煜城缓缓走在冬季萧瑟的寒风中。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敛了笑意,阴郁的天空就如他此时的心境,欲哭无泪。
其实黎煜城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无意识地往前挪动着脚步。口袋里的手机蓦然响起,掏出一看是傅熙雯的电话,他不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关机键。
直到暮霭沉沉,黎煜城才发觉自己停在了悠然家门前,只是那黑洞洞的窗户里再也没有了熟悉的倩影。他疲倦地靠在一棵梧桐树下,想点燃一支烟,伸手一摸才发觉口袋里空空的。
突然,一滴冰凉的水珠落到了脸上,黎煜城就着昏暗的路灯才发觉,天上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蒙蒙细雨。这场雨来得突兀而凄迷,连凛冽的寒风也忽然变得绵软无力起来。他抬起头,只见身后那高大的梧桐树在肃杀的冰冷中仿佛也失却了所有的依托,瑟缩着裸/露的肢体发出哗哗的响声,似在诉说那远逝的爱情。
似雾若烟的雨丝丝缕缕缠绵不断地落在他的头发上、眉毛上、肩膀上,打湿了厚厚的大衣,让那刺骨的寒冷直透心底……
凌晨时分,黎煜城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回到海边别墅,却惊讶地发觉大姐黎煜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假寐。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黎煜萱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见弟弟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走进客厅,忙惊叫起来:“leon,你去哪里啦?怎么淋成这样?”
此时的黎煜城脸色白得吓人,被雨打湿了的头发糊贴在前额上,雨水沿着发梢、脸颊缓缓滴落。突然见到大姐,他胸中压抑多时的痛苦、委屈统统拥上心头,竟一下抱着她低低呜咽起来。
黎煜萱本来在听说母亲病了之后就要回国,但是偏巧前几个月刚产下一子,分身乏术才拖到现在刚回来。谁知一进家门就听说了弟弟即将和傅熙雯订婚的消息,她放下行李直接去了公司,又辗转找到这里,坐在客厅里等了一夜。
黎煜萱轻轻拍拍弟弟的后背,微微叹息着。这个弟弟她是最了解的,一向秉承“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精神,从10岁开始就再也没有哭过,当上黎氏总裁以后更是强势得只有让别人哭的份。像今天这样狼狈地趴在自己怀里流泪,看来真是伤心到了极点!
“小橙子,哭吧!哭出来就舒服点!姐不会笑你的!” 黎煜萱对弟弟的痛苦感同身受,心里也不禁大恸。
“姐!我把悠然弄丢了?” 黎煜城微闭着眼,任凭泪水狂肆地倾泻而下 ……
淋了一夜雨,又经过了闹哄哄的订婚宴后,一向身体健康的黎煜城病倒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一病竟缠缠绵绵了一个多月也没好利索,如今黎煜城常常咳嗽,晚上还会间歇性地发低烧,急得傅嘉蓉和黎俊楠请了不少专家会诊,做了各式各样的检查,就是查不出病因,最后专家只能勉强得出结论——植物神经功能紊乱,也就是心理因素造成的。
对于这病,当事人黎煜城倒是没什么感觉,反而有种解脱的庆幸——母亲总算不再追着自己问结婚的日期了。
傍晚时分,黎煜城才从半个月没处理的、堆积如山的各种报告、计划书里抬起头,捂着嘴轻咳了几声,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酸软无力,看来又发烧了!
他拿出那枚戒指,将椅子转向侧面的落地窗,窗外是日落的景象,余辉袅袅,给人一种凄凉的美感。
“悠然,你知不知——我很想你!” 黎煜城轻轻呢喃着将戒指靠在唇边,仿佛还能嗅到那上面淡淡的馨香。
然而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悠然却即将面对一场生与死的考验。
作者有话要说:
、危情摩加迪沙1
悠然到达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已有一个多月,深刻感受到这个被世人称之为没有希望的城市是如何的令人望而生畏。
在这里,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枪声,走在街上一不小心就能踩上尸体。都说索马里海盗横行,但是令海盗持猖獗的根本原因还是连年的战乱。而最近一段时间,在首都摩加迪沙,政府军和反政府军的冲突不断升级,时常出现激烈交火的场景。
悠然所在的代内尔医院位于市中心的,这里除了医疗服务条件和基本设施薄弱以外,医院还常常被频繁发生的武装冲突所干扰。
由于从本周四到周五,摩加廸沙再次陷入激烈的战斗中,因此医院里源源不断地被送进受伤的平民,其中有大量的妇女和儿童。
悠然穿梭在受伤的人群中,一个多月的战乱生活使她瘦了很多,也黑了不少,但是那双月牙儿似的眼睛却格外有神。由于医生少病人多,有时忙起来甚至一天一夜不睡也是有的,大家都感觉身心疲惫,因此给予悠然的空闲时间并不多。偶尔她也会想起黎煜城,想着他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可是如潮水般汹涌的思念在紧张、忙碌的工作面前,也只能被牢牢尘封。
正当悠然聚精会神地给一个老妇人开药方时,当的一声,一个由贝壳货币做成的,背面刻着古兰经并用白线串着的护身符从悠然身上掉了下来。那老妇人帮着捡起来,端详了一会儿,堆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双手捧着将护身符还给悠然,嘴里还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来索马里前,悠然和队里的医生虽然进行了语言训练,但是平时也只能听懂简单的对话,像这样长长一串当地话,她只能不知所谓地笑笑。
这时,一边的当地护士朵噶斯笑着翻译道:“季医生,她说这个护身符是当地人随身佩带的,佩戴它的人能得到神的保佑而刀枪不入!”
朵噶斯是典型的当地人,棕色的肌肤,挺直的鼻梁,高光洁的额头下是一双清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性格也像这里的天气一样热情如火。
悠然听罢,笑着将护身符重新带回脖间,不由回想起得到它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炎热的午后,太阳炙烤着大地,难得病人不多,几个医护人员在凌瑞恺和当地向导的带领下去了附近的难民聚居点。索马里的医疗卫生条件差是出了名的,尤其是流离失所家庭中的妇女和儿童更是面临着无数挑战。通常孕妇不去诊所进行产前检查,而且由于缺乏基本的卫生教育,她们在分娩时常常出现并发症。所以当地的红新月组织经常会派医生到那里义诊。
悠然为几个腹泻的病人输完液,正要坐下歇息,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急促的奔跑声,随即门被推开,一个没有带面纱的女子出现在门口,怀里还抱着个7、8岁的小男孩。
那女子如牛奶巧克力般诱人肌肤上布满汗水,性感的脸上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里面正露出焦急的神色。
“医生,帮我看一下这孩子是怎么啦?前几天,因为家里房屋倒塌受到了惊吓,他小腹上莫明就肿起了一块,已经三四天没办法进食了!”那女子一张口,竟是一口纯正的英语,虽然语气急促,但是条理清晰,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
悠然急忙撩起小男孩的衣服一看,果然在腹股处有一个足有拳头大的包,检查后确诊是疝气,需要马上手术……
这场手术在悠然克服了卫生条件差、药品器械有限等困难后,顺利完成,只要休养几天孩子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那女子激动地握着悠然的手,紫色性感厚的唇微微颤动,最后她拿出一个护身符硬要送给悠然,悠然实在没法只有收下,看着漂亮就随手戴在脖子上。
今天不知怎么绳子竟莫名其妙地断了,悠然不由心中一阵不安。
……
处于无政府状态的索马里没有铁路,内陆交通基本上靠公共汽车、骆驼,因此要去难民营除了自驾车没有别的方法。此时,悠然和另外一名援索的女医生艾莉尔及几个政府军护送的士兵正坐在破旧的军用吉普上,赶往位于摩加迪沙西南30公里的埃拉沙难民营。
前几天,反政府武装和由埃塞俄比亚支持的政府军发生激烈冲突,殃及鱼池,使得这座难民营中伤亡惨重,其中还有不少儿童和孕妇。医院里的男医生包括凌瑞恺在前天已经赶去,但是昨天又传来消息说那里急需女医生,悠然不放心学长的安慰,就主动请缨去往埃拉沙。
悠然坐在车上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颠簸的道路上下起伏,让她的胃部又是一阵翻腾。大概是水土不服,这几天她突然感觉食欲不振,看到什么都想吐,本来她就有慢性胃炎,再加上工作繁忙,所以也没放在心上。这会儿被车子一晃,就更难受了,感觉早上就吃得很少的胃部一阵上涌,悠然忙将头伸出窗外,哇的一声吐出满口的酸水,吓得一边的艾莉尔忙叫停车。
“没事吧?季!” 艾莉尔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询问道。
悠然干呕了几声,喘着气抬起苍白的脸笑笑:“没事,大概是天太热,晕车了!”她边说边接过一名士兵递过的水漱了漱口后,便靠着椅背抬起手抚了抚汗湿的额头。
艾莉尔虽听悠然这么说,但是仍不放心地让车多停了一会儿,才吩咐继续前进。为了转移悠然的注意力,艾莉尔和她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艾莉尔是个年轻活泼的美国姑娘,金发碧眼,白皙的皮肤上长着几粒淡淡的雀斑,给她那平凡面孔增添了些许俏皮。此时,她正口若悬河地讲述着自己家乡的趣事,逗得悠然哈哈大笑,感觉也没那么不适了。一边的几个士兵虽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但是显然被两个美女的笑声感染,也不由放松了脸部的肌肉,轻松地交谈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危情摩加迪沙2
就在这时,车边突然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接着有火光一闪而过,车身猛地一震,正听得入神的悠然一个没注意,险些将头撞在前排的椅背上。
“怎么啦?”艾莉尔赶紧扶住悠然,大声问道。
说时迟那时快,司机猛踩油门,疾驶的汽车发出一阵刺耳的吼叫,并向前滑行了十来米后才停下。可车还未停稳,山坡上就一下子冲出数十个荷枪实弹,黑布蒙面的反政府军,团团将车子包围在了中间。
他们清一色地拿着AK47;黑洞洞的枪口一致对准了车里的几个人。
艾莉尔吓得缩在悠然怀里一阵尖叫,悠然紧搂着女孩,看了看边上的几个政府军士兵。其中一个叫巴布鲁的小伙刚有异动,车外就立刻传来拉动保险栓的咔咔声,听着这么密集的子弹枪上膛的声音,所有人都放弃了抵抗的念头,乖乖束手就擒。
车外一个看上去像头领模样的反政府军冲他们一歪头,示意所有人下车。车内的人无奈地起身,其中一个士兵因为下车的动作慢了些,被对方在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他闷哼着跪倒在地,愤怒地盯着那些绑匪就要冲上去拼命。就听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打中了小伙的头部,他睁大不干的眼,像慢镜头般倒在地上,温热的血正好溅了扶着艾莉尔从车上下来的悠然一身。
“啊!”这样真实的残酷就发生在眼前,这样鲜活的生命就在瞬间消失,艾莉尔发出一阵歇斯底里般的尖叫,挣脱悠然转身要跑。
悠然被她突兀的举动惊得猛然从恐惧中惊醒过来,摇着手大叫着:“不要开枪,我们是红十字会的医生!”她手疾眼快地拉住陷入疯狂中的女孩,用力摁在怀里。
那个反政府军头领显然并不想杀这两个柔弱的女孩,挥挥手赶着他们向不远处的山坡走去。
另外几个被抓的政府军士兵对同伴的死虽然悲愤异常,但显然是这样的场面见多了,默默看了看那具冰冷的尸体,顺从地向前走去。
在树林里也不知转了多少圈,悠然扶着有些吓傻了的艾莉尔一脚高一脚低地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