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撒谎 连谏-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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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需要顾嘉树的配合,所以,她必须和他谈诚,这是她人生中最后的一场戏,演给儿子,演给她操劳一生的母亲,演给每一个曾经真诚挚爱过她的人,让他们为她欣慰,她的人生是在温暖中谢幕的。
她给顾嘉树打了个电话,却被顾嘉树掐断了,因为身心俱冷的秦紫去找集团领导了,盘托出了一切,结果是伍康被劝退,恢复了顾嘉树的职务,此时,集团领导正在和顾嘉树谈话。
霍小栗以为顾嘉树是懒得搭理她才掐断电话的,苍凉地叹了口气,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想起了米糖,现在,她终于可以不再理会命运对自己的追击了,是访为弟弟的事操点心了。
她想找米糖妈好好谈谈,就去了即墨路地下商城,却发观她的铺子没开张,问了一下铺子的左右邻居,才知道米糖出事了。
米糖妈为了不让女儿和霍小震见面,每天都把米糖反锁在家里,还没收了米糖的手机,把家里的电话线网线也全给扯断了,说是她什么时候答应和霍小震离婚就什么时候放她出来,米糖被妈妈的极端给激怒了,死活不答应离婚,前几天,米糖接了几条床单,想从窗户溜下来,没成想床单断了,米糖生生就从5楼摔了下来,据说腰椎给摔成了压缩性骨折,整个腰以下怕是要瘫痪了。
霍小栗听得瞠目结舌,问明白了米糖在哪所医院治疗就匆匆往商城外跑,边跑边给弟弟打电话,就把听说的事简单说了一追,刚说完米糖在市中心医院,霍小震就挂断了电话。
霍小栗回了家,把米糖的事跟母亲说了一下,母亲也愣了,喃喃说可惜了这孩子。
霍小栗知道,只要米糖妈不拦着,就算米糖瘫痪了毁容了,霍小震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接回家照顾一辈子,又生怕母亲心疼弟弟接回米糖就要受一辈子苦累,何况米糖妈整天逼着他们离婚,就小心翼翼地试探母亲:“或许,米糖妈看在小震对米糖感情这么好的份上,就不会逼他们离婚了吧?”
母亲不傻,显然听出了霍小栗话里的试探,就把乒乓球式的白眼又抛了过来:“米糖都瘫了,她还离哪门子婚?难不成她以为离了婚,还会有人把她的截瘫女儿当宝娶回去啊?”
“妈,您不会不同意小震把米糖接回家吧?”
母亲苍茫地看着霍小栗:“小栗,你觉得妈有那么狠心吗?妈要是能说出半个不字来,妈还配是个人吗?要不是因为小震,她也不至于摔成这样……”
霍小栗没想到母亲会如此通达,她拉起母亲的手,放在掌心里,细细地抚摸着,哽咽着叫了声妈。
母亲看着霍小栗,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上辈子这是欠下了谁的啊?”
就在母女两个的相视无语里,门被推开了,是秦紫,母亲愣了一下,很是戒备地站了起来:“小紫,你还有脸来我们家?”
秦紫默默地看着霍小栗,泪流满面:“小栗,对不起。”
“对不起,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看看小栗,都瘦成什么样了?都是让你害的!”母亲越说越气,声音就提了上去。
秦紫边哭着说对不起边说了所有事情的经过,母亲和霍小栗都听得瞠目结舌,而霍小栗早已经是泪流满面说不出一句话,母亲拍了一下大腿,吆喝了一声老天爷呀,你这是让他们造得什么孽呀,一屁股就坐在了地板上,扯过秦紫来拍她的手哭:“小紫啊,就算小栗瞎怀疑你不对,就算你想要个孩子,可你也找个远点的人害啊,你大姨我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啊,你看看你都把小栗害成什么样了?你当对不起是什么?是万能胶水啊?能把小栗碎了的家给粘起来?”
霍小栗扶起母亲:“妈,都过去了,你别这样,算了吧,有时候人是做不了命运的主的,都于事无朴了,您别怪她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母亲泪眼婆婆地哭个没完,非要现在就让秦紫陪着霍小栗去找顾嘉树把事说清楚,秦紫内疚地说,知道自己错了,唯一能做的补救,就是去公司替顾嘉树澄清,而且也已经做过了。
母亲怔了一会:“澄清了有什么用》他们都闹成这样了,还怎么在一块过日子……”说完,又嚎啕上了。
霍小栗知道是时候了,宽慰母亲说:“妈,我这就去找嘉树谈谈,我们的婚离不了。”
秦紫要陪霍小栗一起去找顾嘉树,霍小栗说算了,她自己去就行。
送走秦紫,霍小栗坐了一会,把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起来,母亲围在她身后团团转着:“就算你冤枉了嘉树,可他也有不对的地万,他连个面都没朝,招呼没打一声,还一门心思要跟你离婚呢,你打算连个说法都没有就灰溜溜地自己回去?这不成心让顾嘉树和你婆婆瞧不起你吗?”
“他给我打过电话了。”霍小栗收拾起包,抱了母亲一下:“妈,放心吧,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
母亲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慌手慌脚地陪她走到门口,返身锁上门:“小栗,妈陪你回去。”
霍小栗知道,自己回家,等待她的说不准是顾嘉树的冷眼还有婆婆的冷嘲热讽,不想让母亲跟着去看了心碎,忙把母亲推了回来:“您就别去了,把家收拾一下,我估计过几天小震就把米糖接回来了。”
母亲含着泪点头,又冲霍小栗挥挥手:“如果你婆婆敢说三道四,你告诉妈,妈去跟她摆龙门镇,我把闺女辛苦拉扯大,不是给她欺负的。”
霍小栗心里酸酸的,笑看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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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家门口,霍小栗运了好久的气,就是鼓不起勇气拿钥匙开门,直到肖爱秋开门提着一包垃圾出来,见霍小栗在门口站着,先是了怔了一下,再看看霍小栗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虚掩的门又开大了点,就下楼去了。
霍水栗回了家,把大包小包塞进衣橱,肖爱秋自始至终一直站在她身后,一语不发。
忙了半天,霍小栗感觉到全身上下,像针扎似地尖锐地疼着,疼得她几乎要站不住了,可她不想当着肖爱秋的面吃药,就坐在床沿上,暖暖地望着肖爱秋,叫了声妈,是我错怪嘉树了,对不起。
“嘉树给我打电话了,都是那个秦紫把你们给害的。”肖爱秋的眼泪刷地就滚了下来:“你也是,你跟他过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啊……”
周身的疼痛让霍小栗满头虚汗,她咬牙忍着,又说了声对不起,是我不好。
肖爱秋哽咽着坐到她身边,说嘉树也不好,他又不是不知道秦紫是个什人,还跟她来往什么?这不没事找事吗?说着,拉过霍小栗的手:“其实妈不愿意你们离婚,可前一阵,我看你们这婚是非离不可了……你别怪我,当妈的,哪儿有不向着自己儿子的。”
霍小栗点头:“我知道,对不起,让你们都跟着操心了。”
肖爱秋感觉到霍小栗的手有点微微发抖,吃惊地看着霍小栗:“小栗,你这是怎么了?”
霍小栗这才意识到因为剧疼,身体都在微微发颤,忙笑了一下说:“没事,我提的东西太重了,又走了这么远的路,手就有点抖。”
肖爱秋以为是真的,作为家庭主妇,她是知道的,拎着太多的东西走太远的路,因为累,手确实会发抖,忙给她拍好了枕头,让她躺下歇着,霍小栗巴不得肖爱秋赶紧离开,她好把药吃上,忙点头躺下了,见肖爱秋一肚子话要说,没要离开的意思,就笑了笑说妈我想眯一会。
肖爱秋这才帮她搭上被子出去了,顺手掩上了门。
霍小栗飞快从包里摸出药,吃了,又闭眼躺了一会,身上的疼才缓解了一点。
当顾嘉树听集团领导说了秦紫和伍康的所作所为以后,按说他应该兴奋、应该如释重自,可是,他的心却是那么的沉,比压了五座大山还沉重。
因为他想起了霍小栗。
想得他坐不住了,想出去走走,也没开车,在街上溜达着,满眼是人满街是车,可是,他看不见他们,眼前全是消瘦而憔悴的霍小栗……
想起了她曾经的好,想起了他把伍康在网上发的贴误以为是霍小栗为了报复他才发的,想起了他因此而毫不留情地对她表达的鄙视,想起了在他对她是如此的绝情之后,她依然顶着刺骨的寒风在立交桥上守了五天五夜,只是为了还他清白……一个对他如此掏心掏肺的女人,怎么可能爱上其他男人?
不,不可能,那一定是他误会了她。
不,他不离婚,他不能失去这个女人,她是上天巴赐给他的大礼包,他不能弄丢了她,他要去找她,恳求她的原谅,诚挚地跟她说对不起。不,还有我爱你。
对,现在就去,一刻也不能停留,哪怕一秒的痛苦都不能再多给她了……想着想着,他就飞奔了起来,甚至顾不上回公司开车,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跳了上去,他去了医院,可是,王医生说霍小栗已经请假了,他折到街上,再次跳上出租车,甚至恨不能腋下生出翅膀,一下子降落在霍小栗眼前,他要彻底改掉从不在女人面前服软的坏脾气,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拥抱她,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我爱你。
可是,他的霍小栗不在岳母家,当他听岳母说霍小栗已经回家了时,他笔直了多年的腿,突然软了,软软地跪在了泪流满面的母亲面前,说妈,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让你和小栗受苦了。
母亲别过脸去。他看见大颗的泪水顺着岳母肥胖而慈祥的脸上滚下来。
他顾不上多说,转身跑出了院子,他奔跑在街上,跑过一家花店时,他抱起一束玫瑰,丢下两张票子,迎着凛冽而清爽的寒风,奔跑。
当他气喘吁吁赶回家时,服过药的霍小栗已经睡着了,她的脸,那么清瘦苍白,眼角还有泪的痕迹。
他爱怜地看着这个女人,轻轻地把玫瑰摆在她枕头旁,轻轻地抚摸着她眼角的泪痕。
霍小栗做了个梦,梦见了很多年前,她和顾嘉树坐在海边的礁石上,顾嘉树拥着她说着遥远的以后,说等我们老了,就去郊区买一座带院子的房子,他要在院子里种上葡萄,养上一条老狗,含怡弄孙。她就说还要种上一架黄瓜,两垄韭菜,几棵西红柿,绕着院子的四周栽满向日葵……顾嘉树说窗前还要栽一棵白色的玉兰,等春天来了,满树的玉兰花开,像燃烧的白雪,要多美有多美。她说对,如果我死的早,你就把我的骨灰埋在玉兰树下,我的魂魄会天天坐在玉兰树枝上守着你看着你,免得你去勾搭老太婆……顾嘉树也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我死得早,也埋在玉兰树下,免得你去勾搭糟老头子坏了我一世的英名。他们哏哏地笑着……突然,一个浪花扑了上来,凉飕飕的海水溅到了霍小栗脸上……然后,她就醒了,她看见了顾嘉树近在咫足的脸,大颗大颗的泪,从他眼里流出来,滴在她脸上。
她微微地笑了一下:“对不起,我这辈子,要赖上你了。”
顾嘉树猛地抱起她,哽咽着说:“你一定要赖上我,不赖都不行。”
他们就这么久久地拥抱着,后来,他们听到了哇的一声大哭,是铁蛋,他看着拥抱在一起的爸爸和妈妈,闭上眼睛,使劲地大哭,就像一个不小心走丢的小可怜,他又惊又怕地找啊找,终于回到了爸爸妈妈的怀抱,用放声大哭来发泄着内心的恐惧和委屈。
霍小栗再也没站起来,扩散的腺胞瘤像是在她的身体里撒下了一把繁殖能力无比强盛的豆子,它们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生根发芽,先是压迫了她的腰以下的神经,然后是语言中枢。
顾嘉树每天都在医院里陪着她,给她梳头,洗脸,看着她笑,笑着笑着,眼里就泛起了泪花。
霍小栗全身上下,唯一还能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