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齐眉-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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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雪真一阵羞怯。原本还神游方外的神智,因他最后一句而立即回笼,面容也浮起若有似无的春|光。她接过他递来的亲笔签名照时,指尖轻轻刮过他的掌心,双手似是不听指挥的隐隐颤粟。她完全没有多余心思去探究他今晚的举动,只能道了声谢后走下舞台。坐回座位时,双腿一阵瘫软,摊开手心一看,全是虚汗。她迅速冷静下来,如果被在场的歌迷知道刚才白琤在吻她,恐怕她真的走不出这个黄山剧院。接下来白琤的官方谢辞,她没有注意去听,脑中只剩下纷至沓来的疑惑和后怕。
散场后,白琤在保镖的开路下上了出行活动时备用的黑色商务车。他换了便服,坐在后座上微阖起眼,旁边静静躺着齐雪真送给他的礼物。覃容坐在他右手边,眉毛拧紧又松,松开又紧,最后憋了一身气,怒道:“白琤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吗!你想要害死她吗!”见前方座上的人偷看过来,覃容怒火中烧,立即迁怒:“还有你,展睿!你居然不听我的话,是不是真的要我把你送到国外你才乐意?”
展睿闻言,头立马撤回。他深知顶嘴只会令覃容怒火上升几个层次,于是只能顺从的坐着。只是想到齐雪真,他有隐隐的愧疚和担忧。本来他是想送她一程,只是在剧院大门便被随行的工作人员请了回去。但愿她不会有任何危险和意外。
白琤阖起的眸子依然闭合。覃容怒气未消,战场转回时便即刻烽火四起,“白琤你是早有预谋的对吧,否则也不会定在情人节这天。那也就算了,但是最后的幸运儿你早选了她,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那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琤嘴角微翘,“不然呢?”他睁开眼睛,车厢内亮着暗黄的光,偏暖色调的光晕为他增添不少的柔和。他轻轻一笑,“覃姐,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偶然,有的只是精心策划的必然。”
覃容哀叹一声,最后陡然出声警告前方的展睿:“展睿,你如果再敢把阿琤的消息透露给外人,就别怪我到时不讲情理了!”
白琤又闭起了眼睛,车子稳当的行驶在公路上,窗上倒映着五光十色的景象。沉默一阵,他缓缓开口:“展睿,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有没有到家。”
展睿就算再没谈过恋爱,情商还是有的。他隐约明白一些内幕,却又似幕布上的皮影戏,时不时的转换,令人琢磨不透。他抛开疑问,只有低低的回答声,“我现在就打。”
展睿一通电话,很快接通,一两分钟后便结束。他跟白琤报告了谈话内容,白琤只是冷淡的应了一声,随后车厢内又恢复沉寂。白琤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就在他侧头转身想问些什么时,覃容凛冽的警告眼神让他顿时止住。
齐雪真醒来时,已是翌晨十点。她转了转眼珠子,视线转到窗边,入目便是一片苍茫雪白。她掀开被子,意料之中的冷气倏然蹿入,让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她踱步至窗前,细细一瞧,能看到细微的雪末。
原来昨晚下了场雪。
齐雪真出了会神,待脑子不再混沌,昨晚歌迷会的事便浮上脑中。昨晚她告别展睿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她只身一人走在昏黄大街上,街上比平日里更为冷清。昨晚的寒风似乎特别的凛冽,即使她双耳戴着耳机,也能听到大风乎乎刮过的声音。她那刻恍然觉得,白琤的心思像幽蓝深海一样的难以揣测其深度。她不懂,白琤对她忽冷忽热的态度。她更不懂,白琤亲吻她的缘由。不懂的事太多,却没有人好心的为她将疑惑解答。
只片刻,齐雪真的冥思被破门而入的宁罄打断。她从窗边转身,便见着一身厚实冬衣的宁罄。她皱了皱眉,直觉宁罄是刚从外面回来,甚至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下。宁罄直直走到齐雪真跟前,双眸扫过她一眼,立即不满的嚷叫出声:“这么冷的天你还敢只穿睡袍?齐雪真你注意点身体好不!”
宁罄边说边将身上的衣饰取下,齐雪真好整以暇的瞧着脸颊红润的她。眉眼弯起的弧度显露了她的愉悦,不多时她才出声:“家里有暖气,一点也不冷。”她笑了笑,问道:“你一大早干嘛去了?”
宁罄一屁股坐在柔软的雪白大床上,朝她望了眼后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开始问起昨晚的事,“昨晚白琤的歌迷见面会,有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事发生?或者……白琤有没有说些什么?”
齐雪真的眼色倏然如明星珠光,刹那间明明灭灭。她并没有将宁罄的话理解透彻,反而更加难以启齿。她犹犹豫豫了半响,最后的眼神实在复杂纷呈,宁罄看不过去,直接道破:“难道昨晚的歌迷会还发生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意外?”
齐雪真婉叹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最后迎上宁罄的明眸,如实以告:“是,令人深思又让人神往的意外。”宁罄闻言,眼神愈发具有压迫性和探究性,齐雪真本就打算和盘托出,所以便又继续缓慢道来:“白琤他……他又吻了我。其实我真搞不懂,他这样做的原因。”
宁罄双手一摊,叹息一声。她蹙眉,“白琤总是在打破你的幻想。你呢,是欢喜还是愤怒?”宁罄欲言又止,她有太多的话想要告诫,却又发觉多说无益,说多了也是错。“算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感情这种事就跟医生治病一样,治得好病人,医不了自己。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想这句话用在任何人身上它都是适用的,就看你怎么想了。你快收拾收拾,下午要赶机场了。”
宁罄话一完,门即被关上。留下指腹轻抚下唇的齐雪真,茫然若失。她笑了笑,想起宁罄刚才的问题,低语道:“似乎是欢喜甚于愤怒。”
回想起白琤吻她的那一刻,她觉得万物生灵皆已死寂。她不想他停止,只想就这样吻下去。吻到地老天荒、岁月静止。年轻的容颜化为暮颜苍苍,身影至终幻化成一抹华光,融入色彩斑斓的大千荒芜中,构建成一番壮阔迤逦的美景。
然,幻景始终是幻景,一切皆作不得真。她收了神思,着手便开始收拾衣物。
中午用了午餐,于下午一点时三人拿着行李赶至机场。索性来时齐父帮忙订了二人的往返机票,而唐临则是自己解决自身问题,如此一来便省去了许多麻烦。机场里人流开始拥挤,许多外地的上班白领皆已返回B市。下午三点,三人登机。经过大约三个小时的飞行,齐雪真三人终于在晚上六点抵达A市。
走出机场大厅时,齐雪真原本是打算和宁罄一同搭载,但碍于现在唐临是宁罄的男朋友,她还得询问一声。显然,最终的结果还是唐临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几分钟后车子启动,即刻奔往市区。
作者有话要说:
、晴天霹雳
歌迷会过后,网络上并没有完整版的资源。最后的一个环节被切断,粉丝们哀怨连连,各大站子的气氛惨不忍睹,发帖的粉丝几乎个个咆哮体附身,沉积的怨气能淹没一座城。有些去了现场的歌迷几天前发了贴子,更加勾起了众多粉丝的怨念。此种情况延续了几天,最后被悄然登陆论坛的白琤瞧见,不过十分钟,原有的现场帖和众多抱怨帖一一被删除。理所当然,粉丝们不乐意了,很快便掀起了一层惊涛骇浪。质疑声、责难声接踵而来,论坛服务器几近瘫痪。半小时过后,纷乱平息在论坛置顶的公告帖里。
置顶公告帖一经发出,点击率直接过万。公告的发帖人是该论坛的创建人,担任站长已有五个年头。平时几乎隐踪匿迹,论坛明面上的管理交给了几个重要版块的版主。若不是白琤瞧见,想必也见不到她现身。
资深潜水的老人粉丝们不淡定了,纷纷冒泡留言问好。而新进的粉丝们则一头雾水,在疑问之余也纷纷回帖询问。而公告的内容很简洁,没有洋洋洒洒的篇幅,只有几句精短的字句。
“‘八月未完’当初创建的宗旨是一切为了白琤,一切以白琤为重心。当然,‘八月未完’能有今天的辉煌,归根结底功归你们。但是,我担任站长五年来,从未忘记建站的初衷。这里可以容纳所有喜爱白琤的歌迷,给歌迷无微不至的归属感。只是,前提是大家都能安安分分。这里能容纳人,也能驱逐人。如果还想再继续闹事,‘八月未完’会将闹事者永远拉黑,进一步封锁闹事者的IP地址。另,贴上一段白琤的原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我深刻懂得。然,无论是灵魂、身体,乃至音乐创作,我只属于我自己。私心而言,我不会去迎合任何人。或许这段话置于公众后,会有一些歌迷离我远去。虽然会觉得可惜,但我总归尊重大家的选择。情人节当天的歌迷会切断了最后的环节,实乃我之意。我尊重大家的选择,也望各位能尊重我的决定。——白琤’。”
两段话一齐贴出,效果和影响力不言而喻。短短一小时,点击率高达数十万,回帖数过万。但不可置否,负面影响如蛆附体随之而来。但纷乱很快平息,白琤在圈内的口碑极好,对待粉丝总是笑脸迎人,良好的修养气度,为他赢得了大片的赞美之言。也因粉丝虽说在某些方面疯狂过头,但也不至于失了辨别是非真假的判断力。只是还有个别粉丝追根溯源,频频刷了几条回复询问切断的缘由。只是个体粉丝过于渺小,伴有的疑问犹如渺小石子投入浩瀚江河,仅是末微波澜,最后还是灭迹于江河。
齐雪真不动声色的点了网页上的红叉。距离情人节歌迷会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但那晚的印象十分深刻。深刻到连她在睡梦中都能梦到白琤在亲吻她,告诉她他喜欢她。她不愿与人分享白琤的好,不会在人前大谈特谈,更不会将白琤当成商品宣传扬名。所以她不会像其他女粉丝,后记她从不写,视频、图片她从不传,但她却喜欢在论坛上看到白琤的消息。尽管她知道这样的行为很可耻,心胸很狭隘,但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将白琤与人分享。为了那可怜到悲戚的占有欲,她在以庞大、彪悍着称的“琤音”粉丝团中,没有任何朋友。能一如既往站在她身边的人,只有宁罄。
注册“八月未完”论坛的ID,是因为她喜欢这四个字。她以前暗自揣测过,是否是因为白琤在八月出道,所以便有了这个名字。她当时跟宁罄提过,最后也探讨不出什么结果。她的注册ID是“白琤依旧”,与站名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八月未完,白琤依旧。”
一句签名,迄今为止长达三年。
她不曾在论坛留下丝毫足迹,但却对“八月未完”有一定的了解。而她对今天出面的站长,碰巧有过不深不浅的了解。她刚进站的时候,曾看到有资深“琤音”发帖将她所做的种种事迹列表出来。这个帖子一度吸引众多粉丝的崇拜目光,在那段时间刮起一阵飓风。仅仅半个月,帖子依旧火热,最后却被无声无息删除。然后,当天晚上她见到站子主版置顶公告出现了神秘已久的站长。公告的内容一如此次的简洁,寥寥数语一笔带过,没有任何倨傲自得。有的,只是严谨的告诫,以及对白琤的维护忠诚。
高一那时她年龄不大,衷心觉得她很成熟稳重,冷静从容。再回想白琤歌迷会上的话,想来白琤需要的是这样的女人,而不是如她这般毫无魄力。以为只有爱,便能让幻想成真。她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齐雪真随手关了笔记本,走到全身镜前定身一站,望着镜中的自己。A市地处南方,此时二月下旬温度如春,已经不需要着厚实的冬衣。她外罩一件厚薄相当的米白色春衣针织长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