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一念之间-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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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亚馨垂下了睫毛,嘴唇动了动,但是,颇有顾忌地扫了一眼叶太太的房门,她转身下了楼梯。永逸略一沉吟,也跟着下了楼。两个人进到茶水间。
他们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彼此对视着,那么深深切切地对视着。然后,他刚想伸手抱她,她挡开他的手,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安静地说:“我们明天一起出去玩。”他心里莫名一跳,有根神经被狠狠揪了一下,他脸上的血色蓦然被抽走了,“你什么意思?”“明天再说。”她说完话,匆忙离开茶水间跑回了楼上。
永逸身子迅速向后靠过去,靠到了身后的炉台上,他读出了她眼里的那份深意,读出了她心头的思想,他的整个身子僵在了那儿,在这一瞬间,他的心整个掉了下去。
、不要忘了我
早晨起来,吃过饭,永逸就先一步离开了。亚馨先帮着叶太太把念念的饭喂完,收拾好厨房,然后,她回到楼上去换了身衣服。
没多久,亚馨穿戴整齐地从楼上下来了。叶太太审视着她,颇感意外地:“怎么你又要出去么?”随即,她的口气有点不满了,“念念昨天刚摔完,你有再重要的事也不应该今天办?何况,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旁边的绍辉为了弥补昨天的那份失责,赶紧帮着说起了好话:“妈,亚馨有个老家的亲戚过来了,要置办一些结婚用的东西,昨天,因为念念的事愣是没有陪上人家,今天怎么着也得过去一下。”
叶太太上下眼光溜着亚馨,酸溜溜地说:“不过是一个老家的亲戚,怎么穿的这么漂亮?”亚馨脸一红,讪讪着不知道说什么了。
绍辉又跟着帮腔,他揽住了叶太太的肩膀,“妈,亚馨当然得穿漂亮点,穿的太寒酸,人家还以为她嫁的不好呢!”他忽然加了一句,抬高了音调,“不过妈,你不同意亚馨出去也行。为表诚意,咱们把亚馨的亲戚请到家里来吃个饭吧!”
叶太太脸色立即松动了,“家里怎么方便?有念念在吵吵闹闹的,好了,好了,别弄得太晚。”
绍辉立即冲着亚馨胜利地挑了挑眉。亚馨感激地给了绍辉一个眼神。然后,她就片刻没敢停留,抬脚出了门。
在冲进电梯的那个瞬间,她心里对绍辉又浮出了那份负罪感,但是,她硬生生把那份负罪感压了下去。今天,没有绍辉,没有念念,没有传统,没有道德,今天这个日子里只有永逸,只有永逸。
出了大路口,远远看见永逸正双手插兜,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一脸暗郁地望着天空出神。她径直跑到了他面前,她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站定,她的脸色绯红,目光闪亮,唇边罩着笑意,她柔声说:“你怎么没开车?”
永逸转眼看着她,心里忍不住一激。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毛绒长衫,黑色的窄脚裤,一个半高的黑色高跟鞋,外套一件中款的黑色风衣,全身上下都是黑色,黑的头发,黑的眉毛,黑黑的眼睛,没有多余的色彩,却黑的高贵,黑的端庄,带着那抹咄咄逼人的气息俯冲而来。
他们停在那儿,互相凝视着,谁都没有说话,好像周围的人流车流都不存在了,好像整个世界都沉睡了。然后,他默不作声地拉起她的手下到大路边,伸手打了个车。
车停下来,拉开车门,他拉着她坐到车后座,“我们去哪?”他问她。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后海。”
车子载着他们往后海的方向开。
一路上,两个人再也没说话。她紧紧靠到他的身上,紧紧地贴着他,手攀着他的脖子,她扬着头,用手摸着他的下巴,摸着他下巴上的胡茬。
然后,她的手指往上移,又去摸他的眉毛,摸他的鼻子,然后,她的手指又停留到他的嘴唇上。他不做声地咬住了她的手指,在唇间轻轻地啄。然后,把她的头拉过来,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始终没有说话。
“永逸,”她搂着他的脖子,头顶着他的下巴,茫然地看着车窗外,嘴里轻声说:“你会想我一辈子么?”
“嗯。”他应了一声。
于是,她的头往里蹭了蹭,更紧地贴住了她。他动了动身子,无言地又往她的身边靠了靠。她低喃了一句:“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车了?”
“嗯。”他又应了一声,鼻中发痛,喉中发哽,心里那酸酸楚楚的热流开始在全身运作。皱着眉头,他把眼中的热浪逼退。
秋天的季节,后海的地方没有夏季人那么多,偶有一些游人也被分散的稀稀落落。他们牵着手,像所有的情侣一样从容地沿着湖边走过去。靠着湖边的栏墙,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秋日的阳光照在那湛绿的水面上,偶尔吹过来的一缕秋风拂过水面,掀起一圈圈的涟漪。他们一同望着那湖水,望着那在涟漪中跳动的水光,望着那湖面缓缓前行的游船,望了好久,她才说:“你看这像不像广州的那条江?”
“像。”他说。
“想不到,”她继续说:“在广州,我们充满了离别的愁绪,在北京,我们也是离别,似乎,我们用来离别的时间比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
他听得又是一阵酸楚,半晌,他恻声说:“早知道,在北京那段时间,我真应该对你多陪陪你,直到现在我都在懊悔,如果我能对你更上心一点,你又怎么能被绍辉感动?如果你不是嫁给了绍辉,也许我们之间不会像今天这样。”
她呆了呆,突然把头转给了他。她眼泪开始一条条往下流,一下子,她就崩溃了。她紧紧地抱住他,冲口而喊:“原谅我当初的任性,如果我能多考虑一天,我一定不会跟绍辉,如果我不是跟了绍辉,我就不会把局面弄成现在这样。如果我嫁给了别人,我们之间就不会有这么多牵牵扯扯,你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都是我,都是因为我,才把局面弄成现在这样,你知道我有多后悔么?是我害了你们两个。”她悲痛欲绝地连声喊:“我错了,我错了。”
“不,是我害了你,”他抢着说:“如果不是我当初始乱终弃,不是我优柔寡断,怎么会造成今天的局面?我不能给予你婚姻,可是,又不想把你放走,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他移开她的头,拂开她脸上的头发,露出她的脸,他凝视着她,“我们真的一定要分开?真的从此不再有任何牵扯?我们以后见面开始客客气气的讲话对么?”
她痴痴地看着他,摇头,摇头,眼泪就是无声地往下流。
“你看,”他的声音又温柔又怆恻的,伸手去帮她擦眼泪,“你和我在一起,眼泪好像就没有停过,是不是我总是弄痛你?”她仍然不说话,还是那么痴痴地凝视着他。
他突然一把抱住了她,身子发抖地说:“干脆我们私奔吧!没有责任,什么都没有,真希望来一场大地震,把我们两个一起活埋了,然后,我们被获救了,从此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只记得我们彼此,其他的人都不记得了。”
“傻话。”她含着泪骂了一句。“三年前,你都不能抛下家庭跟我,三年后的情况更复杂了,难道我们还有机会选择么?难道我们真的能不要亲情,不要念念么?而你能不要芊芊,不要你妈,不要绍辉么?你明知道,我们做不来。”
永逸闭上眼,是啊!他已经是千古罪人了,他已经伤了两个女人,他还能再伤几个么?“可是,告诉我,”他悲切地喊:“怎么样才能把你忘掉?理智告诉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现在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没有理智的。”
“去爱你的家人,去想想属于我们的责任,或者,”她的声音软弱了下来,怎么样才能忘掉?自己又怎么样才能忘掉他呢?
她更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她的表情特别平静,声音也特别平静,“永逸,你好好抱抱我吧!我今天一天都陪你,你有多少感情就对我使出来,你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完。”
他心里一酸,更紧地抱住了她,恨不得将她揉进心口的地方。他的下巴拄着她的头顶,闭着眼睛,心驰神醉地闻着她发际间散发的那洗发水的清香。许久,他们都没有动,好像两块静化的石头,两个已经没了魂魄的木乃伊。
如果生命能在这一瞬间停止多好!如果世界能够在这一瞬间毁灭多好!但是,生命没有结束,世界没有毁灭,因为旁边有人过来了。那是一对年轻的情侣,站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两个人毫无顾忌地肩靠着肩,腰揽着腰,热烈兴奋地望着湖面,那叽叽喳喳的说笑声惊动了他们。
“为什么别的情侣都是那么轻松,”她说,听着那对情侣的说话声,她没敢抬头看,“那么喜悦,那么幸福,而我们却总是充满了愁怅?那是因为我们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永逸低低叹了口气,把她的头扳过来,迅速地吻住了她。
然后,他们的眼泪混合在了一起。他抱紧了她的头,将她那小巧的身子紧紧地压在胸口,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揉进自己的血液中,他无限痛楚地附在她耳边喊:“不要忘了我,我不要求多,只要你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亚馨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眼泪一股脑地往下流,嘴里一叠声地喊,“叶永逸,这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永远都不会。”他带着无比深切痛入骨髓的爱慕,把她重新抱入怀中。
这同样是酸楚而浪漫的一天,几乎和在广州时候一模一样,所不同的这是在北京。
但是,两个人几乎和四年前一样,他们手拉着手,肩衔着肩,沿着后海那一个个特色小店,一条条小胡同,一家家四合院逛过去。
走的累了,他们就找一家靠湖的咖啡厅临窗而坐,嘴里喝着咖啡,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对方。看不完,看不够,谁也不说话,言语都是多余的,其他的人都是多余的,这个世界都是多余的。
饿了,他们就一家家的小吃店吃过去,什么火烧,年糕,小肠,爆肚,奶酪,他们息数尝了遍。他喂她一口,她喂他一块,然后,他执着她的手去喝她杯中的饮料,她执着他的手去喝他杯中的冷饮。
、不要说再见
吃完了东西,他帮她擦净嘴边的东西,她帮他擦净嘴边的东西。然后,他背着她沿着湖边往前走,她呢扑在他的背上,高高地扬起双臂,放声大喊:“我爱叶永逸。”喊完了,她团住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背上,眼泪慢慢往出流,流了他一背。
他背着她,感觉到后背湿了,那小小的身体在他背上不住地抖动,那身体的痉挛传染给了他。他心里一痛,硬撑着走了一会儿,最后不得不放下她,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把她抱住,摩擦着她的耳边,他哀然地低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是在八年前认识?”
她移开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泪花在睫毛上起伏,她含着泪故作轻松地咕嘟着:“八年前?我还未成年呢!”
永逸俯眼看她,也故作轻松地说:“你在提醒我我有多老是么?”
她的唇边有抹笑容又酸楚地往外跳了。她转身双手托住他的下巴,双眼在他的眉宇间游动,“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容易喜欢上你么?”她说:“不止是因为你长得帅,可能我还有恋父情结。”
永逸皱起眉头,故作不满地:“ 你行了啊!说着说着,连辈分都变了。”她扑哧一笑,泪花从睫毛的缝隙中蹦了出来。她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我喜欢成熟一点的男人,可能是我爸爸去的早的原因,所以,你符合我的审美。”
于是,那份气氛被重新搅活了,那份浓重的忧伤在他们刻意的轻松中似乎减淡了少许。然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