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和地球人一般见识-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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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人地相似的女孩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等等,她刚才想到的是“相似”?
祈忆凌突然醒觉自己为什么会对原墨翎描述的那个女孩充满好感:因为面对喜爱的人,自己也会像她那样行为怪异,甚至有些奋不顾身。
猝不及防地,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到了祈忆凌的眉心。她一个激灵,凄然而笑: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墨翎对我只不过是带着弥补遗憾的心情。说到底,她还是喜欢那个女孩多于喜欢我的吧?这样的挂念,说不定连回忆的时候,手心都会隐隐作痛。
、章十八 世界原没那么美(4)
“再后来啊,馨喜欢上了一个清澈干净的男孩,他们认识后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她兴奋地拉我去挑情人节礼物。那年的二月,阳光莫名其妙的狠毒,她在马路上兴高采烈地奔跑,我在后面满腹怨言。那时候她已经跑到了机动车道那边,我就懒洋洋地叫她,想叫她沿着马路牙子走……可是我怎么会知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红艳艳的脸庞一刹那便变得那么苍白,神色异常茫然,只不过几秒间,她一个晕眩一个趔趄,非常轻柔地倒下,非常轻柔地倒在了滚烫的柏油马路中间。然后,我听到了尖锐的刹车声,然后是她白色的及踝长裙张扬地飞舞,反射出炫目的阳光……”
“我无法相信前一秒还那么鲜活的人就这样消失在自己面前。我不相信她那样的精神焕发会刹那变得这样毫无生气。我跑到那里,轻轻地摇晃她,在众人的围观里尖叫,责问她为什么那么不小心……一直到后来,我在医院见到她面容憔悴的双亲,才知道,原来她之所以拥有怪异得可爱的蓝色眼白,是因为她的贫血和缺钙。她那样瘦削的身子,平素苍白的容颜,我竟然没有留意到她理所当然的柔弱……她晕血,蹲下数秒站起来便很容易晕眩,旁人眼里并不猛烈的阳光她只要晒几分钟也会晕眩……那个时候,她急切的回头,让她原本就不是十分清醒的脑袋更为晕眩……是我间接害死——”
“不!不是你——”祈忆凌轻柔而坚决地掩住她的口,“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可是她那样地珍视我,每次打架她都义不容辞地站在我身后……她不在以后,我一个人回到我打架最常去的那个地方,她站的那个角落,水泥和砖砌出来的墙上有指甲划出来的深痕,里面看得到青砖上凝固的血迹,她每次每次,都必须这样努力地,用痛楚保持自己的清醒……我却连她贫血都不知道……”
“后来,我去见了那个男生……他的笑容一如以往的干净,却没有我认为理所当然的浓烈悲恸……他说,到了那个时候他才看清楚自己的心,他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乖巧的妹妹,他努力发掘自己心中那种属于甚至只是接近爱的感情,但是一无所获……他根本不爱她……你知道吗?那是我长那么大以来,听说过的最残忍的事。于是我狠狠地揍了他,但是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是很认真地说,他很难过很难过,然而他真的不爱她……他的眼睛该死地清澈,那里面该死地真诚……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她这样傻乎乎的丫头,总是会被那种眼神清澈的男人吸引,而且情绪又相当有感染力,因而可以恋爱着自以为的恋爱……”
“只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那么喜欢我?……我永远也没有办法,询问这个问题了……”原墨翎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得可怕。
“我知道的啊……”祈忆凌轻声回答,“因为她和我一样,从来没有遇到第二个女子,像你这么骄傲率性,真心羡慕这样的人,自然会很喜欢很喜欢她……”
祈忆凌不由得想起,自己每次提起王子殿下,一直是坚强后盾的原墨翎只是冷嘲热讽,现在看来,她只不过是不想承受类似的失去。
“馨死了以后,我修心养性,用初三一年的时间补回了以前落下的课程,考上了我们相遇的那所高中。又过了一年,我以为自己已经把她忘记得差不多了,直到那天远远地看到你坐在荷花池的亭子里,我才明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她。你和她那么像,矮小瘦弱得不可思议,连羞涩惊怯的眼神都一模一样。荷花池子里的鲤鱼,我想只有你们这样的人,才能够看得那么认真吧。”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很认真地做很傻的事——”
祈忆凌轻轻开口,却和原墨翎说出一模一样的话。只剩下小半杯的绿茶又凉掉了,喝下去有些苦涩。
“那么,我只不过是个顺手拈来的替身吧……”祈忆凌低低地呢喃,感到莫名的难过。
“不,其实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和她再像也是独立的个体。我一开始确实把你当成了馨的替身,但你独有的人格很快让我醒悟过来,我决定学习保护一个人,因为曾经有个柔弱的人那么努力地保护过我。”原墨翎轻轻叹了口气,拎起祈忆凌瘦骨伶仃的手腕,眼神定定地看她,“而最让我感到挫败的是,都差不多五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瘦弱。”
“啊……”祈忆凌低低叫起来,反握起她的手腕,“这是妈妈怀着我的时候营养不足造成的,她分娩后,我们母女双双贫血。”看着自己因为过瘦而显得有些畸形的骨节,撇撇嘴,“至于我像纸片一样单薄的身体——没办法,我的胃是个漏斗,吃多少漏多少,能够长成今天这样已经是奇迹了,最起码没有皮包骨头啊……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实情是,祈忆凌有一个不爱叫唤的胃,除非她开始吃饭,否则不管饭点过了多久都不会有饥饿感。但一旦开吃,她的胃就开始咕咕乱叫,哪怕已经吃下足够分量,她还是会觉得饥饿难忍。长期的不规律用餐让这个胃变得反应迟钝,发出的饥饿和饱足信号毫无参考价值。
原墨翎笑笑,并不说话。
又想起原父和莫子渊的事,祈忆凌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和子渊仅仅是为了维护伯父创立的事业王国而走到一起的吗?这样的关系怎么可以没有爱情……”她简直替原墨翎觉得委屈,“我无法想象仅靠忠诚而相度一生。——不,仅靠忠诚而相伴一生当然是可能的,就像是我对王子——但你们——”
原墨翎笑笑,以手掌轻轻摩挲光滑的桌面:“所谓的爱情,也不过是激素在人体内作祟——多巴胺让你觉得世界无比美好,愿意对陌生人微笑;肾上腺素让你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手心出汗,误以为自己因为面前的那个人而紧张,是热恋时期最重要的产物;巧克力的成分之一苯乙胺会让你狂喜,感觉甜蜜;而催产素让你忠诚,愿意承担侍奉家庭和养育儿女的责任——”
“够了,”祈忆凌轻声打断她冷硬的叙述,“不要把爱情仅仅当成生理活动好吗?”祈忆凌也曾用这样的口吻嘲弄过人类的感情,但当这番话不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时,她才发现听上去有多悲凉,“即使你知道所有情感产生的生理机制,你也可以理直气壮地持有浪漫的感情观啊!”
“我有啊,只是没有践行而已。”原墨翎笑着摇摇头,“我有自己的责任,我担负的不仅仅是一两个人的命运,我和他的关系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既然激情和责任都是化学激素变化的产物,凭什么催产素就要被多巴胺和肾上腺素打败呢?”
祈忆凌看着原墨翎不施脂粉的面容,怀念着她往日的毒舌与张扬,不禁黯然神伤。
“不要难过。”原墨翎伸出手,托起祈忆凌的双颊,说,“这不是什么值得难过的事。”
祈忆凌定定地看着原墨翎,只觉得她她水润的墨色瞳仁忽然显得那么楚楚动人,心想如果自己是男人,一定会义无反顾地爱上她:“我相信子渊对你一定不会只有报恩之情!”
“也许吧,不过那不重要。”原墨翎仍只是笑,眼睑渐渐沉降下来。
“也许这该怪我,”祈忆凌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我怎么能把你们设定成公主和骑士呢?你们明明是王子和公主啊!”
“这正好说明,你真是有一双火眼金睛。”原墨翎制止了祈忆凌的自残,一个字一个字说得缓慢而凝重。“听着,我本想陪着你慢慢长大,但我的时间突然变得不够了。所以,你必须学着自己长大。”
说完,原墨翎站起,走到柜台结账,而祈忆凌怔怔地坐在那里,看着她疲惫的背影,觉得两人之间前所未有的陌生。
离开饮品店后,祈忆凌回头,在窗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借口自己落下了东西,走回饮品店的落地窗旁,主动和那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打招呼:“你好,Kelvin。”
“咦,丫头你也在这?”Kelvin回头,不但看到了祈忆凌,还看到了她身后不远处还在等她的原墨翎,顿时了然于心,看回店里仍在专心敲击键盘的岸边,“你也知道了啊。”
“嗯。”祈忆凌在见到Kelvin那一刻,就想起上次苍阳和自己到信心花舍时,因为自己错手打破花盆从里屋出来大发雷霆却在Kelvin的几句貌似不经意的安抚后就恢复平静的男人。当时她就觉得那人有点眼熟,只不过实在没想到要把他和晨曦两人联系起来看。
“别想着把他抓去研究哦!我虽然只是个调酒师,可也知道些杀人不见血的方法。”
“你,”祈忆凌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破了下八卦戒,“你是他的男朋友?”
“想什么呢!”Kelvin哭笑不得地在祈忆凌脑壳上敲了个爆栗,“他是我兄弟。”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祈忆凌撇着嘴揉揉被敲疼的头,“但你们长得不像,又不同姓……总不能是道上混的吧?”
“我去!原墨翎真是——”Kelvin啐了一口,“好吧,这件事我就告诉你一个人。”
“我守不了秘密的!”祈忆凌忙摇头,“王子殿下和冥王星军情例外。”
“你真是个实打实的奸商!”Kelvin拍了下她的肩头,顿了顿,笑了,“我们是在孤儿院认识的,那时他六岁我八岁,后来孤儿院呆不下去,就一块逃出来,算起来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为什么告诉我?”祈忆凌的心一震,扭头看着他。
“不知道,可能你长得像树洞。”Kelvin按着祈忆凌的脑袋,拐弯走进了饮品店,迎向对自己招手的岸边。
、章十九 原来这里没有你(1)
祈忆凌头重脚轻地回校,开机上网,发现上面铺天盖地全是地震的的消息。
祈忆凌的心本来就受到了重重轰炸,却又忍不住不断地关注相关消息,一直睡不安稳。梦里是炮火纷飞的战场,跟随王子殿下征战,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空留一个无可依傍的魂魄,浮在半空看着同袍一排排倒在血泊中。
如此在哀戚间过了半月,祈忆凌的状态还没完全调整过来。击剑课上,原本担任助教的将军大人不见踪影,祈忆凌刺出的剑也轻飘飘全无力度。
原墨翎正值百事缠身之际,祈忆凌不想打扰她。想来想去,干脆随便找了个教室进去听了几节欧洲文学史,下课后昏头脑涨地出来,才想起自己没吃晚饭。
吃完宵夜出来,祈忆凌不知不觉走到了岁月湖畔,挑了个没人的长条石椅坐下。坐了没一会,却觉身畔一暗,她扭头一看,发现竟是苍阳。
说来也奇怪,两人交锋多次,祈忆凌每每以为他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却爱在她已经淡忘两人间芥蒂时出现。
“能坐下吗?”
“你不是已经坐下了吗?”祈忆凌本不想回应这拙劣的搭讪,但最近疲惫万分懒得过滤,反而懒懒地应了声。见他不作声,祈忆凌斜瞥了他一眼,发现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