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和地球人一般见识-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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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正襟危坐。
他见祈忆凌不回话,缓慢地往车窗的方向移了过去。
“S大学站到了,到站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开门请注意。”
祈忆凌顺着广播的话音站了起来,在挤成沙丁鱼罐头的车厢中不断地说着“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艰难地走到了后门。好不容易能下车了,祈忆凌一晃神,居然差点被马路牙子绊倒,幸好后面有人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谢谢,”祈忆凌一边回头一边不好意思地朝那个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苍阳的人笑笑,“我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似的,老撞东西老摔跤。”
“我知道,”他一脸闲适,“有我在,你不会摔倒的。”
“学长,”祈忆凌好不容易回复了平静的表情,嘴角又忍不住抖动起来,“身为一个有一定姿色的男人,你要学会避免说这类容易引起别人遐想的话——”等等,她干嘛表现得像个花痴似的,不行,要再义正辞严一点,“咳,总而言之,不要有任何不适宜的举动!我可不想有下一个靳可叫我——”意识到自己即将出口的是什么字眼后,祈忆凌当机立定地咬紧了牙关,之后拍了拍胸口,轻轻吁了口气,“呼,好险。”
“你表达感谢的方式很特别。”他扬了扬眉,左嘴角同时微微扬起,虽然没有追问祈忆凌说了半截的话,但也摆明了对她的申诉不以为然。
“喂,你这是在拐弯抹角地说我吝啬吗?”祈忆凌的防御机制被启动,马上开始层层深入地探寻他的言外之意。
“你愿意这样理解也不是不可以。”他耸耸肩,眉梢眼角的笑意满得要溢出来。
可恶,有这么可笑吗?
祈忆凌跺跺脚,突然发现走到校门的他们已经彻底脱离了大部队:“其他人呢?”
“我猜他们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
“喂!”突然间发现这个称呼叫起来无比顺口,勉强抑制住多叫几次的冲动,祈忆凌叹了口气,“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我决定请你看电影。”
“当真?”他看着祈忆凌,眼睛里居然像有泪水似的,清澈明亮得过了头。
“当真……”祈忆凌有点尴尬地笑笑,一时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他的眼神让自己窘迫还是即将瘦身的荷包让她有了反悔的冲动。别开头,咬咬牙,祈忆凌努力说得轻松无比,“说吧,想看什么电影?”
“当然是恐怖片,还得坐情侣卡座。”他故意压低了音量,声音便有些喑哑起来。
“喂!”祈忆凌恨恨地踩了他一脚,眼神也努力变得凶狠起来,“你再这么调戏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笑意不改,不闪也不避,任祈忆凌从泥泞地里踩过来的帆布鞋把他的球鞋从白色变成了黑色。
“嗤——”祈忆凌郁闷地收了脚,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再这么着就不请你看电影了!”那八十块还不如吃了呢!
“我请你也行。”他开始闷笑。
“其苦秀!”祈忆凌把拳头握了放放了握,“姓苍的!”连名带姓才两个字,吼起来都没气势,她只好临时又换了称呼,“要是我不小心喜欢上你了,你是不是把自己赔给我?”
宇宙在上,我怎么说出了这么荒谬的话?
祈忆凌愣住,自责一句“语无伦次,言多必失”,见苍阳也是一副反应不过来的表情,抚着胸顺了顺气,趁他还没说出话赶忙抢白道,“现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晚上六点半在明星影院门口碰头!”
祈忆凌有点脚步虚浮地踩过他矮胖的影子,被身上浓重的汪星人体味熏得自己有点晕头转向。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烦躁,于是愈加烦躁。
六月中旬毒辣的阳光趁着祈忆凌脚步虚浮心神恍惚,透过树和树之间的间隙一次次打在她的头顶上,终于把她的脸和耳朵都燃了起来。
、章十一 柳暗花明又一村(3)
回到宿舍,祈忆凌打着呵欠洗了个有点暖的冷水澡。趁着宿舍里空无一人,她打开电脑,肆无忌惮地把音响开到耳朵能忍受的最高音量,一个人在满室的乐声里跟着或男或女的歌手五音不全地吼唱着,很快就累了,干脆到床上仰躺着,任由那根本不适用于催眠的歌声把她砸晕。
于是梦魇了。
并不是一个特别可怕的梦,没有以往被追杀和枪战的场面,也没有与亲人之间的互相厮杀,甚至没有掺杂年幼的她被顽劣的同龄人欺压的情境。梦里的祈忆凌只是独自呆在一个一米见方的玻璃盒子里。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沙滩和兴高采烈的人群,海浪一层层拍打过来,离她总是差那么几米。盒子虽然小,但是并不显得逼仄。梦里的祈忆凌渐渐发现,原来那是因为她根本无法动弹。那个祈忆凌伸直双腿坐在玻璃盒子里,背紧靠着其中的一面墙。她开始害怕,张大了口想求救,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玻璃盒子原来是隔音的,祈忆凌看得到外面的人的嘴巴张张合合,笑得前俯后仰,但是惟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在快要绝望的时候,祈忆凌发现人群中赫然有原墨翎的身影。祈忆凌的眼睛锁定在她身上,她接收到感应般看了过来,但是很快移开了茫然的视线。
祈忆凌彻底放弃了,闭上了早已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的双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玻璃后墙突然有了异样的颤动。祈忆凌张开眼睛,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站在她对面的玻璃墙外,轻轻叩打着玻璃墙,脸上的笑容浸透了海水似的澄澈,温暖得如同天使。
“丹枫,是你吗?”祈忆凌张口问,声音却被囚禁在心房里,放不出来。
他却点了点头。
但祈忆凌记得的他,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祈忆凌马上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而且是在自己并不想停留的那种压抑的梦里。祈忆凌闭上眼睛,不断地在脑里对自己说快醒来,然后感觉到自己被抛了出来,站在一块咿呀作响的木板上。张开眼睛,看到的是面前断开了的独木桥,下面有些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孔仰脸看着她。她的腰部系上了安全带,手紧紧地扶住了身旁的蓝色柱子。
祈忆凌又记起来了,那是高中的时候,班级毕业旅游,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玩一些所谓的素拓游戏,她也浑浑噩噩地站在了那个名叫高空吊桥的游戏里。但祈忆凌记得那个时候她并不害怕,因为她知道两段独木桥之间的距离其实很小,轻轻一跃也就过去了;更重要的是,她背后那条安全绳会确保安全,即使跳不过去她依然可以安全着陆。
为什么现在她又开始害怕了呢?
这样磨蹭许久,直到下面的人开始发出嘘声,祈忆凌仍然战战兢兢地站在独木桥的这一头,连视线都不敢放到那一头。这时候,她看到了一个遮阳棚的下面,另一个祈忆凌在玩智运圆桶的游戏。十五六个人挤在总面积不到一点五平方米的两个塑料桶的底面和连接两桶的木板上,她终站在最外头,只得紧紧抓住面前那个人的衣服和手臂,在安静的氛围里无法自已地尖叫。
祈忆凌还是记得的,她后来渐渐没那么害怕,圆桶也在所有人同心协力之下顺利运到了终点。
但是站在独木桥上的祈忆凌,却看着圆桶边缘的祈忆凌就这么掉了下去,一米下的地面猛地裂开了巨大的缝隙,那个祈忆凌一直往下沉,这个祈忆凌关切地往前迈步,一脚踩空,也从独木桥上掉了下去。
几番折腾之后,祈忆凌醒了过来。音响的音量已经被调得很低,变得轻飘飘的,只能隐隐约约听得出调子。
祈忆凌伸手揉揉太阳穴,问了句:“敏清,现在几点了?”
“四点十分。”有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祈忆凌应了一声,突然又觉得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祈忆凌又醒来,猛然发现周围的光线有点奇怪,音乐比上一次醒来时要大声得多,宿舍里也没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祈忆凌心里咯噔一下,继而明了:原来刚才还是在做梦。
洗手间传来开门的声音,祈忆凌哑着嗓子问了句:“敏清吗?现在几点了?”
“四点十分。”
果然,现在才是四点十分。
“四点十分了,差不多该起来了……”祈忆凌朝自己嘟哝了一句,眼皮却不听使唤,重又缓缓合上。
“嘭!”一声巨响把祈忆凌惊醒。虽然周身还是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但她还是极力挣扎着坐了起来。耳边是舒缓的纯音乐,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十七点零四分。
“啊,又差不多睡了一个小时!”祈忆凌懊恼地揉着太阳穴,沿着楼梯爬了下来,“奇怪,我刚才为什么要问敏清时间呢?手机明明就在枕头边上。——敏清!敏清?”
寝室里空荡荡的,只有祈忆凌渐渐颤抖起来的嗓音。
可音响的音量明明是调低了的啊!难道她还在梦里?
祈忆凌感到自己的寒毛竖了起来,体表瞬间被冷汗濡湿,被原本燥热的风扇吹了吹,竟奇异地变得寒凉起来。
当机立断地拨通了敏清的号码,问她刚才有没回来过。
“有啊,两点多的时候回来的,见你睡着了,就调小了音响的音量。”裴敏清似乎置身于一个喧闹的环境,刻意提高的音量震得祈忆凌的耳膜隐隐作痛。
“你什么时候走的?”祈忆凌慢慢调整了下不太正常的呼吸频率,哑着嗓子问。
“三点多的时候啊!”她的声音越发大起来,“咦?你不是醒过么?我听到你的手机闹钟响了,你还按掉了的。”
“这样啊……没事了。”祈忆凌挂掉电话,到阳台洗了把脸,心想:宇宙在上,这梦层次真够丰富的,不知道有什么寓意。
想起还要和苍阳去看电影,祈忆凌匆匆换了条七分牛仔裤和一件米黄色的圆领T恤。
黄昏的阳光半点不见疏懒,还是不时偷空打到祈忆凌头上,她走着走着忘记了时间,回过神来已经是六点十二分。为了追赶时间,她咬咬牙把一个多月没用过的自行车推了出来,充好气又是一分钟过去了。
祈忆凌发出绝望的呻吟,之后骑上自行车朝有二十多分钟步程的目的地狂奔而去。
从学校到明星影院的最后一段路是个三十度的大斜坡,而且还有个近九十度的大转弯。
平时为了安全起见,祈忆凌一般都会在下坡的时候放慢车速,而且为了避免在形同虚设的自行车车道上和各种机动车狭路相逢,她总是干脆地选择走不那么平整的红砖人行道。
但这次由于时间仓促,祈忆凌一路上左冲右突,在某个路口还差点闯了红灯。就这么神勇无比地到了最后几百米的路,临近那个大转弯的时候,她却忽然又想起了心理学导论课里听到的自行车撞死人的段子,突然害怕斜刺里冲出一个像自己这样的亡命之徒来。
冷汗从鬓角滴下,打在祈忆凌的眉梢上,大概是因为眉毛有点乱,有半滴就这么淌进了她的左眼里。祈忆凌单眼用力眨了几下,视线非但没有恢复正常,反而比眨眼之前还模糊了点。她只得瞪大双眼充分利用那只尚算正常的眼睛,最后还是忍不住侧头用肩擦了一下汗哒哒的脸。
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在祈忆凌低头的时候,大转弯处果然有一辆巨大的卡车全速冲了出来,她马上刹车,但是刚才一直运行正常的自行车突然间不听使唤了,大斜坡又助纣为虐,祈忆凌随着自行车猛地一跃而起,顿时有了一种飞翔的错觉。
情急之下,祈忆凌没有按照马路原有的布局转向,而是任由车子直直往前冲去,又因为躲闪不及,车子前轮狠狠撞在一棵直径半米左右的大树上。祈忆凌的身体随着惯性直直朝树干冲去,虽然她赶紧别开了脸,但是左边额头还是和树干亲密接触了。
大树所在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