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小纸条的时光-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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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能够长久，生活一直这样简单，如果没有太多责任和意外。人生也必将简单如流水。可每个人的人生追求不同，又怎能平淡而终。
再次收到小鱼的来信时，朝颜已经过了生日。朝颜仔细看了信纸。女孩子写信总是会花很多心思。
信纸上印着：somewhere。overtherainbow。bluebirdsfly。ifhappylittlebluebirdsfly；beyondtherainbow。why；oh。whycan't。
而纸的另一面印着：我站在幸福的面前，拥有你，便拥有一切。友情，有时经营得比爱情牢固的多。
“朝颜，真的很遗憾，本来准备今天去你们学校找你，给你一个惊喜呢！谁知道我们那个变态班主任规定如果周末留校不准外出，只能留在班里看书，写作业。
其实我早就计划好这个星期不回家偷偷去你们学校找你呢。可是现在却…所以我只好回家，让同学把信带给你，对你最诚挚祝福带给你。
上次为什么不回信呢？是学习太忙了？也对哦，已经高四了，谁还会像我这样闲呢？
不知为什么，看着别人不停地忙碌，我却闲得只有发呆，现实真的很残酷啊。我已忘记来时得那份激情。那份决心。那个让我爸不再失望的小小信念。
还有四十二天就一模了，我真担心明年会考个比今年更低的分数。我在一点点变化啊，变得沉默，变得更爱发呆。真的，每天不吵也不闹。
现在的你一定很努力很认真吧，一定要这样！
那两份试卷是我们学校自己印的，很不错，我替你拿了一份。
生日快乐。
harrybirthday！！！
小鱼”

、第六章　高四（4）

朝颜生日时和韦家一起去了图书馆。
偶尔韦家抱着书过来看看朝颜看的书。中午随便吃了一点，下午又继续泡在图书馆。
朝颜说：“图书馆真是好地方。有好多好书。上次没看到的《照相本子》，这次我也看完啦。”
韦家笑着把书合上：“那以后我们家开书店吧…”
朝颜笑得灿烂：“不用开书店，直接住在书店旁边就行。”
回到学校时已经是傍晚。朝颜去璐子的寝室喊她出来一起出去吃饭。璐子甜甜地说：“要不要尝下酒的味道？我怕我们回去以后会和昨晚男生一样在外面罚站。”
“怎么，男生他们给罚站了？”
“是的哦，班长他们寝室都一点多了还在寝室唱歌。哈哈，结果老师他们半夜查寝室，把他们统统拎出来，让他们站在外面。据说他们衣服都没有穿好就给叫出来了。几个人站成一排在外面吹风。”
璐子挽着朝颜的手臂，坏坏笑着说：“今天我们英语老师好帅哦…骑车唰的一下就过去了。我们一堆女生在那里尖叫，好拉风哦。”
“真的呀，我们英语老师确实好帅，可惜已经结婚了。”
“英语老师不是结婚了嘛，他说他和他的妻子恋爱长跑八年。然后我们寝室人就在计算这个八年是怎么分配的。估计他们高一就开始谈了…”
“他们好幸福哦。羡慕嫉妒恨。”
找了个店坐下来，璐子说：“我有次和我一个亲戚吃饭，是我表弟。我们进那个门的时候不是先推门嘛，他在前面我在后面。我就这样低头走啊走。结果门突然回来差点撞到我的头，那个门把手都挺高的。他也不知道给女生拉一下，就这样进入了，我气死了，以后再也不和他吃饭了。”
朝颜笑着把果汁倒进璐子的杯子里，听她快乐地说一些生活上的小事。
模考将至，对于每个星期都进行考试的学生来说，模考和平时考试已经没有太多区别。每个人只会更加专心。夜晚回到寝室，室友火热地讨论着答案。朝颜心里也充满期待。
考完以后，所有的老师立刻开始批改试卷，所有老师晚上都没有睡，连夜把试卷批改好，第二天发下来。
朝颜和璐子说：“这就是差别，别人都在苦苦思索上哪个大学比较好，上北大还是浙大，而我们思考的是今年能不能上…”
璐子笑得甜蜜：“认命吧，这就是选择。”
朝颜惨淡地转过身体，思索了下又转过去对璐子说：“之后我们去卖狗不理吧。”说完哈哈大笑。
璐子假装要打她，也笑得龇牙咧嘴…
朝颜笑着转身，翻开试卷，语文考一百多，每次考语文都很无奈，觉得不难却拿不到高分。
抄下文言文中的句子：…予尝默思公织屡卖卜佣爨佣书时，胸中皆作何想？其视世人纷纷藉藉过乎其前者，眼中皆以为何物？（《白云先生传》钟惺。
朝颜把抄好的本子给璐子看。
璐子丢下一句：“你知道吗？梅子要结婚了。还有，世间就是如此，容不得你自由。”
朝颜做晕倒状，瞪大眼睛问：“梅子和关照吗？”
“关照啊，关照已经结婚了。梅子明年六月份结婚，正好我们高考完可以去参加婚礼。”
“可是梅子那么小，还是九三年的。”
璐子转着笔，没有表情。璐子从来都是欢喜的。只有在很严肃的问题上才会有这样严肃的表情。
璐子说：“我上次给她打电话了，她说的。这是她家里人介绍的，对方条件挺好的，有房子。梅子知道关照结婚了，心里很伤心，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堵气结婚，只希望她不要后悔吧…”璐子叹了一口气。
朝颜问：“那他们为什么要分手呢？”
“为什么分手？我也不知道。原因应该有很多。”
朝颜惋惜：“就这样分手，可惜了。”
璐子自然面无表情地说：“梅子说关照不肯买房子，而且不愿意买。最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买房子。”
朝颜想到曾经看过一篇杂志，上面写一个女人结婚后只能租房子住，后来人家要房子，她只有挺着大肚子搬家具。跑上跑下。而后恍然明白：一个不买房子的丈夫是多么要不得。如果他真的爱你，怎会不给你一个家。
哪怕是再辛苦。至少也要有这样的想法。

、第七章　远方（1）

“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朝颜第一次看到这句话是在一本名字叫做《等你在北大》的书上。一位高考状元的座右铭便是这句。
读完那本书的心情，她现在还记得。她就站在高中时学校旁边的书店的书架下。一口气读完。心情澎湃如海浪翻滚，如豹子灵动。生命仿佛重铸一般充满盎然生机。
她怀着略略沉重的心将书买下。书店的老板是位年轻美貌的少妇，笑着对她说：“很多人都买这本书，那几本《等你在清华》就很少有人买，只卖出几本。”
然后朝颜把书放进书包带回教室，放在桌子抽屉里。没有人知道她买过这本书。她也没有拿出来。
每次只拿席慕蓉的诗集。每次看必然看席慕蓉的《我》。
我喜欢出发
喜欢离开
喜欢一生都能有新的梦想
千山万水随意行去
不管星辰指引的是什么方向
我喜欢停留
喜欢长久
喜欢在园里种下千棵果树
静待冬雷夏雨
春华秋实
喜欢生命里只有单纯的盼望
只有一种安定和缓慢的成长
我喜欢岁月漂洗过后的颜色
喜欢那没有唱出来的歌
我喜欢在夜里写一首长诗
然后再来在这清凉的早上
逐段逐行的检视
慢慢删去每一个和你有关联的字
诗写的美。
仿佛从诗里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在春天里漫步，种果树，在窗下写诗…
如诗里的女子一样洒脱，美丽…
小鱼中午来到教室，望着自己数学只考了七十多分的试卷，眼睛里的泪水在眼眶里闪动。
曾有人说她眼睛美丽如星辰，眼眸里都是星光。
也有人说她美好如天使，纯洁，顽皮可爱。
这些她都不记得了。
小鱼坐下来。想睡却睡不着。
午睡时间，班级静得能听到窗外风的声音。小鱼取下手套，找有图案的本子然后开始写信
“朝颜，你的一模怎么样？我的好差。我听说杜川在TC学院。我也打算报这个院校了，好歹也是二本呀。
你还记得杜川吗？也许你忘记了。告诉你哦，我最近喜欢上一个诗人，他叫仓央嘉措，你听说过他吗？他的诗我们班最近特别热，都在传。我抄了一些。有的写的真的很好。”
小鱼换了一枝粉色的笔来写诗。
“1。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
2。为了今生再遇见你，我在前世早已留有余地。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募然听见，你颂经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葡匐在山跟，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写完诗，小鱼侧头看了看同桌熟睡的脸。从本子上把写好的信撕下来，却翻到自己从前的“梦想”。
本子上记录着自己高三时写的梦：
1。留长发，和以前一样长。很有女人味。
2。实现自己当作家的梦想。写很多很多感人的东西。
3。和朝颜一起去缅甸旅行。
4。找回失落的爱情。
5。让爸爸看到我的成功。
6。……
“梦想怎么可能写完。”小鱼轻轻在心里叹气。合上了本子以后终于可以放心一点点入睡。
寒假结束，离高考只有一百多天了。整个寒假小鱼一直在家里写试卷。拼命写数学和英语。她把自己曾经靠四十多分五十多分，六十多分的试卷贴在墙上。每天早晨起来就可以看到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疤。老师从来不会在试卷上画叉，只在对的地方画对勾。她把试卷一张一张叠整齐以后坐在桌旁，开始收拾曾经那些男孩子给她写的信，她一封一封读。
“……你的眼睛好像早晨的第一颗星那样明亮，却又有点落寞，清晰温和。”
“在我的心里你是顽皮的，活泼的，美丽的。你直到我最喜欢你什么吗？我喜欢你活跃起来如同兔子，用那句成语就是“动如脱兔”，我怕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我只能给你一辈子的自由和欢乐。”
这是杜川写的。
当时看到这信时，小鱼眼睛里全是泪水。因为感动，所以喜欢。
把信用袋子装好放进柜子里上锁。他她不打算再看这些情书。
朝颜也在家写卷子。每写完一张卷子就在试卷上用铅笔画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自己偷偷笑一下。
韦家每晚都是深夜才睡。写试卷，背单词，背地图……
在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天的日子里。朝颜深夜把广播偷偷打开收听《高考百天总动员》。虽然已经是深夜一点，但是仍然有千万考生和她一样在收音机旁守候着，等着这个节目。
每当听广播的时候，她感觉到是最融入人群的时候。每个人做的都是同一件事。
节目的最后以一首《春分》而告终。她仿佛又回到那年看到《等你在北大》时的心情，热血沸腾，充满活力充满梦想。

、第七章　远方（2）

小鱼没有住在亲戚家，和朝颜她们一样都跟随学校一起吃住。
高考结束以后，小鱼收到朝颜的信。
这是她们之间最后一封信。
我在学校那里过了几天生不如死的生活。比如说蚊子比苍蝇还大，咬人好疼哦。上晚自习，汗水直流，地面都是汗水，班级像蒸笼。之后某天我在收拾着寝室，璐长发如水，穿高跟鞋在门外喊我。我飞过去给她结实的拥抱。于是我有了战友。记得冬天时下大雪，我和璐子互掩着走向寝室，一边说：“走慢点，以免风太大。”
璐子很搞笑，地理课上，我们探究渤海水调往西北地区的问题。璐子回答说：“调水有利于将天津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