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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女儿血-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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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婶娘,你和叔父待我胜似过亲生女儿,你们的大恩大德侄女会永远铭记在心的!”
张巧丽看到方才自己打了秋霞两个耳光,她不但没有怨恨自己,而且还把她的所作所为揽在自己身上,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为什么在人生道路上遇到那么多的坎坎坷坷,遭遇到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完全是因为世道不公哇!
这个中年女人好想向着夜空,恨恨地咒骂一通,将积蓄在心底深处的怒火喷发出来。可是,她一个嬴弱的女人,就是把嘴巴骂干了,把心血喷发出来完了,能改变社会的腐败现象么?能把那些骑在平民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官老爷们的乌纱帽骂掉下来么?
习习晚风,同情地吹过她们的身旁,把她们的啜泣声送出很远。
弯弯的月儿,仿佛不忍心目睹这对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俩在马路上的痛哭,便悄悄地躲入一块乌云里,夜空显得更漆黑了。

 
 
 






 
  
 
 
   

 
 
   
 




第112章 恋人悻悻离去


 

 第112章 恋人悻悻离去  
已经是第六天了,李秋霞再没有上夜夜欢舞厅。这一次的精神打击非同小可,张巧丽活活气病了两天。李炳南本来已经有明显好转的哮喘病,这几天又严重发作了,白天黑夜喘过不停。外婆显得更衰老了,晓霞也失去了天真活泼。
出事的第二天,殷玉萍帮李秋霞拾回在舞厅弄掉的鞋子,还帮她拿回衣裳。她看见张巧丽病在床铺上,知道她是为了侄女的事情气病的,她感到很内疚。她不好意思多呆几分钟,就匆匆走了。精神不振的李秋霞也没有挽留她。
这些天来,李秋霞呆在家中,心神游离不定,性情变得更缄默、孤独了。有两次做饭时忘记加水。前天早晨,外婆叫她去挑蜂窝煤,结果半天没回来。外婆出去找她,只见她倚着电杆望着天空出神,许久也没动一下。今天早上,她泡在盆里的脏衣服连搓也没搓,一捞起来就晾了。
外婆看见她做事精神晃晃忽忽,吓慌了,不时祈求菩萨可怜可怜她的孩子,驱祛缠迷姑娘身上的邪恶幽灵。
李炳南今天又出门了,他是到公安局举报去的,他要控告夜夜欢舞厅苏玉娘等人明目张胆开设地下妓院,践踏无数无辜的年轻姑娘。前两天,他把第一封控告信交给张队长(因为雷局长有公务在身外出),张队长满口答应立刻调查事实,尽快处理。不料,张队长本身就和妓院老鸨婆玩瀣一气,李炳南转身走出警察局,他就把那份控告信烧掉了。
精神若晃若惚的李秋霞重新把衣服洗干净后,没有晾,就站在家门口发楞,她不知想些什么,只觉得沉重的脑袋又昏又胀,乱糟糟的。她不时用手指把辫梢捻来捻去,凝目蔫神。
稍会儿,刘夏那副可怜可悲的影子无意中又占据了她的悒郁凄楚的心间。昨天早上,外婆挎着菜篮准备上街,叫李秋霞在家里照料小妹妹她们,她“嗯”地点点头。外婆出门不久,刘夏就来到她家,一进门就问:
“秋霞,听说你……”
李秋霞的脸马上臊红到脖子。
憨厚的刘夏不知是怎样听闻到李秋霞的绯闻的,他不相信是真的,特意跑来问。当他看到秋满脸绯红的神态,刚说出的话又住口了。
屋里,只有李秋霞和刘夏,小春霞和小冬霞还在睡觉呢。两人面对面地坐着,许久谁也没有说话。秋霞感到脸颊滚滚发烫,恨不得马上扯一块布来遮掩住自己的面孔,她觉得没脸再见到刘夏,也觉得不好意思让他看见自己这张没血的脸呀!
刘夏的目光穿透过眼镜的两片玻璃,看见姑娘脸上的肌肉微微地瑟缩着,他知道这是她内心痛苦在面部上的反映。他似乎嗅到了从她面颊残留下的泪痕散发出来的略带盐味的气息,卑贱的生活,使她用了多少泪水来洗脸啊!他感到很疚恨,恨自己没有能力帮助她,反而平时总是那么轻易地相信了她的话。
他想起上个周末夜晚在马路上碰见她袒露着胸脯裸奔的情景,当时就是明明摆着的事情,可是听她的一句谎话,他就被哄住了。眼下,他才真正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和认识自己爱恋的姑娘的心,他不知道也永远无法猜得透她的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刘夏挠了一下头皮,想了好久,总算找到了一句话来安慰她:
“秋霞,我……我不责怪你。我知道,你是为了生活才不得不这样,以后只要改过就好了!”
是的,一个过去性格腼腆、温柔、文静的姑娘,如果不是为了生活,她怎么会这样不珍惜自己的人格,践踏蹂自己纯洁如玉的躯体和灵魂呢?!难道她没有女性的自尊心吗?
李秋霞听到刘夏的话,鼓起很大的勇气,艰难地抬起脸,一副欲哭和委屈的样子,她哀伤地说:
“阿夏,我……我对不起你!你……你恨我吧,你……你走吧,就当过去的李秋霞已经死去了,啊!……”
一对曾经爱慕至深的年轻人只说了这两句话,再也找不出任何语言来表达当时他们内心复杂的感情了。他们一直默默无语地坐到外婆买青菜回来。刘夏在李秋霞的脸上留下一瞥怜悯的目光后,就走了。

 
 
 






 
  
 
 
   

 
 
   
 




第113章 女友约她出去


 

 第113章 女友约她出去  
当时,心绪乱如麻的李秋霞既没有站起来送他出门,也没有说一句脉脉含情的话语,只是毫不吝啬地把刘夏临走时送给她那一瞥说不清什么滋味的目光敛藏在胸臆间……
“秋霞。”一个熟悉的声音把陷入沉思的李秋霞唤醒过来。她转过头一看,原来是殷玉萍和安娜华一块来了。
安娜华穿着一件旖旎袅袅的桃红色缎面旗袍,领子上端的脖子柔腴嫩白,丰满的乳房突耸地葡伏在旗袍内。她的脸颊没有两个多月以前那么红润,略微泛起浅黄的肤色,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她已经有娠妊了。
她的一对闪烁的眼睛还是那样透射出慧黠、善良,嘴角时刻都盈满揶揄的冁笑。她那健美匀称的小脚穿着轻巧的、奶黄色的高跟皮鞋,在早上的阳光下,映射出铮亮的光泽。
她走到李秋霞身旁,含着悯情的语气问道:“秋霞,你病啦?”
李秋霞轻轻地说:“没有。”
“你骗不过我的眼睛,瞧你的脸色好象三月的黄梅雨天一样,阴沉沉的。”
李秋霞凄涩地笑了笑,没有作声。
殷玉萍二话没说,就从塑料盆里拿起一件湿漉漉的衣裳抖开,帮助晾在窗口前的竹竿上。她们三个人很快就把衣物全都晾好了。李秋霞拎起塑料盆,倒掉里面的水渍,就叫她的两个要好的朋友进屋。
安娜华约有一年时间没到过李秋霞家玩了,她把这间简朴的房屋四壁看了一遍,发现摆设还是和过去那样,没有添置什么新的家俱。不过,家庭卫生倒是干净整洁,丝毫没有给人一种窝囊的感觉。
安娜华知道,这个普通人家屋里屋外的卫生,肯定都是李秋霞干的。还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李秋霞对班上的清洁卫生最关心,不管轮不轮到她当天的值日,她都主动擦黑板、扫地、抹课桌,教室里的桌子凳子总是摆得整整齐齐,地上一张废纸、一块果皮也没有。因此,学校里每个星期开展教室卫生评比,她们的班级总是甲等清洁。班主任常常在班上表扬李秋霞。
勤快的人总是勤快。安娜华不由在心里赞叹李秋霞。她暗暗思忖道:“如果要秋霞结婚成家了,肯定是个十分勤快的家庭主妇。刘夏那个小子就有清福享了!
外婆正在屋里给坐在木栏里的两个小外孙女儿喂粥。她看见安娜华她们来了,便热情地招呼她们坐下。两个小孩子尚未见过安娜华,便陌生地望着她,连递到嘴边的粥也顾不得开口吃。安娜华俯下腰,用手指轻昵地捏捏她们的脸蛋,笑问一句:
“小乖乖,没见过阿姨么?”
小春霞挥动两只小手,咧咧牙,呜呜笑,好似在说些什么。
安娜华和殷玉萍坐下手,她们互相寒喧了十几分钟。殷玉萍今天特意把安娜华找来,本来就是想跟李秋霞说说那件事,可是见她外婆也在家里,交谈不方便,就使个眼色叫李秋霞出去玩一下。其实,李秋霞是明白她俩是为着什么原因来找她的。于是,她对外婆说:
“外婆,我们出去玩玩,好吗?”
外婆看见外孙女儿那可怜的目光,说:“要早点回来!”
得到外婆的准许,李秋霞“嗯”的一声,拉起殷玉萍的手,三人一块儿出去了。


 
 
 






 
  
 
 
   

 
 
   
 




第114章 撺  掇


 

 第114章 撺 掇  
天边,迤逦着几片云彩,随着风儿缓缓地飘移。气温比较低了,初冬的太阳懒洋洋地升起半天高。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
李秋霞、殷玉萍和安娜华三人边说边走,当然,还是殷玉萍和安娜华说的多。她们不知不觉地走出市区,来到了郊外的一条小河边。这是一条季节河流,每年将到冬天时,河水就会枯涸。眼下,河中的流水已经断了,只有一洼洼的积水,干涸的河床堆满沙石、蚌壳。她们在河边找个地方坐下,又开始聊谈起来。
平时喜欢说笑的安娜华,今天却异常地敛起她的嬉皮笑脸的态度,她知道李秋霞的心正处在痛苦之中,所以一路上她半句笑话也没有说。现在,她看看脸色忧郁的李秋霞,便挑起话头同情地问她:
“秋霞,我听玉萍说,那天晚上在舞厅里,你婶娘打了你两个耳光,然后一直把你拖回家,是吗?”
李秋霞抬起浓重的眼皮,一提这些,她的心就很难受和痛苦。
“你叔叔打了你吗?”
李秋霞沉沉地说:“没打着,那天晚上,他刚举一把扫把,还没落在我的身上,扫把就从半空中掉了。最后他抱着我的头伤心地哭了,他哭得好伤心……”
殷玉萍插嘴说:“是啊,你叔父难道不理解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吗?你丢了脸,但也是因为要给他挣钱买药治病,为了一家人的生活,这是逼不得已的,他是懂的。”她说这话,主要是想让李秋霞把心情放松些,别那么紧张、委屈和内疚。
“可是,我也太对不起抚养我的叔父和婶娘了,我不应该给他们的心灵造成那么大的痛苦!”
安娜华捏断一根草根,她听到李秋霞说出有些懊悔的话,便试探地又问她:
“那你打算今后怎么办呢,难道忍辱吞耻熬了两个半月时间,就这样白白算啦?”
心乱如麻的李秋霞把身边的一棵叫不出名字的野草连根拔起来,深深陷入踌躇中,说实话,她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殷玉萍把目光投落在她的面颊上,说:“秋霞,我想,你还是咬住牙关,熬完最后半个月的晚上吧!不然,那两千元用痛苦和耻辱拖欠下的血泪钱,就白白扔下河啦?”
李秋霞踌躇半天,慢慢抬起脸,忧悒沉沉,很想说:“算了吧!”可是,她说不出口。她想到如果说这样算了的话,那就太吃亏了,这么长日子在血泪和耻辱中都浸泡过来了,难道就让老鸨婆白吞我的血泪钱么?再说,如果就这样算了,往后又从哪儿弄钱买一份文凭呢?没有工作,就永远无法生活下去,活生生的现实早已作出了铁证。
她知道,夜夜欢舞厅里有的三陪女,她们多次挨父母的打骂,可是,她们仍然偷偷跑出家门干这种营生。为了肚皮,她们的脸皮早就不知道扔到哪个爪洼国了……
积在她胸中的悒郁从她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冗长的悲伤的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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