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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女生十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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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好几个医生,终于站在了周鸿章的病房外面,他在特护病房,里面只有两张床。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见他正躺在床上,身体很瘦,被子轻飘飘地盖在上面,如同一口气就能吹走。床的周围,有不少仪器,我认得结构复杂的吸痰器。
这么说,他昏迷过。
我突然没有勇气走进去,其实这勇气从我离家出门的那一刻,就没有在我的身上坚定起来。也许母亲在还能好一点,我想,至少,她会告诉周鸿章,我来看过他。
那么,他的心情也许能好一点吧?
你现在能看出了吧,到了北京后,我是否像是换了一个人?是的,就是这么奇怪,我仿佛变色龙似的,心情、性格,尤其是在父母的面前,统统发生变化了。
这阵我在想,我怎么可以两手空空,连一束花都没有带。我失去了在青海时的干脆作风,无论做什么,想什么,我都总是那么的手足无措。
肛肠科,32—33。
我嘴里念叨着,就这么转身出了住院大楼。在医院门口的一个花店里,我订了一束花,让他们送到病房里去。随花的卡片上写什么呢?见我沉思默想,他们给我拿出了一个塑料夹子,打开,里面有不少现成的祝福的话,分门别类。他们翻到探病那一页,指给我看。
“愿你早日康复,健康长寿!”
“愿好运常陪伴你,默默祝福!”
我问,卡片自己写可以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说着,他们给我拿来了一张心形的小卡片,封面是个小女孩在荡秋千。
有别的封面吗,我问。
有。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个鞋盒子,里面密密麻麻都是这样大小的卡片。有方的,圆的,大部分都是心形的。
我找了一个方的,封面是一棵树。
打开,拧开笔帽,我的心开始怦怦直跳。多年后,我已经不会跟一个是我父亲的男人说话了,即便是通过纸和笔。
“爸爸”,我写道,“在病房外面,我看见了你。你很瘦,也很黑。我会抽时间再来看你的。如果春天来了,天气暖和一些,也许我们全家三个人,能出门一趟。我推着你。”
我的字写得很小,可就是这样,已经写不下了。为了让我写得方便点,他们将我让到窗户边的一张折叠桌上。
“写好了吗?”花店里的人问我,手里大束的花已经扎好了,在钉最后的礼结带。
我说:“对不起,重给我一张卡片吧。”
他们拿来了最开始给我的那张心形的卡片,我重新写道:“祝您早日康复,健康长寿!”
然后,我写上了我的名字。
付了钱,花店的伙计将卡片插在了花的上面。我看看表,对他们说,两点以后送去吧。肛肠科,32—33房。收花人姓名?对了,周鸿章。
没问题,他们跟我做保证。您就放心吧。
我走出花店。阳光依然明媚。可能也是因为晴朗,街道上的灰尘竟也随之多了起来。但无论怎样,我也不想回家去做案头的工作。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美里的电话。不知道这个幸福的女人,可否有心情陪我坐一下午。她家离这儿不很远。
没问题。她说。你去真锅咖啡馆等我。我就来。
回北京后,跟美里有次电话聊天,她曾说她想养条狗,我说你还没生孩子呢,万一怀孕了,和动物接触又不太好。她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连忙说是啊是啊。幸福的女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别人为她想到什么才是什么?
我要了一小碟腰果,慢慢吃着。过了中午,阳光渐渐不那么鲜亮了。我陷入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沉闷中,直到美里坐在了我的边上,对我晃晃手指,我才突然看见她。
“在想什么呢,这么专心?”她问我。
她脱掉了外面深色的大衣外套,露出里面灰白的高领羊绒毛衣来。黑色的、裤缝笔直的长裤,半高腰的羊皮鞋。她无论穿什么,都是这么讲究,这么精致。深红色的指甲油,很整洁。
而我,老鼠色的连帽外套,没有任何样式的牛仔裤,磨砂皮鞋,鞋带胡乱系着。“你的头发长了,”和往常一样,她总是开门见山说这样的话,“去烫一下吧,还有眉毛,该修整一下了。”
“好的。”我从不反对她。但也从不照她说的办。
我跟她说我刚从医院出来,周鸿章住院了,是癌症。我去看了他,还订了花。她专心地听着,能感受到我内心的不平静。她伸出手来,握了握我的手。我问她,是否还记得大学时,我们一起去看那个教我们空间学的老师。
“记得,”她说,“前几天我还经过了他自杀时住的那幢楼。真是够悲壮的。也许死亡,比生病,更容易些。”
“是啊。”我说。一想到周鸿章也许很快就要死了,我心里很难过。虽然他是我的父亲,可我似乎还完全不了解他呢。
“你是因为不了解而难过吗?”美里问我。
“是的。”我说。
“了解了,就不难过了吗?”
她今天的话,似乎很奇怪,和她往常恬静、少语的风格有些不同。这或多或少的探究,让我想到她的生活是否有了什么变化,她是想要表达什么呢?

第八章 安未:征婚!征婚!(1)
诺华:在我看来,安未才是个大美人,她生动健康,生机勃勃。
朱叶:有时候有点受不了安未,太男人气了,说话又口无遮拦。
美里:跟安未在一起,真是会陡然生出百倍豪情,她是个勇敢的女孩儿。
淡淡:特别困难的时候,脑子里最先想到的,就是安未,如果这姐们能来帮我,就解决大问题了。
和诺华不同,我是坚决要结婚的。尤其是今年,结婚的念头是如此强烈,以至于我自己都觉得不那么像我自己了。
一个月前,我开始戒烟,或者至少,在人前不会再大而化之地吞云吐雾了,实在想抽,我也会躲进洗手间里来一支。
我在努力减肥,出门之前抹口红,晚饭只吃一个苹果。
我还做了一件任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在我这个杂志社,有几个专门的页码,用来发布各种消息,俗称小广告。有卖裤子的,有网店地址的,还有卖二手房的。用一整版的价钱,来发布一个征婚启事,还是杂志社办刊第一遭呢。
毕竟我们是一个综合性的刊物,内容涉及社科、财经、政治,还有一些百科知识。还在半年前,我就告诉负责广告的编辑,说有读者打来电话,问想刊登这么一则征婚启事,大概需要多少费用。编辑正在忙,头也没抬,只甩给了我两个字:“神经。”
他可能觉得,在一本综合刊物上花钱做征婚广告,是件完全不靠谱的事情。过了一天,我再次告诉他,这个读者又来问了,希望总编室给她一个回答。
那时还是夏天,乌鲁木齐短暂而美丽的夏天。每个人都盼望着快快做完工作,找点时间出去玩。我的几个哥们只等我发完稿子,就可以一起自驾车去喀纳斯了。想象一下吧,后备车箱里将装满西瓜,沿路以烤馕和羊肉充饥,偶尔,会在路边某个荒凉的地方停下,因为不远的岔路,可以通向一个人迹稀少的湖泊。天鹅腾空而起,发出悦耳的鸣叫!
我爱新疆,甚至乌鲁木齐这个平板方正的城市,也让我充满了舒适和自在。所以在征婚启事里,我很郑重地写下,新疆长大并在乌鲁木齐工作的男人,热爱新疆美食和民俗风情,优先考虑。
这一回,广告编辑抬头看了我一眼。“这么说,是真的了?”
他在桌头翻了一翻,“要一个整版的话,告诉她,八千块。还有,只能排到十二期了。今年的广告都已经满了。”
十二期?我有些吃惊,也有点后悔。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做这个决定呢?要是早几期,如果我见到一个可心的男人,说不定两人已情投意合,我甚至可以带他一起去参加十年后的隆重聚会呢。
之所以会在今年,我这么发愁起婚姻大事来,不就是因为这该死的聚会,让我有了紧迫感吗?
不能再靠前几期了吗?
“当然不能。”责编说,“除非是你的,给老总说说,我们肯定都会同意。”
说着,他看着我,“是你的吗?”
“当然不是。”我说。
我怎么能承认这个事呢?虽然婚姻问题足够大,但在所有人眼里,这似乎对我并不是问题,而且在同志们的眼里,我也根本不在乎它会变成大问题的呀。
我从没有过相亲、婚介,或者跟熟人黏乎的经历。
刚工作时,有很多人关心着我的终身大事。那时我是个香饽饽,脖子和额头,没有一丝皱纹,偶尔抽抽烟,并没有烟瘾,不喝茶,爱看书。专业学的是设计,在凡人听来,竟比美术有学问一些。杂志社里做编辑,这是个清闲也不那么乏味的工作。可以做做家教,赚点零花,结了婚,孩子的业余爱好,也顺便解决了。
第八章 安未:征婚!征婚!(2)
那时的我一米六五,体重一零八斤。脸色偶尔因为睡眠不足发青发暗,左脸颊有颗青春痘,常在例假前后或起或灭。
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人对我说,介绍个小伙子给你吧?很不错的,帅气得要命,你见一见,保证会喜欢。我忙不迭地推辞,表示这不是我的风格,我喜欢自己找的。
“这么说,有谈好了的吧。”他们换了口气,冲我暧昧地笑笑。“什么时候吃喜糖呢?”
“不,没有喜糖。”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然摆出了老姑娘倔强死板的姿态。“结婚就结婚,要什么喜糖呢。”
我的特立独行或不识时务,甚至还伤到了老套。
他是我的中学同学,我们就像亲哥们儿一样长大。毕业后,他从读书的西安,回到了乌鲁木齐。在他开始办装修公司最忙的时候,我们甚至脚通脚一起打过地铺。
五年前,他结婚了。结婚前一个晚上,醉意朦胧地跑到我这里来。我正在画版画题图,耳朵上挂着铅笔,手里举着烟,头发蓬乱,眼睛发红。门一开,他就搂住了我的头,要亲吻我的嘴唇。“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男是女?”他说。
我一把搡开了他。
我从不知道他是喜欢我的,而且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而我,就因为这份从不知道,或者是因为太过知道,也从没有想过会和他怎么样。
那时我想象中自己的爱情,是一则广告里的画面,“天地人自宽”——我的世界,是这么的辽阔,爱情,怎么可能蹲在家门口呢?
渐渐的,人们终于不再理我了。而且随着我感情之事的渺茫和表面的满不在乎,生活越发冷清起来,在曾经的旧友面前,性别渐渐都开始模糊了。如果你要说这是有意为之也行。至少,装作满不在乎,能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如果现在,他们知道,我竟会花这么多钱,去做一个征婚广告,而且还有“期待”一词的话,一定会瞠目结舌,继而嘲笑死我!
还有我那些从青春期玩到现在,曾经很有可能,可后来他们都纷纷成家的哥们儿。如果他们知道我会没办法到自掏腰包寻找一个结婚对象,又会怎么说呢?
我能承认吗?
征婚启事上,我化名为中中。身份证复印件是偷了我嫂子的。她和我一样大。反正这东西,主要是给责编看。未婚证明,则是老套从街道办事处给我弄出来的。名字空白着,章子已经盖好了。“你想骗谁就骗谁去吧。”他说。
“帮朋友弄的。”我嘟囔着,不肯给他说实话。
到了六月中旬,我们一行五人,开了一辆吉普就出发了。从乌鲁木齐直线向北,过了石河子,中午毫无遮拦的阳光,开始向车顶倾注下来。我们一车五个人,有三个是媒体做美术编辑的,另外两个,一个是老套,开着家小小的装修公司,夏天的业余时间帮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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