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似水流痕-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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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回了四年前,那个遥远而美丽的梦境之中。
苏笑瞬间直起身子,奈何车速很快,还没来得及辨认,便已擦过。她迅速地转过头,对着司机喊了一句:“司机,停车。”
声音的焦急让司机师傅赶忙停下了车。苏笑打开车门跳下车,还没来得及看清男子的模样,那名男子便隐进一辆黑色的车里,苏笑只好上前快走了几步。就在此时,车子快速地从她眼前开过,消失在黄亮的街灯之中。
苏笑追了几步,感到希望渺茫,便停下脚步,喘着气。加速的心跳依旧没有平息,苏笑皱着眉头,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她终究还是没能看清那名男子的样貌。
苏笑捂着胸口,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的错觉,现在她只觉得有些无力,于是重回出租车上的苏笑闭起眼随意地靠在了椅背上。
苏笑也曾偷偷地搜索过他的名字。她想,如果他在北京发展得顺利,那么,也许在网上就会有关于他的信息,但结果却是令苏笑失望的。当然,苏笑也不愿意通过别人来打听他的消息,所以久而久之,竟也就淡忘了。
但是现在,出现在苏笑眼前的这样一个疑似他的身影,却让苏笑开始陷入了回忆。此时此刻,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着的都是看过的他的表演,听过的他的歌声。这些都那么清晰地出现在记忆中。苏笑想,也许真的已经开始初老,否则为何对往事的记忆会那么直白那么干脆。
苏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的睡眠一向很好,却在今晚失了眠。来到窗口打开窗,夜风顺势便飘了进来。天空墨黑,月朗星稀,几近午夜,静谧的气息包裹着苏笑,让她感觉有点孤独。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沈安的电话。
“喂,怎么还没睡?”还没等苏笑说话,沈安的声音便通过听筒传递了过来,低沉的温柔。
“没什么,突然有点儿睡不着。”
如果是平时,也许沈安就会开起诸如“果然没有我就睡不着”之类的笑话,但今天却没有,他只是低声地笑了笑。
“你在哪儿?还和你堂兄在一起吗?”听起来沈安那边很安静,倒不像是在酒吧之类的场所。
“我现在在堂兄家里,他喝多了,我把他送回家。看看时间很晚了,心想你也该休息了,就没去你那里。”
“嫂子呢,嫂子没在家吗?你在你堂兄那住,会不会给人家添麻烦。”
“我这位嫂子可是个把公司当家的人,一般都不会住在家里。况且,他们家房子大,好多间客房。你不用担心。”沈安耐心解释着,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说:“还是你希望我现在过去陪你。”
苏笑听了这话,噗嗤地笑出了声,脸色红润起来,心里没来由地暖暖的。心暖了,人也变得平静了许多。“没事。这么晚了,你也别来回跑了。我就是想……”
“等一下,笑笑。”苏笑还没说完,就听见沈安那边像是有人在说话,于是,他打断了苏笑的话。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啊,突然想去一个地方。你留下来好好看家吧。”
……苏笑在电话里隐约能听到沈安和一名男子的对话。
“喂,抱歉,是我堂兄,他也走了。你看,这么大的房子里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听得出来,沈安的语气里带着调侃和自嘲。
苏笑低头微笑,说:“你堂兄和你嫂子倒是都够奇怪的了。不过,堂兄不是喝了很多酒吗,他没醉吗?不要紧吗?”
沈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其实,一个人醉了,往往不是因为他喝了很多酒,而是因为他的心本身就是醉的。”
“沈安……”
苏笑两个人聊了很久,直到苏笑困意袭来。
“好了,去睡吧,已经很晚了。”沈安低声说。
“恩,沈安,我很喜欢。我很喜欢这样和你说话。”苏笑上眼皮打着下眼皮,在挂断电话之前说了这句话。
听着听筒里嘟~嘟~地挂机声,沈安也挂断了电话。看着墨黑的天,他点起了一根烟。
苏笑一觉无梦直到天亮,然后,她被轻轻地摇醒,睁开眼,就看见了沈安的笑容。
“看你睡得这么香,真的不忍心把你弄醒。但是,亲爱的,我要回北京了。”沈安微笑着,理了理苏笑额上的碎发。
听沈安这么一说,苏笑立刻清醒了,她记得沈安今天要回北京,可因为昨晚睡得太晚,忘记上了闹钟。她坐起来,看了看表,紧张的心绪有些缓解,还好,可以一起吃个早饭。
“如果顺利的话,大概一个月我就能从北京回来,到时候就不用再走了。”沈安和苏笑在饭桌上边吃边说。“到时候,我妈妈也会和我一起回来。”
苏笑点了点头。沈安的父亲去世的早,沈安一直随着母亲生活。沈安的母亲苏笑曾经在北京见过,端庄安详,很有气质的一位母亲,让当时原本很紧张的苏笑一下子放松了很多。
“阿姨过来要住到哪里?要回老房子住吗?”
沈安没什么表情,微微点了点头。沈安原是沈城人,在这里有套以前住的房子,但后来沈安同母亲去了日本,回来后又在北京工作,这套房子就一直闲置着。
“老房子打扫过了吗?过几天我去看看需要做些什么吧。”
沈安笑笑,说:“不用了,前几日都已经收拾妥当了。”
“那就好,那就好。”苏笑看着沈安,一些情绪在心里慢慢积淀下来,“谢谢你,沈安。”
听了这话,沈安握住苏笑的手,眼神真挚而温柔,轻轻地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此去经年
沈安回了北京,苏笑趁着空闲的时间也去了趟老家。临回前父母送站的时候,还唠叨着苏笑。她那些寝室的同学,结婚的结婚,生小孩的生小孩,眼看着就剩下苏笑一个人了,既然已经和沈安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况且书也读得差不多了,两个人没什么大问题就考虑一下人生大事吧。父母这样说,苏笑自然明了两位老人的心意,便微笑着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从老家回来的第二天,苏笑便到报社报了道,社长和几个同期进来的同事还给苏笑接了风,一切都顺利地进行着。
苏笑在报社熟悉工作流程没到一个星期,便被社里指派和杜彦成编辑负责有关D大校庆的一些列报道。主要是通过在沈城的D大杰出校友所在企业的报道,整理出D大对沈城诸多方面的城市建设所做出的贡献,分上下两期进行刊载。由于苏笑是D大毕业的,所以给杜编做助手的任务自然而然地交给了她。
她看着整理出来的10家企业名单,的确各个都是沈城的纳税大户,当然,她也知道这10家企业当中一定会有合川科技。不过,这一次苏笑倒是很淡定了。毕竟,接待报社的不一定就是许启兆,就算真的是见面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原本就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
苏笑与这些企业一一联系,确定了日程之后,便和杜编开始了采访工作。苏笑毕竟还是年轻,又刚刚进报社,所以对这些校友企业的采访是由已经非常有经验的杜彦成进行,而苏笑则负责整理采访内容,然后,杜彦成再稍微加以润色。
对合川科技的采访被安排到了最后,那天下午,杜编带着苏笑准时到了会议室。苏笑上一次来还是四五年前苏笑当学生的时候,那场见面在苏笑看来是惊心动魄,即使现在想起来,她的脊背还丝丝发凉。况且这里的环境没怎么变化,更让苏笑觉得很无奈的是,居然被安排的会议室也是那一次苏笑来过的那一间。
苏笑和杜编在等的时候,简单地聊到了这个话题,感叹着,的确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不多时,当苏笑看见进来的那位矮胖的程主任时,幽幽地笑了笑,心想,不会等一下进来的真是许启兆吧。
“噢。那还是真有缘分啊。这样,今天给你们做采访的是刚回国不久的许经理,他也是D大毕业,所以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聊。” 程主任显然已经不记得当时的那位大学生苏笑了,但他却还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
苏笑招牌式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隔着岁月的光景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然后,苏笑的笑容果然在瞬间就凝结在了脸上。
“这位就是咱们许经理,也是D大毕业,还是咱们合川科技许董事长的儿子,所以对于咱们公司都很了解,杜编你们就好好聊吧。”说完,程主任便退出了会议室。
宿命,难道这就是命运的玩笑吗。
苏笑记忆中的许启辰是什么样子来的?也许在无数个能够贴切描绘许启辰的词汇中,怎么也不会出现眼前这样西服笔挺,笑容精致,神情内敛的模样吧。举手投足之间,总能让苏笑恍若看到那个曾经令她所不齿的他的哥哥,这不禁让苏笑内心打着冷颤。此刻,就是这样的一个许启辰活生生地毫无征兆地站在了苏笑的面前。虽近在咫尺却像是有着千里的阻隔,像是第一次遇见许启辰时那样,他站在迷幻的光影之中,无法判断是否真实。
尽管苏笑的内心翻江倒海,她还是在尽可能地保持着镇定,她只想着演也要把这场戏好好地演完才行。苏笑完全听不进去两个人的谈话,自己说了什么话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就这样,在愤怒大于狂喜的纠结之中,时间很快地过去了。
“今天真的非常谢谢许经理,想不到您对您的母校还有这么深的感情。”杜彦成握了握许启辰的手。
许启辰标准化的微笑,官方地客套着说:“哪里哪里,是母校培养了优秀的人才,才让我们合川科技有了今天的规模和成绩。欢迎杜编辑以后常来,也谢谢杜编和苏编的报道了。”
苏笑低头收拾着,并没有回应什么。
“好的。那许经理,我们就不打扰了,等报道出来了,我们会亲自给您寄过来的。”说话间,几个人已经到了电梯口。“许经理,您留步吧。”
许启辰有一刻的沉默,看了苏笑一眼,复杂的表情隐忍着什么。“我送送你们吧。”
虽然杜彦成委婉地拒绝着,奈何许启辰坚持,三个人便一起出了办公大楼。
苏笑始终没有抬起头,眼神空洞地跟在许启辰和杜编的后面,完全没有心情听他们说些什么。这样的重逢方式让苏笑一时无法接受,在她无数个想象之中,从来就没有像她眼前这样卷着世俗的商人的模样。
鹅卵石铺成的甬道不太好走,苏笑一个不留神,在下甬道台阶的时候,脚下一滑,失去了平衡。眼见着就要摔倒,幸好许启辰反应得快,紧紧地抓住了苏笑的胳膊。只是,苏笑的脚被重重地扭到了。
苏笑试着用右脚着力,但刚刚吃些力,疼痛便倏地窜上心头,使苏笑不经意地栽倒了许启辰的怀里。
“不行,看来伤的不轻。杜编,麻烦你把车开过来,我们先去对面楼的医务室看一看。”许启辰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杜编一愣,然后点点头,迅速地向停车场跑去。
午后的阳光懒散地斑驳在地上,合川科技巨大场地上的一幢幢造型各异的办公楼此刻在阳光中格外安静。但是,这样的安静让苏笑有些燥热,她缓缓地动了动,想趁机抽出被许启辰紧紧抓住的右胳膊,但许启辰显然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所以放弃这种想法的苏笑只能静静地等待着。
在这安静的时间的流逝中,苏笑忽然听见了一声轻轻地叹息。属于许启辰温柔低沉的声音响在苏笑的耳畔。
“我以为,我会有很多话同你讲。可当真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苏笑终于抬起了头,但她却仍旧没有抬眼看向许启辰,她把目光投向了远方,没有聚焦任何一点,没有多余的情绪,说:“既然不知道要说什么,那就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