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局长秘书-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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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评道,万里长征才迈出第一步,遥远得很哪,还不仅是副县级呢,市政协常委如果是专职的,还可以享受副厅级待遇。
刘华突然问道,许局,章局长与他爸爸很熟吧,你刚才说章局看过了他的档案?
我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我正想解释我真的不清楚文新禾和章玉兰熟不熟,但是刘华又说话了,声音压得很低:许局,你不要以为文新禾是好高骛远,有朝一日文江山当上了县区长或者市里的什么局长,也没什么奇怪的。
第十二章 我是许为义(37)
我也压低了声音,说:愿闻其详。
我想刘华既然这么说,肯定有由头。其实我认为,人在官场,有官场上的背景比经济上的背景重要一百倍,官场上的背景直接实用,经济上的背景首先要转化为官场上的背景,最终也未必奏效。
刘华声音低低地说,许局,你知道从我们平南区出去的最大人物是谁吗?
我说不知道。我确实是不知道。
刘华说:是单扶求,文宝区委书记、市委常委。
我只是哦了一声,一时没明白过来,只明白了一点:单扶求和文新禾都是平南区人。
刘华神秘地说,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我试探地说,你是不是说文新禾和单扶求关系很不错。
是啊,刘华说,岂止是不错,不过我也是听人家说,他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人家是小学、初中同学,读小学时还在一个班上。
我还想问点什么,突然听到刘华说,有人来了,随后就听到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后来刘华回了我一个电话,把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了,中心意思就是文新禾有钱后,特别希望家里出一个当官人,也好给祖坟冒点青烟,对得起列祖列宗,不管文江山愿意不愿意,都得帮他老爸完成这份心愿。
我还了解到,文江山大学毕业后考到市财税系统,已经有四年半了,离规定提科级干部的五年时间只一步之遥,我几乎可以断定,一年之内,他就可以提个副处长了,至于是不是在企业处,还是到别的财政处室或地税处室,倒是不好断定,如果仅仅是为了提级别的话。
提了副科以后,虽然按照市局规定,提正科的话原则上要在两个副科岗位上干过,但是市局这几年,一个干部提了某个处室的副处长,两年时间一到,直接提这个处室的处长的——此前市局党组总会把原来的处长移开,让拟提拔的副处长主持一阵子工作——也比比皆是。那么文江山做了处长以后呢?
我突然想到了单扶求,如果真的按照我的猜测,或者说是刘华的猜测,那么三年左右后,文江山处长的下一步安排,接力棒就从章玉兰手里传递到了单扶求手里。
我胡思乱想,沉默许久,项永礼一个人又饮了几杯,也不劝我喝,好象不忍心打搅我,让我自己“掂量掂量”。
楼下还是车水马龙,下班的高峰期还没有完全过去,看着熙熙攘攘的车辆和行人,我突然觉得一个人脑子里装着很多东西实在没有必要,该赶路的该路,该吃饭的吃饭,大家的日子无非都是这么过来的,何必庸人自扰呢。
我举起杯子,示意项永礼碰一杯。两人饮尽后,我一针见血地说:永礼,我明白你今天约我出来的目的,你觉得章玉兰局长可能不可靠,担心我这个做秘书的陷进去,谢谢你的提醒,包括你四个月前的提醒,我都记住了,我会留神的。
项永礼说:除了你,我想不出在嘉州还有更谈得来的朋友,但是一条战线上的,因为长期合作办案的缘故,我有几个铁哥们——有时领导也是哥们——有事也会放心委托我,当然还不仅仅是我,这次我被省纪委抽调在东州办案,省纪委纪检监察二室的……
但是项永礼又转换了话题,以宽慰的口气对我说:其实我也不认为章玉兰局长会有什么问题,如果你认为今天晚上我约你出来是要打探她的什么事,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更加不认为,即便她有点什么事,你就必定有份,不是的,不是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二章 我是许为义(38)
项永礼说完,还摇晃着脑袋,以示强调。
但是摇晃脑袋的动作引起了其他生理反应,项永礼象鸭子一般一伸脖子,打出了一个酒嗝,浓浓的酒味,我坐在对面都闻得见。
我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话里还留有尾巴,不放心地问:既然这样,你还担心什么?
我担心,项永礼说,凭我个人直觉,打个比方吧,无论是否在官场上,女人是羊,男人是狼,羊误入狼群会怎么样?
我有些明白了,有些不明白,问道:你是说章玉兰是羊,他身边的男人们是狼,可是她无论是在地方还是部门,都是一把手,不能说是羊入狼群,更加不是误入,是省委把她派到嘉州来的。
我们都是金先市人,听说过美女史嘉欣吗?项永礼神秘地问。
关于现在的金先市委书记冉关,我隐约听说其“女朋友”较多,身份也各有不同,有女下属,有房开企业女高层管理人员,有高星级酒店收银员,有女个体老板等,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据说这位女个体老板是个轻度瘸腿的残疾人,冉关在一个偶尔的场合认识她之后,为她争取来了金融、税务、工商等部门的优惠政策和其他方面的大力支持,女个体老板没有理由不感激涕零。
传得最有鼻子有眼的就是史嘉欣,这个从娘肚子里出来就一直单身的女人。据说冉关看上史嘉欣时,史嘉欣还是金先市团委的一位中层干部,股级而已,现在已是金先市塘中镇的镇委书记。塘中镇是金先市的第二大镇,其政治、经济地位仅次于城关镇,历届城关镇委书记都兼着金先市委常委。
我说,听说过,不怎么了解,朱克山肯定比我们了解她。
项永礼说,金先官场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史嘉欣是冉关的人,是从灵魂到肉体都彻底属于冉关的人,感谢金先官场的良好风气,其组织人事工作透明度比较高,老百姓乐见其成,包括我,所以大部分科级干部的提拔,有心人都能找出站在其背后的市领导,最直接的就是谁提名了谁,既然史嘉欣是冉关的人,当初她从团市委副书记提任书记,为什么提名她的人不是冉关,反而是章玉兰,你不觉得奇怪吗?
对项永礼的见多识广,我由衷地表示佩服,说,你知道的掌故真多。
项永礼不屑地撇撇嘴说,金先市也就屁股大的地方,只要你有心,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我说,不管冉关和史嘉欣的真实关系如何,既然世面上有这种说法,为了避嫌,由他提名显然不合适,何况你怎么就能断定章玉兰提名史嘉欣是听从了冉关的意思呢,要知道任何一个常委都可以提名科级干部,反正还要交给市委常委会讨论通过,组织部才能去考察。
项永礼还是一脸的轻蔑,说,这不是和尚头上的狮子嘛,据我所知,章玉兰和史嘉欣根本就没有来往,你不会天真到认为主要领导真的会提名一个几乎没有留给自己任何印象的人吧,无缘无故的,这可能吗?
所以,我说,你认为,冉关当时虽然是市长,但他是狼,章玉兰虽然是书记,但本质上还是羊,狼驱赶着羊为自己办事。
可以这么理解,项永礼说,冉关接任书记职务后,其狼的本性就暴露无遗了,愈发地独断专行,愈发地飞扬跋扈,听不进不同意见,在一些事情上也更加大胆。
我能揣测大概会是一些什么事情,但我想项永礼可能有具体所指,我说,比如?
果然,项永礼以*裸的口气说,比如在收受财物上,比如在玩弄女性上,比如在干部任用上,冉关担任市委书记的第二年,史嘉欣就从团市委书记的任上调到了塘中镇担任书记,在金先市的科级干部中,塘中镇委书记和市财政地税局局长是最显赫的两位,如果城关镇委书记不是规定由金先市委常委兼任,我看按冉关的本意,让史嘉欣直接做了城关镇委书记才好。
我想关于冉关玩弄女同志的事情,坊间流传很多,大概是真的,没必要求证什么。我说:你刚才讲到了冉关在干部使用上的问题,那么在收受财物上,冉关的工作也比较突出,得到了广大干部的认可吗?
项永礼说:
我给你举一个例子,是在冉关担任书记的当年,是关于金先市居民用水调价的事情,金先市水务集团总经理王品恩和冉关是好朋友,在金先市的官场和企业界是一个公认的事实,王品恩准备调整水价,居民用水原来每吨3元,他准备调整到5元,当然,调价需要市发改局审批,但是也不能不随大流,需要履行征求民意、举行听证会那些程序,由于发改局工作不得力,听证会代表几乎众口一词反对调价。王品恩只好求救于冉关。
冉关不仅是书记,还是自己的狗头军师,要求发改局印发大量征求意见表,夹杂在报纸里发放到各机关、企事业单位、居民家庭邮箱里,征求意见表写明,市政府根据某某事实和某某依据,为了更好地保障居民正常用水,拟调整水价,现有三种方案征求广大市民意见,所谓三种方案也就是调整后拟定的三种价格,分别为6元/吨、7元/吨、8元/吨,也就是三选一,结果,相当一部分市民放弃了答卷,但是有更多的不明真相的群众提交了答卷,提交的答卷中,90%以上选择了第一种方案,即6元/吨。6元/吨太贵了,会大大加重市民们的负担,怎么行呢,冉关同志不同意。
冉关就授意市政府分管副市长发表电视讲话,首先说明关于调整水价一事,通过各种有效途径征求民意,90%以上居民同意调整至6元/吨,但是市政府要求市水务集团进一步加强内部管理和成本核算,尽可能让利于民,最后表明市政府的决定,即在充分尊重民意的基础上,多方权衡,同意居民用水价格从3元/吨调整至元/吨。就这样,水价调整上去了,金先市的人民群众还对市政府感恩涕零。
我疑惑地说,关于金先市的水价调整问题,我听说过,但不知其中有这么多曲折,这件事情说明冉关超强的驾驭民意的能力,并没有提到他收受财物。
项永礼说,你真是个白痴,冉关为他的好朋友王品恩如此卖力,难道不图回报?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这么说来,冉关喜欢收受礼物的爱好在金先市是人所皆知。
的确是,项永礼说,但是事情过了头未必是好事,冉关的收成并不好,因为他太张扬了,搞得金先市的一些科级干部不敢给他送礼了。
我奇怪地问,这又是为何?
项永礼说,章玉兰走了后,冉关在金先市是一枝独大,去年他还在老家青龙县的父亲病势,他通过个别人放出风声,结果,金先市的小号车牌车辆蜂拥而去,把进入青龙县城的国道给堵塞了两个小时,个别被堵在路上的驾驶员打听到了事情的原委,气愤不过,当场掏出手机拨打市纪委的举报电话,下午,市纪委纪检监察二室的同志赶赴青龙县城微服私访,发现晚餐摆了五、六十桌,把县城里的福来登大酒店全包去了,而据了解,冉关老父的丧事喜宴是中餐,但是因为大批人堵在路上,加上一些知道消息迟了的人下午过来补救,所以晚餐只是扫尾。
我说,冉关书记大出血了。
应该说是大抽血了,项永礼说,从各种人身上抽血,这些人或者有求于他,或者慑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