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霜-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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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现初春,天还寒着。万一冻着,可不是闹着玩的。”萍儿关切的絮叨。照品缘受宠的程度,若是病了,朱祁钰非不得把她们都扒层皮不可。
品缘笑着穿衣,“没事,摆早膳吧。还要去坤宁宫呢。”
萍儿不敢多问,只得去准备。
坤宁宫坐北面南,面阔连廊九间,进深三间,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说不出的高贵之气尽显其中,不愧是皇后的寝宫。品缘冷哼一声,萍儿上前通传,“寿安宫唐妃娘娘求见。”
那宫女低垂着头,很是恭敬的入内回禀。没过多久,汪慧珍亲自迎了出来。只见她一身明黄色金丝绣线凤袍,很是美艳。
“妹妹不必拘礼,快请……”‘进’字还未从口中说出,她抬眼望向品缘,瞬间呆愣住,夹杂惊恐。
一旁随身侍奉的宫女不知何故,只得小声轻唤,“皇后娘娘。”
汪慧珍依旧在震惊中无法回神。
品缘柔柔的笑,“皇后娘娘在看什么?妹妹脸上有东西?”
汪慧珍这才喃喃道:“没……没。妹妹……妹妹随本宫入东暖阁坐坐。”
品缘微微一笑,并未多语。随汪慧珍一路来到坤宁宫寝宫东侧暖阁中坐下。
与她坐对面的还有杭妃、李妃。
汪慧珍好容易找回神智,坐在正座上,向品缘介绍:“妹妹,这是杭妃妹妹,那位是李妃妹妹。”
两人向品缘颔首。
品缘眼睛只盯着李妃,淡淡一笑,“见过杭妃姐姐。李妃……姐姐。”
李惜儿只觉一阵恶寒从头到脚。
汪慧珍又说些可有可无的客套话,最后聊了些家常,再才散了众人。
“唐妃妹妹,你等下。本宫独有话与你说。”汪慧珍道。
杭妃遂拉着李惜儿笑,“即是如此,臣妾和李妹妹先行告退。”
李惜儿欠身作揖,随杭妃出,不时回头看品缘。那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意思。
汪慧珍见人都走了,又遣了宫女、太监,这才松快的坐下,脸色微怒。品缘也不惧她,自喝茶。
如此僵持半天。汪慧珍先开了口,“本宫真是小瞧了你,鬼门关走一遭都能回来。居然还成了妃子。你可真是厉害啊!唐灵薇……哦不,应该叫你孟蝶苒才对。”
“呵。”品缘放下茶杯,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妹妹不明白娘娘说什么,孟蝶苒又是何人?”
汪慧珍冷笑,“明人不说暗话,你那张脸,化成灰本宫都认得!”
品缘无辜的眨巴眼睛,“娘娘为何处处出言相讥?妹妹自认未做什么出格之事。”
“你不承认?!”汪慧珍怕案而起。
品缘继续无辜的眨眼,“妹妹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汪慧珍忍住怒火,缓缓道:“孟蝶苒,你再装模作样都没有意义。”
品缘道:“妹妹出身清白,其父是锦衣卫百户唐兴。不知为何娘娘将妹妹误认为他人,可能是妹妹和她有几分相似吧。”
“哼!”汪慧珍道:“你以为你换个身份,就想隐瞒一切?”
品缘没心情和她再纠缠,“娘娘既然不信,妹妹也没有办法。”
汪慧珍上前捏住品缘下颚,逼她与自己对视。“孟蝶苒,本宫不会让你好过的!”
品缘佯装吓的直抖,“妹妹从无冒犯之处,娘娘何必如此?”
汪慧珍还想说什么,只听门被人一脚踢开,朱祁钰刚下早朝,身着龙袍,一脸愠怒站在门外。
“陛下……”汪慧珍傻了。宫女跪地磕头,“皇后娘娘,陛下不让通传。”
“滚!”朱祁钰一脚踹过去,宫女魂飞魄散的逃跑。
“这就是朕的好皇后?!”朱祁钰一个巴掌扇过去,打的汪慧珍眼冒金星。
汪慧珍含泪委屈道:“陛下为何不问青红皂白便打臣妾?”
朱祁钰怒斥,“你有什么可解释的?!”
汪慧珍气的指品缘,“陛下,她是罪人孟蝶苒!陛下万不可被这个贱人蒙蔽双眼!”
又是一巴掌,朱祁钰恶狠狠道:“她是朕的唐妃,不是什么孟蝶苒。以后你再敢找唐妃的茬,小心你位置不保!”
汪慧珍呆呆的望着朱祁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祁钰拉过品缘,“走!”看都不看汪慧珍一眼。
汪慧珍泣不成声,一旁宫女忙赶来扶。“滚!”她气的推搡众人……
……
品缘跟着朱祁钰出了坤宁宫,上了龙辇,回头望了望,“我觉得你有点过了。”
朱祁钰不以为然,“哼!她对你的态度太嚣张!若不是她素日以贤良淑德示人,我早把她废了,让你来当这个皇后。”
品缘撒娇的抱住他胳膊,“我才不要。历史上就没几个皇后得宠的。”
朱祁钰笑逗她,“说不定你能改变历史。”
品缘打掉他的手,“别闹了!今天朝堂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朱祁钰一进坤宁宫,她便发现不对劲。对汪慧珍态度恶劣,她只是个引子,可能还夹杂别的事情。
九十一 储君
更新时间201238 10:20:32 字数:2902
朱祁钰调笑的态度立马僵硬,脸色阴兀。
品缘心里突突直跳,忙道:“如果陛下不方便说,便算了。臣妾不嚼这舌根子。”
品缘把称呼叫的那么恭敬,不是害怕就是不满。朱祁钰舒缓表情,搂住她的腰,“生气了?”
品缘扭了扭身子,“臣妾不敢。”
朱祁钰掰过她的脸,在那柔软的唇上小啄一下。“这皇宫上下,也就你敢在我面前耍小性儿。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
品缘露出奸计得逞的可爱表情,乐呵呵的等着听。虽然她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能用倾听的方法令朱祁钰心情舒畅些,也是好事。
“今日在朝堂上,我欲废了太子朱见深,立儿子朱见济为太子。”
品缘一口气没提上来,她想了半天,压根没想到朱祁钰烦恼的是另立国储之事。“大臣们什么反应?”
朱祁钰火冒三丈,“什么反应?!他们那帮子老匹夫,说什么国之根本不能动摇。话说回来,不就是不同意!”
品缘思忖道,“我觉得此事不妥,你应该考虑考虑。”
朱祁钰看着品缘,“连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不是……”品缘见他急了,正想解释。
“不是什么?!现在我是皇帝,那英宗是太上皇!我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哪儿错了?!”朱祁钰气的直嚷。
“嘘……”品缘捂住他的嘴,“这不是在宫殿里,光天化日,你一个皇帝嚷什么?!等到我的寿安宫再说!”
朱祁钰咽下火气,点点头。
踏进寿安宫西边抱厦小耳房内,品缘让萍儿等上了茶和点心,便打发她们出去候着。
朱祁钰喝了杯茶,重新气愤的说道:“我真不知道那帮子大臣是怎么想的。虽说我是临危受命当的皇帝,但也是皇帝!不比他英宗低到哪里去。当初他是皇帝,立他的儿子!现在我是皇帝,我把太子位给我儿子,哪里有错?!若是任由那朱见深当太子,待到他即位称帝,还有我什么事儿?!怕是他认不认我这个皇帝都是个问题。”
品缘安抚他,“你先别急。你实话告诉我,改立太子之事,你是不是势在必行?”
“对!”朱祁钰斩钉截铁。
“那好。我支持你!”品缘道。
“嗯……嗯?”朱祁钰没想到品缘松口的那么快,不免奇道:“你之前不是让我再考虑吗?”
品缘笑,“你不是势在必行吗?我何苦再劝?反正,太子又不是我儿子。只要你高兴,就是把天翻个个儿,我也支持你。”
朱祁钰感动的将品缘抱坐在膝上,“这么多天,我可算听见一句可心的话了。”
品缘轻推他的头,“我不是迎合你,只是不想为这样的事情伤了我们的感情。”
朱祁钰埋头在她怀中,“是是是。我的缘儿善解人意。”
“那是!”品缘毫不含糊的接受赞美。
“缘儿……”
“嗯?”
朱祁钰呼吸紊乱,声音黏涩道,“我想让我们的孩子当太子,你为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如同遭到雷劈一般,品缘的心陡然一沉。
感觉到她突然僵硬的身体,朱祁钰抬头道:“怎么了?”
品缘强撑着笑脸,“没……没事。孩子的事,提的有些仓促。”
朱祁钰抚摸她的鬓发,“这还仓促?你对外说是十四岁,实际上都多大了?我早就盼着这个孩子了。”
“是……是吗?”品缘无法说出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朱祁钰的表情太过渴望,从骨子里透出的渴望。
“当然是!”朱祁钰笑道,“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孩子,他一定像我一样英明神武。也会是个好帝王!”
品缘哽咽着,“对!对!他一定会和你一模一样。”
朱祁钰见品缘一副快哭的样子,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缘儿,缘儿!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品缘笑道:“没有。我是怕以后有了孩子,你就只喜欢他,不爱我了。”
“傻瓜!”朱祁钰柔情似水的望着品缘,那眼神宠溺的,几乎快要把她融化。“来,头低下来,我和你说件事。”
“啊?唔……”品缘依言低头,朱祁钰用手勾住她颈部下拉,深深的吻令两人脸红喘息。
……
“怎么办?怎么办?”
慈宁宫一处偏殿里传来钱氏嘤嘤的哭泣声。主座上孙太后不耐烦的看着她。
“你别晃了!”孙太后厉声呵斥。
钱氏一个啰嗦,跪在她脚下,连声道,“臣妾知错,臣妾知错。”
孙太后看着可怜,挥手让一边的万贞儿扶她坐下。
“现如今,已不是我们的天下了。”
孙太后叹气,没想到朱祁钰登上皇位,一切都变了。不但儿子的皇位再也回不来,而且连孙儿也面临失去储君之位的危险。
“那周妃怎么样?”毕竟朱见深是她儿子,孙太后即便不喜周妃,也很好心的问问。
钱氏叹道:“周妃妹妹整日以泪洗面,太子单独教养,根本不让她见面。陛下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母后,没人能见到。”
孙太后道:“我看,你去找找汪皇后,求她在皇上面前说说话。我看汪皇后挺喜欢见深这孩子。”
钱氏深以为然,又和孙太后说了些闲话,便着急的向坤宁宫走。
汪慧珍待嫁闺中的时候,时常在宫内走动,孙太后很喜欢她。因此,她与钱皇后也颇有交情。为了嫁给郕王,钱皇后没少出力。对于这份情,汪慧珍铭记于心。
“梦芜,上茶。”汪慧珍笑着对钱氏说:“姐姐快坐。”
汪慧珍一身明黄家常衣,刺痛钱氏的眼,原本这衣服,这宫殿都是她的。现今,沦落至此。想着想着,不免哭声更加悲戚。
汪慧珍又是同情,又有些刺心。毕竟这皇后是怎么来的,她心里也清楚。由于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就是不生儿子,她便找朱见深为靠。可人算不如天算,朱祁钰巴巴的要换太子。立了杭妃之子,她的皇后之位也就岌岌可危。
“姐姐莫再哭了,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汪慧珍耐着性子,好生劝慰。
一个大台阶放在面前,钱氏虽是伤心,也不得不忍痛拭泪。“皇后娘娘,太子年幼,却无错处。陛下在朝堂上有易主之意,实为不可啊!古训有云,储君之位,社稷之根本,不可动摇。”
钱氏在打官话,汪慧珍明白,她也听得出钱氏的话中话。无外乎希望她能帮忙美言两句。只是,汪慧珍眉头拧成‘川’字,她现在说话就像放屁,朱祁钰根本不听。但劝钱氏去寻唐妃,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个堂堂皇后话语分量抵不过一个妃子?这让她面子往哪儿搁。
钱氏见汪慧珍半天不语,不知何故,又嘤嘤的哭上了,妄图博点同情。
汪慧珍本就心绪烦乱,被她这么一搅,更是不耐烦。好在念在当年情意,她没有发作。
“皇后娘娘,陛下平日对娘娘敬爱有加,一定会听娘娘劝告的。”钱氏不甘心,又再次苦求。
汪慧珍被她缠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