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上,嫡女惊华-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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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劲吐出,声音传来,人已经飘出了十来米远。
“顾好他。”
刘雨歆瞪着从自己眼中飘出的那抹白色,很是不甘,转身用力在萧锦天的胸膛上锤了下,跳上马车,关上马车门。
萧锦天抓过委屈的要落泪的啊朗,丢上马车,拉过马车缰绳,朝前赶去。
疯子抱着他那禀剑,依然如观音般坐在马车顶上。
粗糙如枯草的长发,跟鸡窝一样,盖着了整张脸。
啊朗抱着小松鼠,乖乖的坐到了刘雨歆身边,“姐姐——”
刘雨歆侧头,红红的眼眶瞪着啊朗。
啊朗抽着鼻子,“啊娘不要啊朗了。”她走了。
“不许哭。”
啊朗啪啪的直掉眼泪,小声的哭了起来,“啊娘不要啊朗了。”
刘雨歆磨牙,“不许哭。”
啊朗哭得更大声了,伸出已经剪短的五指,抓着刘雨歆的衣角,“姐姐,啊朗要啊娘,呜呜。”
刘雨歆看着他一双粗糙的手,却休整好的指甲,垂下了头。
师父,你将啊朗留在我身边,是想让我凡是不许冲动,要好好活着吗?
刘雨歆目光有些模糊,看着面前的啊朗,十二三岁的孩童,还没完全长开的脸,常年的营养不良,黝黑蜡黄。
他,并不是很好看。
就算是眼睛,也不是师父那双漂亮的丹凤眼。
十三岁,镇国公府说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个梦一样,醒得太快。
当年遇到绝止宫两个宫主,五个侍卫被杀,她手中的银针本朝红衣三娘掷去,却不想被蓝衣二姐后背来了一掌。
震在心脉,连吐了好几口血,她本以为那刻自己必死无疑,但也绝没让那两女人好过。
反手擒拿,是她的绝招。扣住蓝衣二姐的脊背骨,直接将它捏碎。就算蓝衣二姐,不死,下半身也别想在离开床榻。刘雨歆眸光冷冽,她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在重伤的情况下,还能上伤了那女人。
只是却彻底激怒了红衣三娘,葫芦死在她的手下,张凤仪也死在她的面前。
她们都是为了救她。而她,如若不是被师父救去,这世间,在没有一个刘雨歆存在。
心脏处传来一阵窒息的疼痛,刘雨歆霍然起身,打开马车门,拉开萧锦天的手,窝到了他的怀中。
萧锦天将她搂紧。
刘雨歆闷闷道,“难受。”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意,逼得她都快要窒息了,浑身都疼。
萧锦天不会安慰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她的头顶,冷眸渐渐变得柔和。这是给她准备好的避风港。
一切有我。
刘雨歆觉得安心,这个胸膛坚固如城池,能抵挡住狂风暴雨。将她安全的锁在城堡中,不用她去担心外面的风雨血腥世界。
马车咕隆咕隆的转着。
刘雨歆渐渐的平复好心情,这才在他怀中换了个方向,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路程。
“萧锦天,回盛都吧。”
“不。”
刘雨歆没意外,只是靠在他的怀中,“你总是要回去的。”
“不是现在。”
“那你想要什么时候?等你母后皇兄都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刘雨歆轻哼了声,“我忘了,他们已经有危险了。”
萧锦天面无表情的随着她的目光往前看,“不会。”父皇不会杀母后,皇兄。
刘雨歆仰头,板着他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不可思议,“你是三岁小孩吗?”
周围的空气温度突然下降。
刘雨歆嗤的一声,放开他的下颚,耸了耸肩,“好吧,我知道你不是蠢蛋,视力也是正常的。可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幼稚?”
萧锦天冷冷的看着她,“父皇不会对母后,皇兄动杀念。”
刘雨歆被他这模样给气乐了,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母后剩下你后,就不想在将你给塞回肚子里重新在造?”
萧锦天在她的腰上用力掐了下,来表示自己此刻的愤怒。
刘雨歆拍掉他的手,收敛了玩笑心思,“你对你父皇了解多少?”
萧锦天身子一僵,记忆停留在十三岁随着师父去边关之前……
那时的父皇及其宠爱他和皇兄,就算他在调皮捣蛋,父皇也从未严词己色。
只是,八年过去了。萧锦天有些茫然,父皇真的还是之前那个父皇吗?回朝后的陌生相处,见面平淡,到无话可说……这些,都没变吗?
刘雨歆接着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保镇国公府,就算我爷爷是你师父,但你还是成王,皇上的六儿子。这关系,不足以让你跟你父皇对着干的。”
萧锦天冷声道,“想多了。”
刘雨歆撇撇嘴,突然抓过他的衣领,对上他那冷眸,磨着牙道,“你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
萧锦天看着她。
刘雨歆眯着眼,“你护小绍儿镇国公世子之位,保他一生平安。我许你这大河江山。”
萧锦天微微皱眉,昔日他带着她在镇国公府的屋顶上,那是刘雨绍和他那两个小丫鬟第一次出事。
这小丫头急疯了抓着他的手咬了口后,所说的交易。
而这对他来说,不是交易。
想到当时她的目光,那是傲视天下,唯我独尊的气焰。不由抬手,看向手掌处那依稀可见的齿痕。
刘雨歆也看到他手掌上的痕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他的脖颈处,有几个月牙的痕迹,那是新的伤口。
感受到他的气息波动,刘雨歆黑着脸,将他的手给拍下,尽力转移话题。
这人的脑回路果然不正常。
她话里的重点,不在这可耻的伤口上好吗?
“你觉得我可笑也好,自大自负也摆。我没开玩笑。”刘雨歆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严肃,“萧锦天,颠覆江山,并非难事。”
萧锦天回神,“不。”他从未想过要这天下,皇兄才是未来这江河的主人。
刘雨歆气绝,这人不仅脑回路不正常,真正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萧锦天扣住她的手,很用力,“有你足够。”江山他不稀罕,有你就好。
刘雨歆半天没回过神来,正想从他怀中跳起来,狠狠的敲他几个扣头。
你他丫的,多说几个字会死啊,啊?
“我说,你是傻子还是二缺啊?你父皇摆明了就不是个好人,他能动镇国公府,能动你皇叔公,他为什么就不能动你母后,皇兄和你?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对镇国公府是,你皇叔公也是,我知道你有护着。可萧锦天,你有那个能力的,你手中有兵有人。将你皇叔公拦下,并不是难事。可你没有?任由他们被你父皇扣入天牢,这是为什么?”
萧锦天瞳孔猛缩,转眼恢复冷静。
刘雨歆这话是带着谴责的,皇宫局势她不清楚,可她知道,身为一个国母,皇子,总是会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的。手中也有那么几个忠心耿耿,也能办事的人。
她相信,在镇国公府和闲王出事前,他都有护着他们而出一份力。可却没有倾尽全力。
她不想怪他,他确实没有立场,也没有那个身份,用倾尽全力来护着镇国公府亦或是闲王。
可——
然而,这些,她都忘了,这是个什么世界。萧锦天或许能救下少数人,却不能顾全大局。他,不是坐在皇权上的那位。有些时候,也总是有心却无奈的。
萧锦天冷冷的看着她,只觉得脊背骨窜出一股寒意,如彻骨寒风,将他拉近了无底深渊里。
刘雨歆看他神色不对,猛地回过味来,心口火辣辣的疼。
反手抱着他的脖子,“对不起。”
对不起,不该迁怒你。
萧锦天垂下眼梁,“回马车里吧。”
刘雨歆暗自吸了口气,知道他不想在谈,只能放开双手,从他怀中起身,进了马车。“不许抛下我。”
不许抛下我,不许讨厌我。就算我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你也只能陪着我。
萧锦天抿着唇,将马缰打在马腹上,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眸静静的直视着前方的路,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回到马车里,啊朗抱着小松鼠靠在马车上,悻恹恹的。见刘雨歆见来了,双眼一亮。
可他刚刚也听到了姐姐的怒吼声,知道姐姐还在生气。只能乖乖的坐着,不出声。
刘雨歆有气无力的靠在他对面,这下心情更加郁闷了。垂着眼梁,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松鼠在啊朗的怀中顽皮的玩着,啊朗将它们两个放到马车上,刚刚哭过还红红的眼睛,看着很是可怜。
“姐姐,你惹大哥哥不高兴了?”
刘雨歆抬眉看他,“为什么不是你大哥哥惹姐姐不高兴了?”
啊朗疑惑的看着他,“大哥哥惹姐姐不高兴了,那大哥哥不是应该来哄姐姐开心吗?”
刘雨歆勾了勾唇角,“你还知道这些呢?只是可惜了,就算是姐姐被你大哥哥给惹怒了,你大哥哥也不会进来哄人的。”
啊朗睁着双好奇的眼睛,看向马车外,“咦?啊爹惹啊娘生气了,都是啊爹来哄啊娘开心的啊。为什么大哥哥不用哄姐姐?”
刘雨歆噗嗤一声乐了,坐直了身子,让啊朗给她讲讲他以前的故事。
啊朗随即兴奋了,本怯弱的小孩,瞬间变成了滔滔不绝的演讲师,红红的双眼眉飞色舞的。
看到刘雨歆一阵目瞪口呆。
“你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你啊爹啊娘亲生的?”
啊朗刚还眉飞色舞的目光瞬间变得黯淡下来,闷闷不乐道。“知道。”
刘雨歆真的诧异了,“那你知道师父是你啊娘?我的意思是,生你的那个娘亲?”
啊朗点点头。
刘雨歆无话可说了,“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上前认她?”
啊朗眼眶又红了,“啊爹啊娘说,只能叫啊婶。”
“呃——”这是为什么?
“啊婶来看过啊朗三回,没回都是坐在面馆里,整整一天,却又不说话。啊朗想去跟啊婶说话,可啊爹啊娘不让。”
刘雨歆困难的咽了口口水,“你的意思是,你不是第一次见师父?”
啊朗奇怪的看着她,摇摇头。
“那你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啊朗傻傻道,“就跟姐姐一起来的。”
“不是。”刘雨歆心跳徒然加快,“是在上一次。”
啊朗噢了声,就低头板着手指,“三年。”
刘雨歆愣住。
啊朗接着道,“有三年了——”
三年——
师父在悬崖谷住了近二十年,她在她身边三年,师父从来不出悬崖谷的。
可三年前,她却意外的救了自己。
刘雨歆皱起眉头,胸口如压着一吨石头,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原来自己真的很幸运。
坐到啊朗身边,脸色苍白,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啊朗,姐姐教你,怎么让师父当你啊娘好不好?”
啊朗惊喜又期待,“好。”
身后哒哒哒追来一群马蹄声,疯子趴在马车顶,身后百米开外,一阵浓烟滚滚。
将披散在面前的头发,抓到嘴巴里嚼了嚼,紧紧的抓着手中的剑。
马蹄声远志而来,啊朗突然害怕的靠着刘雨歆。
“姐姐,有马贼。”
刘雨歆眯着双眼,柔声道,“别怕,有大哥哥,和疯子叔叔在。”
啊朗摇着头,单纯得人对气息总是很敏感,对特殊的声音也很反常。
这马蹄声里是浓烈的杀气。
刘雨歆从马车窗口看去,一群穿着粗布衣裤的人围了上来。
百来骑将马车围的水泄不通。
为首的那大汉,手中持剑,朝萧锦天道,“站着,我们的人丢失了件很重要的东西,怀疑是你们潜偷走的。要进行搜查。”
萧锦天看着他,没有停下马车的意思。
前面的人,看马车没停下的意思,拉着马缰,一直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