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忐忑记-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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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白色的闪电,劈开了裴敖心头那一直隐匿不安、躁动着风雨之势的内心世界。
正文 二百九十四、黑石
二百九十四、黑石
裴敖蓦然瞪大双眼,历尽岁月痕迹的眼眸中射出可怕的光芒。她拍案而起,“你胡说什么”
这一项指控严重程度几乎让她肝胆欲裂。她太清楚如果这一罪名之下,MH立刻就会迎来泼天大祸。但更多的,她不相信父亲一手创立起来的企业,竟然是用作藏污纳垢之用。他虽然为人刻薄、强权,但这些不过是一些性格上的瑕疵罢了,和犯罪的意图有着天壤之别。
所以她当即喝断裴绍的话。
“身为MH的总裁,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为集团利益服务。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我不想听见第二句”
裴绍当然能够猜想到他说出这些话的下场,裴敖对于MH的感情远远超过他,这种对MH可算是致命的疑问当然会让她勃然大怒。
“姑母,你认为我是一个信口开河之人么?”裴绍面对裴敖难得却犀利的怒火,没有回避,因为这样的问题已经摆在了他们面前,避无可避了。
“我不知道你为何变得如此”裴敖的目光中流出伤痛之色,“我一直认为你是MH的最好人选,也一直支持着你。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依旧认为将来MH要继续长远下去,你还是最关键的人物。所以我不愿你在他的压力下粉碎了这样的前途,才决心出面帮你挡上一挡。事后,自然会想办法让你回归。但,你现在在说什么?MH是个空壳公司?竟然还在进行着洗钱这一罪行?你让我怎么想?只凭这些,你难道就能让我相信MH煌煌三十多年,竟是一滩污泥?”
裴敖的呼吸急促起来,只觉得一股怒火淤积在胸,如果不爆发,她一刻都忍耐不住。
“如果MH是你口中所说,为什么它能在商界这么多年?难道MH历年的财务报告、董事会报告还有红利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如果真能骗那么多年,你倒给我说说世界上为什么这么多傻瓜要信任懋宏”
不讲裴一皠留在英国的根基,光说这一手创办出的懋宏集团,资产上百亿,涉足各大行业,下游更是有无数企业仰其鼻息。期间的财务系统可说是纷繁复杂之极,每年更有四大审计事务所提供专业的服务。若说这样一个巨无霸企业竟然是洗钱工具,岂不是让人嗤之以鼻?难道那些专业人士是吃干饭的?难道懋宏这多年积累下的财富是空山一座?难道还有无数投资客如同傻瓜一般“疯”投而来
一想到这些,裴敖只能怒火更盛。
她知道裴绍在这么多年中经受的培训是苛刻而残酷的,但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应该爱惜现在的一切,爱惜他从裴一皠身上得到的凤毛。可是,裴绍现在在做什么?完全反其道而行之,他不仅要拔掉自己身上的羽毛,更是要将MH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裴敖岂能坐视不理?
“原本我从心中并不太同意他的做法,虽然不得不做,但总觉得是委屈你,所以拼命想替你找一条万全之路。但现在看来,他虽然无情,但在商场上,他总不堕了名头,看走了眼,你果然不能再坐这个位置了。”裴敖强压怒火,声线冰冷下来,“坦白说,刚才我已经得到通知了,明天就会召开临时股东大会,这一次我会尊重他的意见。”
看见裴敖坚毅的神色,裴绍在心底的深处升起巨大的不安。他原本以为,姑母在看见他费尽心力得到的资料后,多少会听他一二,但没想到完全弄巧成拙,竟然引起如此大的反弹。
但话已出口,如泼出之水,无法收回了。现在已经完全惹起了裴敖的反感,再想从别的道路上迂回前进,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了。裴绍只有迎面直上这一条道路了。
“姑母,您为什么不问问我,既然我说MH是洗钱公司,那么它又在为谁洗钱?”裴绍笔挺着身姿,不卑不亢地问道。
裴敖忍着拂手便走的欲念,强自忍气道:“好啊,那你就说说看,我倒是要听一听。”
“姑母,你在他身边多年,可知道一个叫黑石的公司?”裴绍开口,却先提了一个问题。
“不知,从未听说。”裴敖一口否认。
“以我现在的能力,不仅查不到这家公司的注册地,更无法了解其真实营运项目。”裴绍平静地解释道,“甚至迷惑于这黑石到底是一家企业还是一个组织。”
“这和MH又有何关系?”一家公司以裴绍都查不到来龙去脉,的确是少见,但裴敖也仅仅有些疑惑便掠过了,这和MH又有何关系?
“虽然线索不多,但我相信,黑石正是MH洗钱的源头。”裴绍毫不迟疑地回答。
裴敖的眼睛眯缝起来了,好好好,她心中的怒火不仅没有平息,反而炙热起来。现在又鼓捣出了什么黑石?她倒想听听这个侄儿如何自圆其说。
“好,我倒要听听你的说法。”说罢,裴敖转身往沙发上一坐,怒意十足地看着裴绍。
裴绍知道今天如果不能彻底打消裴敖的疑虑,不要说想得到她的帮助,恐怕只会给自己的行动增加无数的阻力。
“关于黑石我是在十多年前一次偶然间知晓的,开始我并不以为然,只以为是一家公司,和MH不过有着一些往来,只是这些往来由他亲手处理。但自从将裴孜从夏威夷那个地下组织中拉回来的时候,我突然发觉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我发现他们和黑石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夏威夷群岛上并存着两大势力,一个是所谓的黑道,比如米璐璐的外公,比如那个笑面虎但行事毒辣的“左轮”,而另一种势力则更让人胆寒,他们并不招摇,但却是各地黑道争相与交往的对象,因为他们有钱,有武器,有毒品。当年,裴孜在最颓废的时候,便是自甘堕落到这样的组织中去了。裴绍一直以为那是一时的巧合,但现在想来,他越来越觉得心惊。一个从来没有黑社会经历的文弱少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高级别的社团要你?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让他越来越确信的,便是那偶尔一见的“黑石”。
这个社团有“黑石”的标志,而在裴一皠的办公室中,他清楚得也见过这个标志,在几个月钱“左轮”的地下赌场他也见过这个标志,而现在在他收集资料的过程中,他再次发现了“黑石”的影子。
链条渐渐串起。
他见到的不多,也许,他见到的只是黑石的极小部分,甚或是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但这却包含了他的所有。每当想到这里,裴绍便不能不自问,“黑石”到底是什么?裴一皠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在其中?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不能碰触,一旦碰触了,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
“姑母,我不会危言耸听,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顺风顺水,懋宏集团能有这么大的规模,我想其中不仅是他的个人手段,背后一定是借助了这个黑石的力量,与之对应的,懋宏自然就成了它处理黑钱的最佳渠道之一。”
裴敖的脸色几变,裴绍的话她不信,但却找不到漏洞。如果裴一皠真的有借助这样的力量,那么只要懋宏继续为之服务,自然会越发兴旺。但,这便如同饮鸩止渴一般,谁知道哪一朝功败垂成,声名狼藉?
“这些事情,我从未听说。”虽然心存疑虑,但裴敖多少消散了几分怒火,这样关键的事情,裴绍绝对不会凭空捏造。
看见裴敖开始有倾听的迹象,裴绍立刻继续道:“这种手段其实姑母您应该并不陌生,巩林涛能将他那小丑公司开设在夏威夷,和这件事必定有着关联。而最后仅凭着我这一点不足道的能量,怎么可能丝毫不差地将他拿下?”
裴敖的脸色再次转变。
巩林涛,一直便是裴一皠的心腹,他一定经手着MH内部某些不知名的门路。所以,他对洗钱一事,一定了若指掌。这也正是为什么他会给自己也以同样的小手段开办了一家微型洗钱公司。只是,他个人的资金和能力还达不到裴一皠通过几番造势下来所创立的极为隐匿的洗钱流程和规模,从而被裴绍发觉后才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你……”裴敖惊疑地看着裴绍。裴绍是商业奇才,但正如所有行业需要时间的积累和人脉的堆积一样,看着外表风光无限的裴绍,毕竟只有三十五岁。这样的年纪,在商业上仅仅是开步的年龄。而反观巩林涛,四十余年跟在裴一皠商海沉浮,其老辣和敏感,岂会对裴绍的动作完全不知?而事实他最后的确栽在了裴绍的手中,除开必须承认裴绍个人的能力之外,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其他因素?
裴绍苦笑着点点头,“也许,我只是一枚棋子。”裴绍只有苦笑,他不仅是一枚棋子,而且还是一枚毫无知觉的棋子。多年积累下来的信心和雄心,在感悟的那一瞬间,他承认那种滋味叫做“沮丧”。
巩林涛的布局之所以被破,只能说他触及了裴一皠的禁区。他不该有这么大的贪念,以为可以趁着突如其来的混乱,准备一口吞掉MH。他还没有这样的能力,自然要遭到吞噬不成后的反扑力量,落得如此下场。
当然,这又何尝不是裴一皠的一种警告手段呢?
如果不是他巧妙地挪开为巩林涛遮挡的大手,凭裴绍的能力又怎么会如此轻巧地找到巩林涛的痛脚?
而他不过在坐山观虎斗罢了。只轻轻挪开一手,便促成了一切。
裴绍不得不佩服他的目光和手段。这样老辣的借刀杀人之法,他望尘莫及。
正文 二百九十五、争执(一)
二百九十五、争执(一)
“这些……只是你的臆想。”裴敖否认道,但语气中却夹杂着一丝连自己都无法确定的迟疑。细细回想过去的三十多年,她只担任着某些不甚重要的职责,根本不牵涉MH的运营,自然对其间的门路一窍不通。
虽然她是除开裴绍以外,裴氏的第二号人物,但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当年,父亲着力培育的人,是她的弟弟裴畋。裴畋失踪后,才将目光转移到他的两个儿子身上,最后,裴一皠确定裴绍为唯一继承人的地位。说起来好笑,她的存在只是为了某种平衡罢了,但在确认了唯一继承人的权威后,她有时候更是放弃了这种平衡的能力。因为在她看来,既然已经将MH全权托付给了裴绍,她又何必横插一杠呢?制衡,这种手段还是官场上多见,用在一个以营利为目的的集团身上,简直便是无事找事。
但,现在看来,父亲应该对她很不满了。所以,才一再地逼迫着她,让她这根自废了多年的棍子强迫抬头。
“我不管你这些理由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MH绝对不能倒,这是我的底线。”裴敖收拾好心情,语气渐渐坚硬,“你的做法是在釜底抽薪,这会让MH大乱,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能同意。三十年,MH一直在壮大,退一万步,即便它是用来洗钱,我相信也不会在现在便出现危机。”
裴绍苦笑,他知道裴敖是心存一线希望,为了MH甚至暂时连良心都放弃了。
“只是,姑母,真的不会有问题吗?”裴绍低声说。
“有什么问题既然三十多年稳步走过,如果不是你折腾出这些子虚乌有的证据,只要你不说,MH会有什么问题?”裴敖逼视着裴绍,她相信只要逼裴绍退让,MH又怎么会有问题?
“今时不同往日。”裴绍的脸凝重着,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神色,他甚至是庆幸自己一直在坚持往这条道路上走着,所以,现在他还有时间。
“有何不同?”
“他们已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