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忐忑记-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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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语脸一红,这件事情说实话不过是无心插柳罢了,如果不是当初被裴绍逼急了,她还想不到这个发财的主意。虽然后来被用作裴园基金了,她倒真是没想到就这么点钱能让大家这么感激她。
“这个,好像小方的功劳更大些,我可是做了甩手掌柜了。”叶语不好意思。
“欸,要是没有小姐的开头还有支持,我表哥再有能耐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反正,这事就这样决定了,我去告诉裴管家,让他明天派车给我们。我们走后山,那里有条小路,那些记者不知道的。”东珠眨眼。
“我也去。”米璐璐连忙举手,一手死死地拉住叶语的手臂,生怕她忘记自己。
“好,带你一起。”叶语不得不再次败下阵来。
第二天,一大早叶语、米璐璐,还有东珠便坐着裴管家派出的车从后山出了裴园,为了以防万一,裴管家派的车还是全密闭式的,厚厚的遮光膜就算你有再闪的闪光灯也拍不出车内到底是谁。
开过蜿蜒的山路,汽车很快便拐上了通往老坞的大道。
米璐璐虽然在这个城市里待了有几个月,但还没来得及到周围看一看,而且这里已经是郊区,裴敖显然是不会放她离开自己太远的距离。
自小在城市长大的孩子对农村的概念就好像外太空一般,她看什么都觉得很稀奇,就连窗外不断掠过的大片农田也觉得新鲜。等东珠和她解释这里一般是一年两季的时候,她更是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怪事。因为在她的脑海中,春种秋收这个词,在课本里是固有的,怎么到了这里竟然会不一样?
叶语听着米璐璐和东珠叽叽喳喳的对话,有些好笑地摸摸脑袋,米璐璐是从京城里出来的孩子,自然是不了解南国的事情,其实自己也是到了这里才发现这个常识,只不过她比较会掩饰而已,没大惊小怪地发问。看来,大人果然是那一类虚伪的家伙。
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本来裴园离开老坞村就没有多远,即便是在山中绕了一段路也是很快的。
米璐璐第一个跳下车,站在山下那条通往缘觉寺的山路,倒吸一口冷气,“啊,还要走上去啊?”
缘觉寺在老坞村后山那座名秋山上,连绵的山势虽然称不上什么奇峰突兀,巍峨陡峭,但沿途山林葱绿、流水清澈,也算是一派山林清幽地。
从山下到缘觉寺要走上半个多小时的山路,对于习惯于那些游览区有上下缆车可以偷懒的米璐璐来讲,这种爬山的劳力活有失她的矜贵。
叶语看出来她皱巴巴的小脸代表着什么,便轻轻一拍她的小脑袋,“别跟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似的,这点路眨眼便到了。等会儿带你去看一个地方,那里保证你叫绝。”叶语自然是指的那块悬崖地,当初她刚上山来,便被这突兀地横亘在面前的磅礴大洋给震惊了。
米璐璐听叶语这样一说,才多少提起了一点兴趣,跟在叶语和东珠后面老老实实爬起山来。
正文 二百二十五、东珠奶奶
二百二十五、东珠奶奶
距离上次到缘觉寺不过短短数月,上一次叶语和东珠是偷偷摸摸进来,只来得及参观了后殿里的肉身菩萨,对于整个寺院最重要的前三殿倒没有时间好好参观一番。
与一般佛教寺院相比,缘觉寺除开必建的天王殿、大雄宝殿、钟鼓楼、藏经阁等常规建筑外,在后堂有一处特别的建筑,那事明朝遗留至今的一处宝塔塔基的遗迹。原本缘觉寺名为木塔寺,得名于明朝万历年间的那座木塔,后来在民国末期被付之一炬,最后只留得这么一处遗迹。只是奇怪的是,不论缘觉寺经过了几代僧众努力,这片塔无论怎样也不能复建起来,这一次重修也不例外。最后只得放弃了再修宝塔的愿望,让这块地荒芜下去了。
在觐拜过多重大殿后,叶语站在那间偏殿门外。与那日并无二致,只不过现在的明堂已经不限制人员进出了,殿门前香炉中烟雾缭绕,一月积累下来的香灰竟然比大雄宝殿外的香炉还厚上几分。看来这位得到高僧的肉身凡胎要比前殿中那些木雕泥塑的更让俗世中的善男信女五体投地,深信不疑。
叶语没有进门,她对这座明堂的记忆不算太好,那日躲在供桌下听到的只言片语让她至今想来有些脊背发凉。
看见叶语没有进门的打算,东珠便提议先去用斋饭。叶语想了想,还是提议先到东珠奶奶处拜望,以示尊敬。既然叶语这样说了,作为叶语的贴身,东珠也不便反驳,便同意了。
一行三人往后山走去。
缘觉寺虽然是重开山门,除开前殿大整修外,后院等地倒没有什么变化。沿着那条记忆中的小径,走过连米璐璐都有些赞叹的园景,东珠奶奶长居的那间三开面厢房出现在视野中。这一座建筑的风格和现代的建筑风格明显不同,叶语知道这种制式是明代的建筑风格。虽然在现代人眼中这种有些低矮的木屋有些逼仄,但细节中无不透露当年建造这幢小楼时,工匠是很用了一番心思。
整幢建筑历尽岁月的冲刷,当年的白墙贴皮早已经变得黯淡,但小楼四角上飞檐和主墙上一组“暗八仙”,雕刻精美,做工细腻。
东珠习惯常的做法,在门口喊了一声奶奶,却没人回应。东珠有些纳闷地挠了挠头,脱鞋上了回廊,边喊着奶奶边推开了房门探头进去。
“奶奶好像不在房间里,要不小姐你们先到屋里等一会儿吧,我去找找看。”东珠退出来回来看着叶语。
“我们能进去吗?要不在回廊上等好了。”叶语怕有所唐突。
“没事,有时候客人来了,奶奶也先让他们在这个房间等一会儿的。”东珠推开两扇雕花的木门,先走了进去,“小姐上来吧,我先给您泡杯茶。”
叶语还在犹豫,米璐璐倒干脆地脱了鞋子,踩着白白的带花边的袜子跑了进去,还一边好玩地笑道:“和日本人的房子倒很像。东珠姐姐,有没有果汁?”虽然小丫头一直扮成熟,但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她那个年纪的孩子气来。
东珠为叶语泡上一壶清香味十足的绿茶,又不知从哪里翻到一瓶可乐给了米璐璐,便离开房间去找那位说好在房间内等他们却不见人影的奶奶了。
叶语坐在略略有些冷硬的板凳上,不用看也知道屁股底下的那张圈椅是有年头的老家伙了。泛着岁月沉积下来的点点黑斑,光滑处透出微润手感的扶手。抬眼看见满墙的各色字画,黄花梨长案上一字摆开的文房四宝,微风轻一吹拂,悬挂着的兔毫狼吻荡起别样的风韵。房间的东南角有硕大的书橱两张,上面密密麻麻各种故纸陈堆,泛着黄色卷了边的古籍典章或竖或横,塞得满满当当。
与其说这里是一间替人测字看相的房间,倒不如说是哪位大家的书房更为贴切。
“叶姐姐,这房间的主人还真是无趣,收集了这么多的画,结果都是玫瑰。”
正在叶语四处打量时,好动不好静的米璐璐早就把整个房间溜达了个遍,最后停留在一幅
叶语转过头一看,果然是一副四季常春图。叶语看了看旁边的题跋,才说:“这不是玫瑰,是月季,不过也有人把它叫做中国玫瑰。它的花比玫瑰要小,叶少,而且花开四季。”
“哦,这样。”米璐璐点头,“那这些都是?”
顺着米璐璐的手指方向,叶语才注意到整间房间只要是有画,必是月季,其他什么花鸟虫鱼一概不见。想来是东珠的奶奶对月季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吧。
叶语也有些好奇起来,站起身走到那付米璐璐最初指着的春字卷前,仔细端详起来。
画是国画中最为繁琐和细致的工笔,即便是叶语这个外行人也能感觉到作画人细腻的手法和执著的精神,虽然只是两三朵,只论一色红便分出浓淡有五六种差别来。
画卷右上角一行杨万里的诗,端得也是一手漂亮的工笔小楷:
只道花无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
一尖已剥胭脂笔,四破犹包翡翠茸。
别有香超桃李外,更同梅斗雪霜中。
折来喜作新年看,忘却今晨是季冬。
下署“耐辱客”一号,庚申年冬。
叶语微微挺直脊背,这位“耐辱客”不知是何人,自称“耐辱”,但选用的诗词却显得高调、甚至有些张扬。
“也画点别的嘛,画只小猫小狗的多可爱?”米璐璐胡乱地评论着,在她看来虽然月季漂亮,但满谷满坑的皆是,不免单调乏味之极。
“这是老身在知天命那年,兴致所致,胡乱画的。”
突然,门口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叶语一惊,直起腰来往发声之处看去。
冬日的阳光并不如何强烈,但有一霎,叶语还是眯了眯眼。从屋外走入屋内的人并不如何显眼,或者说单就外貌上来讲,和一般那些在冬日里或躺在藤椅或坐在门槛上的那些老太太并无多大区别。
但气质却是完全不同。
满头银发打理得服帖平整,没有一丝乱发。身上一件老式夹袄衫,金丝边的盘扣,腋下一条绢丝白手帕。下身一条驼毛长裤,脚上一对白色袜筒。
叶语有些恍惚,如果说来人的相貌过于平常,那么这身打扮似乎又显得与普通老人卓然不同。
“这位想必就是叶小姐,我是东珠的奶奶,大家都愿抬爱称我声萧奶奶。”
叶语听她如此一说,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花甲老人正是几次拜访不得见的那位高人。只是和最初那一次冷厉味十足的声音不同,这一次可能不是冒昧登门,东珠的奶奶倒甚是慈祥。
叶语忽略掉刚才心头那股怪异的不适感,连忙拉着米璐璐走到老人面前,毕恭毕敬道:“您叫我小叶好了,这是我一位……***,她叫璐璐。”
“老身听说了,想必是京城米家的小姐,你父亲可是米梁国?”
萧奶奶一语道破了米璐璐的来历,让小丫头有些吃惊地张开了小嘴。
“不用奇怪,你祖母也曾经在我这里算过一卦,虽然是偶遇,倒也相谈甚欢。”萧奶奶平静地说道。
但米璐璐更是惊讶了,她的祖母姓刘,是那最顶层人家的女儿。从小她便被自己的父亲严辞教训,不可轻易对外提及自己的出身,那位从未谋面的奶奶更是大人们记忆中的伤痛。现在从一个陌生人口中被提及,不免有些怔忡。
“可惜,她终归是没有躲过那一劫,看来人各有命,不能强求。”萧奶奶看了一眼米璐璐,“不过,你这丫头倒是不错。”
米璐璐不解,但叶语有些咂出滋味。这位萧奶奶甫一见面,便抛将出这么一大段陈年旧事后,立马为米璐璐相了一面,这算是在告诉她,她对自己够坦白、够真诚?为何要做此表示?她和自己萍水相逢罢了,似乎没多少必要显示如此态度。难道仅仅是因为东珠全家在裴园讨生活的关系?只是,这份急于的坦露,却让叶语心底那股怪异有些浓重起来。
看到叶语不说话,萧奶奶径直走到叶语刚才在看的那幅画前,对站在一边的米璐璐说:“这算是一痴吧,老身从小便酷爱月季,蹉跎岁月,也只有这一手月季能拿来示人,至于你说的那些小猫小狗还是不要画来贻笑大方了。”
“奶奶为什么这么喜欢月季?”米璐璐看着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倒也有了一些好感,便接口问道。
“月季,吾爱。”萧奶奶颇有些老怀安慰的模样。
叶语心一动,好熟的话。
只是还来不及细想,门外东珠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因为我奶奶的名字就叫月季啦。”说着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