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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坚强的公子-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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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红日落山了,湖面一片冷暗的赭红。湖边的漫坡上渐渐冒出了十来个火堆,每个火堆旁都围着一群人。
我们只是在其中一个火堆旁。
每个人的眼睛黑黑地瞅着湖面,神情凄凄的,脸在火光摇曳中晦明不定。红的部分洇得似乎要渗出血来。京四郎的视线越过我们,望向红色的湖泊。
湖面明暗不定。他百无聊赖地把君山银针撒进了火堆。
“这玩意儿已经没什么用处。”
银针红红的,慢慢弯曲,变成灰褐色。忽然,很响亮地爆了一声。火焰变成了青碧色。好神奇的君山银针。
我们不知道这是一个信号,便是京四郎也是无心一扔。可当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从暮色里涌出一大批人把我们围在核心。
我们成了众矢之的。
杀我们的人很多,似乎我们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不过,从他们的身手看,中用的不多。小门小派没什么值得担心的。我们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和机会,一个个将他们撂倒。
火堆已经很弱,微微现出红色,悠悠地吐着火苗。湖水漾着拍向岸边,又退回去,响声明亮而遥远。
一番打斗之后,湖风淡荡,系着斜阳之缆的片帆驶近了我们。帆船还未驶到,靡靡之音已经传送到我们的耳朵里。船舱的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灯笼纸上印着“君山”两个字。
我们一跃,上了船。从船头到船尾,再扑向船舱。
检查完毕,船上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没有艄公,靠的完全是风力。没有乐工,舱内有一排精致的风铃,每个铃铛发出的声音都不一样。
只有三张请帖,无名无姓无内容的英雄帖。
这时,我豁然有些开朗,那些在湖畔狙杀我们的人莫非就是为了这个?不多想,一人一张,很自觉地塞入怀中。
京四郎一扯帆,掉转帆的方向,向着水雾中的山头驶去。突然船身一斜,一个人已落在船头,震得灯笼晃荡不已。
上船的是个高胖子,挺着大大的肚腩,大到他的眼绝对看不到他的脚。他的眼珠子与我们不同,泛蓝,一部长须拂在胸前,紫渗渗的,不像是中土之人,酷似西域的胡人。虽然我没有亲见过胡人到底长什么样,但听杨悲秋讲过所谓的夷狄,大同小异吧。
这个人内力不深,轻功不怎么高明。高手应该落地无声,来去飘忽,不易让人察觉。但他却重重地落在船头,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平衡,很可能就要翻了。
秦莫离道:“阁下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他说了一句非常有禅机的话。
我们不再发问。上船的人都有各自的目的。
譬如说接下来上船的一位黄色眉毛的老汉,当秦莫离跟他寒暄的时候,他理都不理。黄眉叟佝偻着背,手中拄着一根短杖。铁杖,柄是直的,柄端镶嵌了一颗祖母绿的宝石。
但是更令我们想不到的是,舱内走出来一个人。
船上本没有人,已细细查验过。他是从船底上来的么?
怪哉。
这个人约莫中年,瘦而清诀,内穿锦绣华服,外披一件白菊大氅,全身笼罩着沉寂多年的生涩。他仿佛在等待一次完美的破土,也许这条船的终点就是他的起点。
“各位都别站着了,进舱吧。”
本来什么都没有的舱中,忽然多了一张矮脚桌。桌上有一盏油灯,一盆菊花,一坛酒。




 第四十六章 一身琴剑落江湖

九月初九。菊花与酒。
正值重阳,空气中漂浮的菊花香很淡,酒的味道却很浓。
重阳节饮酒赏菊,是人生快事。六个人围着小桌跪坐,中年人给每个人斟了一碗酒。
我说:“花有奇葩,诗有精品。各位何不赋诗几首,以助酒兴。”
舱中五人俱未接受我的提议。连一向喜欢吟诗的秦莫离也只是微笑不答。我讪讪地罢了兴。
各怀心事。
帆船吃水很深,速度因此很慢,就这么荡漾着走了五里的水路。一坛子菊花酒已然空了。
忽听舱外有人道:“酒干倘卖无?”
这是闽南话,意思大概是“有酒坛子要卖吗”。声音很沉,像是从很深的地方传来。
我们俱是一愣。
今夜奇怪的事已经很多,再多一件也不奇怪。
我们走出舱门,门外并无人。
一直朝着君山行驶的帆船突然一磕,我一个趔趄几乎掉到湖里去。紫须胖子更夸张,他直接就趴在船头上,两只手掰住船舷,两条腿也岔开,压在船帮子上。这胖子真是生的身长袖大。他的肚腩此时被压进去,又从背后凸出来,那别扭的姿态真让我忍俊不禁。秦莫离、京四郎和黄眉叟都稳若磐石,这一对比,体现出差距。
船在湖面打转,仿佛被水里什么东西吸住了。
紫须胖子颤音道:“不会是水怪作祟吧?”
他未说完,水上起了斗大的一个波,像水煮开的样子。波纹旋开一个极大的圈儿。“咕噜”,水中露出一个人来,面向下,背朝上。我们看了,不由一怔,以为是具浮尸呢。
猛见此人将腰一拱,仰起头来,一跳,上了船。
他手中提着一杆三股飞天叉。湿漉漉的衣衫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的身形。没有一丝赘肉,有的只是条条块块的肌肉,这一点跟京四郎相似。
黄眉叟嘿嘿笑道:“不愧是南海门人,水性极好。”
那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淡淡道:“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黄眉叟道:“我一直以为御海飞叉只会打渔,原来也会说笑。”
秦莫离接过话头:“哦,可是御海飞叉鱼俱罗鱼大侠么?”
那人听了“大侠”二字,似乎很高兴,爽朗笑道:“大侠不敢当,我不过是窜在南海打渔为生的一介渔夫罢了。”
黄眉叟道:“鱼大侠打渔打到洞庭湖了?”
鱼俱罗冷笑道:“司马老儿邀请,不来不大好吧。”
黄眉叟变色道:“鱼大侠对盟主不敬,这才不大好吧。”
“好不好,难道你说了算?”
“我说了鱼大侠最多当阵屁刮过,堂堂的御海飞叉几时把老儿放在眼里过。”黄眉叟搔首挠腮,“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何要上我们的船?”
鱼俱罗道:“只因载我的船沉了。”
黄眉叟道:“难道出了事?”
秦莫离道:“虎穴龙潭,没有事倒不正常了。”
鱼俱罗仔细打量一下秦莫离:“这位仁兄,还未请教?”
“在下姓秦,名莫离。”
“原来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京畿神捕,失敬失敬。”
“过奖,过奖,神捕谈不上,混口饭吃。”秦莫离抱拳回礼。
黄眉叟喃喃道:“原来你就是,原来你就是。”他越说声音越大,神态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鱼俱罗道:“怎么了?”
黄眉叟自知失态,微微一窘,咳了几声:“能够见到当朝包相爷身边的红人,不免激动万分。”
鱼俱罗轻哼道:“没出息。”
我说:“现在可以走了么?”
鱼俱罗道:“这位小兄弟。。。。。。”
“欸!”我作了个不必的手势,“没名没姓,问也白问。”
“呜呜”,螺声响起,正是从君山方向传来,惊见夜幕深处出现了一个光晕,愈来愈大,很快逼近了视线之中。
那是一艘高大楼船,哗哗地划水声很大。
光晕是船上的火把造成的,红色的火光把整艘船变成了一座移动的赤楼。借着灯球火把的光亮,我把船看了个仔细。船首方形,无帆,船身两侧各有水轮,一前一后。船边设有女墙,有十多个窗孔,不是用来射箭,就是发炮。船上建楼三重,呈塔形的结构。
鱼俱罗说,第一重叫庐舍,第二重叫飞庐、第三重叫雀室。打渔的对船还是比较熟悉。
我抬头看那雀室,也就是楼船的望台,高悬旗帜。上书何字看不真切。
两船之间,距离还有五六丈。
船上有人对我们高声喊喝:“前方船只立刻停船接受检查,否则格杀勿论。”
鱼俱罗狠骂了一声,大喝道:“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让我来,又不让我走,安的什么心?”
船上喊话的人又把刚才的警告重复了一遍。
鱼俱罗只好抛锚。
呼,从楼船上飞来一条长索。“叮咛”一声,钉入船身,船身一阵颠簸,如果不是鱼俱罗擅长驭船,及时稳住,我们都要掉进湖中。
未及旋踵,船上就有人飞身跃上长索,两个起落已掠出四五丈,正好登上了我们的船。
来者相貌堂堂,脸上蓄着浓须,背后跟着两位,一个赳赳武夫,一个翩翩公子。
“在下君山向卧龙,诸位是头一遭到水泊洞庭吧。”
鱼俱罗与黄眉叟我先点了点头,秦莫离也点点头,最后所有人都点点头。
他接着说:“想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京四郎道:“什么狗屁规矩?”
他身后的那个武夫闻听此言面露狰狞就要发作,想揍京四郎,却被他拦住。他登时沉下脸来,森然道:“定规矩是为了维护秩序,秩序保护我们,也保护你们。你们若要活着离开,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中年人目微合,意悠然,神色自若,一直沉默的他突然说了一番发人生省的话。
“规矩有时也反噬定规矩的人,或者迫使他们有效率地残杀别人。”
我心内辗转,中年人说得有几分道理。自诩替天行道的人为了权力打着规矩的旗号互相杀戮,然后建立新的秩序,将破坏或不满新秩序的人以荼毒苍生的名义讨伐,甚至有时株连十族。规矩给屠杀披上了一层貌似合法的外衣,却没有给安分守己者带来福音。
翩翩公子道:“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只是这规矩,是世道的纲常。有一个人活着,便有它存在的一天。”
中年人反驳道:“果真如此?”
向卧龙代翩翩公子道:“千真万确。”
中年人侃侃道:“可惜老谋太匆遽,苍龙九子未生鳞。”
向卧龙乍听此语,勃然变色,竟然吭不出声了。
秦莫离忽然认出了中年人。他在长沙会馆曾经吟过下面一句。
输革满盘棋已枯,一身琴剑落江湖。




 第四十七章 奇葩

“末世王孙!”
京四郎、鱼俱罗、黄眉叟、向卧龙和他的两个跟班听到这个名字都大吃了一惊。只有我和紫须胖子无动于衷。
末世王孙隐隐有几分傲然:“秦莫离,我以为第一个认出我的不该是你,可是我错了。”
秦莫离对末世王孙直呼其名只感到荣耀,而没有丝毫的不爽。
“王孙行踪飘忽,秦某今日有幸一睹天颜,何错之有?”
末世王孙哈哈一笑:“秦莫离,四大名捕退役之后,后起之秀非你莫属。你跟我这个过气人物套什么瓷?”
他这一驳把秦莫离问懵了。
刚刚出言不逊的京四郎遇见末世王孙,两眼精芒四射,心旌神摇,忍不住要说话:“我不懂诗,也不喜欢下棋,更不会弹琴。”
末世王孙道:“所以呢?”
京四郎道:“我不是你的崇拜者,但很敬重你。”
末世王孙道:“噢?”
京四郎道:“敬重并不意味着迷信权威。都说你很厉害,可否让我见识一下。”
末世王孙道:“说了半天,你是要挑战。想我少年时,跟你一样好胜,现在。。。。。。”
京四郎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末世王孙的脸上露出既要承认又不愿承认的痛苦神色。他负手望天,天光惨淡。
“岁岁重阳,今又重阳,黄花分外香。”
我晓得他的心情,当即安慰道:“你一定有什么值得怅惘的过去,否则你不会刻意隐藏疏狂。”
末世王孙骇然道:“你看的出来?”
我嘴角翘起像弯弯的月亮。
“我果真已经老了。”末世王孙虽说毫无心情,却还是赔着干笑了几声,“老得被人一眼看穿。”
我说:“率性有何不好,真诚又有什么不对,难道长一副伪善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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