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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青丘雪-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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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苦一世的。我应该相信玉楼,这些小宫娥的话,我不可以信。可是,我终究还是错了,玉楼没有因为别的女人背叛我,却也终究为了其它的舍弃了我。

第二天一早,我还未睁开眼就听到殿外宫娥的声音“殿下,殿下。”是玉楼回来了,他似是对殿外的宫娥低声说了什么,只听一阵细小的脚步声渐走渐远。门被轻轻推开了,我闻着玉楼身上的气息,他坐在我的床前,空气里充满着战场上沙尘的味道,我佯装睡着,不想理他,他伸了手抚上我的眉,来回摩挲间他的手上竟是长了很厚的茧,虽然之前了也有些,但那是握笔握的。现下是握剑握的,时间长了磨的吧。就这般来回摩挲了几回,低头吻了我的眉,胡渣扎的我额头有些痒,我便再不想装睡下去,伸手搂了他的脖子,却也不睁开眼只缓缓到:“只三个月不见罢了,怎就变得这般风霜了。”

他把头埋进我的颈间,闷闷道:“你不喜欢了?”

我答:“不喜欢,这样让我觉得你离我太远了。”

他怔怔,隧抬起了头:“弦儿,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听话的睁开眼睛凝视着他,他的眼里充满了坚毅与倔强,他说“弦儿,我自对着东荒大泽起誓,就告诉自己,这一生只守护着你,纵始真有天仙下凡,我也绝不多看一眼。你信我么?”我看着他眼里的笃定,我看着他的倔强,心里突然溢满了幸福,我想既然选择了他,那便好好爱他,为他改变下自己,学着接受一些事情,也是值得的。我点头,给了他一个灿若桃花的笑,他也浅浅的笑,眼里流露着满足。

玉楼因是从战场回来的,所以不能做多逗留,玉楼走后没一会,玉楼的母亲就摆了排场来看我。玉楼的母亲真的是个表面功夫做得甚好的女人,皇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待我极好,以至于我带着奈奈逃走以后也只有素儿知道真相。




、第八章

素儿是我来到宴国皇宫后五天,从院子里散步遇见的刷马丫头。 

那日我闲来无事便去后院子闲晃,路过这马厩子的时候听见有丫头的哭泣求饶声,遂转了条道急走过去,不想就看到了素儿衣衫已经被鞭子抽的破烂,占了粘粘的血浆子。

我喝住打他的小厮:“她是犯了什么错了么?”那人许是认得我,就停了手里的鞭子,回道:“夫人,这丫头刷马的时候不小心让马踢坏了只水桶。”我额了额首道“即是不小心,便不用受如此重的责罚,再说不过是踢坏了一只水桶,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免了她罢。”那小厮应承了。

我便转了身,刚准备回去却又想起自己身边也没有个可心的人,思量间就想把这个丫头搁到身边,但又不好自己说要就把她强行带到自己身边,我是很在意她是不是愿意跟着我的。于是我就又转了回来,走到这个丫头跟前问她叫什么名字,可愿随在我身边伺候。她听完瞪着大眼呆了好半天,想是不敢相信她耳朵听见的。这也难怪,在这种身份贵贱如此分明的地方,她又是个下人中的下人,错愕成这样也不足为奇。

待她反应过来就要给我磕头,我扶起她道:“我这里没有这些虚礼,你也不用跪我,以后我叫你素儿,你也只管叫我弦歌。我让你跟着我不是收丫头,只是找个体己的人,你若这般虚礼同那些宫娥一样我要不要你也是没用。” 我想我这套说辞她肯定很难接受,这时不仅素儿呆了连刚才鞭打她的小厮也呆了。我依旧挂着浅笑,等着她的回答。她望着我的脸慢慢低了下去,看得出她是在从尊卑的伦理中痛苦的挣扎。

大概在默了半盏茶的功夫,她终是艰难的站了起来,叫了我一声弦歌。我唇边的笑意晕了开来,拉起她的手也不顾刚才从呆愣之中将才转醒的小厮在身后呼喊,只道了会亲自去皇妃那里说明白,就回了自己的寝殿。这殿原本是叫做揽芳阁的,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俗气了点,住进来的第二日就令人改成了“行云阁”。我在穹苍那住的房子的名字。 

这般回了行云阁,我和奈奈的饮食起居就全被素儿一个人包揽了。空闲无聊的时候就缠着素儿与我下棋,这棋可不是那黑子白子的围棋,围棋那东西我不会下,素儿也不会下。而且下起来也头疼,此番我与素儿下的棋是小时候和中路在天涯海阁那里同守门的猾怀学的。猾怀说这个叫跳跳棋。摆在我和素儿中间的是我自己制的棋盘,圆形盘上有六角形格子,共一百二十一个洞,因为是六角形所以不只限于两个人玩,现下只有我和素儿两人,所以大半的棋格子都是空的。我与素儿一人执白珠子一人执粉珠子,气定神闲的厮杀着。

宴国与戎国的这场战争从桃花盛开一直打到现在的雪花飞舞,我和素儿也每天无所事事的打发着无聊的时间,直到年夕。

这夜是雪,玉楼的母亲只带了一个贴身宫女到了行云阁,我自个儿在厅里无聊普了个曲子,现下正在填词,素儿在里间里哄了奈奈睡觉,殿里的火盆火炭烧得正旺,时不时有噼啪的声音响起,是有小宫女来添碳火,玉楼的母亲进来时大概没想到素儿在里间里,只对添火的小宫女挥挥手,示意让她退了。我这个所谓的婆婆,长得极是好看,表面上性子又是极好,每次开口前都是一脸的笑意,一副慈祥可掬的模样。

我向她额了额首,算是对她行了礼,她也早就习惯了我的礼数。拉了椅子请她坐下,她依然挂着浅笑:“弦歌,我知道你与楼儿两人情深,只是楼儿他有千秋大业,万不可因你阻了他的前程,将来他是要继承王位,坐拥江山的。只有你离开他他才能正式继位。这皇宫里最容不得的就是娶一个背后没有势力的皇后,那样君主将会没有实权。我是他的母亲,我比你希望他好。”

我打断了她的话:“你是想让我走,是吗?”她面露难色。我以为她只是想让我离开这里,却没想到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瓶,“你只有喝了这个才能断了玉楼的念想,否则,他就是找遍世间也会去寻你。”

她这是要让我死?想我弦歌拜得苍穹为师,召唤术、弓术无一不精,虽说不上什么叱咤风云,但万万也是无人可以小瞧于我。如今却窝囊至斯,可以任个凡人来定我的生死。 

我冷笑:“你这么做,不怕玉楼恨你么?”

“我终究是他的母亲,终究是为了他好。”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隐忍着痛楚,但只如蜻蜓点水般随即消失了,脸上也变得如以往的冷漠,眼中也如以往的冷静。

她却是一个好母亲,为了儿子的大业,不惜被儿子恨一辈子。现下我这般想着,但是我终究高估了自己在玉楼心中的位置。只一个我又怎么抵得过这万里江山和守护了他二十多年的母亲。

我用障眼法喝了那瓶毒药,她临走时只对我说会好好照顾奈奈,让我走得放心些,我没有答应。 待她走后,素儿跌撞的从里间里跑了出来,捧起我的手便哭。我安慰她说不打紧,那药我其实没喝。她瞪着不敢相信的眼睛又是惊又是喜,惊的是明明看见我喝下去了,如今我却说没喝,喜的自然是我没喝便用不着死了。我想既是玉楼的母亲亲自看着我喝了药,明日必定会来收了尸体找个借口说我是如何去的。如此我便嘱了素儿今晚就回后院马厩去当值。走之前我告诉她我乃是青丘的上神,又是如何跌落的凡间。她听的呆愣呆愣的,完了还不忘好好摸了摸我,喜的不成样子。说自己竟是伺候了一个神仙。我浅笑要她以后寻了机会把一切都告诉玉楼,等玉楼知道便让他来青丘寻我。安排好了一切,便把方才普的曲子拿来给了素儿,让他一并交给玉楼。那时我心中对玉楼却还是抱着幻想的。遣了素儿去继续刷马,嘱咐她若有人问起她今夜之事,除了玉楼谁都不许提起,不然性命难保。她应承了,就哭着走了。 我回了里廂抱了奈奈,虽说岐阳封了我的修行,但是凭我的本事,躲过这些凡人的眼睛还是不成问题的。抱着奈奈握了法诀便用风行一路奔出了皇宫。

穹苍真的是很有先见之明。风行、狐影这种跑路的本事全凭自身脚力,即使仙法被封却也丝毫不受影响。九门的侍卫现在正巧了在换班,我便捡了个大空子,出来的也很是顺利。




、第九章

这日我抱着奈奈正愁于不知该往何处去,想着去军营寻玉楼,却真真不知道这军营是朝哪一路走,即便是知道朝哪一路走,我现在这个样子只怕还未到军营便和奈奈被砍死在半路了。若是回青丘,我现在腾不得云驾不得雾,根本没有法子回去。心里愁苦间忽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隧回头便看见了正冲我微笑的中路,他说:“丫头,果真是你啊。”

我鼻子泛酸,一个猛子扎到他的怀里大哭起来,他用手拍着我的背,一手扶着奈奈心疼的说着:“丫头,不哭了,没事了,以后再也不扔你受委屈了。”

我哭了很久,终于哭到没了力气,才抬起头哑着嗓子问他:“九凤可有为我担心么?你去过栖梧了?穹苍他醒了没有?”

中路笑:“丫头,你怎的都不忘惦念别人,你自己呢?”

我讪讪:“回青丘再说吧,我的故事长了些,长这么大活的最窝囊的一次了。”

他额首只道:“九凤自是很好,要说担心你,从你到了天涯海阁便没有一次不让人担心的。栖梧那里我自是去过了。上玄司神说你被歧阳封了修行后下落不明,想着你没有回天涯海阁兴许去了栖梧,我便和迷谷一道赶去了栖梧寻你,却没看到你的人影。我便和迷谷商议,让她先留在栖梧等你,我便返了回来找你。却不想遇到了昆仑山巅的小雪参精,他说看到一个穿白袍子的女子跳下了昆仑之巅,也不知是不是你,我便随他去了你跳下去的地方也跳了下来,落到了你住的蓬子前,看着那桃花酿跟九凤的果酒极像,想是一定是你了。便一直在人间找你,现下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是让我找到了你。”

他这番说完兀自接过了我怀里的奈奈逗弄着:“丫头,回青丘罢,父亲说要给你解了封印呢。”

我额首道好。 

行了两天路终是到了桃花林,我想着在这里酿的桃花酒若是带回去给九凤尝尝,九凤一定很开心,就央了中路先照看奈奈,我回了蓬子去取了些再回青丘,正兀自带了桃花酿出了蓬子,却遇上了玉楼。 此刻他身着戎装风尘仆仆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我想放下手中的酒坛过去抱他,他却一脸的怨恨,我放酒坛子的手就那么僵了。

“弦歌,为什么?她是我的母妃,哪里对不住你?你竟如此待她。”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的母妃怎么了?我又如何待她了?我怔愣在那里。

“母妃她死了,临死前还对我说,让我不要恨你,弦歌,你为什么要下毒害她?她是我最亲的母亲,从小到大是她疼我爱我,而对她下毒的人竟然是我最爱的人,你让我如何面对你?如何面对你弦歌?”

他的悲愤他的伤痛全都映在我的眼里,可我的心却在一点一点的变凉。他不相信我,他的母妃一张嘴就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对的说成错的。我冷笑,但脸上已是泪水决堤,我想让他听我解释,他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手里的剑割断了他的发丝,他说从此与我恩断义绝,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么?真好,那便不共戴天吧!

我已听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只知道我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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