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顶娇龙-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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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一天接着一天,也不知过了几年,田子瞻知道自己一辈子就会这样下去,最大的理想便是吃饱穿暖,睡在热烘烘的坑上,冬天不用挨冻。
田子瞻这样想着,却不由自主的想象能抱着小女孩睡在同一床被内,他时不时在睡梦中笑醒。
小女孩问他为什么笑,梦到什么了。
田子瞻却只说是找到了好多的馒头,并说一定分一半给小女孩吃。
冬天还是来了,这是这群孩子最难熬的日子,这几个月将会像地狱一样难以度过。
小女孩到张员外家去讨饭,却被轰了出来,挨了几下打,到了晚上发起了烧。
田子瞻抱着小女孩去找大夫,大夫却连门都不肯开。
田子瞻只好抱着她,给他取暖,只觉得小女孩脸上像炭火一样烫。
小女孩说长这么大了,却还没喝过酒。
田子瞻说小孩子不能喝酒,小女孩却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喝了酒身子会暖,她听人说起过的,她懂的。
田子瞻便去张员外家酒库里去偷酒,给人发觉,一路追来。
田子瞻抱着一小坛酒汾酒,跌跌撞撞的回来,一口口的喂在小女孩嘴里。
小女孩的脸红红的,轻轻的道:“阿七,你确实很好看的,长大了以后会迷倒很多姑娘。我喜欢看你的眼睛和眉毛。”
小女孩抬起了头,轻轻的在田子瞻前额上吻了一下,这一下热的像火炭,田子瞻不由得全身一抖。
小女孩道:“酒很凉,喝下去却很热,要是有桂花就好了,酒里加了桂花,一定更香,我听人说过的,我懂的。
如果能隔水温过就更好,就会很暖,喝下去肚子里像放了炭火一样暖。”
小女孩的脸不再红了,身体慢慢的软下去,终究会变的硬起来,田子瞻懂的。
后面的人还是赶了来,一拳拳打在田子瞻背上,骂他偷酒,还害得他们被张员外骂,大冷天的还要到处寻他。
田子瞻不感觉疼,只觉得心里像在烧火。
第二天,田子瞻什么也没有吃,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挨到了晚上,田子瞻忽的双眼冒火,站起来直奔张员外家去。
他翻了墙头,狗却叫起来,只好又翻回来,从另一边找到一个小洞,用力挖大它,挖的两只手都出了血,指甲破了,却不知道疼。
终于洞的大小能让身子通过了,田子瞻潜到张员外屋子外,听他呼吸的很沉稳。
田子瞻掏出了手里的铁片,将门轻轻撬开,爬进屋里,见张员外和妻子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田子瞻扬了扬铁片,对准张员外的脖子,正要下手,心念一动,悄悄的到了桌上摸到了火石,退了出来。
田子瞻来到外面的酒库,躲过了巡夜的护院,小心的抱出一小坛酒,又回到了大屋里,将酒洒在床边。
田子瞻退到门口,将火石轻轻打擦,张员外睡的很沉,听到了异响只是翻了个身。
田子瞻满眼恨意,将酒点着,酒烧着了,却不大,沿着酒线向前烧去,烧到了蔓帐,开始变大,一阵阵烟冒出来,田子瞻心满意足。
终于大火烧起来了,人们惊醒,起来救火,却没发现一个小孩趁逃走了。
第二天人们便说张员外家忽然起火,烧死了夫妻二人,烧毁了房屋一间。
田子瞻很兴奋,可却有人说看见一个叫阿七的小流氓偷偷进了张员外的家。
于是便有人来捉田子瞻。
田子瞻往长安城里跑,后面的紧追不舍,他人小腿短,不过一会儿,便被人捉住,拳脚相加,很快便口鼻出血,脸肿的不成人形。
忽然人群外有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庭广众之下,你们打一个小孩,成什么样子。”
田子瞻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相貌不很俊美,却面带威严。
旁边一人道:“大阁领,百姓打架闹事,还是不要管了,咱们还有事做。”
田子瞻那时不知道什么是大阁领,却听那女人道:“把那孩子带过来。”
人群中有人道:“这孩子杀了人,放了火,饶他不得,需得送官,死的可是员外郎,官拜正六品。大官被杀,那还了得。”
那女人听到员外郎和正六品六个字,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面无表情,只是叫旁边的人将田子瞻带过来。
田子瞻满脸血迹,眼睛肿起了老高,仰着头看那女人。
那女人道:“你杀了人?”
田子瞻道:“不错,是我杀的,又怎样?被你们抓住了,我就认命,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那女人居然笑了,道:“你也算好汉,好汉是不随便杀人的。好汉也不会叫人打成猪头一样。”
旁边的人见惯了这女人严肃的表情,头一次听到她也开起玩笑来,都有些意外。
田子瞻道:“你这句话说的就不对了,杀不杀人得看那个人该不该杀。
要是坏人,为富不仁,就该杀,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坏人不杀,好人挨饿,算什么太平盛世。我也是替天行道。”
那女子听后,容颜大展,低头道:“你一个要饭的小孩,居然也懂成语,也知道为富不仁是什么意思。”
第二十章 夜战5
田子瞻得意的道:“我听别人说过,就是说富人不是好东西,这有什么,少爷什么都懂,不懂的也一学就会。”
那女人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杀张员外?”
田子瞻刚才还洋洋得意,一听这话,立刻呆住了,过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她只是想吃顿饱饭,喝一点汾酒,加些桂花,隔水温过,我却没能做到。
她说我很好看的,她还。。。。。。”
田子瞻额头热热的,还有些湿湿的。
旁边有同伙的小孩了解事情的原由,便大着胆子过来将事情经过说了。
那女人点点头,道:“张士钟在户部任职多年,与人合谋贪污十万白银,我们正在查办,想不到死在这孩子手里。
好,很好,好的很。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田子瞻道:“他们叫我阿七,我没名字,爹妈早没了。”
那女子似乎很开心,道:“嗯,很好,这样吧,你杀了人,不能就这么放了你,不过我可以把你带走,我不杀你,但要来征罚你,如何?”
旁边有张家人过来道:“这怕是不妥吧,这孩子杀了我家员外,应该交官办理,怎么能让闲杂人等带走。”
那女子不理他,对身边人道:“李尚书,我还有事,不能多耽搁,你先帮我把这孩子带走,回头我来接。
张士钟的事情,你去和刑部知会一声,就说这孩子交到司里了。
其它的事情留给专门人来办吧,我就不管了,有人若要问起,便叫他到兵部来找我。”
田子瞻看出门道,便大声道:“我看你也是个官吧,我懂的,女人也能做官。你要说了算的话,就把我带走,任你惩罚。你是几品,是不是比张员外官还大? ”
那女人听到“女人也能做官”这几个字,不由自主的转身看了田子瞻一眼,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却鼻孔一哼,脸作冷笑,不屑回答。
田子瞻被人带走,洗澡换衣,吃了顿饱饭。
到了下午,那女人过来接他,身边又有几个人,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身高体瘦,弯腰弓背,看看了田子瞻样貌口齿,又摸了摸了他关节筋骨,对女人道:“夫人,这孩子大概七岁多了,正是好年纪,我看他虽然气血不旺,但双眼灵气非常,筋骨柔软,是块好料子。”
那女人点点头,道:“好,地贞先生,咱们辛苦不易,龙在欣刚刚遇难,这洪字位正空缺,便给了他吧。”
女人对田子瞻道:“阿七,你正巧叫阿七,这洪字便给了你,你可要好好珍惜。
咱们培养你们不容易,你可要给我争气长脸,不要丢了我的面子。
你们这些孩子按千字文排序,你列第七,排班列号,赐号洪泽。
名字就叫田子瞻吧,这名字雅的紧,我想你会喜欢。”
田子瞻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做的是什么官?”
那女人笑道:“我的真名不能告诉你,你以后也不会知道,直到死也不能。
我也有班号,别人都叫我天元夫人,你就叫我夫人吧。”
田子瞻道:“天元夫人是多大的官?我听人家还叫你大阁领的,那又是什么东西了?”
那女人斥道:“胡说,大阁领是官名,怎么叫东西?你这孩子满嘴胡言,以后定叫我大大的费心。
现在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大阁领是武后身边亲领的内卫的名字,是这些内卫的头头儿。
我身兼两职,这是武后对我的信任。”
田子瞻道:“那我就直接叫你大阁领吧,这个名字叫起来顺口,我不爱叫夫人。”
那女人道:“这里不比你在外面胡混的地方,职位称呼是不能随便乱叫的。
你不是内卫的人,我又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只能叫我在你上面的职属。”
田子瞻道:“那我不管,我听不太懂,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反正别人也不知道,有人在的时候我说不定就叫你夫人了。
对了,天元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老头儿叫地贞,又是什么意思?”
那中年男子道:“子瞻,你哪看出我是个老头儿了,我才不过四十余岁,这孩子当真顽皮。”
那女子道:“子瞻,平时你玩笑可以,但到了以后,每一天都是生死之际,你可不能大意。
咱们都列属兵部洞远司,兵部四司之外单独的一个司属,主管什么你以后会知道。
咱们司里众人都按千字文排序,我已和你说过。
你虽没读过书,但千字文应该听说过的吧。
那是南朝梁武帝时期,梁武帝从王羲之的书法里找出了一千个字,杂乱无章。
他命员外散骑侍郎周兴嗣将之排成文章,要每四字一句,句句押韵,前后贯通。
周兴嗣极有文采,苦思一夜,竟真的将这毫无顺序的字编成文章。但也一夜白头,梁武帝极为赏识。
自此以后,各朝都以此文为小儿的启蒙之书。前面几句便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我列在一,号天元,地贞先生列在二,你还有几位朋友友,分属这些字号,你列在七,便号洪泽了。
你喜不喜欢?”
田子瞻点点头,有了名字,有了班号,有了同伴。自此以后,天天练习武功,打坐,诗文,夷语,偷盗,药毒,机关百事,各项工巧,无一不学。
年纪渐长,到了今天这般情景,田子瞻已是久经江湖,位列正五品上的归远将军。
田子瞻想到这些只是一瞬间,正觉求生无望,忽然绳索那端似乎受到什么外力击打,忽的偏了过来,正套在马头上。
田子瞻不及细想,用力一拉,身子前纵之势便即停住,只顿得一顿,双手在空中连连交替回拉,身子刚刚下落二三尺,便已离悬崖近了丈许。
候文二人相视一眼,文盖海腾出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钱镖,甩手抖出,打向田子瞻上中下三盘。
田子瞻忽使千斤坠,身子下落,靠近了悬崖外壁,隐身其下,三路钱镖便即打空。可这一下却将马匹拉的向悬崖下滑去。
这马跑了许久,又在尖石丛生的山路之上,早已支持不住,受了田子瞻一拉一坠,前腿一软,整个马身便向悬崖下坠去。
田子瞻叫声不好,左手在崖壁石头上一撑,右手轻轻巧巧一抖,便将套索从马头上松开。
马匹悲鸣一声,坠入山谷。
田子瞻不敢停留,反手一挥套索,也不取准头,只求能套住某物,哪怕是稍微再一借力,也能跃回山崖。
候子贤一路追来,却是越追越远,候家人虽然凶恶,但毕竟父子情深,候子贤不顾一切,发力奔跑。
跑到悬崖近前,不见了人影,暗自叫苦,一低头间正看见父亲和文盖海挂在悬崖上,心中一喜。
候子贤正要低头过去搭救,忽觉头上一阵微风袭来,似乎有物来攻。
候照远叫道:“小心。”
候子贤也知不妥,正要甩头躲开,却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