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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花落计年-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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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问得哑口,想了会儿,「……故友。」其实就连朋友都称不上。她怏怏不快的想。
紫衣男子摸著脸颊,「故友啊……」
她歉疚的说,「让你受惊了,抱歉。」
对方淡笑,「这不打紧。换作是我,要是看见与他相仿的人估计也会追上前去吧。只是再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可好?」
她没拒绝。
男子於是问,「你可信这世上会有一个人,纵使天涯相隔,他也一定会来到你身边,你就算要躲也是惘然?」
「……你的意思是?」
紫衣男子眼眸微眯,「我的意思是,你信命运吗?」
「不……」她荒谬的想牵起嘴角,却忽然打住,想起那些事,之後改口,「信。我信。」
男子乐得绽开笑,「是吗?我也是。相逢定是有缘,改天来我这坐坐,给你算个命。」他向身後一指,「我就住那里头,左转後一直往里走,巷子底左手边那户就是。」
她听见算命,眼睛亮了下,「算命……你可能算出人的前世今生?或者是算我那位故友投胎投到哪处了?」
男子笑出声来,歛眸道,「我只是个算命的,顶多助你逢凶化吉。况且,算出了前世,与你今生造化又何干?一旦过了奈何桥,谁也不欠谁。」
「要是有人硬拖著不肯放呢?」她问,带点焦急。
男子凝视著她,似在玩味。半晌低低开口,「那就得看老天爷的心情了。」瞅著她,笑道,「这我也该告辞,期待下次再见。」
她目送男子转身离去,心想也许这一别也没什麽机会见,这京城大得吓人,要找一人如海底捞针。她思考那男人说的,前世与今生有何干系,但她要是没见著今世的陶夭,才不肯善罢甘休。正要离去之际,眼尾匆匆闪过一抹黑影,她揉揉眼,但那里什麽都没有,只是一堵灰白的石墙。
她陡然忆起临别前沉春的叮嘱,先前那悲凄的故事结尾悄悄袭上心头,墙上的青苔看得久了渐渐像张号哭的脸,弄得她毛骨悚然,一刻也不敢担搁只想快点离开,但她不管怎麽绕就是绕不出巷子。这下惨了,光顾著跟人,却没记住自己是怎麽来的。
这巷子里静得吓人,左右张望,鲜有人烟,市集的喧闹浮在上空,却没法判断究竟是从哪传来的。她想起那个雪没一会儿功夫就淹去足迹的日子,找不到来时路眼见就要冻死,绝望之馀,眼前却慢慢出现两个人影,一个袁苍,另一个就是那陶夭。
这情况和那时有些出入,却也有些相似。也许再过不久就会有个人经过,於是扶著墙坐下等待,看对面不知谁家紫藤,竟放肆的开到墙外来了,淡紫偏白的花串密密麻麻向下欲坠,像是场静态的雨,夹杂一股湿味,浮来暗香。
她听见一侧传来不疾不徐的步伐,心想总算是有人来,不用等到地老天荒,向声源望去,一个穿著黑色斗篷的人走过来,穿过紫藤花下,掀开帽子,露出一张好看的脸,却略有愠色。
一些时日不见,乍看有些陌生,看得久了,一股没来由的情绪浮上心头,暖了胸口,令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你这人怎麽就是不听话,叫你别进巷子,偏偏硬是要进。要不是我跟著你,你恐怕就要饿死在这胡同,等人替你收尸啦。」
来人正是沉春。
作家的话:




、花落计年 其四十四

只见沉春朝她走来,蹲下与她齐高。
她望著他久久无语,後来摸他的脸一把,冰凉的指尖触及男人的脸时令他眉头一锁,她也为这真实的触感跟著吓了一跳。
「你、你怎麽会在这?」
她急忙扶著墙壁站起身来问,沉春没答腔,只是说,「你的手未免也太冰了些,袁苍没唠叨你多穿些衣服吗?」之後盯著她看一会儿,後来转开眸子,吁出一口气。「你让人操心的功力可真非同小可。」
「是吗?」她认真回想,「你是第一个这麽说的。」
沉春缄默,自己起的头却不想接下去了。不知道是畏风还是怕人认出,男人戴上斗篷的帽子,她眼尖注意到帽子上留有紫藤小小的花蕊,伸手就要去拿,沉春却在这时回头想说话,这手不偏不倚擦过对方的嘴唇,那触感微妙的停留在指尖上,久久不散。
沉春一怔,张口欲言又止,而後手背抵住唇蹙眉看她,似是感到唐突。突然气氛有些奇怪,她垂下眼盯著飘落到地上的花瓣,心想男人的嘴唇竟然是这样柔软。
她决定率先打破沉默。「……你怎麽会知道我在这?」
「凑巧路过。」
她看一眼沉春镇定的脸庞。
「你猜我信不信?」
男人放下手,不以为然,「我才不管你信不信。」他的速度加快,她迈开步伐跟著,就觉得沉春在这时候出现得过於及时,想著就不太真切。有些端倪冒出点小芽却窥不得其全貌,想著想著,心里不踏实,一下子心慌意乱。
「沉春,你有听见那个男人说什麽吧?」她想确认一些事情。
「什麽男人?」
「就那个穿紫色衣服,眼睛细长细长,皮肤挺白的。」
沉春没有回头,但也没马上回答,似在思索。
「……你脑袋烧坏了吧,我刚刚就只看你一个人对墙自言自语,没看见什麽男人。」他的语气笃定,但笃定得过头。
她虽然不像一些人听见这种回答马上就吓得魂不附体,但也感到不太舒坦。她立刻加快脚步走到沉春旁边才心安了些。
安静无语一阵,她说,「你在吓唬我。」
沉春斜睨过来,轻笑,「随你高兴怎麽说。」他顿了顿,「……从新皇帝登基之後,京城一些见不到光的地方就常有些东西不安分,当然大部分是有些不法之徒装神弄鬼。你一介女流又手无寸铁,没了袁苍大概只有一命呜呼。」
听他这麽一说才大感不妙,连忙庆幸自己只是可能遇到无害的魑魅魍魉,又不禁悄悄往沉春那里贴近了些。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说别人,自己还不是劫人马车。」
「劫是劫了,但也什麽便宜都没占到,那马车最後还不是回到你们手上?还没干出一番成就就要金盆洗手,我这勾当也干得够窝囊,我倒也没意思去提起了。」沉春冷哼。
她这一听也不晓得该回什麽,只是乾笑,心想这人也真是奇妙,明明通药理,身手也不算差,如果投身正途肯定前途无量,怎麽就是想不开要走歧路呢。
「我娘也称过你作聂大侠吧,这侠字我想其来有自,说不定你也曾闯出什麽名堂,只是後来给奸人陷害,这才想不开离开这伤心地?」
她没注意到沉春突然停了下来,迳自走著。
「……大侠什麽的,我说过了只是误会。我就天生喜欢作些见不得人的差事,不行吗?有人出娘胎立志要当官,我就是那个立志想当江洋大盗的。」
她走得稍前发觉声音从身後传来,站在前端回头看,沉春深色的身影立於巷中莫名瞅著有些萧索。男人语气淡然一如往昔,眼睛直勾勾望来,却是什麽也没映在里头。她想大概是距离隔得远,於是向他走近一点。
「我又说了让你不开心的事?」
沉春漆黑的眸子忽地映出她的脸,她盯著看。
「明摆著的。要是以前我早割断你喉咙,省得费心。」沉春移开视线。
她哈哈大笑,早习惯男人说这些狠话,不仅没放在心上,还起了调侃的意。
「那现在呢?」
沉春没料到这记回马枪,置若罔闻,又继续向前走,没一会儿功夫两人便出了巷子,见著人潮熙攘,她也放松了些,东张西望挑个方向就自顾自的走了。
「你──」
转头才想搭话问他这地头蛇愿不愿意带她四处晃晃,谁知一转眼,男人便不见踪影,消失茫茫人海之中。见个面却没聊上几句,不免怅然若失,临走不忘多瞥身後几眼,盼望能将那抹身影盼到眼前。
她不知道沉春在她失落走回客栈後,独自回到她和紫衣男子谈话的地方。
左转以後直达巷底,沉春没有敲门,擅自推开门走进去,那个男人正和另外一个人谈话,见有人擅闯却也不动怒,抬手要那人安静,含笑盯著一脸阴郁的沉春。
「你是……啊,」他恍然大悟,笑意更深,「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沉春阴霾的扫他一眼,没回答,「你想做什麽,是故意找上杜为水的吗?」
紫衣男子用眼神示意男人退下,不动声色。
「……我不是故意找上她,是她自己跟过来。先别说这个,我很讶异你会亲自找上门来。我以为那天以後,你会就此罢手,同我互不相欠了。」
「你又知道?」沉春嗤笑。
男子自若的答道,「你要我许你的不就是不起波澜的人生?」
沉春一脸嫌恶,不甘心的说,「谁向你许愿了。」
「你那时说了『希望』,我只是提早实现而已。」男子指头叩著桌子。
沉春发现这场争论无济於事,眼神迷茫一瞬,而後低声开口。
「那麽多人你偏偏选中我……是我欠了什麽债还没还完吗?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安份了,你又出现在我面前……」
男子听了只是笑著,眼眯起几乎看不见瞳仁。「哪有那麽沉重,我就只不过看你顺眼。我问问你,说了这麽多却自己还送上门来,不会是要我把送你的东西收回来吧。」他揶揄。
沉春噙著笑,「不可能。我就只是讨厌人自作主张,好不容易又遇到你,当然要纾发抒发怨气。既然这是我从你手里赢得的,我自然也不会轻易就双手奉还。更何况,你要的是必定会拿走,相对而言,送出的东西也没理由要讨回。」
「你倒挺清楚的。」男子语带赞许。
沉春隐起笑意,目光灼灼,「……只是,不管你这次再出现有何居心,我只希望你别把杜为水牵扯进去。」
男子托腮,貌似漫不经心。
「你这是强人所难。」他说,「我没办法答应你。」
沉春默不作声,似是明白男子处境。
「这浑水是她自己要淌的,你无能为力。」男子微微眯眼,「吉人自有天相,她也不像你生在那人吃人的地方,没什麽险能给她涉。我和她这次见面纯属偶然,我没去干涉什麽……而且,你真那麽在意她吗?」
沉春被问得措手不及,只得板起脸,冷冷抛下一句,「干你屁事。」接著拂袖而去。
「……不长进,真是不长进。」
男子轻倚著桌子,眼带笑意注视那抹衣角翩跹的身影隐没,轻喃,随後眼底捎上了点无奈。
作家的话:




、花落计年 其四十五

回到客栈外头又下起霏霏霪雨,她微微眯起眼,雨丝织成一幅染上蜃灰的画,透著朦胧的白。她一个人坐在楼下点壶茶暖暖身子,清澈的茶水触到唇的一刹那,令她想起不经意碰到沉春嘴唇的那刻,男人猝不及防的讶异神色使她突然笑了出来。
说来还没问他在哪歇脚,京城这麽大,能够碰面并不是太容易的事情,只要一想到以後见面的机会更加稀微,心头顿生一些惆怅,轻烟似的笼住胸口。
又喝了几杯茶,手才渐渐暖起来。反复思量紫衣男人说的话,她还是决定要过去看一看,但不晓得会不会落得一场空,只能看见满室颓然,应了沉春听著悚人的话。
沉春的心肠到底是什麽做的,令人摸不著头绪,嘴上虽然损人损得勤快,却从来没有真的说到做到过。除了那一次,误伤她後疗伤时陡然降下的温度,现在忆起她仍馀悸犹存,而她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麽。沉春总是肆无忌惮刺探她的事情,却始终不肯透露自个儿的。
她忽然就觉得不甘心。
她支颐自嘲苦笑,後来决定不再钻牛角尖,咕噜咕噜将一壶茶喝得精光,便向旁人搭话去。
来这客栈的人多半是经商路过的商人或是想要一展抱负的侠士,眼界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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