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寞红尘-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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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妹疑道“哎,怎的不见了?”普世随口道“或许那就是。”他本是说者无心,倒是这句话一下提醒了五妹,五妹咯咯笑道“这会子倒是你聪明,想来她是换了装,现在眼前身后再无旁人,不是她是谁,我们只管跟着就是了。”普世答一声,见那公子疾步过来,却是一眼也不瞧向他俩,转瞬便奔了过去。
五妹看那人走远了,才笑道“果真是她!”普世一脸不解,五妹勒转马头,笑道“她身上飘过一阵淡香,正是女儿家身上遮也遮不住的香味,况她眼眸之中尚有泪花,更不是一个儒雅公子该有的神情!”
普世讷讷一笑,脸上一红,低下头并不说话。
他白长了年岁,却不知女儿身上自有一股香味,日常与五妹相处,他岂有闻不见的,只他讷于言辞,并未详询罢了。而今五妹说起,自己却是情不自禁红了脸。
五妹看前面那人脚步远了,策马追上去,普世一愣,暗骂自己不是东西,五妹赤诚相待,自己却是这般龌龊想法。赶忙打马追去,两人照旧不紧不慢的跟着。
不一时天色将晚,雪下得更大了些,前面那公子只管发足狂奔,也不看天色,也不看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五妹普世却在心里暗暗着急,心想这般夜奔,就是马匹也要承受不住了,何况是寻常的人,何况这人还是个女子。
两人正想着,后面得得得一阵马蹄声响,五妹普世听那马儿脚程,齐声赞道“好马!”,两人只觉脸颊被一阵疾风刮得一疼,那本在身后的马儿却已经越到前面去了,只见马上是一个瘦小的中年人,那人碍于风雪,便把自己的身子紧紧贴在马背上,减少阻力。
那马儿一程去了,扬起点点雪泥。五妹再看那公子,却是不见了踪影。五妹惊呼不好,只打马追上去,普世也警觉不妙,两人策马疾驰,却是哪里追的上前面那匹良驹。但若要不追,两人均是侠义心肠,心里又怎么放得下!
两人只管往前赶去,只求能尽一分薄力把那女子救出来才好,不觉天色已黑,若不是一轮弯月将雪地照得透亮,早已看不清事物了。
跑了一尚,见前面隐隐一户人家,普世五妹心下一喜,心想总算有个歇脚之处,不致露宿荒野,忽而又想或是前面那匹马带着那姑娘行过了脚程,岂不是追赶不上,因而又是愁眉丛聚。暗地里忽听一声马嘶,普世喜道“湘儿,那匹马或许拴在哪儿!”
五妹也已听见,哈哈笑道“总算不晚!”忽而脸上一滞,笑嘻嘻转过头来,问道“你刚才可是叫我什么!”
普世只是一时无意叫出,自然而然并不觉什么,今见五妹问起,反倒红了脸,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五妹心里欢喜,咯咯笑道“以后只管这么叫就是了!我们赶紧走吧!”普世答应一声,两人到了屋前下马,果见那匹马拴在马厩里,五妹扯扯普世袖子,努努嘴,普世也已看见,两人会心一笑,拴了马出来。
眼前便见一座好大的庭院,大门敞开着,里面灯火辉煌,正对门的一间大厅上坐着几个人,院子里停着一辆车,用布幔住了,看不清装了什么。五妹普世二人进了院门,才看见那插在车上被大雪遮住的一杆旗子,只见那旗子红底黄字,绣着了一只大大的鹰,车子下面几个人缩着身子避雪。五妹心想,原来这里有镖局的人,回头看向普世,普世也是想到此处,恰回过头来看她,两人一笑,并不言语,轻轻走进大厅,那些人却并不理会,两人捡个角落坐下来,暗暗打量众人,见那起骑马的汉子正坐在那里,那先前在雪地里奔波的公子却已不见,五妹细细打量众人,但见那骑马的汉子后面立着一个侍童,双目微垂,泪光盈盈,五妹心里一动,心想,莫不是又改装变了个书童!那这女子与这骑马的两人到底是敌是友。自己心里拿不定主意便向普世看去,却见普世安安静静坐着,脸上神色无异,神情安详。
五妹心里一哂,暗骂自己多事,且放宽心态看他如何便是,自己与这些人远近无仇无怨,也不过是照着江湖道义做事,有什么可担忧的!
心里一宽才觉出这半日风雪奔波的劳累来,靠着普世却是不一时便酣睡了过去。
普世虽是神情安详地坐着,心里并没放松半分,细细打量围着火炉的众人,最左边是那骑马的矮瘦汉子,过来便是两个中年男子,看他们面貌身材甚是伟岸,料来武功不弱。在过来是个胖胖的老头,五十来岁年纪,留着一撮胡须稀稀拉拉的翘在嘴边,正坐在哪里打盹,他身边坐着两个年轻的男子,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那三个年轻人却是劲装打扮。右边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面色青黄,显是常年吃不饱所致。
普世在心里暗暗称奇,总想风雪之夜众人齐聚一堂只怕不是巧合。
才想着,门外脚步声响,众人都抬头望过去,门外转进一个华服的老人来,那人看来年近六十,一身的袍子在灯光火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他身体极胖,走一步,脸上的横肉便颤一颤,脸上的肉颤一颤,便带着他那一寸长的胡子跳一跳,看来甚是滑稽。
那人打量打量众人,朗声道“各位英雄好汉即在风雪夜里投到寒舍,小人一时之间得见这许多英雄尊荣,实是小人几生修来的福气,适才小人浑家因见人多,她是个懦弱性格,不敢来招待,怠慢了各位,还望各位见谅,小人这就吩咐下人摆几桌酒菜来,大家暖暖身子,歇在寒舍,等这风雪停了,小人再恭送各位。”
那两个中年人起身抱拳道“华老哥说哪里话,倒是我们叨扰了,只是有一事我兄弟二人不明白,还请老哥赐教。”
那被华老哥大哥躬道“请说。”
那两个中年人中的一个道“小弟记得,这里有一户人家是陆无隐陆大哥家,地址和老哥的一模一样,怎么……小弟适才也疑心是我们兄弟二人记错了,然这宅子虽有变化,但与先前陆大哥家十中有八九是一般模样,不知……”
那华老哥眼眶一红道“原来二位是主人旧交,敢问两位大名……”那中年男子答道“我是莫言,这是我兄弟莫语,我们兄弟二人久居漠北,只怕华老哥不知道。”
华老哥颤声道“原来是漠北双侠莫家兄弟到了,只可惜……”说着已声带哽咽,接着道“主人四年前被人给害了……主人临危嘱托,念我家公子年纪小,我们又没什么武艺,因而未发讣告,只怕仇家找上门来……哎……”
那两个中年男子听到这里,也是眼眶一热,咽声道“原来几年不见,大哥竟然……敢问华老哥,陆大哥是因什么事,被什么人给害的?”
那华老哥摸把眼泪,道“因什么事小人不知,只知道是被什么‘胭脂公子给害的’!那人手段毒辣……”
漠北双侠才要开口说下去,却见一个家仆过来朗声道“管家,饭备好了。”
华老哥有抹了把眼泪,道“各位就请到那边用饭吧,咱们边喝边说。”漠北双侠道声请,便昂步走了出去,那华老哥留在后面把亭中众人都请了一遍,大家才起身出去。
五妹普世跟在后面,才要跨步出去,却见那华老哥眼光一闪,一个家仆点点头便往那之前卧在右首的乞丐走去。那家仆过去低声对那小乞丐说了句什么,那小乞丐脸上一阵惊异,才要开口,那家仆已是伸手一动,眼见下一秒那乞丐就要被那家仆扭断脖子了,此时前面众人只管迈步前行,并未察觉,谁会没事干在意一个小乞丐呢,五妹眼见出手相救是来不及了,忽而大叫一声“鬼啊!”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那家仆本就心虚,五妹一声尖叫出口,心里一滞,手下一缓,普世已弹过一枚石子打在那家仆鬓间,那家仆未及出声已晕倒在地。
众人回过头来,眼见那家仆倒在地上,那个瘦小乞丐站在他身边一言不发,死死盯着那家仆不放,五妹抓乱了头发,颤巍巍只往普世怀里靠,低声喃喃念着,鬼啊,好大的鬼啊!说着一双眼珠子咕噜噜只转。
华老哥赶过来忙道“怎么回事儿?”一边朝着前面几人打躬赔罪道“各位受惊了,受惊了!”转而厉声道“哪里来的小乞丐,在这里撒野,还不快轰出去!还有那疯婆子!”
几个家仆上来就要把那小乞丐往外轰,又有几个过来,往五妹和普世走过去。那漠北双侠开口道“华老哥且慢。”华老哥挥挥手那几个家仆便停了,莫言道“这寒天冻地,他们出去岂不是要被冻死了,你就发个善心,随便收留在哪儿,也是救人一命。”
那华老哥拍拍自己秃半边的脑袋,道“可是莫兄弟说得对,我是老糊涂了。”说着叫仆人把小乞丐安排在后院的厢房里,说着便引着前面几人往前面去了。
那边是华府会客的大厅,莫言莫语一看还是当年模样,收拾的干净典雅,一时触景伤情,禁不住眼眶一红。
厅里已摆了一桌饭菜,众人一看,甚是丰盛,华老哥一看不知把谁让在上座,踌躇间那胖胖的老头带着三个年轻人道“老汉是跑路的苦命人,靠着脚程挣钱,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就坐在这下首混两口菜吃吃罢了”说着一屁股坐在了下首,他身后三个年轻人却是站着,并不落座。
华老哥听了这话,心里暗道“算你识相。”面上却笑道“这位可是鹰手无敌裘老英雄?”
那老汉正是飞鹰镖局的裘千鹰,只因他受伤功夫厉害,又是横练鹰爪功,他不但功夫厉害,就是道上,又有一半人与他相熟,相互照应,故而保镖最是万无一失,多年下来,已有了这么个声名。那华老哥并不认识他,只因他那镖旗上一只飞鹰,故而猜测着问了一句。
裘千鹰应了一声,道“什么无敌有敌都是大家抬举,老汉就是腿脚勤快点儿。各位英雄不必和老汉挣这下首的位子,老汉吃饱了还要看镖车呢!”说着哈哈一笑。
华老哥陪着笑了几声,谦逊了几句,便不再理他,转眼看向那先前骑马的汉子,见那汉子面色冷酷并不说话,华老哥拱手道“敢问这位英雄大名?”那汉子冷着脸道“欧阳立安”。
那华老哥并不曾听说此人,那漠北双侠却拱手道“原来是欧阳老兄!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久仰久仰!”
欧阳立安微微点点头。漠北双侠让这欧阳立安坐了上座,他身后那个侍童挨着他坐下,漠北双侠也坐了。
众人才要动筷,漠北双侠忽道“华老哥,还是也送些饭菜给那小乞丐和那两个年轻人吧,只怕他们也是腹中空空了!”华老哥应一声,打发一名家仆去了。
这番几人吃喝宴饮,说些江湖上有的没的闲话。忽听门外人喧马嘶乱成一团,几个家仆气喘吁吁跑了进来,华老哥低喝一声“没规矩,没见这里有客!来人,拖下去打!”另几个家仆便把那当先闯进来的家仆拖了出去。
众人明明见那家仆有急事禀告,而况门外喧闹的厉害,只是众人只管低头吃饭并不开口。
漠北双侠顿了一顿,莫语站起身道“华老哥,只怕刚刚那人是有要紧的事要说,还请华老哥手下留情!叫进来问问,门外闹得厉害呢!”
华老哥脸上堆笑道“莫老弟真是慈悲心肠。”说着往门外断喝一声“带进来!”
那家仆又被拖了进来,扑在地上只管磕头道“不得了了,来了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拖着院里的镖车就走,和咱们院里的家丁打了起来……”
华老哥脸上俱是惊慌神色,道声失陪便要往外走去,不料有人却比他手脚还要麻利,那裘千鹰手下三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