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火辽原-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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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不识,怨不得没传她的事迹来。也有几年没见过她了,岁月匆匆,遽成永别,伤憾得紧!愿他们夫妻两个地下平顺,恩爱永合!”又吩咐小女道:“杀两只鸡。看家里有无鸡蛋,若没有,到你哥哥家里拿几个来,把他们两兄弟唤来,以招待这位侄儿。”向肖玉道:“我这小女,是我两口年近半百时晚得的,今年十六岁,平日甚疼她,没见过世面,看到你时便害羞,倒也逗人喜爱。”肖玉道:“上次见她,不过十二、三岁,我等皆未谙事,只记得她像个男孩,和我与漫妹一起时,又打又闹,不比现在。义父每从这里回家,都会向我们兄妹说她,笑趣趣的,也挺喜爱她。小姑的名字我晓得,是叫蓉儿吧?”瞻启道:“实与孙儿说,孙儿若不嫌我家穷酸,我倒想把你这小姑许配与你,亲上加亲,意下如何?”肖玉因敬重高仁,爱屋及乌,回道:“爷爷说得丝毫不差,孙儿岂不乐意?日后再来这里与她成亲罢!”又问道:“那个叫茗儿的大姑已有几个儿女了?孩儿都多大了?”瞻启道:“初生一个男婴,未满月得病死了。今有两女,大的五岁,小的三岁,尚未得子。”肖玉又问:“两位叔叔现有几哥儿?”瞻启道:“大子承敏得一女一儿,长女十岁,小儿七岁,次子继敏已有两子。”说时两兄弟已过来,大家治备酒宴,膳后各各歇下。次日瞻启又唤肖玉去看高瑜,往龙水湾。高瑜也甚爱肖玉,嘱他来日带高仁之女灵素见她,肖玉应允。说了许多,至暮回来。肖玉陪了蓉儿几日,聊玩得亲切,甚有情意,许诺武林大会后再来成姻,方辞别岳丈一家,北上崆峒。见到仲安掌门,递请帖道:“请掌门八月三日前赴我苍岩山共持大会,以敬武林。”仲安收帖,又点头道:“看你衣着华丽,仪表出凡,必非泛泛之辈,你和李帮主可是有亲?”肖玉道:“晚生是他义侄。”仲安道:“既是贵客,定好好招待才是!晚上齐集十五长老,十三太保,合聚酒宴,来陪小兄弟,喝个尽兴。”又问道:“小兄弟说上姓名来!李帮主何时有你这位义侄?”肖玉道:“晚生肖玉,高仁之养子,自然喊李帮主为伯父。”仲安道:“想来高大侠与李帮主为义兄弟,听说高大侠有子女,倒未听说有养子女。”肖玉道:“我义父只有一女灵素,方才七岁。我肖玉和舍妹柳漫是他养子女,并非他亲子女。”仲安道:“出人始料。玉小兄弟劳累,先去歇歇。晚上自会叫你,以见识敝派虚尊,他们到时要邀你畅饮。”叫了一位小道士,带肖玉下去歇了。肖玉方才因见仲安神情忧郁,问小道士道:“你家掌门阴郁愁闷,可是有何不快之事?”道士回道:“实与小施主说了,这里因死了一位长老,惹得掌门如此伤心。”肖玉道:“难怪。而死之难逃,人之定数,旁者要想得开,不必过度伤感。”道士道:“这位长老不是病死安死的,是让人害的。这崆峒派有了内贼,岂不惧憎忧丧?实为门派之辱!”肖玉尚惊道:“可抓到了内奸么?竟起何因?”道士叹道:“未得查获,人人焚恐。此事还烦小施主莫传说出去。”肖玉道:“你崆峒派就寻不出一个智谋之士,以将此案探个清楚?”道士道:“四道士死得突然,不明不白,道门清净之地,他从未与人结仇,又如何猜起?”肖玉道:“你说道门清净,恐也未必,佛、道历有不得真传者,俗念未脱,争权夺位者有之,勒索钱财者有之。想必你崆峒派出了这样的人,只是暗虫而已,未得大现。”道士道:“施主说的原有道理,那四长老倒与掌门长老致密。可也为了夺获掌门之权?”肖玉道:“倘真如此,平常弟子不会害他,大可是那些长老、太保了!”又问:“仲安前辈之后,何人接替掌门?”道士道:“正是四长老仲如,四长老只是原来的叫法,大家习以为此。二长老仲泰、三长老仲相皆已仙逝,仲如实为二长老。”肖玉问道:“二长老仲如既弃,现为二长老的又是哪个?”道士道:“原五长老仲明便是。”肖玉问道:“仲明之道学精深乎?为性若何?”道士道:“道学算不上高深,逊于掌门与仲如,其他长老也有胜他的。平时言语甚少。”肖玉问:“其可有党羽?”道士道:“也不像个结朋拉伙的人,与后入的十四、十五长老甚密。”肖玉默记于心,又问:“仲如长老何时被害的?”道士道:“不久,止有半月。”肖玉问:“是让何物所杀?”道士道:“夜晚在床让剑刺死的。其房里有茶,茶里放了迷魂药。四长老大或喝了药茶,沉迷不醒,奸贼才得以进屋杀人。”肖玉笑道:“这便好。这奸贼大或要出落了!”离了道士,复向仲安处来。仲安才打发肖玉下去,又见他出现,问道:“玉小兄弟不好好歇着,复来此处,更有何事?”肖玉道:“见掌门如此忧郁,问及小道,说是本门出了奇案。故来此有话与掌门说。”仲安道:“玉小施主既已得知,真有想法,快快说来便是。”肖玉道:“依晚辈看来,此案也可说简单,也可说不简单。倒是掌门曾想到于此否?”仲安道:“愿闻其详。”肖玉道:“古来杀人,不为权色,便为钱财,或因出于不平,逞一时之愤。然仲如一位清高道长,不曾结怨,也无财物,更无沾染女色之事。仲如道长将继你之任,有贪权者怀妒恨之心,才会杀他。”仲安道:“崆峒派自来清净,内中从未有过争权之事,贫道不敢思认有此!”肖玉道:“你不敢想,我却敢想。以前未有过,不可妄断如今也没有。”仲如问道:“依你之说倒是那些长老们有奸?”肖玉道:“正是。”仲安道:“仲如之下是仲明。玉小施主认定是仲明了?”肖玉道:“仲明未必是主凶,或有旁纵者。”仲安道:“长老们皆是得道高人,真会有此?老朽原还以为是红日帮之余孽,杀人复仇来了。”肖玉道:“掌门之道学精深,余者未必如此。掌门不重权,人家却爱权如命。掌门既已得道,闲逸洒脱,焉能丢忘江湖之险、人心之阴的古训?还得时常提防!滑鼠遇攻,尚且装死,何况于人凭借智谋,内中贪心,岂会让外人轻知?自然伪饰一番。掌门只看到他们的表相,不真知其思欲。”仲安道:“你说得倒有理,但难定事实真如你所言!即是如此,又如何让那些罪恶难容、冠冕堂皇的长老伏之于法?”肖玉道:“晚辈自有心计,巧趁此机,准能让掌门见觉!今晚聚宴,掌门只管让大家喝个烂醉便是,从此做文章来。”仲安道:“有何计谋?能否说与我听?”肖玉笑道:“先不可与你说,否则办事不利。须多备些烈酒,让人人喝醉。”仲安道:“就依你办的。果能破获此案,必厚重赏你!现就让厨子起炊。”说罢,下去吩咐道厨做菜。等至黄昏,十五长老、十三太保陆续齐至,一一与肖玉相见了。大家把盏言欢,行令猜枚,又说选人往苍岩山赴会一事,不觉都喝了大醉,言语不清,东斜西歪。肖玉仔细观摩,倒有三人不成醉昏,稍微酣热而已。肖玉认得一个是仲明,余外是十四、十五长老,唯恐自己看错,及众人走后,又问仲安道:“那脸上长痣的可是十四长老?身形长瘦的是十五长老么?”仲安道:“然也。”肖玉笑道:“果然不差。你我只等看好戏了!”仲安问道:“如何认定是他们三个?”肖玉笑道:“前我让掌门竭力劝大家酒杯,使之醉不成形。晚辈虽饮了些酒,但心中清楚,未成大醉。从中观察,只有三人未真醉,而又伪装,逃不过我眼。”仲安道:“三人就是三长老,十四、十五长老了?!”肖玉道:“常言做贼心虚,三人做了违心事,定不敢饮喝尽兴,唯恐醉后失态,露出马脚。晚辈正以此验定他们三个了。掌门与我自后夜夜莫眠,窥察三位长老的行径,如何?”仲安道:“正好,但愿如意,莫惹节枝!”子时,处处熄灯,人人皆眠。肖玉与仲安换了夜装,往仲明屋上飞来,掀瓦看里,漆黑一片。仲安道:“或已入睡了,去实基那边看看。”又飞往实基屋上来,里面静黑无人。仲安道:“再去实德处看看!”落至实德屋顶,倒有灯光。两人稳神,小心挪开一瓦,斜见仲明、实基、实德三人围坐桌边,细声说话,形情诡秘。两人屏息静听,语声甚小,隐约各听到几言,意是有未有人生疑至三位谋杀二长老,对大长老何时下手,用何手段。实德又从箱中取出一些药物,分给了仲明与实基。三长老和十四长老接了,又聊了几言,别了十五长老,出门各回。实德关门,鬼鬼祟祟的看赏奇药不止,久才熄灯入眠。肖玉与仲安翻身下屋,肖玉道:“刚才情形,想必掌门都看明白了?这三个老畜生不仅害了二长老,又要害你了!掌门正有性命之忧。”掌门道:“惭愧,未想贫道一把年纪,竟不如玉小施主之见识。”肖玉道:“这种卑劣之人,晚辈见闻多有。难怪掌门深守清门,久不涉江湖,未涉世道万险,防范未然,得让污秽掺混!”掌门道:“实不知他们得我之权,有何益处?”肖玉道:“他们既可夺掌门之权,更可改道门为俗门,弃清修之道,亲人间酒色,为所欲为,或裂争内门,以达己志。”掌门道:“小施主想得可谓周远!贫道决计思料不到。”肖玉道:“事已明了,掌门明日大胆捉拿他们便可,往死里行刑,不怕他们不招认。若稍姑息,恐则掌门的性命也要送入奸贼之手。”仲安称其合理合情。天一大亮,便遣了许多法武道士分捉三人。既已擒获,仲安怒问:“三位狗胆,如何将二长老害死?从实招来。”唤人行刑。法道却不讲斯文,如狼似虎,狠命往三人身上加刑。三人果忍耐不住,只得一字一板实说。三人素有谋逆之心,且与二长老仲如不和,仲如之轻嫌更让三人起了歹意,将迷药偷放仲如的茶壶,仲如中毒迷睡,实基潜入其房杀了他,后又打算算计仲安,各人有蚀容的奇药,洒在面目上,可让受害者双目失明,本想野外向仲安施毒,再大打致死,丢入深谷,以哄门人,大长老不慎跌谷而死,大长老、二长老既死,掌门又未指授接任者,如此掌门之位自然落在三长老仲明之手。如意算盘尚打成了一半,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肖玉猜悉,将案情弄了水落石出。仲安因肖玉之功,将身上的光白玉带解送了他,又道:“区区小礼,权且收下,及敝派赴会之日,再向李帮主言谢。”肖玉辞别仲安,回苍岩山来,将见闻都与李信说了。李信又吩咐他去天柱山一趟。肖玉拿请帖去了,驰了一日,至一小集上,下马买来几个烧饼充饥,缓缓而行。眼前围了一群人,喧闹个不住。肖玉凑上。一伙江湖卖艺的,取悦行人,玩耍宝剑。那宝剑甚是瑰丽,明净新亮,巧夺天工,将一块硬铁,斩成数花,如切菜一般,割肤出血,沾在剑身,竟成浑圆,滴落不下。行人皆拍掌称绝,更有来者看赏,越围越多。主人玩毕,向观者讨钱。及人群渐散,却见一干人党,凑近众艺人,要抢宝剑,大打出手。艺人打不过那些无赖,竟让他们抢走了宝剑。肖玉自恃艺高,将来者挡住道:“我肖玉在此,岂能容这不平之事!将宝剑留下,方饶过尔等。”来者欺他一个少年,二话不说,劈头盖脸的便往肖玉身上打。肖玉盛怒,狠斗来客。那些人怎是肖玉的敌手,被打得骨酸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