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传说-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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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昨天隋风雪的言谈之中还仅仅是盯着情人谷这一尺一寸的基业，怎么一夜之间就冒出了这么多雄图霸业的想法来？莫非这一晚他遇到了什么人，对他讲了些什么？是逍遥王的人？还是神秘公主的人？又或者是还有第三股神秘的势力？不管是什么原因，就在这一夜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隋大侠果然是胸中有丘壑的高人。”我向隋风雪抱拳祝贺，“大战方歇，其他的几位掌门都精神委顿，昨日在下想约隋大侠饮酒，可惜被俗务缠身，真乃遗憾。”
“噢？昨晚隋某苦思冥想瑞金武林今后的方略，也正想听听杨大侠的意见，得胜楼易主开张，菜做得不错，不如今晚咱们在那里小聚如何？”隋风雪听了我恭维，显然特别兴奋。
得胜楼！
隋风雪昨晚在得胜楼！
上官刨花在得胜楼里说书，那么这个得胜楼老板是谁呢？一个名字就在嘴边呼之欲出。从水凝子那里回来，直到现在也没有时间和左翼单独在一起，一会要问问他，来的到底是不是薛芙蓉。
我大摇大摆地走进得胜楼，上官刨花正在前面说书，讲的竟然是老段子，魔教教主杨天在太公岛抗倭那段，这个段子在北方耳熟能详，想不到江西这里也都对故事情节颇为熟悉，但上官刨花口才极佳，矛盾冲突拿捏地恰到好处，就算熟知内容，也听得惊心动魄。
我坐在一个小角落里，关浪提过一壶茶，一副跑堂伙计的表情，自然地打着招呼，但眼神里的激动是无法掩盖的。
“伙计，今晚我要办一桌酒席，带我去厨房看看厨子的手艺。”
“好叻！爷您老这边请——”关浪一抖肩膀上的白手巾，把我引进后宅。
没有了外人，薛芙蓉等人纷纷围拢过来，半年多不见，他们都沧桑了许多，我环顾一番，发现花和尚和小寒不在，疑惑地看了看薛芙蓉。
“按照杨老大的意思，我秘密派出秦笑和花和尚去找无双，然后又派出上官刨花，一路寻访无双妹妹的踪迹，发现她竟然来了江西，另外有消息说云贵一带好多官兵便装向江西集结，宇文左使唯恐杨老大和教主有失，就遣一批精锐来江西驰援，到达江西的时候，刚好遇上了秦笑和上官刨花，秦笑说有很多神秘高手也在秘密跟踪钟无双，一场激战之后，秦笑引开那些人，让花和尚独自跟下去了；上官刨花是随后赶到的，我们聚齐之后就连夜直奔瑞金，不想晚了几日，没有赶上杨老大用兵如神大破刘瑞蒙那经典一役。”薛芙蓉微笑着解释。
我摇头苦笑：“刘瑞蒙不愧是名们之后，那一晚我们处处迟了半招，如果不是他最后托大唱空城计，恐怕我们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对了，我安排保护那两个姑娘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薛芙蓉垂下了头：“杨大哥，对不起，我们晚去了一步，那个通讯站在我们去的半日之前撤掉了，潘之光急调这两个小姑娘回去，但似乎路线不是回潘家总舵，如果芙蓉没有猜错，他们该是去京城。”
“京城！”我一时猜不出潘之光想干什么，喃喃自语道：“就算逍遥王要举事，那两个小姑娘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何况这种谋逆之举必须速战速决，兵贵在精而不在多，这潘之光就算是再缺人上战场也不该让她们去啊……难道不是政变？两个小姑娘……”
薛芙蓉看我目光游移不定，安慰我说：“杨老大放心，我已经派人一路跟踪了，一旦摸清了潘之光的目的，立刻回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望杨老大明示。”
“瑞金四派结盟，激发隋风雪的野心是你的主意吗？”我突然问薛芙蓉。
薛芙蓉点了点头：“博一笑的水派和其他三派毕竟有嫌隙，而且此人雄才大略，但他是一柄双刃剑，日后若利用同盟闹事，恐怕会很难收场；雷天使被杨老大的两个身份弄得神魂颠倒，恐怕撑不起这个重担；按理说应该选择尘妃，但据线报，那些从云贵秘密潜入江西的官兵，竟然和文园的人秘密接触，现在分别进入几个据点，都散布在文园左右，而且自成阵势，看来文园尘妃非但和他们是一般的联系，而且图谋不小，指挥这几百名官兵的人，智略绝不在刘瑞蒙之下，如果芙蓉猜得没错，这些云贵精甲，来自于沐王爷府上。”
沐王爷？
沐英的后人？
沐？
沐小邪！
我心头猛地一震，文园这位夏字堂堂主，难道竟然是沐王爷的晚辈？这样大规模军事举措，就算尘妃看不出，难道淡若会看不出？也就是说文园一直对我隐瞒了这个秘密，沐小邪和她身后的沐王府就是尘妃手里的王牌。交往这么久，淡若尽管没有说起过，但至少给了我许多暗示，而尘妃大智若愚竟然连我也看走了眼，记得淡若曾经大有深意地提醒我，其实尘妃没那么简单，我竟然充耳不闻。
“小看了这个女人。”我心头不禁一滞。
“仗剑天地中，飞花任独行。仰首成一笑，尘世万山青。杨老大哪里是小看了这个女人，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吧。”薛芙蓉的酸味让这些一起打江山的兄弟不住窃笑，我也讪讪地自嘲说：“大意了，这回大意了。”
薛芙蓉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杨老大在漂亮女人面前什么时候没大意过。”
第六十五章 左翼妙计
更新时间200682 11：59：00 字数：3185
逍遥王大概发现事不可为，又或者龙虎山对他施加了压力，在叶氏三雄暴露之后，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撤离了江西。
隋风雪上任伊始，首先和左翼结盟，定下与魔教隔江而治的方针，并且指挥瑞金四派大举演练，准备进攻钱塘，拟定一战击溃钱塘主力，然后由南向北把那股神秘势力推向金陵城，最终与魔教联手把这群贻害江湖的贼子聚歼。
“左翼，你真想圣教入主中原武林？”我看了隋风雪近乎疯狂的计划，问合约的另一个签署人左翼。
左翼阴阴地一笑：“圣教虽然势大，也说到底也就是个江湖门派，从朝廷这段时间的动态来看，迟早要平定江湖，就算不赶尽杀绝，也让这些好战分子死无葬身之地。如果让逍遥王或者那个什么公主轻易平定了中原武林，势必乘势奔袭大光明顶，那时候纵然圣教凭借地利，仗着兄弟人和，可以逃得不亡，但元气大伤不可避免。作为一教之主，我不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是我吩咐薛芙蓉激起隋风雪的斗志，在钱塘和逍遥王的人大战一场。”
“左翼，江湖人不论黑白两道，在朝廷的眼中都不是顺民，如果隋风雪动作太大，逍遥王无力抵挡，一定会动用军队，那时不仅仅是江湖大乱，各番王乘势而起，就会酿成天下大乱。”我似乎看到了哀鸿遍野、满目疮痍的战争离乱。
“大哥，你不该是个教主，因为你的心中不够狠，有心机但不够坏，当个侠客可以，但做这个教主就会害了圣教，所以我安排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说，你是不会让尘妃和风亦他们去拼命的。”左翼似乎一夜之间变成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
“我们……我们可以帮助公主，在朝中制衡……”这个说辞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服。
“朝廷的人毕竟是朝廷的人，那个公主大哥你见过吗？又了解她多少，她会为了咱们这样一群江湖匪类去和朝廷作对吗？”左翼轻蔑地看着我。
“尘妃和风亦那些人曾在斜阳楼和咱们并肩作战……”往事总是在这样的时候闪过心头。
“小弟知道大哥会这么说，尘妃和风亦曾在斜阳楼和咱们并肩作战，雷天使是你尚未拜天地的老婆，淡若和你一见如故，黄逐日和你一起浴血绵水楼，博一笑的师父和你相见恨晚……是不是还要说你吃过小白姑娘的豆腐，也要保护着她远离这场是非啊？”
面对左翼的咄咄逼人，我实在没什么话好说。
只听左翼接着说：“大哥，有些话小弟早就想说，当年大哥带着我闯荡江湖，纵横天下，何等威风！可现在小弟觉得大哥不适合这个江湖，匹夫之勇，妇人之仁，不该冒险的时候轻身涉险，该下手的时候犹豫不定。大哥只想着别人的好处，那你想没想过，博一笑是那种偏安一隅的小人物吗？你又想没想过，黄逐日从东瀛回国，就安心当一个异乡堂长老吗？你又知道不知道，文园夏字堂堂主沐小邪从云南沐家搬兵密潜入瑞金，大哥那些所谓的朋友里，就一定有朝廷的人，他们看着大哥孤身一人站在这锋线上，除了利用，有没有半点想过义气！”左翼越说越气。
“我不管你怎么说，我不能让你搅得天下大乱！”我没有理由和左翼争辩，只好咬定我的底线，只要天下不乱就好。
“天下不乱则圣教亡。大哥的意思是圣教可有可无了？”左翼的声音越来越冷。
“天下本无圣教，却有自古就有黎民。圣教亡与不亡，老百姓一样穿衣吃饭，可是如果天下大乱，刀兵一起，神州大地烽火狼烟，关外蛮夷必定寇我边疆，东海倭贼必然扰我海疆，那时江山动摇，民不聊生，你我都将成为千古罪人！国事为重，门派为轻，为了一个太平盛世，就算亡了圣教，又有何妨！”我突然断下决心，也许这些天我一直在这么想，只不过第一次说出来而已。
“大哥！你真的这么想？”左翼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圣教传入中土，本就是济世救民，泽被苍生，如果我们为了一个门户就让老百姓流离失所，那么违背了教义的初衷，空留下一个门派又有什么意义？”这个时候我已经下定了这个决心。
左翼苦笑了一声：“大哥，薛芙蓉没有看错你，你是不会同意这样做的，哪怕让圣教灭亡，你也不会这么做。但是我必须这样，如果圣教覆灭，他日九泉之下，我又何颜去见凌玲？还好我是教主，大哥只是一个长老，而且在圣教，长老执行‘刀谏’只能一次，大哥已经用在麦子的身上了。圣教兄弟不会坐视灭亡，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哥尽管置身事外，去游山玩水岂不更好？如果大哥还想经营福来客栈，小弟现在就把薛芙蓉他们再次开革出圣教，让他们追随你如何？”
“杨老大……”薛芙蓉站在门外，显然已经听了好久了。
“芙蓉，你也同意左翼的策略吗？”尽管我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却还是想问问，亲耳听听她的回答。
薛芙蓉缓缓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左翼盈盈一礼：“多谢教主成全。”然后对我惨然一笑：“杨老大，我就知道你不会赞成此事，但事关圣教存亡，长老会只缺你的那一票，余下两代长老全都支持，有没有杨老大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原谅芙蓉是圣教后裔，万事以圣教兴衰为重，那一票就算是芙蓉为圣教最后一次尽忠吧。现在芙蓉已经蒙教主恩赐，被开革出教，以后和圣教再没有半点瓜葛，杨老大去什么地方，芙蓉就跟着，至于关浪他们，如果愿意，就一起随着杨老大，想必教主，不，想必左大侠不会阻拦。杨老大如果想在瑞金经营得胜楼，我们就留在瑞金；如果想接着开福来客栈，我们就回塞外；如果杨老大什么也不想做，我们就一起访遍名山大川，那些江湖纷扰就不要再管了好吗？”
我长叹了一口气：“看来如今的江湖，已经不是我的江湖，开客栈、游山玩水……一旦战事四起，还哪有我杨天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你们整日打打杀杀，我还能安心开好一个客栈吗？”说着我倒退出了屋子，来到大街上，仿佛天下之大，竟没有一个可以立足的地方。
“杨大侠意欲何往？”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淡若到了。
我怔怔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