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天下-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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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原有的信心。
因为韩无名的心，在无瑕公主和雪儿的相继阵亡后。
已经变得有点害怕和多疑了。
对蝴蝶安危的巨大担忧，已经令他害怕。
令他不敢完全去相信，自己和蝴蝶间那份玄妙神奇的感应。
蝴蝶，蝴蝶现在不仅是韩无名的最爱，也是他的唯一。
韩无名是在马不停蹄地赶到京城后，通过官方信息的印证。
才真正相信了蝴蝶现在，暂时还是安然无恙的。
虽然韩无名为了印证这一消息，在两天两夜的时间里。
将内廷分布在京城近郊近二百个杀手组织的成员。
全部刺杀。
就连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韩无名现在终于相信了，蝴蝶人身暂时安全的事实。
所以他这才可以静下心来，潜入永安城内皇太子府边的小酒馆里。
较为安心地喝酒和等待。
等待那黑夜的彻底降临。
只是韩无名在潜入永安城时，由于他刚刚刺杀完近三百名刺客杀手。
他的身上，还隐隐散发着浓厚的杀气。
这杀气融入到春风里，吹入永安城的千家万巷。
也吹入了永安城内，那飞龙走凤，辉煌壮丽的皇家宫阙。

第十章　以退为进

永安城皇太子府内的风雪小楼里，皇太子刘坤在得到蝴蝶目光中肯定的答复后。
他的脸上，愁云终于有开始散去的迹象。
“蝴蝶，你是说他回来了？这不大可能吧？他不是和无瑕一起被困在雪门关吗？雄鹰国八十万大军，兵困雪门关，又岂是一时半会儿，所能解得了围的？”
皇太子刘坤，心中依然无法完全相信蝴蝶的推论。
“太子爷，他不仅回来了。而且我还知道，他现在离我们只有咫尺之遥。应该就在我们宅院的附近。”
蝴蝶漫步走到窗前，取代了皇太子刘坤先前所站立的位置，凝视着窗外那已是暮气沉沉的天色。
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异常地坚定而自信。
皇太子刘坤，这才终于完全相信了蝴蝶的话。
“太子爷，现在是非常时刻。他既然回来了。那么那些刺客杀手的事情，我们就无需过于担忧和防备了。我们可以好好谋划谋划下一步的行动方案了。”
蝴蝶的声音，已经没有先前激动的情绪。
她的目光，重又变得清亮而冷静。
同时也暗含杀气。
其实下一步的行动方案，皇太子刘坤，早在放弃起事时，就已经和他的智囊们筹划好了。
下一步的行动，就是在国家大局初步企稳后，找机会逃出京城。
而后在京城外围，聚集力量，重树大旗，声讨当今的皇太后政权。
进而一举推翻太后的统治。
争取将政权交替的代价，降到最小的程度。
皇太子刘坤的首席智囊许先生，当时是这样向他献策的：“现在我们既然和太后集团，处于相对平衡的相持状态。
我们不如就先退让一步，以此换回国家政令的统一。
让朝廷能够腾出手来，去对付眼下的内忧和外患。
一旦国家大的形势稳定下来，届时再离京起事，推翻现有的皇太后政权。
到那个时候，只要太子殿下能够保住龙体。
则举国上下，无不会因太子殿下今日的主动退让，而心生敬佩。
全都会主动站到太子殿下这边来。
届时太子殿下只要能逃避开太后集团的直接掌控，逃离京城。
则万事可为。
这天下依然还是太子殿下的天下。
这一计划，虽然有点冒险。
但却是眼下最能兼顾到方方面面局势的最佳选择。
太子殿下既然是通过谈判，主动放弃并交出权力的。
那么慧德皇太后那边，迫于压力，绝对不敢明着对太子施加毒手。
只是这段时间里，蝴蝶，你的责任之重大，重于泰山！”
这是许先生同他们分别时，当着皇太子刘坤和蝴蝶的面，所做的交代。
许先生最后的交待是，此番被困。除了保全好自己以外。
就是要等到国家大局基本安定后，再出城起事。
因为只有等到那个时候，国人才会因边关战事消弭而把注意力和同情心。
全都投放到皇太子刘坤的身上。
也只有到那个时候，皇太子才能在国民一致拥戴下，有把握去推翻现有的太后政权。
而不是像原来一样，同太后集团的势力相抗衡。
形成旷日持久的相持局面。
因为国家的现状，不容许朝廷出现相持或分裂的局面。
国家目前的现状，要求政权必须能够快速移交。
这样才能在政令统一的前提下，进入内抚民心，外御强敌的备战状态。
才能有把握渡过目前国家四面受敌的危局。
现在皇太子刘坤，突然间听到蝴蝶说要自己开始筹划展开第二步行动。
那蝴蝶的意思，是不是说，边关战事，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或是化解了呢？
“蝴蝶，你是不是从他回来的这件事中，看出并认定雪门关那里，已经解围了？”
皇太子刘坤，进一步向蝴蝶询问道。
“太子爷，雪门关那里的情形，究竟如何？此时我还不敢妄下结论。但是我相信，这结论，他很快就会来通报给我们。”
蝴蝶成竹在胸地道。
皇太子刘坤沉默了下去。
脸上的神色，也渐渐明朗一点起来。
“蝴蝶，我们一起进食吧。”
蝴蝶听到这句话后，转过身来，眼里射出欣慰的光芒。
皇太子刘坤，在蝴蝶的陪同下，一起进罢晚饭后，又开始商量事情起来。
此时下人已经在风雪小楼里，掌上了灯。
“太子爷，城外接应我们的人，许先生早就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这几日我们的人，无法进入太子府。外面的消息，也没有办法传递进来。所以外面以及朝廷中的局势，还不是很清楚。我们也不好擅自行动。”
“是吗？那关于他已经返回京城，刺杀了京城外围内廷杀手组织的消息，又是怎么得到的？”
皇太子刘坤询问道。
“太子爷，这则消息，不是从我们自己人手中得到的。而是我从把守我们宅院的禁卫军将领那里，偷听到的。虽然他们议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很隐蔽，也很不完整。但是我凭着和他之间的感应，通过相互印证后，就整理出了这则消息。”
蝴蝶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我们现在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同外界取得联系。我知道这些禁卫军，虽然困不住你，但是你却不敢稍离我半步。蝴蝶，你看太后那边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会做何反应？”
皇太子刘坤，对慧德太后的警惕心很强。
“太子爷，现在的局势，我想许先生一定会派得力人手，主动来和我们取得联系的。慧德太后那里，如果真有边关形势缓解的确切消息，一定会加紧对太子爷的谋害行动，太子爷，我们要加倍小心呀。”
蝴蝶回答道。
“嗯，许先生自投我以来，一向是老成持重，智谋深远。他在外面得到了这则消息，一定会抓紧实施救援计划的。蝴蝶，看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太后那边抓到什么把柄和口实。安心等待许先生的信息。雪门关之危，如果真如你所料，已经解除的话。那么即便是发动内战，我也可以无所顾忌了。此番我放弃起事，被困太子府，虽然获得了朝野上下的同情和认可，但是我到现在，还是觉得当初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冒险？不是很明智？”
皇太子刘坤，依然还在对当初的主动放弃，感到有一点后悔。
“太子爷，许先生当时所分析的，蝴蝶觉得还是对的。当初我们如果不这么做，也未见得一定会赢…”
蝴蝶的话还未讲完，却被皇太子刘坤抢过去道：“但也不一定会输呀？同时就算是一时不能将京城拿下来，但起码也可以退出京城，再谋起事呀。”
“太子爷，那样一来，不仅国将不国，而且世人都会认为太子爷这次起事，完全是为了您个人权位，而不是为了刘氏江山。于国于己，都是只有害而无一利的。这个道理，许先生当时已经同您讲的很明白了。现在我们虽然身处险境，但是我们朝中力量尚在，根基也比原来更加稳固了。朝中大臣，无不为太子爷舍身为国，自行放弃的义举交口称赞。民间百姓，则对太子爷更加爱戴。太子爷，得人心者得天下，许先生的这一说法，我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蝴蝶接过皇太子刘坤的话，娓娓劝导道。
“哎，这些道理，我当然也明白。只是我们现在身处险境，随时都有性命之危。你说的那些，我现在突然间觉得，有点虚。这世界是成王败寇的世界。太后一旦痛下决心，将我明诏赐死，我们那些盘算，岂不全都成了水中月，镜中花吗？”
蝴蝶听到这里，这才隐隐间察觉出，皇太子刘坤，是有点畏死。
她的心，刚刚才察觉到这一点。
就听到皇太子刘坤话题一转，开始为自己这种畏死情绪，做起辩护来。
“蝴蝶，”
刘坤继续道：
“蝴蝶，我倒并不是怕死。只是我如果就这么死了。那么我母后，还有你们玉门的血海深仇，就全都报不成了。母后呀母后，孩儿掌政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定要寻找到您的遗体。哪怕是将那云霞宫，全部翻转过来，孩儿也势必找到您的遗体，安葬到皇家陵园里去。”
皇太子刘坤，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那股仇恨的火焰，几乎要喷吐而出。
“太子爷，欲成大事，需经千难万险，磨难重重。这些道理，我想您应该比蝴蝶我，领会得更深。现在既然事已至此，我希望太子爷也不用后悔。现在毕竟天下未乱。如果雪门关之围，真是已经解除了。那么我们离出头之日，也就不远了。许先生运筹帷幄，谋算千里。太后如果要发明诏赐死您的话，朝中大臣，恐怕也不会轻易依从与她。届时她将更加孤立，彻底失去民心。我想慧德太后目前，她还不敢冒这个险。”
“哎，但愿如许先生所料！”
皇太子刘坤听罢蝴蝶的耐心安抚后，禁不住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了下来。
夜幕已经在他们的交谈中，完全笼罩了大地。
“快入更了。那些夜里该来和不该来的人，我看也全都该一一登场了吧。”
蝴蝶再次走到窗前，凝望着窗外浓浓的夜色，淡雅如花的秀靥上，止水不波。
但她那双剪水瞳仁般清亮的眼眸里，却深沉如海，杀机重重。

第十一章　夜行

韩无名在注意到夜色已经浓厚到很恰当，很适合展开行动的程度后。
他停止了饮酒。
叫来店小二结完帐，就装着回房间睡觉。
韩无名在客房里，做好了一切伪装工作后。
就换上夜行衣裤，从房间的窗棂里出发了。
韩无名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冰霜般生冷的眼睛。
现在已经没有雪儿在身边照料他，为他在每一次行动前，准备和打点一切琐事了。
韩无名最初，还有点不是很适应。
但是他很快就适应了下来。
因为雪儿在韩无名身边照顾他的时间，毕竟不是很长。
只有二年不到一点光景。
而这两年里，也只是到后半年。
韩无名才真正接受了雪儿对他的照顾。
可是韩无名刚刚适应这种被人照顾的生活，还没过多久。
雪儿却就这么去了。
韩无名现在，已经开始有点害怕回忆。
他总是希望，前不久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不是事实，而是一场梦。
总是幻想着在某一刻，自己梦醒时。
雪儿依旧笑吟吟地站在自己的门前。
但是这场梦，却是那样的漫长。
漫长到完全没有结束的迹象。
韩无名在越来越清醒的痛楚中，最后不得不承认和接受。
以往那些所发生的事情，不是梦。
而是血淋淋的现实。
是不容改变，无法挽回的事实。
幸好还有蝴蝶。
幸好还有蝴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