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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仙剑四之回忆录-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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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英,你先将重光送去屋里吧,不能让他尸骨曝于此地。”
“是,弟子遵命……”
……
“长老,是玄霄……杀了……重光长老?!”紫英全身巨震。
“他来此,是为寻一本宗炼留下的手记。”青阳面皮抽动了一下,向众人解释道。
“师公的手记?!”紫英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不错,宗炼生前留下的数本手记,都记载着铸剑、养剑之秘术,如今大部分藏于琼华派五灵剑阁之中……但其中有一本,却是连掌门都未曾得见……”青阳的话还没说完,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
“长老!”紫英连忙紧紧扶住青阳。
“……无碍。且听我讲完。”青阳朝紫英摆了摆手。
“是……”紫英拱手示意。
“宗炼如琼华派历代执剑长老那样,为铸剑耗费一生心血,尤以羲和、望舒双剑为甚。双剑穷吾派三代之力,至宗炼手中乃成,临当此世,再无一人比他更了解双剑种种。”青阳长叹了一口气,“玄霄担心手记中有不利于双剑之记载,他如今正是飞升之前的紧要关头,何况多年修行,与羲和剑早已密不可分,自然不愿手记落在他人之手。”
“那后来呢?后来怎样?!”菱纱急问道。
“……人生一世,经历多少风浪起伏,但我和重光做梦也料不到,十九年后重逢玄霄,他周身炽烈无比,眉宇间尽是狂态煞气……这是入邪之兆、入邪之兆……”青阳摇了摇头,悠悠一叹,“我告诉玄霄,宗炼经历与妖界之战,早已万念俱灰,将手记毁去,他虽半信半疑,但也只得作罢。”
天河听得心里稍稍一松。他暗忖这本手记或许与飞升之事有着莫大关联,玄霄没有拿到那本手记,也许飞升之举就不能继续进行,菱纱的性命也可暂保一时……
“如此……重光长老又怎会……”紫英舒了口气,又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事不由人,就算玄霄已有去意,我和重光又怎能让他就此离开?”青阳面色惨然,一只手抚着胸口伤处,浑浊的声调顿了一顿,“我二人劝他放弃飞升之计,他如今心魔深种,照此行事终会酿成大祸。但玄霄一意孤行,早已听不进去,重光便先行发难,欲强夺他手中羲和剑……”
“双剑缺一不可,重光长老想要以此阻止飞升?”紫英紧张地问道。
“不错……只是玄霄功力与十九年前不可同日而语,重光全力相拼也远不敌他……我欲助重光,运功过度,之后气息逆行经络、不可遏制,才会变得如此模样……”说到这里,青阳的眼角淌下两滴暗红的浊泪。
众人回想起当日卷云台上,玄霄近乎走火入魔的狂态,与当初禁地中那个温言款款、淡然亲切的前辈,已是判若两人。内心中除了满腔愤懑之外,却也不觉涌起一股深深的悲怜哀婉之情。
“长老……”菱纱黯然走到青阳面前。
“姑娘,你心中定然怪我和重光,早知望舒剑一事,却不肯说出……”青阳面色灰败,苦痛地说道,“我二人不敢奢望你原谅……昔日相助玄霄,望他破冰之后修身养性,哪里料到会有今日之局……凝冰诀与三寒器之力终也抵不过他的欲望……如今说什么都已太迟,我与重光一错再错……虽不愿承认,但恐怕琼华派数代苦心,终将付诸流水,羲和、望舒双剑再如何冠绝天下,亦是镜花水月,一场虚空……”
“……长老何出此言?”紫英听到这里,心底忽地涌起一阵恐惧。
“飞升成仙,虽是凡人所向,但成与不成,皆看天意。”青阳长叹一声,“合玄霄、夙瑶之力,或能令双剑成为剑柱,然而即便琼华派升起,接近昆仑山上天光所在处,玄霄如此心魔深种,如何能脱去肉体凡胎、成为仙身?”
“神农之言……善心身合成仙,私念难成仙身……”紫英面容失色,低声喃喃地语道。
“唉……梭罗树仙……”菱纱心中不禁一叹。
“如今只怕反成了逆天而行,后果不堪设想……”
“意思是说,玄霄……他会死?”天河全身一抖。
“死……或是堕入邪道、永不超生。”青阳沉重地点点头,缓缓吐出几个字。
“……!!”天河听得心神大震,面上都不自觉地现出恐慌之情。
天河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惶急地望着青阳。他不料飞升之举不但会害了菱纱,更会害了玄霄自己,还会连累上琼华派的所有人。他们辱骂菱纱、驱逐自己、伤害梦璃,他们甚至杀了怀朔,可他们毕竟曾经是自己的同门,更曾经是凭着手中三尺青锋,除害助人、救济黎民的剑侠。他们现今或许糊涂,或许执迷不悟,或许利令智昏,或许已如玄霄一般走火入魔,但平心而论,他们却并非大奸大恶之辈。他们甚至根本不明白,琼华派近百年来梦寐以求的飞升,究竟是什么,只是一群在师长的带领下,在师门的号召下,在所谓道义的指引下,伤害着别人更伤害着自己,即将成为这场飞升的牺牲品却犹然不觉的可悲角色。
天河心下愈感凄凉,焦虑之余,更坚定了阻止飞升的念头。
“长老,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阻止琼华派飞升吗?弟子等前来,也正是为了此事!”紫英也是大为焦急。他眼见重光长老已然被难,青阳也已身负重伤。以他们二位的修为,都不是玄霄的对手,自己和天河等人又岂能从玄霄手中夺回望舒剑?更不要说阻止琼华派飞升了。
青阳微微低头,默然思索着。
紫英过了片刻,见青阳仍是不语,脸色渐转黯淡。又偷眼望了望菱纱,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如果没有别的办法,自己和天河拼死也要到琼华派一闯。为了菱纱,也为了派中的所有人,就算豁出性命,也只有与玄霄等人尽力一搏。
“办法……那唯一的一线希望,却要问一问云天河了。”青阳忽然抬起头,转向天河。
“问我……?”
“天青生前,可曾交付给你一本手记?”青阳果断地向天河问道。
“……爹是留了些书给我,可他什么也没交代……”天河一怔,想了想,仍是一脸的不解。
“唉,你再想想吧,那些书中或许就有宗炼的手记——”青阳郑重地说道。
“长老,弟子不明……师公的手记,怎会在云前辈那里……”
“……当年我率众弟子捉拿逃出门派的天青与夙玉,几次交手,却总因一时心软,放他们离去……事后想来,心中悔恨交织,若是将夙玉带回门派中,玄霄万万不会走火入魔,亦不会落到被冰封禁地的下场……”青阳怅然摇了摇头,神情中颇有悔意,“……与重光隐居之后,我不时下山探访,想要找回夙玉。然而辗转数年,当我在青鸾峰寻到天青时,夙玉却已过世了,那一刻,我自觉想救玄霄已是无望……天下之大,要去何处找一个与夙玉命格体质相合的女子,更毋论令其修习仙术,调合玄霄的阳炎之力……”
“……爹,就是那个时候知道了玄霄被冰封……”天河头脑中一阵恍然。怪不得父亲去世已有十几年,却一直留在鬼界之中未曾投胎,自己当初在转轮镜台见到他时还颇感意外,原来竟是这般缘故。
“天青他得知玄霄被囚,心中亦是痛苦不堪,而当时他体内的寒冰之气已不可遏制,命不久矣……我又如何责怪于他?”青阳长叹一声,“或许……我与重光、宗炼已隐约生念,造就双剑、和妖界之争,是否步步皆错……所以宗炼才会半生都在找寻一种方法,如何在宿主力量失控时,阻止他们继续使用双剑……”
菱纱恐慌地低头想着什么,忽然间面色惨变,悄悄退到天河等人身后,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师公……那个办法,他老人家找到了吗?!”紫英神情十分激动,着急地问道。
“他离世前并未再提,只将关于双剑的手记托付于我,叮嘱万万不可轻易示人,而我不愿琼华派任何人再得到这本手记,遂将其交付给了天青……”
“长老的意思是,若能寻到师公的手记,其中或有记载阻止琼华派飞升之法?”
“……或许……有此一线希望!”青阳默然点头。
“可是……爹根本没提过什么手记啊……我们要不要回青鸾峰找找?”
“……我恳求诸位,若是寻到办法,定要阻止玄霄和夙瑶。一是为韩姑娘的性命,我和重光大错铸成,悔之已晚……”青阳点了点头,恳切看着众人,“二是为了琼华派门人的安危,逆天而行、人不胜天……尤其是玄霄,他如魔附身,心智早已不受控制,亦是身不由己,十九年前无法救他,十九年后竟还要见他入邪疯魔……”
“……身不由己……还能救他吗?他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玄霄了……”天河痛苦地说道。
“……不尽然,他的心中或许还存着一丝善念……”青阳喟然一语。
“真的?!”
“玄霄未取我性命,应是念了昔日的拂照之恩……”青阳连连点头。
“这么说……他还有救?!还能变回以前的玄霄……?”天河听得喜上心头,忍不住再次问道。
“长老,弟子尚有一事未明……纵然师叔已经走火入魔,掌门却仍是神智清明,琼华派飞升,凶吉未卜,掌门难道不会就此罢手?”一旁的紫英沉思片刻,脸上忽现出些许疑惑之情。
“……夙瑶素来好强,自是要倾尽全力,达成吾派数代以来的宏愿,她身在局中,怎能轻易放下执念?何况玄霄也不可能让她罢手……”青阳微微惨笑,“且夙瑶并非望舒之主,勉力施为,定要玄霄相助才能使用望舒剑,又不得不臣服于他……如今整个门派,怕是系于玄霄一念之间……”
“…………”紫英微微点头示意。
“你们去吧,以寻到手记为先……”青阳顿了顿,语气中又带上了几分希望,“玄霄、夙瑶升仙之前不欲受扰,已在琼华派外做成结界,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结界撤去之时,便是剑柱大成之日!”
“时间刻不容缓,弟子等这便赶去青鸾峰了……”紫英重重地点点头。
“去吧……我功力已散,阳寿将尽,只求在此静伴老友片刻……”青阳面上神色一弛,挺直了腰杆,全身如释重负,欣慰地连连点头叹息着。
众人望着青阳,不舍地离开了……
……
“……青阳长老……留他一个人在这里,真的不要紧吗?”四人刚来到亭子旁,菱纱就担心地问道。
“一切就按长老吩咐的去做吧。”紫英为此一叹。
“……他和重光长老,都是可怜的人……十九年来没有一点安心,现在……现在又…………”菱纱说着说着不禁低下头。
“已经发生的事,不能再改变……但若是我们能阻止师叔,对两位长老,甚至是对师公来说,定然是莫大的欣慰……”紫英转过身来,向天河和菱纱沉重地说道。
“对,至少还有那本手记在。”天河伤感地点点头,“菱纱,只要能救你,还有……让玄霄变回以前的玄霄……哪怕是一点点希望,我们都要去试!”
“不错,师公一生铸剑无数,技艺之精湛、所知之广博,非我能望其项背,他的手记中一定写有十分重要的东西。”
“嗯……”菱纱望着天河坚定的面庞,垂下头去,默默点了一点。
“…………呃,我……有件事…………”天河的语气突然吞吐起来。突然间话音哑了,面上神情巨震,一双眼睛惊恐地睁得溜圆,目光中充满了痛悔之意,全身愣愣地僵在原地。
“什么?”菱纱好奇地问道。
“我想起……爹的书……我烤肉时生火图方便……都……都烧得差不多了…………”天河悔恨地看着两人,过了许久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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