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涧无鱼上-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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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可是这句？”
“好，好，真好，谢家这一辈的小儿，总算是有了些文采，不像你的曾祖父谢长亭，又是个大老粗。”
应龙神君转过身来，抚须大笑，笑着笑着，便笑红了眼眶，有些感慨，长叹：
“唉，谢长亭啊。。。”
感叹了一会儿，复又说道：
“谢家小儿，你可去过终古殿祭拜你的先辈？”
谢元点头，心事沉重。
应龙神君亦不发一言。
待应龙神君转过身来，谢元私下的打量着他：
应龙——这位龙族的传奇神君。
现在年轻一辈的四海八荒的女子们，眼皮子还是浅的，说他的风姿堪比应龙神君年轻时的模样，见了面，谢元才知晓，他确是比不上的。
应龙神君的眉目，是恰到好处的浓烈，刀削般的脸庞，却不显着冷酷森冷之气，唇也是薄的，五官单个看，该是薄情冷酷人的面相，组合在一起，却是有着佛陀悲悯人的慈善。鬓角已近斑白，虽是打扮儒雅，在谈起与天界的战事时，周身却散发着肃杀的气势，如同利刃。
好一个龙族的利刃。’
谢元暗暗评价。
而应龙神君，也在不住的打量谢元，眸子暗沉。
而后，问道
“谢家小儿，你说你来为了何事？”
谢元沉声道：
“东海谢元，奉家父之命，恭贺神君之女身体康健，且来求取北海至宝，家父的书信在此。”
他将衣襟中的书信递给青霜，青霜将书信呈给了应龙神君。
看了书信，许久，应龙神君将信叠好，重新封好，说道
“谢元，你可知你父亲信中，写了何事？”
“不知”谢元摇头。
“那你可知，我北海至宝是何物？”应龙神君又问道。
“北海至宝，听父君说，是北海之眼，水域之精。”谢元沉声道，内心有些忐忑，北海之眼，水域之精，是东海龙族至宝，二者合作，能在任一干旱之地，凭空倾泻出一片汪洋水泽，解决旱地之危，堪称又一尾水龙君。应龙神君会如约归还吗？
“我的女儿应怜已经醒了，这北海之眼，水域之精，是该还给你们东海龙族了。但是，你父君却是说错了一点，北海之眼与水域之精是北海之宝，却不是至宝，北海之眼，水域之精，你现在跟随着青霜去取吧，待我回封信给你的父亲。”
谢元暂时拜别了应龙神君。
随着刚才引路的青霜侍者来到了终古殿的内院。
这里也是人间四月芳菲的景致。
小径旁开满不知名的花朵，一座半人高，三尺见方的暗青色古井立于院落正中，除了古朴的青砖诉说着它的年代久远，其它的，平凡无奇，令谢元感到奇异的是，众人皆知：
北海止水，即北海的海水，与人间界的湖井之水，两者并不相容，寻常植物，碰触到北海的海水，便会自己散失水分，干枯而死，可这宫殿里，开满的是些人间界的寻常花朵，也没有应龙神君施术的迹象，这些植物，是如何在这块土地上开得繁茂的？
那名叫做青霜的侍者，也不多话，嘱咐谢元站在台阶上，别走进去，而他则走下通向内院的台阶，绕着走了一个乾坤步子，来到井口前站定，默念术语，使了个诀，右手宽袖一挥，顷刻间，一阵波光荡漾，以古井为中心，向四面辐射开去。
片刻之后，这里的景致变得和刚才大为不同。
原本草长莺飞的院落，已经变成了一个十丈见方的凉薄洞穴，洞穴内壁上布满闪烁明黄色光芒的鲛人泪，在洞口处可见洞内，流动着一条蔚蓝色的丝带，如同丝丝环绕的长蛇，回环流动，走进洞穴，浓郁的水汽扑面而来，抬手将蔚蓝色的丝带抓住，丝带不受阻碍，继续还复，却是在尾端他手抓的那一处，破碎开来，在空中飞溅成浑圆的水珠，继而又顺着轨迹融到蓝色丝带里。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7
“嗬，这竟是化形的水域精气”谢元赞道。
身为司水龙族，他能够敏感的感到蓝色丝带中蕴含的深厚的水域精气。
“青霜侍者，这难道是。。。水域之精？”他猜测道。
“是，这便是水域之精，由东海水龙君精魂所化，现在，青霜将它取来，物归原主。”
青霜侍者走到他的前面，从左袖中取出一朱色玲珑嵌珠八卦盒，将盒子打开，里面空无一物，青霜让谢元左手托举着八卦盒，右手拿着盖子，而后，他自己整个人浮在空中，右手极速飞弹，将成长条形的水域之精，打成无数个可见的龙珠般大小的水珠，随后宽袖一卷，自己则身形急速，随着水珠四处翻飞，将散乱的的水域之精收到袖中。
不一会儿，一整条蔚蓝色的水域之精已经尽收袖中，他再沉稳的落到地面，将袖子一甩，袖中传来叮叮当当的溪水涧跃声，
“公子，将盒子举好，青霜要将水域之精倒入混元盒了”青霜还是面色不变，沉声道。
谢元闻言将盒子举好，原来这八卦盒子是便传说中“虚空一置，可容万物”的混元盒。
青霜的袖子盛满着水域之精，走起来有些晃荡，他小心翼翼的将袖子抬高，对着谢元举着的混元盒，潺潺流水从袖口不断向盒子里倾泻，约是一盏茶的功夫，他俩才将水域之精完整的收集好，合上混元盒，不禁松了一口气。
水域之精已收，这洞内的蓝色光华消散，谢元看见了洞内最深处，有一张淡青色的温玉床，玉是好玉，极品上古昆仑玉，一丈来长，半人来高的玉石床上，还有个长条玉石枕，旁边的天蚕丝锦被有些压痕，似有人不久前卧睡过。
“这张温玉床，是。。。？”
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他暗想，‘应龙神君果真是将女儿放在这里疗养吗，刚才那位与之对话的就是清醒过来的应怜神女吧。’
“我家女君之前在此居住，公子，水域之精已收，我们该将北海之眼带走了。”
青霜面无表情，对谢元说道。
谢元了然的点点头，跟随青霜离了洞穴。
“这里便是北海海眼”青霜指着刚才的井口对谢元说道。
“这如何带走？”
谢元头疼的看着已经和四周连在一起的水井，这若是北海海眼，已经在此地埋了万年的岁月，不说和这北海宫城连在一起，已经和这方土地连在一起了，若是移动，定然会将这一方妙土倾覆。
“这。。。”　青霜难得的也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但这北海之眼谢元他势必要拿走，归于东海。
东海水域最近很不稳定，他父君担心水族将有竭泽的大祸患，故命他来北海寻解决的法宝。
谢元试着上去两手拽着井口，想将它就地拔起，却是只能将它晃动，果然，这宫殿也随着北海海眼的晃动而不断左右前后摇晃，动静太大，谢元停住了手，沉思片刻，向青霜提议道：
“青霜，我们去找应龙神君，由他来定，这北海海眼，该如何去取。”
“诺”青霜点头。
来到花自亭，应龙神君已经坐在亭中，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很是彰显气度。
小石桌上上陈列着一把紫砂茶壶和青花瓷杯四五，一个茶杯里飘荡着凤鸣山雀舌，外面有些水渍，
“坐”他说，自己率先坐下。
谢元依言坐下，青霜则走到应龙神君的身后，谦身侍立。
“青霜，可是将两样宝物交给谢元了”应龙神君问向青霜。
青霜低头，“主上，水域之精已经收集完毕，北海之眼，已经和北海连成一体，属下。。。却是无法撼动”
谢元点头，“却是如此”
“哦？是这样吗？”
应龙神君听了，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刚才的动静是你们弄出来的吗？孤的茶都倾倒了。”
谢元抱歉的拱拱手，说
“神君息怒，我们不是有意为之，水域之精青霜侍者已助我拿到，就是这北海之眼，在这里停驻了万年，早化为这北海的一部分，谢元想取，却是没有法子，反而惊扰了您老人家。”
“无妨，”
应龙神君不在意的摆摆手，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也是我考虑不周，当初长亭的神魂化成水域之精，他的身体被埋在了这块土地，衍化成北海之眼，说是要守护一起战死的兄弟们的魂灵，我便将终古殿绕着他建立，时隔这么久，他若还不愿离去的话，那便留下来吧，这里，终究是他和兄弟们的安息之地。”
“可是，神君”谢元正色道，
“东海的水域近几年日益消减，有干涸的趋势，若不将北海之眼带走，我东海水族大祸不日将至。”
“嗯？”应龙神君皱眉。
“这事，的确棘手，你父君在信件里也与我提了，但这北海之眼，你是无法拿走的，除非你想毁了我这里不成。”
“谢元不敢。”
谢元摇头，抱拳拱手。父他君并未与他说道这些，这北海之眼如今撼动不得，现下，成了一个僵局。
正苦恼间，应龙神君眉头舒展，说道，
“这样吧，你先将水域之精拿去，再回复你父君，只要他答应我书信中的要求，我便将我北海至宝赠与你们东海龙族，解你们东海之危。”
只能暂时这样了，谢元拜谢，告别了应龙神君，就带着水域之精回去复命了，也没细问这北海至宝是什么，料想该是个了不得的宝物，能解救我东海水涸之灾。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8
追影不愧是碧水金晶兽中的极品。
看见主人谢元走出无绝宫，长嘶一声，亲昵的用大脑袋蹭蹭谢元的肩膀，示意他坐上去。待他坐好，便如同一道迅疾的闪电，载着他，脚步不辍，花了半个个昼夜，便将他送回到了相聚数千海里的东海青龙城。
谢元没有先回到自己的宫殿，正了正衣冠，便去他父君的书房复命。
将应龙神君的回信递给他的父君谢长琏，他父君将信收拢，对他说道，
“元儿，水域之精和北海之眼可是一并拿回来了？”神色很是急切。
“无”谢元闷声答道：
“应龙神君让青霜侍者将水域之精收在混元盒中让我带回，可这北海之眼，如今已经化为了北海上的一口古井，与整个北海无绝宫毗连在一起，孩儿撼动不得。”
谢长琏抚着须，眉头深皱。
谢元继续开口道：
“父君，北海之眼拿不回，可应龙神君说，只要您答应他信中要求，他便将北海至宝赠与我们，解我们危急。”
“是这样吗”谢长琏的眉头舒缓，将应龙神君给他的回信仔细端详。
信封，是极为简约朴素的淡色信封，外面写着“东海龙君亲启”。因为被术法加持过，非本人和收件者不能开，所以除非谢长琏或是应龙神君亲口告诉他，内容是什么，不然，谢元不得而知。
打开信看着，谢长琏不住的点头，将信件看完后，使了个术法毁了这封信，而后对谢元说：
“元儿，你娶了应怜罢”
谢元无法置信，他的父君竟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当日他带着白菲菲去求他赐婚的事，他父君架不住请求，允诺等菲菲在人间修炼有成，越过龙门成龙，便不会拆他俩。
如今，五百年一次的升龙大会即将开始，不出意外的话，白菲菲能够越过龙门，化成白龙，与他一道了，他父君并不是不知道他的念想，怎么会要求他另娶他人娶妻？！　
看着谢元脸色苍白，谢长琏叹了一口气，说道：
“元儿，这亲，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你可想要小鱼精化形之后在龙宫能立得住阵脚？”
‘父君竟然威胁我’。
拳头紧握，谢元感到无边的愤怒。
道：
“若是父君再逼我，我舍弃这龙宫三太子的尊位，去人间找菲菲便是，也不做什么劳什子东海龙君，那个神女，爱谁谁娶，我绝不从。
那时我便也不用管菲菲究竟是鱼还是龙了，我喜欢她，她恋慕我，一直在一起就是，也不用顾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