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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艳鬼之结衣人间-第23章

小说: 艳鬼之结衣人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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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露楼”里歌舞升平,传说中的幕后老板大驾光临,楼里姑娘们迎客更加殷勤。洛衍洛大人日日醉生梦死,和金陵最出名的青容姑娘成双成对,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新鲜出笼的事迹是,丞相大人常以休联合众大臣,向圣上参了一本,说太师洛衍贪污枉法云云。消息不胫而走,传到金陵时,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环境清静的小苑中,洛衍玩摆着手中狼毫,懒洋洋的并不在意。在一旁磨墨的青容却坐不住,忿忿道,“天下苍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丞相大人不关心,怎么就咬着这一点儿事不放?”

扭着腰肢,伏在洛衍耳边,谄媚道,“洛大人一定有法子应对,是不是?”

“本官为什么要告诉你?”洛衍凤眼横扫,散散笑,手肘支在膝上,一点儿也不担心,“不该问的,不要问。”

青容噤声,乖乖低头磨墨,可不敢再乱说话了。

檀木门被敲了两下,是老鸨进来。明明还是一身横肉,偏偏此刻看上去,何等的端庄肃穆,似随时要上战场杀敌去,“主公,此事蹊跷,要不要让我们留在京城的人调查一番?”

青容揉着桃腮,眯眼看窗外秋景,假装没听到屋中的谈论。

也不知洛衍是为了防青容,还是真的漫不经心。只是随随便便挥了两下手,目光还盯着桌上摆着的素白宣纸,“有什么好查的啊?贪污就贪污吧,枉法就枉法吧,本官又没有少干过。”

“主公!”老鸨对他的态度不满意。

“叫我一声主公,便少来干扰我。”洛衍慢吞吞地抬目,冷眼瞥着急色露于表象的老鸨,脸色沉下去,“你不觉得你话太多了吗?”

老鸨不敢多言,诺诺称是。

“咱们这位圣上,是贤明之君,”这笑话说的,连洛衍自己都噗嗤笑出来了,方才的冷漠嘴脸一扫而空,揉着自己额角,“左右不过一两个月,听听咱们圣上要怎么处罚我吧。”

老鸨默默无言地退下,青容寻思着洛衍心情没有很差,便小心问道,“洛大人不写信回京吗?那奴家磨了两小时的墨……”是做什么啊?

洛衍眉尖收缩,那个蹙起的细痕,真心好看。用一脸专心研究的表情看青容半天,悠悠叹道,“长得挺好看。”

青容欣喜,桃花面却不显,矜持地束腰长立,身子向窗口的方向歪了歪,好让自己的一头青丝顺风轻扬,更加飘逸醉人。

洛衍面色如常地看她扭捏作态半天,良久沉默,待青容想自己八成又得罪了他,他才开口,“女孩子家,都注重仪表吧?以前之昕,也经常这样。”

他的记忆清晰,络脉分明。在京中的日子,夏之昕见他,总是干净清爽的样子。永远的明眸善睐,清甜可人。他帮人干活时,她白衣飘飘地立在旁边,一点儿也不帮忙。

她偷偷和他商量,“你不要嫌弃我大小姐脾气,那是错的。我现在不帮你,一会儿吃饭,我帮你买饭赎罪。我可不要自己脏兮兮的,多丑啊。”遭来少年冷淡且鄙夷的一眼。

他那时不明白,女儿家的微妙心态。现在想起来,也只能怀念,夏之昕也经历过那样可爱单纯的年龄。

青容目测洛衍脸上阴晴不定,吓得魂儿都要破了。她干嘛要让他想起夏之昕啊?真是自作孽啊!要是洛衍突发奇想,要她学学夏之昕说话啊什么的——她要不要装晕啊?

洛衍当然不会那样无聊,嫌弃地看看她纠结的脸色,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抬抬下巴,“去!那边窗口站着去!本官做个画来消磨时间。”

青容感激涕零,忙捏揉着酸痛的手腕,走到洛衍指定的位置站好。小风吹袭,柳腰靠墙,美人儿雪白颈项半垂,一绺青丝轻拂,眉眼如画。

那边洛衍悠闲着,苏慕清却不轻松。苏韵在一边看着,看他二叔阅读完了京中来信,将将发问,“如何?能打垮洛衍吗?”

“只要洛浦不插手,多半是没问题的。”苏慕清忖思,又把信读了一遍,“金陵和京城相隔数千里,洛衍再大的本事,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我们原先不知道,洛浦竟是洛衍的大哥,”苏韵也凑过去看信,攒着眉头,“圣上很信赖洛浦的,二叔。”

苏慕清蓦然抬头,看到门口一抹红衣,表情顿住。

结衣端着糕点站在门口,媚波横流下,也带着一股子尴尬,“我不晓得,你们在谈论政事,对不住了。”

水芙色纱幔勾勒出女子曼妙身形,腰际一条桃红色腰带松松挽着。倚门立的姿势慵懒而随意,斜簪插发时还有一绺发丝垂落在脖间。水眸直勾勾地盯着人,泛着珠玉般的光华,令人顿时口干舌燥。

苏韵的眼睛看着她,惊叹,“结衣,你换了新衣裳?”

结衣抬起衣袖,让他看得更清楚,眉眼间全是得意欢乐,“是啊,马上到中秋节了,我求着洛浦帮我……买的。”她看到苏慕清高深莫测的眼神,心中发突,改了后面两个字眼。

苏韵瞳眸黯然,不说话了。

苏慕清看看侄子的表情,却笑道,“你表哥对你是很好,却不想想你的婚姻大事吗?结衣怎么说,现在也有十□了吧。”

……他问她年龄做什么……

结衣站立半晌,脸上终于酝酿出了桃红色,才扭腰进屋,把水晶盘一放,害羞道,“苏公子说这个做什么?”最后看了他们两个男人一眼,跑掉了。

苏慕清从窗口看她的背景,随口道,“居然害羞?有意思。”

苏韵咳嗽,“结衣本来就是云英未嫁的好姑娘,害羞很正常。”

“我说不正常了吗?”苏慕清看他的侄子,嘴角扯动,那意思很勉强。

“……”苏韵低着头,不吭声了。在精明的二叔面前,多说多错。

苏慕清伸手捻着块糕点入口,太过甜腻,让他皱着眉,生生咽了下去,“结衣说的对,过中秋了,咱们府上今年人多,也该好好准备一下。”

“我立刻让下人……”

“嗯,顺便开始准备我和小湄的婚事吧。”苏慕清淡定地继续安排。

婚婚婚婚事?!

苏韵一口气噎在喉间,不上不下。憋红了脸,忙端茶抿了两口,才结巴道,“不不不着急吧。”

“又不是你成亲,当然不着急了。”苏慕清表情平和,像是说着春游踏青这样的小事,“已经给京里写过信了,夏家父母还专门嘱咐我速战速决,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考虑到他二叔前一次婚姻的乱七八糟,苏韵有了同情心,认真保证,“我就去安排,二叔放心吧。”

他出门时,隐隐约约听到苏慕清一句话,“我倒希望这次出点儿什么事。”

那话不真切,他立即回头看去,苏慕清站在窗口看风景,很正常。苏韵抹把汗,想着,或许是他最近太紧张,出现了幻觉吧。二叔这样和气的人,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无意中听到了苏慕清和苏韵的谈话,似乎洛衍有难。结衣想了好久,还是问问洛浦吧。

……只是,洛浦那厮最近总对她爱理不理的,她怎么也该寻个由头吧。

结衣一步三折地去了厨房,看到丫鬟正煮着药。烟火缭绕,丫鬟低着头用羽毛扇扇风,捂着嘴咳嗽。她问了半天,原来是给洛浦的药。哦,对了,自从渡魂后,洛浦的身体一直没恢复好。

结衣掀开药盖查看,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汩汩的沸水冒着黑色圈圈,好可怕的颜色。不由嘴快道,“好恶心啊,你该不会拧了抹布上的脏水,给煮了进去?”

丫鬟手一抖,发汗地看她。结衣捂嘴,不好意思道,“那个什么,我说错话了。剩下的我来吧……你休息一下。”

丫鬟很好说话,点头嘱咐了两句火候时辰,就把这里交给结衣了。

结衣好不容易等药熬好,觉得差不多了,才端出去。喂给养病的洛浦喝时,,装作不在意地问,“对了,我一直没机会问,洛衍是你弟弟啊?你们关系肯定不好吧?”

洛浦看着黑乌乌的药汁,正琢磨着怎么才能不喝,听到结衣这话,笑了,“没机会问?”

那个轻蔑的语气哟。

结衣恼羞成怒,恨恨道,“我忘了问好不好?洛衍不是你弟弟么,你们关系怎么那么不好啊。”

“谁告诉你亲兄弟关系就好了?”洛浦表情淡淡,语气淡淡,那态度压根没把洛衍当会儿事,“我幼年时就出家做道士去了,十五六岁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么个弟弟的存在。回到家就看到他忙着夺权,咋咋呼呼很能折腾。”

结衣听得一愣一愣,心潮澎湃:她倒不是真的好奇洛家家事,她是没想到洛浦这么好说话!那她之前怕触动他**、勾起他伤心事、而一直犹犹豫豫的,在做什么啊。

她压根忘了手中还端着药,更加八卦地问洛浦,“那洛衍说,你是假道士?你不是出家了么,怎么又还俗啦?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洛浦脸上戏谑,薄唇一张一合,刻薄无比,“不。”

结衣板脸,把药碗往他手中一顿,扭头,“不说就不说,我才不稀罕。”

洛浦玩味笑,手拿汤匙搅动药汁,喝一口,苦下脸,“你熬的药?”

结衣莫名想到先前那个恶心的想法,眼睛往药上瞄了两眼,心虚地嗯两声。

洛浦却以为她是自卑的微妙心态,想了想,又抿口药汁,温柔地安慰她,“药很好喝,入口涩中带甜,暖胃健脾,让人身心舒畅啊。”

“……”结衣望望他,更加心虚地低头。





、不如归去

在苏宅里,结衣见到了夏家父母。女儿要成亲,他们千里迢迢沿着水路南下,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这里。

两位老人都年过半老,衣着朴素。夏老爷身体还算健朗,夏夫人却只是说了两句客套话,面上就是满满的疲色。

苏慕清对两位长辈的到来,很是震惊诧异。忙安排人准备房间,让两人住的舒适,务必要看到自家小女儿风光嫁人。

平时嚣张跋扈的夏之湄在院子里练鞭子,听到父母来了,愣了好久,猛然收起鞭子就往外跑去。阳光追逐着她的白衣,人儿像一只雪白的蝴蝶般烂漫。

结衣与洛浦观望,见到夏之湄眼圈红红地扑过去,不胜唏嘘。

结衣幽声一叹,想念自己也曾有那般时刻。她正酝酿着一腔愁绪,洛浦转头询问,脸上带促狭笑,“看到人家父母和儿女的团聚,你是不是又想到了自己?”

手肘重重往后一推,撞在洛浦腰间。耳边一声低笑,便没下文了。却是洛浦一声呀,“这戏,实在是越来越有趣了。”

结衣意兴阑珊,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心中觉得荒凉之感扑面而来,看到苏慕清假惺惺的笑、苏韵客套的动作、夏之湄的舐犊情深,便要想起,那个无人谈起的夏之昕。

结衣看洛浦冷淡的神情,料得他对此无兴趣,便提意见,“我们离开这里罢,好不好?”

“舍不得看旧情人迎娶新人了?”洛浦说话实在刻薄无力,逼得结衣竖起柳眉翘着杏眼瞪他,他才哈哈笑两声,随口道,“中秋过后,你要挨得过,咱们就走吧。”

结衣掰着手指头算半天,不就是六天以后嘛。

夏家父母来了后的当天晚上,夏之湄陪父母逗笑说话,两位老人睡了后,她才闭门离去,回自己屋中睡觉。结衣料想她会出什么纰漏,便要跟踪去寻个究竟。路上偶遇自称“看月亮”的洛浦,一人一鬼一同前往。

屋里灯火不点,黑漆漆一片。夏之湄在黑暗中坐很久,对着铜镜梳自己的一头长发。她手素白,腕上系着铃铛,映衬着黑如绸的青丝,颇有夜雪清冷的感觉。

白衣鬼影飘飘进了屋子,结衣心弦一绷,要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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